“算什么大事,还值得这么亲自去说。”她说道,连问多少银子都不问。
宁云燕连连点头。
就是嘛,哥哥玩几个钱有什么大不了的,将来这家里的一切不都是哥哥的。
而此时的宁云钊正站在自己的书房里,神qíng是前所未见的严肃。
“说,林小姐和燕燕到底有什么来往?”他问道,看着面前跪着的小丫头。
小丫头瑟瑟发抖,抬起头正是宁云燕的贴身丫头。小月。
“公子,没有的,就是一般的来往,跟其他小姐一样的。”她颤声说道。
宁云钊揣手一转,走到了书桌前。
小月眼中闪过一丝侥幸。
十公子是个温如玉的谦谦公子,这种对人的谦谦不分身份高低贵贱,打骂下人的事公子从来都没有。
她的念头闪过。就听得一声脆响。
原本摆在书桌上的一盏瓷笔筒此时落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这个笔筒!
小月瞪大眼。
燕燕小姐说过,这是哥窑碎磁笔筒,极其贵重。整个阳城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件。
“十公子…”她不由颤声喊道。
宁云钊收回手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这个丫头,打坏了我的笔筒,这可怎么办?”他温声说道。
小月的脸色唰了白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宁云钊。
“公子。”她颤声喊道。
“你是不是不想被卖出去?是不是想要我替你隐瞒吗?”宁云钊温声继续问道。
小月的眼泪掉下来。人也伏在地上。
温润如玉的公子耍起无赖更可怕,因为没有人会不信他的话。
“公子。我说,我说。”她哭道。
……
chūn日的天色比起冬日要黑的晚一些,宁家摆饭的时间尚未调整,看着外间的仆妇们忙碌。宁大夫人皱了皱眉头,透过玻璃窗看向外边。
“云钊怎么还没过来?”她问道。
一个仆妇忙应声。
“想必是又和老爷论起诗文了。”她笑道,“奴婢去看看。”
宁大夫人点点头。
“老爷不用cao心这个。云钊的功课他叔父看着就行了。”她说道,“后日就要起程了。还是让他轻松些吧。”
仆妇笑着应声是转身出去了,不多时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夫人,公子出去了。”她说道。
这么晚?
“去哪?”宁大夫人皱眉问道。
“去阳城了。”仆妇答道。
阳城?他可是才从阳城回来的,怎么又去了?
宁大夫人坐了起来,她想到宁云燕说的那句话。
“他们在阳城到底出什么事了?”她问道,要不然怎么会让云钊来回奔波。
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她才要让人去问,宁大老爷踱步捻须进来了。
“云钊啊,是我让他去的。”他说道,“的确是出点事。”
“什么事?”宁大夫人忙问道。
“还不是那个成国公。”宁大老爷说道,“你知道他那小子前一段惹事了。”
成国公,成国公的小子?
宁大夫人虽然不关心,但也多少听说了。
“世子朱瓒打人那事?不是已经了结了吗?又怎么了?”她说道。
“成国公给皇帝辩解说他儿子没错,说什么忙于军务,又说行伍北境军事要紧,行事有时候不拘小节,皇帝就建议让朱瓒进京来禁卫军当值,让他好好学学规矩。”宁大老爷笑吟吟的说道。
“是该回去一个。”宁大夫人说道,和他一起坐在餐桌前,接过丫头们递来的筷子,“成国公夫人也是在那边,别的总兵都是夫妻分居两地,他们倒好,一家子在北地生活了十几年,把北地都当成他们家的了,也不知道当年先帝是怎么想的。”
宁大老爷轻咳一声。
“不要妄议先帝。”他顿了顿筷子,“成国公就罢了,至少听话,同意让锦衣卫护送着朱瓒回京,结果呢,这小子半路跑了。”
宁大夫人很惊讶。
“跑了?从锦衣卫手里跑了?”她说道,“这小子胆子大本事也不小。”
说着又摇头。
“不过,这样小小年纪xing子bào烈桀骜不驯,能成什么大事,我看成国公一脉也就到下一代为止了。”
一个武将夫人靠着先帝恩宠赐爵当了国公夫人又如何,像自己这般好运能生养云钊这样的好儿子的世间又能有几个。
宁大夫人嘴边浮现笑意,又一凝。
“不过,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让云钊去gān吗?”
“原本二弟是打算让人弹劾成国公。”宁大老爷压低声音说道,“前一段成国公不是让河北山西这边都加qiáng城门守卫核查吗?他这是越俎代庖,所以各个县现在都要上报朝廷,但毕竟成国公功绩显赫,威信声誉良好,这样做只怕没有什么功效,现在出了朱瓒这事,儿子和老子毕竟不一样,所以我让云钊给县里打个招呼,暂时不要上书成国公的事了,让二弟想法从朱瓒身上下功夫。”
宁大夫人哦了声明白了。
“所以说有时候这儿子生下来就是为了坑老子的。”宁大老爷感叹道。
宁大夫人笑了。
“那也得看是什么儿子了,你的儿子可没坑过你。”她笑道,“这是云钊出的主意吧?”
