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凰为谋_公子矜【完结】(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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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

  “可是李府的人?”

  “臭娘们?女的?谁啊?说出来,我去打死她!”

  ……

  不知是谁提高了嗓音,高喊了一句:“大家先别急,先别吵,听他说”。

  见众人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盯着他,老王眯了眯眼睛,问道:“你们可知道李府后院的掌权者沈夫人?也就是礼部尚书沈长民的妹妹。”

  有人道:“大家都是京城人,谁不知道,老王,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莫非……”

  老王咬着牙道:“这吴文佩,正是沈夫人的陪嫁嬷嬷,她身边的第一帮手,我曾经听那亲戚抱怨过,说此人最是瞧不起人,因着沈夫人宠她,在后院无法无天,动辄打骂下人,我那亲戚就被这臭婆娘教训过,没想到,竟然是她,大伙儿想想,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下人,能跟昀凰郡主有什么仇怨,莫不是在替沈夫人做事qíng,真正要害昀凰郡主的正是这沈夫人?”

  布衣男子见事态发展至此,目光投向人群中的赵三爷,对着他使了个颜色。

  赵三爷点了点头,挤到前头来,高声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一桩陈年旧事来了,今日就来给大家说道说道”,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不用我说,想必你们都知道,这镇国侯之女即墨氏当年是嫁给李成峰为妻的,不到一年的时候,李成峰就抬了这沈氏入府为妾,按理说,像即墨氏那样的京城第一美人,xingqíng温婉,知书达理,能够下嫁于他已经是他十世修来的福气,你们就不好奇,为何短短一年之内,李成峰就移qíng别恋?”

  这赵三爷乃是这一带有名的百事通,买卖消息,从中谋利,他本就是靠贩卖真实消息吃饭的,若不是事实,是不会乱说的,不然岂不是平白的砸了自己的招牌。

  因此他说话,还是很有权威的,见他开了口,很多人都安静了下来,想听听这中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这沈氏跟即墨氏可是闺中好友,即墨氏在怀孕之时,沈氏日日去李府看望她,明面儿上对即墨氏是千般好,万般好,端茶送水,无微不至,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伴着她,却没想,她是心怀鬼胎,图谋不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竟然趁着即墨氏怀孕身子不便在即,使些狐媚子手段去勾引李成峰,男人嘛,大家都懂得,有美人自动送上怀,哪里忍得住,这二人眉来眼去,没过多久就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这沈氏外表瞧上去也是个大家闺秀,内里却是甚是风骚,竟然与李成峰在即墨氏chuáng榻外面行那龌蹉之事,有了身孕……李成峰碍于即墨氏的面子,不肯在这当口将她纳入府,可沈氏能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了啊,便直接跑到即墨氏面前,跪了下来,将所有的事qíng皆jiāo代个清楚,这即墨氏也是太温婉善良了,见她哭的可怜,又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竟是允了……如此,沈氏便抬进了李府做了姨娘,因那沈氏甚会勾引男人,在李府后院颇受宠爱,与即墨氏分庭抗礼,直至即墨氏死去……”

  他说完之后,众人皆惊诧不已,竟是没人开口说话。

  这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也没人会说什么,可终究妾是奴,妻是主,妾和妻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男人若是要纳妾,这侍妾进了府,必须要向正夫人敬茶,夫人喝了茶,点了头,才算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否则便只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暖chuáng丫鬟,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奴籍,不得入族谱的,嫡庶之分向来严谨,容不得有一丝差池,就连律法都有规定,宠妾灭妻,嫡庶不分乃是重罪……

  这李成峰娶妻不到一年,便在妻子怀孕之时与妻子的闺中密友苟合,抬了姨娘进府,其为人可想而知。

  布衣男子冷哼一声,耻笑道:“却原来,是男盗女娼!”

  “赵三爷说到这个,我倒是想到一件事qíng,我家隔壁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接生婆,据说当年即墨氏难产,大出血,差点死掉,按理说这大富人家的贵夫人,天天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每日都有大夫诊平安脉,以往皆是好好的,怎的到了生娩之时出了事qíng,莫不是被什么人坑害的,要知道,这女人生娩就如同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若是有谁想要害她,那时候,便是最好的下手机会,死了也可以说是难产而死,仍谁也怀疑不到她身上去……”

  此话一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后院女子之间的争斗最是凶残,杀人不见血,这沈氏先是抢了自己闺中密友的夫君,接着又在其分娩之时下毒手,也幸亏即墨氏命大,当年活了下来,却也只多活了几年,年纪轻轻的便去了,怕也是被bī的,这若是换成他们,他们也未必承受得了……如今,沈氏竟然还对昀凰郡主下毒手,想到此,众人皆是气愤不已。

  “郑兄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在说,这沈氏早在即墨氏生娩之时就已经出手要害她?”

  那人听了连连摇手,“嗳,这话可是贤弟你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啊……不过,按照这个qíng景看来,倒是有可能的……”

  第二百零二章 千里之堤,溃于蚁xué

  “哼,贤弟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这件事qíng还能有什么其他原因,我看那,就是这个沈氏害的,这个毒妇,当真是残忍,那即墨氏善良慈悲,却偏偏没能生就一双明亮的眼睛来好好瞧清楚身边人是怎样的衣冠禽shòu,好好的一个名门闺秀竟然被自己的夫君和闺中密友气死,让镇国侯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唉,可叹,可悲……”

  “竟然还让身边的人买凶去刺杀昀凰郡主,着实叫人生气”。

  ……

  “这件事qíng已经很清楚了啊,分明是沈氏残忍,买凶杀昀凰郡主,幸好郡主命大躲了过去,本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谁曾想,李府昨夜进了贼人,被人盗了出来……当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应啊”。

  “哈哈,可不是吗,这叫做苍天有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沈氏也是个笨的,这么重要的证据竟然还留着,莫不是有恃无恐?”

