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眼眸一深,抿了一口茶,“目前还不知,继续查下去”。
“是,公子”。
一时无话。
慕容瑾放下茶杯,手指在凤玉上摩挲片刻,转首,透过窗户向楼下看去,眸光投向某人,沉思片刻,道:“玄北,你可曾做过离奇的梦境?”
很离奇的梦境?
不知道公子为何会有此疑问,玄北垂头想了一想,道:“离奇的梦境倒是做过不少,比如梦见我和公子一同出游,然后碰到了很多没有人驱赶的马,比如我练成了绝世武功,身怀绝技,拯救苍生,成为一代大侠,南打少林寺,北踢昆仑派,英雄救美,最后因为武艺太高而找不到对手,高处不胜寒啊,最后空虚而死,比如我梦见自己成为一名大将军,征战沙场,攻打匈奴,立下了汗马功劳,就在这时候,遇上了我心爱的女子,她一身红衣,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与她来了一场旷世qíng缘,可是后来发现,她竟然是敌军派来的内jian,苍天啊,梦里的我心神剧烈,一边是心爱的女子,一边是家国天下,这柿子饼和蟹huáng包不能皆得,爱与恨之间的取舍,最后我提剑,亲手将心爱的女子杀死,然后自杀,血染江山……”
玄北说着,就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对了,有一个更为离奇,公子,我竟然还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这鱼甚是奇怪,虽然是鱼,却张了两双翅膀,那两个翅膀一大一小,在我身上,我就呆在深井里,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我就想出去,游啊游,却怎么也游不出去,不断的撞到墙壁,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下子振翅,翅膀完全张开,我就飞上了天,在天空里翱翔,然后一只鸟飞了过来,要吃我,我就拼命的飞啊,飞啊……后来还是被追上了,然后……然后我就把那只鸟给吃下去了……哈哈哈……公子,你说这个梦离奇不离弃?”
他自顾自地哈哈大笑,扯开唇角,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慡朗的笑容犹如chūn天里最明媚的阳光。
慕容瑾沉静地看着他,一丝笑容都不曾流露,清冷地开口,道:“你牙齿里那根青菜是留作纪念的吗?”
“啊……”,玄北笑容一僵,连忙背过身去,伸手一摸,果然从牙fèng里摸到了青菜叶子,当下英俊的面色一黑,这……
这青菜叶子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
难道下午吃饭的时候就在了吗?
他说怎么刚刚去面见几个下属,他们皆是涨红着脸,一脸qiáng忍着尿意,憋的痛苦的模样,原来是看到了他牙齿边上的菜叶子!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提醒一下他!
他的一世英名啊!
玄北扭过头,不满地看向慕容瑾,“公子你是不是一早就发现了?”
“玄北,有些事qíng,心里知道就好,不明追根究底”,清淡的声音传来。
玄北:“……”
yù哭无泪。
公子你好过分啊,明明看到却不提醒我,让我一个人出丑!
公子你这样对我真的好吗?
慕容瑾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面容沉静,接着刚才的梦境,问道:“就不曾有过什么梦,让你觉得似曾相识,好似真的发生过一般?”
玄北闻言收敛其内心的哀嚎,想了半响,点了点头,“确实有,有时候,会感觉某个场景,某个人,某个地方似曾相识,就好像自己曾经见过,路过,看过一般,这样的想法可真是奇怪”,他说着,话音一顿,“公子为何这般问?”
“倘若是你,你会将这样的感觉当真吗?”
玄北摇了摇头,“再熟悉,终究只是一时的感觉,并非真实,若是我,自然不会将这种虚幻的想法当真”。
慕容瑾将凤玉收起,起身,行至chuáng前,“夜已深,玄北你留下来,难道是想要与我共寝?”
同……同寝……
玄北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飞快跳跃起来,他惊恐地看着慕容瑾,“公……公子,你……你……这……我……”
他站在原地踌躇着,低着头想了半天,很想开口问公子你是不是真的有龙阳之好,想说公子你就算有龙阳之好,也不该把脑筋动到他头上,这样不大好吧……想着,最终忍了忍,面色一红,正好好好劝劝自家公子,抬头却见慕容瑾已经坐在chuáng上,将chuáng帘放下,他抬首,见玄北还站在原地,眉头微蹙,“你还不走?,真想侍寝?”
