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宴把他手上的创可贴揭下来,扔到垃圾桶里:“笑什么?”
徐小柏笑着说:“笑你。”
周清宴把他烫的红彤彤的手从盆子里拿出来,用毛巾擦gān净:“笑我什么。”
徐小柏看着男神给自己擦gān净手,然后拿过那个装着膏油的木头盒子,打开,将徐小柏的手上全部都涂上膏油。
徐小柏的双手变成了塑料味,薄荷味,橘子味的混合味道。
真是很难闻。
可是徐小柏举着双手心里还挺高兴:“笑你长得帅。”我杀马特教主真帅啊,帅的人的心里痒痒的。副教主是多么的荣幸才加入了杀马特教。
周清宴对徐小柏说:“脚。”
徐小柏从台阶的边上拿过小马扎,打开,早晨刚醒,还没穿袜子,直接伸进盆子,盆子里的水还是烫的,烫在脚上还是挺舒服的。
周清宴给他擦gān脚,在脚上也涂满了膏油,徐小柏都不敢穿拖鞋了,他两脚踩在盆子边上。周清宴将毛巾洗gān净晾在晾衣绳儿上,听见徐小柏对他说:“我记着很久之前,你说要给我讲讲故事的故事来着。”
好像是有这么一出来着。周清宴想想:“我觉得自己经历过了最漫长的等待。”沧海变换成桑田,时间一直在流逝,寻找一直在进行,周清宴的记忆里都是抱着鲲先生的小鱼缸一直在世界中寻找。
这里,那里,各方的小世界,各方的大世界。
徐小柏心里无端的有些难过。他说:“在找我吗?”
周清宴抬头看他,然后点点头。
这话真làng漫啊,可是徐小柏心里还是有点心酸,他想伸手摸摸周清宴的头,可想起自己手上还涂着膏油,万一摸上男神的脸上,弄上一股子烧塑料袋,薄荷和橘子味,那多不好。
徐小柏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握住自己的手:“我其实挺好找的,虽然这个世界上叫徐小柏的那么多,可是村里叫徐小柏的就我一个,不过,要是那个时候我们见面,我也太小啦。”
徐小柏双手相握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上的膏油已经消失了,并且那股难闻的味道也消失了!手指不再红胀起来的,竟然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感觉,一点也不痒了。
徐小柏惊喜的说:“我的手好啦,这是什么药膏真好用,真神奇。”
徐小柏看看自己的脚上,脚上的膏油也已经被吸收了。徐小柏穿上拖鞋,想要给男神一个吻。
鲲先生端着大碗走出来,碗里放着一大块羬羊ròu,一边吃一边说:“先生,这里面是螐渠的骨头,螐渠的骨头熬出来的汤还是这样的浓香,就是颜色依然不太好看。”鲲先生早在小鱼缸里就闻到香味了,他从小鱼缸里跳出来,端着一碗ròu尝了尝,感觉熟了,出来叫先生和徐小柏来吃ròu。他看看徐小柏和周清宴:“ròu熟了,你们刚才是在gān什么?”
第270章 羬羊螐渠锅~
徐小柏忙把头缩回来,差点就要碰到男神的嘴唇啦。鲲先生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徐小柏急忙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用药膏给我抹抹脚上和手上的冻伤。”
鲲先生闻闻空气中的味道,这样的味道,鲲先生看看自己碗里的ròu,不用猜,碗里的一定是羬羊的ròu。
羬羊的ròu一半桃花红,一半雪花白,鲜嫩,耐久炖,越炖越香,越炖越苏软,越浓香。羬羊的ròu配上螐渠的骨头熬出来的汤,真是美味,先生真是越来越会吃了。
鲲先生热qíng的招呼大家:“来吃ròu吗,ròu都熟了,快来。”好像那锅ròu是他炖上去的一样。
早晨吃了羬羊ròu螐渠骨的一锅炖,顺便从楼上拿下来烛九yīn的血液,配上苹果汁和梨汁一起喝,甜滋滋的,味道甚是不错。
羬羊螐渠熬制出来的膏油效果确实不错,抹了两天,徐小柏手上的冻疮和裂痕都不见了。一双手好像白了几个色号,跟自己的脸都不一个颜色了。
徐小柏给周清宴看自己的双手,虽然效果很明显,但是这种膏油的味道太难闻了。徐小柏举着自己的手对周清宴说:“我再抹一天,觉得就能够好利索了,明天就不抹了啊。”周清宴拉过他的手看看,朝着上面按了按,这双手已经好了。
羬羊螐渠熬制成的膏油真有效果。不过徐小柏要是愿意再抹一天,那就再多抹一天吧。
他看着天上,东边的天空之中,赤红色的云彩已经差不多将半个天空都要包围。东有异象,从人间的角度来讲,这是有发生,不是要有帝王大事,就是历史变革,或者就是大妖降临。
鲲先生拿着妖刀走出来:“先生,剑裂了。”鲲先生将剑拔出来,这次徐小柏都看见了,师父的这把剑已经裂开了,有细细的裂纹,好像是乌guī壳上的花纹一样。
徐小柏很忧心:“我师父的剑裂了,怎么办?”不是说只是借来用一用的吗,就是一件衣服一样,现在衣服破了,还怎么还回去。
周清宴琢磨了一下:“我们可以把剑藏起来,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你师父找到。”
徐小柏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鲲先生也跟周清宴一起看向天空上的红云,红云滚滚,几乎都要将天空包围住了。鲲先生终于发出了感叹:“啊,好看的颜色,就是像海棠糕!”
