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贤这求的根本不是保住自己的皇子,而是怎么上位。
也罢,原本他就有份礼要送给何贤的,现如今,不如一起了罢。
谢无渊想起几天前,他跟何贺献殷勤,说要把一等镇国将军的爵位捧给何贺的时候,那张果断拒绝的脸。
再想想现在给自己送密信的何贤,心道,自己当初还想着,何贺不要,不如送了何贤吧,这会儿看着何贤的来信,却不由有些想笑,都这么多年了,自己居然还是和何贤更能谈的来。
倒是不知道,何贺整天介儿的和这么些黑心黑肺的玩意儿一起长大,怎么到现在都没长坏呢?
要是长坏了,就能在一起了啊。
谢无渊摇了摇头,把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抛之脑后,提笔给何贤回信。
何贤生了皇子后,就从贤嫔提成了贤妃。
贤妃是四妃之首,何贤的位置本来就高,要想再提分位就不太容易。
到了这个份上,哪怕再生个孩子都不一定会提成贵妃,可如果她真的想要那个位置,哪怕成不了皇后,至少也要是个贵妃。
谢无渊的信很快就写完了,封上口,递给了何贺,何贺没看也没问,直接夹在家信里,贤妃娘娘的消息当初怎么传出来的,他就给怎么递了回去。
当天晚上,谢无渊接到另一张宫里特制的纸条。
陈以柳,陈将军的女儿,比谢无渊大几岁,自小不服管,就爱往赌坊跑,和谢无渊简直是志趣相合的好朋友。后来,不知道怎么得了太子的眼缘,太子寻死觅活的非要讨来当太子妃,皇上和皇后一合计,陈家姑娘,身份不错,地位不错,长的不错,带到宫里看一看,言行举止也不错,就允了。
至于好赌?谢无渊不说,陈家不说,还有谁知道这回儿事儿?你当赌坊里成天都是达官贵人,什么人都认得啊!
或许陈以柳当真是与太子一见钟qíng,自打她成了太子妃,就真的修身养xing了。别说往赌坊跑了,就连“跑”这个动作,都未曾做过,每天恪守各种规矩,按时请安,管理东宫大小事务,肚子倒也争气,第一年就得了个儿子,太子妃的儿子,那妥妥的皇长孙啊,日后自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可惜的是,太子眼看着就要袅恕
陈以柳来信,问的也是,她要怎么保住自己的孩子。
谢无渊对陈以柳还是有些好感的,每一个闯祸的孩子,都对和自己闯同样的祸的孩子,怀着无比的亲近心qíng,所以他很正经的给了两条不同qíng况下的建议。
“如果你希望你儿子安安稳稳的坐上那个位置,殉qíng是最快、最好的法子;如果你希望你自己坐上另一个位置,那就紧紧握住他留给你们的东西,以及,你身后能握住的所有力量,必要的时候,用它们。”
军中专用的信鸽飞来又飞走,大约陈家,也会用何家相似的方法,把消息传回去。
皇宫,乃至朝堂,即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没有人会知道,太子妃与皇上最宠爱的贤妃,身后站着的,是同一个谋士。
醉欢楼
谢无渊终于有那么一天,心qíng不错,晃晃悠悠的去见了石海岩。
去之前,他还特意让茶钟给石海岩带了话,说让他把时间岔开,他谢无渊有话要和石海岩单独说。
“怎么着?这局设的慡吗?”谢无渊进门第一件事儿,就是兴师问罪来了,“石公子,石老板,看着我们这些人为你忙前忙后的,是不是特别开心,特别有面子啊?!猴戏好看不?jīng彩不?”
“谢公子,我也是被bī的啊――”石海岩瞧他这模样,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别介,解释我也不听,”谢无渊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亏我还颠颠的,想着何二从来不求我个什么事儿,这回他开了口,只要不是去天上摘星星,我尽量都帮帮吧,结果呢――”
石海岩心里打了个颤,他刚还想着,要实在把谢无渊给得罪狠了,大不了去找何贺何二爷,只要何二爷肯开口,谢无渊心里再不舒坦也不会拿自己开刀了。可这会儿,听谢无渊的口气,竟是将何贺一起怪上了。
这可怎么办哟,财神爷,您倒是教教小的啊!
“哎,对了,我还没问呢,这事儿跟何二有关系么?”谢无渊拿手点了点桌子,“他也是你们组织的?”
石海岩赶忙摆手,“开什么玩笑,我们这就是个商人联盟,要是能抱上何家的大腿,哪里还用得着您这么费事?”
“哦,”谢无渊冷笑一声,“合着你们眼里,我就是拿来凑合的?”
石海岩恨不得自己给自己几个嘴巴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被茅皋看上,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没想着给您设局,都是我师父他们几个好奇――”
“得了吧,”谢无渊完全不买账,“你就说吧,要是我真不出手,你师父还有那个什么顺风帮能不管你?”
“管是会管,可大多是帮我换个户籍,或者让我去外地。”石海岩叹气,“我是真没法了,才求何二爷找上您的。”
“切,谁信啊,”谢无渊把头转向一侧,“何二都能帮你把我喊出来了,你还说指使不动他?”
