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们做的是杀人放火的买卖,又为何需要如此行事?
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昀凰眼眸中冷意一闪,“虽说我们暗楼主要做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这些年来增设了不少业务,买卖信息,开酒楼jì院,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将这些年赚的银两拿出一半来投资吧……明面上做善意,接济别人,救死扶伤,树立好的名声;暗地里,增加势力,扩大暗楼的规模,实力代表着一切,有好的名声在外,受人拥护,有qiáng大的高手在内,底蕴深厚,长此以往,大有裨益”。
第一百九十六章 密室里的男人
夜幕垂下,夜凉如水。
华清宫内,采莲将窗户关上,收拾好了chuáng铺,一扭头,见萧贵妃梳洗完毕之后穿着素淡的衣裙,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发呆,清淡的兰花香袅袅,从帷幔后漫溢出来,弥漫在她周围,白烟飘渺,袅娜如絮,她的背影朦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采莲一愣,开口唤道:“娘娘该就寝了”。
“皇上今日还不来吗?”
轻轻的声音传来,采莲心一紧,连忙垂头,恭敬地回道:“回娘娘的话,刚刚小文子传来消息,皇上先去长信宫看了六皇子,随后去了晚晴苑……今夜在养心殿就寝”,她说完,就匍匐在地上,等着萧贵妃的怒火。
等了半天,上方没有任何动静,采莲小心翼翼地微微抬头,见梳妆台旁的烛火摇曳,火苗欢快地跳跃着,舞动着,在夜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晚晴苑里住的可是新晋的美人,往常但凡听到皇上宠幸他人,萧贵妃都会大发脾气,轻则砸东西,重则对他们又打又骂,今日怎么有些不同……娘娘平日里不是最喜穿那些鲜艳明亮的衣裳吗?今日却素雅了起来,难道是因着白日发生的事qíng,转了xing子……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见萧贵妃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疲惫,“罢了,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
采莲心道,皇上已经多日未来华清宫,期间还宠幸了两位贵人,娘娘她怕是心灰意冷了,她心里叹息,嘴上却不敢多言,躬身垂首,正要退出房间,又听得贵妃无力的声音传来,“本宫心里闷得慌,想静静,你也去歇着吧,不用侍夜了,唤采jú过来给本宫守着”。
往常皆是采jú替贵妃娘娘守夜,今日,采jú姑娘身子不适,便去休息了,换成她来,采莲在内心又是一叹,如此,采jú姐姐又要受累了,她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一挥手,将殿外伺候的侍女也一并带了出来,吩咐道:“娘娘今日心qíng不佳,你们远远的伺候着,能听见她的传唤便好,莫要靠近了弄出什么声响吵到娘娘,到时候,连我也保不住你们”。
屋内,自采莲出去后,静的可怕。
萧贵妃对着铜镜左右照照,将耳朵上的金钑花孔雀纹霞帔坠子取下,换上了清新淡雅的兰花蕾形耳坠,其身行至chuáng边,又顿住了脚步,抬首,头望着窗外,见月华如水,树影摇曳,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转身,重新回到梳妆台前,纤长的手指在一堆金步摇上划过,最后选了一个白玉簪子cha上,又站在香炉前,任那清淡的兰花香味熏染在身上,过了许久,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行至雕花chuáng边,手指在chuáng头的牡丹雕花上一按,然后向右旋转了三下,只听得咯吱咯吱的声响,她掀开chuáng板,里面漆黑一片,竟是空的,萧贵妃抓起烛台,跳进黑dòng中。
里面,竟是一条密道,因着在地底下,里面yīn冷cháo湿,不时有yīn风chuī过,萧贵妃打了一个冷颤,想着里面的那人,她心如热火,便也察觉不到冷了。
沿着密道一直走,绕了两个弯,便来到一间密室门口,里面布局简单,只有一个书柜,上面倒是放满了不同种类的书籍,上面积满了灰尘,像是很久不曾动过,旁边的书桌上摆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照亮着这一方天地,在密室的最里面,用屏风隔开,隐约瞧见里面是洗漱的地方。
萧贵妃目光落在chuáng上的身影时,柔和了下来,
她上前,将烛台放在一旁,柔声道:“彦渝哥哥,彦渝哥哥……”
她唤了两声,见chuáng上之人没有动静,伸手将他身体扳了过来。
右边密室的墙壁上,坑坑洼洼,有些细小的dòng口,在这光线yīn暗的地方,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在萧贵妃进来之时,dòng口处赫然出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在看到萧贵妃时,闪过一丝愤怒,随即化成了一丝戏谑。
哼,老女人,囚禁男人长达六年之久!
当真是大变态,死变态,臭变态!
瞧她那一脸的风骚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竟然还敢欺负他的神仙妹妹,真是活腻了!
漂亮双眼的主人目光从chuáng上的男子身上滑过,眸光带笑,老女人,你就慢慢享受本公子给你送的大礼吧,等你日后发现之后,可不要后悔哦。
chuáng上那人被迫着转过身,一张绝色的面容露了出来,他一头乌发束着白色略发灰的丝带,几根碎发垂下,大概是因着长年不见阳光的原因,他面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似淡墨画上的眉毛下,乌木般的黑色瞳目如星辰一般,薄薄的嘴唇紧抿,他挣扎着起身,目光淡淡,落在萧贵妃身上,虽然身形láng狈,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飘逸出尘的气质,仿佛落寞的天人一般。
他身形偏瘦,双脚处血迹斑斑,似是受过重伤,在chuáng的一角挂着手腕大的粗铁链子,一看就是被囚禁了多年。
犹是见了这张面孔多少年,萧贵妃仍然被惊艳到了,她伸出纤细的手,抚摸上男子的脸,眼眸中露出痴痴的眸光,念道:“彦渝哥哥,我来看你了,你怎么又瘦了,可是采jú那丫鬟没有照顾好你?”
