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伤口_灵芝炒河粉【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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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明白?」柏榆的语气甚是亲切,好像是一位耐心的老师一般。

陈棋瑜看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向地上的木牌碎片:「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要在毒杀皇上那天将我支走?如果杨逸凤与你串通,为什麽他将我弃於白骨坑,而你却来救我?为什麽你杀了皇上不马上回京,却来救我?为什麽要骗我说我中了毒?」

柏榆的手依旧维持著将茶杯放到唇边的姿势很久,仿佛成了一尊石像,静静地听著陈棋瑜连珠pào似的一大串问题,神qíng安然而冷静,让人不确定他是否会回答,甚至不确定他是否听进去了一个字。

突然地,他抬起了眼皮,睫毛犹如黑色的蝶羽,浓翳晕黑,墨绿的瞳孔似乎突然亮了起来――陈棋瑜知道这表示柏榆下定了某种决心。

柏榆突然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重重地将杯子磕在桌子上,一手撩裾,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快步走到陈棋瑜的身边,一手扣住陈棋瑜的後颈。陈棋瑜只觉後颈被压迫著,头颅不自觉仰起,在反应过来之前,对方的嘴唇便压了过来。

陈棋瑜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碰触这双冰冷的薄唇了。柏榆用舌头撬开了陈棋瑜的嘴唇,然後将自己口中的茶汁灌到陈棋瑜的嘴里去。在qiáng迫陈棋瑜吞进茶汁後,柏榆才将他放开。

陈棋瑜被茶水呛到咳嗽起来,双眼带著奇怪的qíng绪去看柏榆。

柏榆说:「我希望你在茶里下的不是毒。」

陈棋瑜扬起嘴角,说:「如果是呢?」

柏榆答:「那起码你有解药。」

说完,柏榆转身――柏榆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那片侵袭了陈棋瑜神智的黑暗。

药力好qiáng,起效也快。
――这是陈棋瑜在倒下前的最後一个念头。

当亮光再次透入陈棋瑜眼内时,那是一个明媚的清晨。陈棋瑜能闻到早晨才有的清新香味,湿气在风中随窗户里chuī入来,让陈棋瑜有点不大舒服。不过身上还穿著那件软裘,让他感到有些安心。

「陈公子,你醒了?」一把算得上轻柔也算得上冷漠的女声响起。

陈棋瑜举得这把女声很熟悉,当他坐了起来的时候,便看到坐在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陈棋瑜有点吃惊,半晌才说:「太後?」

「不用行礼了。」太後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似乎多日没有安眠了,「陈公子,你感觉好些了吗?」

说实话,头还是有点重、有点痛。
陈棋瑜说道:「没什麽了,倒是太後……」

太後在他chuáng边坐下,说:「我不知该怎麽称呼你,便唤你公子了。皆因你已辞去内侍之职,叫你『内侍』大大不妥,但若说爵爷嘛,一切也还没定好。现在皇上又……」

说著,太後双眼又湿润起来。

「太後……皇上……」陈棋瑜想劝慰太後节哀,但突然想到,如果说出了『节哀』之类的话,岂不是表示自己知道皇上驾崩的消息?皇上出事之时自己并不在场,自己也是疑凶之一,说不定这是太後试探之计?

於是,陈棋瑜转而说:「皇上怎麽了?」

太後抹了抹眼角,说:「皇上病了。」

「原来如此。」陈棋瑜道,「大内的太医医术高明,皇上龙体定然会早日康复。太後不必担心。」

太後以复杂的目光盯著陈棋瑜看。陈棋瑜被盯得不自在,只转移话题问道:「是了,我怎麽会在这里?」

太後答道:「陈公子与九千岁失踪多日,船上诸位实在非常担心,因此一直不懈寻找,总算在找到了你。不过你被找到的时候是昏迷著的,太医说你是被人下了迷药,那是什麽人呀?」

陈棋瑜苦笑道:「兴许是宵小之辈吧。」

「那这几天陈公子与九千岁到哪里去了?」

陈棋瑜答:「回禀太後,当日九千岁雅兴大发,约微臣上山采制墨的材料。然而,我们在山中遇到P教叛党。自此微臣便与九千岁失散了。」

「失散了?」太後说,「陈公子乃是文弱书生,怎麽敌得过P教高手?」

「那群P教叛党也算是江湖中人,讲的是江湖道义,不会伤害无辜,他们以为我只是九千岁的侍从,便放过了我,只讨九千岁的xing命去了。微臣六神无主,只顾一路逃跑,却在山中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附近的村落,打算先休息一宿再另行打算,竟然遭遇宵小之辈被下迷药,幸得太後相救,微臣感激不尽。」

说著,陈棋瑜作势要下chuáng行礼,太後也拦著他,说道:「陈公子言重了。」

陈棋瑜这番说辞合qíng合理,尚算是没什麽破绽,太後一时也无法断定他是否说谎。

「那麽太後可有九千岁的消息?」太後摇摇头,说,「没有。正想向陈公子打听呢。」

「但愿九千岁吉人自有天相,能够逢凶化吉吧。」陈棋瑜说道。

太後勉qiáng笑道:「九千岁武功高qiáng,陈公子大可放心。」

陈棋瑜道:「现在船是要回京吗?」

「是的,太医认为皇上还是回京养病比较好。」太後说道。

「那是自然。宫中珍贵药材那麽多,对皇上龙体自然大有裨益。」

太後盯著陈棋瑜的脸,盯了好一阵子,才整了整衣袍,说:「陈公子好好休息。」

说完,太後便转身离去了。陈棋瑜注意到,太後的脚步有点不稳,身体似乎很虚弱,大概是瘦了吧?本来就很清瘦的太後,此刻更为清减,似乎要被身上那套华贵的行头给压扁了,连走路都显得很勉qiáng。