玄北连连摇头,飞似的逃了出去,顺带着将门关上。
跑远之后,他长呼了几口气,停了下来,此时才回味过来,公子将才是在赶他走,不由黑脸,叹气:公子你说话可不可以直接一点,你老是这样拐弯抹角,很容易让人误解的……
屋内,自玄北离去之后,慕容瑾起身,眼眸清明,不见半分睡意。
第二百二十三章 婚姻大事
隐约听见走廊有些许动静,过后便恢复了宁静,想来是昀凰她们已经就寝。
月明星稀,树影摇窗,四下里一片静谧。
慕容瑾起身,打开窗户,微凉的秋风chuī至,带着丝丝的冷意,他行至桌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只片刻,便勾勒出一个俏丽的人影,那人影,面容跟昀凰有八九分神似,不同的是,她的身后多了一双巨大的翅膀,像是黑暗中的jīng灵,多了几分妖媚之气。
耳边似乎又想起了那一阵一阵的叫声:
凰儿,不管你去了哪里,上天入地,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哪怕逆天改命,哪怕会受天谴……
神君,昀凰,白泽,神shòu……
很多画面在脑海中冲撞着,慕容瑾闭上了清润的眼眸,不由发出一声低叹声,俊朗的眉头也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自从那晚救了昀凰,与她血ròu相连之后,每晚,他都在做同样一个梦,梦里,反反复复出现那几个人影,反反复复演绎着不同的场景,可是每当他想继续看下去的时候,便会惊醒,梦里发生的事qíng也太过离奇,像是有什么东西冥冥中,将他与梦中的那个世界连接起来。
可是,梦境毕竟只是梦境,就算再怎么似曾相识,再怎么真实,它都不是真的。
这个道理,玄北懂,他自然也懂的。
可有些事qíng,却是很难控制。
比如人心,比如……他已经不由自主去相信凤玉的传说,相信梦境里的预示,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已经有人在暗中打听凤玉的下落。
昀凰……
想到她那张满是怒气的笑脸,慕容瑾面色微暖,眸中带着几分坚定之色。
……
东房内,墨衣和墨林,白芷三人将chuáng铺收拾好,眼看着昀凰洗漱完毕,准备就寝。
墨衣轻轻将窗户关上,吩咐墨林,白芷先下去,她眼看着昀凰上了chuáng,站在那处,想说什么,却yù言又止。
“我家墨衣什么时候也开始做事犹豫不决了,有什么事qíng就直说”。
清脆的声音从chuáng上传来。
墨衣一愣,见昀凰靠在chuáng上,对着她浅笑,一双漂亮的杏眼里噙着笑意,似能看穿她的所有,她拍了拍身旁的被子,对着墨衣招了招手,“快过来坐,你刻意把她们支开,不就是因为有话要说吗?怎么到了这当口,却又闭口不言了”。
墨衣对上昀凰那双含笑的星眸,微微一笑,坐了过来,“小姐好眼力,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昀凰凑了上来,对着她眨了眨眼,道:“怎么了,究竟是什么事qíng,竟然连你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莫不是瞧上了哪家的俊俏公子,动了qíng,却又害羞,不好意思开口,想要我为你做媒不成?”
“小姐!”墨衣闻言脸一红,瞪了昀凰一眼,“小姐你又在说笑,在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哟,墨衣恼羞成怒了,我倒是瞧着慕容瑾身边跟着的那个叫玄北的人很不错,长相俊美,年轻有为,看他整日嬉皮笑脸的,一直笑个不停,倒是个好相处的,这样的人,若是和他在一起了,以后的日子应是jīng彩万分,我瞧你看他的眼神也有些许的不同,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真的喜欢的话,我便替你问问去?”
墨衣原本有些紧张的心qíng,因着昀凰的玩笑话而放松了下来,她轻笑一声,看着昀凰提到给她做媒时,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感叹着,小姐虽然年龄小,却因着从小就经历了很多的事qíng,心智早已不是小孩,有时候行事狠辣,手段刚练,心里承受能力比那中年人都要成熟很多,让人以为她是一个身经百战,无所畏惧的女中豪杰,可其实她才豆蔻之年,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龄还是一派的天真làng漫,或是任xing妄为,需要爹娘疼爱的孩子。
小姐她呢,年幼之时便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爹爹不疼,姨娘算计,姐妹们坑害,青梅竹马又被满门抄斩,也幸好这几年到了江南,小姐过了几年舒坦的日子,夫人虽然还活着,但很多时候都是小姐在处处维护着她,哄着夫人开心,小姐一直在努力练武,拼搏奋斗着,并不曾享受过多少寻常人家孩子应该享受到的欢乐,来到京城之后更是处处是陷阱,处处是坑害,连自家人都是那般的算计于她……也只有在私底下,对着她们,小姐才会露出这般调皮可爱的一面。
她与小姐,虽是主仆,可是小姐从未将她当成下人看待过,她亦将小姐当成自己的妹妹一般关爱,如今见小姐在左相大人面前有几分不一般,她自然希望小姐能够收获自己的幸福,小姐身边,少主虽然和小姐关系亲厚,毕竟是男儿,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事,墨林和白芷又是心思单纯天真的,也唯有她,来和小姐挑明这件事,提点于她,这般想着,墨衣浅笑着拉着昀凰的手,“小姐快别打趣我了,倒是你,你和左相大人到底怎么样了”。
闻言,想到那个慕容大尾巴láng,昀凰面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冷哼一声,不悦道:“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啊”。
墨衣一见昀凰这番模样,便知她是真的榆木脑袋石头心,尚未开窍,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老侯爷写信来发火,要你立即回江南也在qíng理之中,小姐你可是家里的宝,不过是去了一趟京城,竟然就自己做主将婚姻大事给定下来了,委实大胆,估计这回,就是老夫人也护不了你了,老侯爷早年jiāo了兵权,回归山田养老,便是不想卷入朝廷那些乱七八糟的纷争之中,这趟浑水,他不想跟着后面搅浑,想过两年清静的休闲日子,可是小姐你呢,直接找了个来历不明,身份神秘的左相大人做姑爷,他官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下老侯爷便是再不想搅进去,也不行了,我看左相大人会出现此,便是打算与我们一同去江南拜会老侯爷的,到时候若是老侯爷发起脾气来,小姐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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