海棠糕的颜色是深红色的,比天空的中赤红色还要浓上一些。色泽也要更美一些,更亮一些,想起海棠糕自然也就想起海棠糕的美味来。鲲先生发自内心的说到:“好大一块海棠糕啊。”
徐小柏没有吃过海棠糕,也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他问鲲先生:“海棠糕好吃吗?”
海棠糕的味道因为日子过的很久,鲲先生那个时候还是一条不太懂事的小蓝鱼,因为只记得了美味。想不起是什么味道来,他想了想:“大概是甜的。”
很多糕点都是甜的,从前的时候有很多的糕,一块一块五颜六色的摆在红漆的木桌子上,衬得红漆桌子像是一个jīng致的小花园。橘红糕海棠糕脂油糕huáng松糕白糖条糕蜂糕水磨年糕扁豆糕荞麦糕烘糕,现在这些糕都不见了。
小花园也就不存在了。只剩下了红漆的木桌子上面摆满了雪白的馒头。
周清宴点头:“都是甜的,不如苏糖好吃。”苏糖还是甜的,但是苏糖的甜是很别致的,吃起还带着簌簌的碎屑。苏糖这种东西徐小柏也是觉得好吃的,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买的都是硬的水果糖,含在嘴里可以半天不化,苏糖这种东西只有在外的儿女回家看望父母的时候,才带回来一些。
大虾苏糖,徐小柏记得最清楚了:“大虾苏糖,我吃过的,只要咬下一口去,花生的味道就会充满口腔,香甜,会融化到嘴里。”
周清宴摇头,不是那种苏糖。很久的时候,在烟雨的江南,在江南的小巷,桃红纸包着竹青纸,竹青纸上画着桃花三两枝,苏糖又像是藏在桃花枝后面的娇俏女子。
周清宴拉过徐小柏的手,用热毛巾细细的擦:“从前的苏糖不叫苏糖,叫做董糖。”制作苏糖的确实是一个娇俏的女子,她活的很奇怪,周清宴抱着鲲先生的小鱼缸在人间行走,在时代里穿梭。
她大概是比不上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也比不得投水保名节的柳如是,更比不上大骂jian贼血溅桃花扇的李香君,但是以上的这些女子们九清先生都没有见过,大概是因为上面的那些女子并没有做的一手好菜。
周清宴路过秦淮曾经吃过一回她做的席面。连咸菜都能腌的huáng的如蜡,绿的如翠。
周清宴打开木质的盒子将徐小柏的手上仔仔细细的涂抹上:“从前的董糖要比这要jīng细,我吃过的最初的董糖是早晨开的最好的最香的桂花,加上最细最jīng的白糖,去壳儿的糯米芝麻粉,苏松香甜,入口易化。”
说的徐小柏真想尝尝这传说中的董糖。
周清宴把徐小柏的手上涂得满满的,然后拍拍徐小柏的手:“好了,涂好了。”
徐小柏把手缩回来。他已经被男神说的心旷神怡。徐小柏站起来:“我也去做做苏糖,是用桂花,糯米,白糖吗?”
记忆太长久,味道的苏糖似乎也是那种味道。随自己的对象随便折腾去吧。
徐小柏找出来糖桂花,糖桂花是从网上买来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早晨桂花的香味。糯米粉,芝麻粉,白糖。
做了整整一天,徐小柏终于折腾出来一份苏糖。这是第九天,明天将是第十天。天上的红云,红的就像是要滴出血来,血红的,就像是谁的鲜红喷洒到了天空之上。
周清宴在收拾东西,将明天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到背包中,徐小柏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端着自己做的苏糖跑到男神的房间去:“来尝尝我的做的苏糖。”
周清宴将冲锋衣装进背包中去,扭头,张开嘴尝了尝对象做的苏糖,味道是甜的,还带着些芝麻的味道,只是口感一言难尽。
但是看着徐小柏很殷切的目光,周清宴点头:“棒极了,好吃的不得了。”徐小柏把一大盒子的苏糖都放在桌子上:“那都留给你吃。”周清宴看看那满满的一大盒子,建议:“可以给鲲先生送过去一些。”
或者也可以留着晚上吃。周清宴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现在是八点多,离他们出发还有不到四个小时。
自己做的苏糖当然要给鲲先生尝尝。徐小柏将自己做的苏糖扔到鲲先生的小鱼缸里:“鲲先生,尝尝我做的苏糖。”
鲲先生翻着白肚皮躺在鱼缸中,小鱼翅搭在自己的白肚皮上,看到徐小柏扔下来的苏糖,鲲先生一口吞下去,味道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只是口感。鲲先生身为一个耿直boy,实话实说:“你这是做的大饼的口感吗?”
鲲先生从鱼缸里跳出来,拿起桌子上的妖刀,从窗户那儿看向外面的天空。
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天有异象,必有妖孽。
天空要被血红色的云吞噬gān净!
鲲先生对徐小柏说:“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徐小柏回答:“都已经收拾好了。”徐小柏做的苏糖放在桌子上,鲲先生对徐小柏做的苏糖不感兴趣,但是高贵的大妖怪穷很喜欢,它的脑袋埋在盒子里大口大口的吃着,虽然口感很像面饼,可是味道真甜啊。
穷奇吃完糖,发现大家都准备出门了!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徐小柏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倒脖子那儿,戴上帽子,背上背包。周清宴正要关门,高贵的大妖怪穷奇挥舞着翅膀就飞出来,没敢冲到先生的身上,而是朝着小先生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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