陈棋瑜似乎现在才想起,这是一个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母亲。

她还年轻,大概三十多岁,是一生都要埋葬在深宫围墙中的年轻寡妇,在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唯一与世间的联系大概只有那个十四岁的儿子。

他想站起来,拉住她,告诉她,她的儿子还活著。

但是他遏制了这种冲动。他尚有顾虑。兹事体大,这事牵连太广了――这也许是一个藉口。他不想说出千岁弑君之事。

慢著!

陈棋瑜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千岁会不会看到自己被朝廷的人带走?朝廷的人找到他,是他始料不及的。他的本意是暂且用迷药留住千岁,再采取办法获得一些想不明的问题的答案。当然,他不可能对柏榆严刑bī供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柏榆实在不肯说,他也就拖住柏榆,不让他回京,不让他犯下这大逆不道的错误。

只是,千岁如果看到朝廷的人来到,是否会误会?误会陈棋瑜一早已联络好朝廷中人,误会陈棋瑜的计画是――将千岁迷晕jiāo予朝廷?

陈棋瑜突然觉得很头痛。

他觉得大有可能。他知道柏榆在意他的安全,大概不会留著他一个人昏迷在陌生的屋子里。也许柏榆会在一旁呆到确定陈棋瑜醒来後才离开,又或者,柏榆会留下什麽P教的手下来视察――於是千岁就会知道朝廷之人前来的事。

陈棋瑜对这种难以解释的误会大感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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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觉得快要结尾,但总是到不了结尾...MD,有种想突然将全部人写死然後盖个END的念头= =

关於个人志的问题,其实不算是出版,只算是自费印成册而已啦..哈哈,关於订制的问题,不知道鲜网订制的质量如何,因为有朋友跟我说过鲜网个人志的质量不太理想。龙马的订制据闻纸质更是犹如厕纸。

所以呢,我也很纠结,如果是自己跑印刷的话,寄给港台读者的花费的邮费可能会比较高,因为我是大陆人。有点头痛呢。大家有没有什麽建议?




第十八章

接下来,事qíng该会怎麽发展?九千岁会率先回到京城迅速夺取政权吗?或者是皇上先行回京?但即使皇上率先回宫也不代表他安全,相反地,或许会更危险。九千岁发现自己的杀人计画败露,恐怕会gān出更可怕的事来。

如果皇上也想到这一点呢?皇上是否会决定明哲保身,远离京师这个是非之地?反正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不会再有人加害於他。他可以离开那令人窒息的红墙绿瓦,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陈棋瑜,皇上绝非会因此退缩的人。

太後呢?太後又当如何呢?如果她比千岁更迟回到京师,千岁是不会放过她的。她会死,一定会,她已经失去了儿子,难道还要失去生命?

陈棋瑜横竖睡不著,从chuáng上跳下来,依旧是披著软裘,走出了房间,才发现这不是南巡的那艘御舫。

这一艘比较小,也比较快的船。

陈棋瑜走出船舱,看到太後。也许是入夜的缘故,太後已经卸下那一身厚重华贵的行头,头发松散地盘成髻,身上穿著黑白的衣服,看著犹如丧服。她将一个花灯放到水里,让这点微弱的亮光随江流而去,然後看著那点亮光被làng吞没。

太後突然哭了起来。

陈棋瑜有点慌张,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太後正好转过头来,见到他,顿觉láng狈,却也来不及收起眼泪了。

「你!」太後突然抽出头上发簪,握住发簪向陈棋瑜冲去。

陈棋瑜虽然是文弱书生,但对付一个憔悴的女人还是可以的。他将太後制住,因为身体比较贴近的缘故,他闻到了太後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太後,你喝醉了!」

太後怒道:「你杀了我儿子!」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麽!」陈棋瑜一把推开太後,说,「太後保重!」

太後突然扑了上来,大哭著说:「我知道不是你……」

陈棋瑜扶著太後,大感头痛。他不擅长应付女人,更不擅长应付喝醉的女人。

太後抽抽搭搭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来的,不然就不会帮公主了。」

陈棋瑜心想:她知道公主的事?

他突然想起当日在内侍监送走公主的时候,太後也站在一角观看。难道太後也知道公主求千岁的事?那麽太後是什麽立场?她又怎麽知道的?

「是公主告诉我的。」太後抹了抹眼泪,不顾仪态地坐在甲板上,似乎已经太累了,「驸马要被处死,她来求皇上。皇上只是个孩子,能有什麽主意?她便求我,我说求我不如求柏榆!她果然去求了……後来回来跟我商量了你的提议……」

「之後的事qíng……」陈棋瑜在甲板上坐下,「太後不怀疑微臣吗?」

「确实有点怀疑。」太後说道,「但後来你却辞去了内侍一职。」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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