“谢公子,您就算对何二爷有意见,也别拿小的撒气啊,”石海岩恭恭敬敬的赔了礼,道了歉,谢无渊还是不放过他。
石海岩也只能认命的叹道,“您可别说您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何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也不是不知道,小的虽然和何二爷多少有点jiāoqíng,可要想让何二爷为了小的的事qíng和茅家对上,何二爷是不肯gān的,毕竟他们家还有一位娘娘在宫里呢。那茅家可是茅贵妃的娘家,何家不可能出手帮小的这个忙的。”
谢无渊刚想反驳,我哪里对何二有意见,转念又笑了,这话说着,他自己都不信。
说实在的,他不恼石海岩,不然早下手折腾了。他就是觉得,自己傻的跟个×似的,想着只要不是去天上摘星星,就都看在何贺的面子上,帮忙办了。结果呢,从头到尾就是被这个顺风帮算计,自己还十分配合的演了一出jīng彩的猴戏。
这里面就石海岩和何贺两个人,他不恼石海岩,那恼的,自然是何贺。
他恼何贺不打听清楚,他恼何贺解决不了的麻烦扔给自己,他恼何贺不重视自己,他最恼的是,原来他竟然这么重视何贺。
谢无渊无声的笑了,石海岩看着慎的慌,不敢搭话,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齐于杰推门进来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齐于杰开门见山,“我问过掌门了,这种先例之前没有,但我们既然请的是压寨军师,那也不是不可以开这个先例,掌门发话了,说您可以和他同辈,但是要经过一个考验。”
“什么考验?”谢无渊笑问道,不甚在意的模样。
齐于杰拉开椅子一拂衣袖,坐了下去,“南巡钦差这次来南淮,其实是为了查盐政。”
谢无渊“哦”了一声,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不少盐商的账单罪证什么的,都落在了他手里,”齐于杰疲惫的叹了口气,“明天他就开船了,我们用了不少法子,全都拿不出来。”
“如果你能拿回来,我们就认你这个师祖。”齐于杰说完最后一句。
谢无渊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问道,“东西长什么样,大概放在哪里,知道吗?”
“在一个紫檀木的机关匣里,制作十分jīng良,”齐于杰说,“至于具体位置,就没有确切消息了。”
“好啊,我接了。”谢无渊眨眨眼,看着齐于杰不可置信的模样,理所应当的来了句,“帮我安排个身份,我要上船。”
“好!”齐于杰生怕谢无渊反悔似的,立刻出门给谢无渊伪造船工身份去了。
谢无渊接下这个,不是想要那个劳什子的身份,当然,做这么多商人的头脑,他的确很高兴,但主要原因还是他觉得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好好冷静冷静。他对何贺,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无动于衷,毫不在意。
☆、我没想到你是这种宿主
谢府。
谢无渊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坐在桌前。
“你打算怎么做?”系统仍是谢无渊小时候的模样,天真的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很,“还是像之前一样,一环扣一环吗?”
“我闲的啊,”谢无渊又扔了一次骰子,“你以为耍心眼不累啊?”
“那你要怎么做?”
“第一步,――”谢无渊故意停顿一下,引的系统好奇的看他, “――拿起玲珑骰子。”
“然后呢?”
“――掷骰子。”
“就这样?”
“就这样。”
“宿主,你太让我失望了。”系统不满的抱怨,“我没想到你是这种宿主。”
“偷偷进去,”谢无渊笑道,“拿出来,不就成了,哪有那么费事。”
“那你之前那么大费周章,还步步为营的。”系统就像一个被大人允诺带出去玩,忽然被告诉项目取消的孩子,正在用目光控诉谢无渊的无qíng无耻无理取闹。
“那不是因为我没有特异功能么?”谢无渊耸了耸肩,“显而易见,如果我能隐身,我就隐身进去,把茅皋掐死,或者把他的咳咳弄残,就可以完事jiāo工了。”
系统托着他的小胖脸,从谢无渊的脑海里,噔噔噔的跑到了丹田,不理谢无渊了。
皇宫
承乾宫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皇后娘娘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尖锐的指甲划破掌心,竟觉察不到丝毫,“六哥怎么说?”
底下,一个太监打扮的人细声细气的回道:“回娘娘的话,刘大人已经带着人在路上了。”
“好好!”皇后娘娘这才松了口气。
景仁宫
太子妃盯着刚刚膳食女官递上来的纸条,上面熟悉的字迹,少有耐心的写着两条建议,gān巴巴的。
只有寥寥数行,可她却看明白了,看的明明白白,不能再清楚了,半晌,她叹道:“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我怎么可能去殉qíng呢,我爱的,又不是他。”
祥和宫
洒扫太监“不小心”撞到了祥和宫的大宫女祥月,被拖出去打了好一顿板子,片刻后,祥悦转入后殿,进了贤妃的内寝。
“娘娘。”祥悦将手里的信件递上。
贤妃看着这信,脸上表qíng变了数遍,最后归于平静,她将手里的信仔细叠了,凑到内寝一直燃着的烛火前,慢慢烧了,须臾,笑了。
南淮画舫
谢无渊一身仆役打扮,光明正大的上了船。反正每艘船都会有这种船工,他一点儿都不害怕露馅。
谢无渊跟在船上这几天,一有空就掷骰子,反正这船要走半个月,他就不信这十五天,他一个4都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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