  “任她有三头六臂,如今也躲不过去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上苍自然不会容忍这样的人继续为非作歹……”

  有那看不下去的血xing男儿将字据拿在手中,对着周围人喊道:“乡亲们,既然已经知道真相,有这证据在手,咱们大伙儿齐心合力,一起去衙门告她,绝对不能让这个毒妇再逍遥法外,否则,也对不起即墨氏的在天之灵,此女不杀,人心难平”。

  “好,我们大家一起去,这毒妇不除,不足以泄民愤!”

  “走,我也去”。

  ……

  由那拿着字据的人带头,围观的众人蜂拥而上,皆往衙门走去。

  茶馆最里面不起眼的角落,三个带着斗篷的灰衣蒙面人在此喝茶,听着外头百姓们的喧闹声,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儿的人淡淡一笑,道:“好戏看完了,回府吧”。

  百姓们心思最是单纯,人云亦云,听风便是雨,稍微一点拨便会一堆人跟着后面起哄,若有那有能力又心术不正之人稍微一煽动便能够引起百姓bào乱,但若是运用得当,流言蜚语四起的时候,民愤便能够便能够成为最有力的利器,直指敌人的心脏。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皆有些仇富心理,尤其是仇恨贪官,当官的人中,清正廉明的少之又少,李成峰虽不是一个大贪官,却也不曾做过多少大善事,李府失窃一事传出来,替之惋惜的人少,拍案叫绝的人居多,在这时候将当年李成峰跟沈氏的龌蹉之事捅了出来,与即墨婉之死扯到了一起,再加上镇国侯爷威名远扬,想到这几层,沈氏的恶毒便让他们更不能忍受,一个个嫉恶如仇,恨不得手刃沈氏,以昌正道。

  “墨衣,你去吩咐一下,待会儿事成之后让赵三爷几人张罗着请所有前去顺天府的人吃顿饭,莫要亏待了人家”。

  暗楼的两三个人混在人群中,引导着大家的,但多数还是普通的群众,见义勇为之人,可敬亦可佩。

  “是,小姐”,墨衣领命前去。

  昀凰又喝了几杯茶,等墨衣回来之后,起身,扔了一些银两在桌上,压低着声音道:“小二,不用找了”,三个人出了门,往着相反方向离去。

  待走了很远之后,墨林笑道:“小姐真是好算计,如此,那沈氏还不得被扒层皮,说不定啊,直接被关到牢里,受她应该受到的刑罚”。

  “不会的”,清冷的声音传来。

  墨林斗篷下面的面色诧异,不解道:“啊?为什么?这证据都有了,又有这么多的人一起去闹,我就不信,那些当官的还敢不受理!”

  昀凰沉声道:“墨林,你还是太天真了,以为仅仅凭着一个字据就能够绊倒沈氏吗?莫说她是李侍郎的妾侍,单单凭着她是礼部尚书的妹妹,这事就不可能动到她身上!”

  墨衣眼眸一转,想的比较深沉,问道:“小姐此举,可有别的用意?”

  昀凰浅笑,却是闭口不答,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墨衣,你将才可曾看见熟人?”

  “小姐说的可是宛萍姑娘和周家小姐?”,墨衣笑道:“将才看见她们在对街不远处买珠花,听到动静,二人似是也跟着去了,我便没有上前打扰”。

  昀凰点了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意,这顺天府府尹索罗可是瑜王殿下的人,李成峰已经投靠瑜王,不看僧面看佛面,单凭着那一张字据,还是下人签字的字据,他是绝对不可能动沈氏的,到了衙门自有暗楼的人出来说话,到时候引导话音,避重就轻,这点内宅争斗的事qíng索大人未必会放在心上,都不会传沈氏上堂训话,最多象征xing的惩戒一下吴嬷嬷,将此事给压下去,卖李成峰一个人qíng,此事也就过去了。

  官官相护,乃是常事。

  可如今,两王相斗,这点常事可就不是小事了。

  索大人若是通过惩戒吴嬷嬷来将此事压下去,便是大错特错,在百姓心中,只要府尹不曾将沈氏揪出来惩戒,便是不作为,便是包庇沈氏,不管那吴嬷嬷受多重的刑罚都不能掩盖过去,甚至有可能因此引起逆反心理,百姓们见沈氏的罪行全部由下人来受过,会如何去想?

  这同qíng弱者可是人之常qíng,到时候只怕百姓们会觉得吴嬷嬷是无辜受过的,更会痛恨官府的恶行……

  民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此事被周海韵全程看在眼里,回去自然要跟她爹好好说道说道,周大人一身正气,铁面无私,深得民心,让他知道此事,必定不会置之不理,待明日上朝,金銮殿上这么一提,督察院的御史可个个都是刚正不阿的,口诛笔伐之下,虽是小事,然千里之堤,溃于蚁xué,就算瑜王殿下有心,也未必能够保住他,索大人这官位是做不了了,至少也是降级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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