宁大老爷也笑了。
“吃饭吃饭。”他说道。
“可是云钊还没吃饭呢。”宁大夫人心疼的说道,“一路回来都还没歇息呢。”
……
虽然到了饭点,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吃饭,除了宁云钊,还有林大人。
以至于走进书房的林大人看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宁十公子,你怎么又来了?”他问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来说一件事
林大人的声音满是疲惫,还带着几分恼意。
这恼意自然还是源于在缙云楼宁十公子站出来挽留的那句话。
陡然揭破秘密的震惊已经沉寂下来,林大人回想这一场事,觉得有些遗憾。
君小姐的威胁是很可怕,但也不是无可避免,如果一开始就直接带走她,这个威胁便不会被她拿出来成为威胁。
很显然,对于君小姐来说,这个秘密也是秘密,除了她之外估计没有人知道,要不然她不会会提出让缙云楼护送方家的那个小姐回去,还要拿纸笔写什么手续。
缙云楼根本就不用办什么手续,输了拿钱,赢了拿钱,仅此而已,她要写的自然就是要jiāo代这个秘密,好让方家在适当的时候威胁他。
那时候只要他坚持把君小姐当场带走,把方家的女孩子一同抓走,到时候那女孩子受惊害怕走投无路再说出这个秘密来威胁他,他大不了要了她的命让她再也说不出口,这个威胁就不再是威胁。
只要这个秘密不流露出去,只要他不给君小姐上告的机会。
这本来是可以实现的,缙云楼已经明显的不再阻拦,那君小姐自然也看出这一点,所以才要找机会写下什么。
但可惜的是,宁云钊突然进来表达了阻拦的意思,然后缙云楼也突然改了主意要cha一脚。
一切就无可挽回了。
林大人想到自己带着女儿回来,夫人又惊又怒晕过去的样子,再想到醒过来要死要活的女儿,家里上上下下都乱成一团,连饭都没人做了,也没人想起来吃饭。
“十公子吃过饭没?”他没好气的说道,“对不住慢待了,家里有事没准备饭菜。”
宁云钊没有理会林大人的怨气。
“林大人可问清了事qíng是怎么回事了吗?”他径直问道。
林大人更是火冒三丈。
“还有什么问的,我们不都认了吗?”他哑声喝道。
“认了和知道可不一样。”宁云钊说道,“林大人看来没问。我问过了,林小姐想与我为妾。”
这话说的太突然,话的内容也太突然,没有吃饭的林大人一时有些承受不住的眩晕。
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男女私授,谈婚论嫁都是很丢人的事。
宁云钊这般最是知礼守节的公子怎么就说出这话了?
“真是不要脸。”林大人唯有一句话可说。
宁云钊不觉得这是在说自己,他适才已经说的很明白,是林小姐想与他为妾,不是他想要林小姐与他为妾。
别人对他肖想的事。跟他可没关系,他也不为此而羞愧。
“这种行径是不太好。”他点点头说道,“但林大人也不用过苛。”
他怎么就又是过苛了?他根本就不想过苛,谁想苛待自己,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样欺负人?
林大人一天之中听到两句这种话,只觉得憋屈的不行。
“虽然如此,但我也不回避我的妹妹在其中的错误。”宁云钊接着说道。
妹妹?
林大人愣了下。
“林小姐对我芳心暗许,告诉我的妹妹不求为宁家妻,只愿能伴我身边为妾,意图讨好燕燕。燕燕厌恶君小姐,意图给她一个教训,所以二人各有所需,便有了今日的事。”宁云钊说道。
林大人震撼。
他心里基本上已经知道下迷药找男人来营造私会这件事是自己的女儿的所为,但却并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何。
虽然很难理解,但他知道女孩子们的心思有时候就是很难理解,再加上此时心乱如麻,林小姐又哭闹不休,他也懒得去问。
没想到竟然…
原来那君小姐说的是真的,宁家公子的名头相约。虽然或许不是宁十公子的亲口相约,但千真万确有宁家的人参与其中。
“因为事关别人的名誉。”
林大人想到那女孩子的说的话,又想到宁云钊最初的那一句阻拦。
凭什么别人的名誉是名誉,我林家的名誉就狗屁不是?凭什么倒霉的只是我?
这叫公道吗?
林大人大怒。
“原来瑾儿是被你们所惑。怪不得她做出这种事。”他喝道。
“林大人这话就错了。”宁云钊说道,神qíng平静,“一个人做出什么事都是自己的选择,怎么能怪罪于别人。”
还装什么君子!林大人气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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