白衣男子眼中闪过浓郁的恨意,随即想起了那人的吩咐,他心神一凛,很快的将这股恨意隐藏下去,变成一片淡漠。
他扭过头,躲开了她的抚摸,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也不看萧贵妃的脸,他怕自己看一眼,仇恨的qíng绪就压抑不住弥漫开来,到时候坏了事qíng可就不好了,他必须要隐忍。
萧贵妃见他扭过头,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语气尽量放得柔和,道:“彦渝哥哥,你可要闻闻敏儿身上的味道,是你最喜欢的幽兰香,幽植众宁知,芬芳只暗持。自无君子佩,未是国香衰。白露沾长早,chūn风每到迟,不如当路糙,芬馥yù何为,彦渝哥哥,你当真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作践了自己,也作践了他人
见此,偷看着的某人打了个哆嗦,心里一阵恶寒。
还过来闻闻敏儿身上的香味呢,这话若是一个豆蔻之年的少女说出来,可能还会让人觉得是qíng窦初开,一派天真làng漫,可是从萧贵妃这个老女人口里说出,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幽兰空谷,清香幽远,淡雅洁净,意境多么高雅,像她这样满心都是污垢的人,就算是用再多的幽兰香熏着,也改不了那一身的铜臭味!
他隔着一堵墙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着的浓郁的恶心味!某人鼻子一拧,满脸的嫌弃。
同样恶心的还有chuáng上的白衣男子,他眼眸里闪过一丝厌恶,抬起头,目光确是清冷无比,好似世间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
他冷冷的开口,缓缓道:“独惜兰花幽谷香,不与万艳媚骄阳,遗世悠悠无人处,清雅孤傲自芬芳,贵妃娘娘莫要玷污了这一片清静幽雅,幽兰与您的内心不相投,便是熏再多都是无用的……”
他声音沙哑,有些难辨。
萧贵妃以为这是他久不曾开口说话,再加上被她折磨太狠的原因,便不曾放在心上。
她好言好语到现在,为了他jīng心打扮,知道他喜欢淡雅的,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穿着素朴淡雅,洗去铅华,只化了淡妆,知道他喜欢幽兰,她便熏上幽兰香,可是他呢,他依旧摆着这幅臭面孔,这让一贯高傲的萧贵妃如何能忍,她一把拽着白衣男子的手,扳着他的头,bī迫着他看着自己,面色骤然放冷,“君彦渝,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学聪明吗?本宫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若是再bī本宫,本宫就一杯毒酒让你变成哑巴,再挑断你的手筋,让你只能臣服于本宫!到时候,你可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白衣男子目光与她对视了一眼,便瞥向别处,冷笑一声,“你不是已经挑断了我的脚筋吗?”
“你若不反抗我,我又何苦如此!”
萧诗安看着他,又爱又恨又恼,听他语气像是在指责她,她叹息一声,丹凤眼瞪成了田螺,道:“本宫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吗?知道你喜欢看书,本宫便搜罗了很多稀奇珍本给你,虽是将你困在此地,却从没苛待过你,这些年也从不曾qiáng迫过你什么,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本宫的,多少年了,就算是个石头也该被捂热了,那日……那日,你如是不反抗,我又何须那样对你,难道你就真的那样厌恶我,连碰我一下都不愿意吗?”,说到最后,已经是在嘶吼。
墙壁外的某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腹诽道,见过饥渴的,可没有见过饥渴成这样的。
萧老女人,你真的那么想要,还不如直接看破红尘做个jì,出了宫门左拐过了桥,再向南走段距离便是著名的京城花街,那里比较适合你,直接挂个牌子,取个艺名,到时候,想要多少男人就有多少男人,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还能顺带赚些银两,何乐而不为,何必在这里为难一个不想要的人。
作践了自己,也作践了别人。
白衣男子像是半点不曾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道:“你既自称本宫,便该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我的身份,又何苦这般执迷不悟?”
以往她来,君彦渝要么看书,要么闭目,和她说话,少之又少,每次开口,都只是吐出几个字,任由她或委曲求全,或责打rǔ骂,他就像是个木头做的,至始至终,他都无动于衷。不知怎的,今日话却多了起来。
见他肯搭理,愿意跟她说话,萧贵妃心中大喜,以为这是君彦渝想开的表现,她心道,果然对他狠一些还是有些效果的,上次她一怒之下拿刀割了他的腿,虽不曾伤及筋脉,却也够他受的了,她假意吓唬他,说已经挑断了他的筋脉,便是想他对她服软。
萧贵妃这般想着,目光落在他绝色的面容上,目光毫不保留的露出猥亵之色,她忍着扑上去的冲动,柔声道:“彦渝哥哥可是在生敏儿的气,敏儿嫁入后宫也是身不由己,在外与人,自称本宫称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也是常有的事qíng,莫要因这点小事伤了你我的qíng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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