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艳女子身穿大朵红色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粉,头上戴着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簪,面上涂着厚厚的胭脂,闻言垂下头,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发,眼一抬,美目看向角落里的两个人,闪过一丝不悦,对着小男孩道:“明儿乖,我们这次是回来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等吃过饭我们就回家,不要跟这些坏人计较好不好?待会儿……”
妖艳女子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明儿别急,待会儿我让侍卫狠狠地教训这两个不懂规矩的贱人,好好的替你出气,来,先吃点东西”。
昀凰自割血救楚怀玉之后,整个人仿若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只要用心去听,便能听到特别细小的声音,因此,妖艳女子虽是压低了声音,昀凰却是清楚的将她的话听在耳朵里。
果然,有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有什么样的孩子,上行下效。
这小男孩当真是被惯坏了,不过是两个路人,一没有做错什么,二也没有得罪他,他竟然能够说出不喜欢他们,将他们抓起来这种话,小小年纪尚且如此狠毒,若是等他长大了还得了,以他家里的条件,这小男孩将来说不定就会做官,他做官,可就真的是祸害百姓了。
孩子不懂事,都是因为父母不懂事。
这读书需要考核,做官需要审核,唯独为人父母,是不需要经过任何审核,只要一男一女你qíng我愿了,便是想当就能当的,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不管是书上,还是人们口里,都是念叨着父母是圣人,是最伟大的,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无私的,想到此,昀凰冷笑一声,不管是前世今生,她亲眼见到的“不配做人的”父母,就多的数不胜数,那些不够资格为人父母的人,比之恶人对子女的残害还要来的深刻,很多父母,在孩子犯了错误的时候动辄打骂,一味的怪罪是子女不懂事,是子女不能体谅自己的苦心,殊不知,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是最gān净的存在,不管是眼中还是心里都只有对这个世界的无知和懵懂,是父母教会了他们一切,是父母带着他们形成了世界观,金钱观,价值观。曾经有人说过:没有教不会的孩子,只有教不会的父母,这句话半点都不假。
人心,是最柔软的存在,可有时候,人心也是最脏的存在,最残忍的存在。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坏到什么程度,你永远也无法理解那些恶人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有人可以眼睛眨都不眨地捅死无辜的女子儿童,而面目狰狞的狂笑着,仿若那是一件多么喜庆的事qíng;有人可以肆意践踏着别人的自尊而心生满足,将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苦痛之上;有人可以因为嫉妒成恨,而将自己身边的人推向地狱的深渊,别人的不幸在他看来,就是自己幸福的开端;有人过的不幸,便对这个世界满怀仇恨,认为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负了他,尤其仇恨有钱有权之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做的全是卑鄙无耻之事……昀凰啃着jī腿,想到这里,心就冷了下去。
她从未想过去害过谁,也从未主动去害过谁,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她的想法很文单,就是好好活下去,不管身处何等艰难的处境,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坚qiáng的活下去!因为只有她先qiáng大起来,才能有能力去保护好身边的人,让身边的人不被外人欺负。
她喜欢文单的生活,不愿意去跟别人作对,却也并非圣人,做不到别人欺负了她,欺负了她身边的人,她还能大度地咬着牙忍过去,以德报怨。
对待别人,她奉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她一分好的,她会还他两分,可谁若是对她耍手段,哼,她的手段可不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若再犯,斩糙除根!
对待贱人,若是还手下留qíng,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被贱人残害!
“哎呀,小姐你看这孩子,是不是又要惹事生非了”。
昀凰正想着,墨林在一旁推了她一下,满脸兴奋的看着面前,昀凰抬头看去,见那小男孩不知何时又在大堂里四处蹦跶,时不时扭头看向角落的那一桌,似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小姐,这小孩子还真是顽皮,我瞧着那角落里的两个人可不文单,你说待会儿会不会闹出事端来?要不要先提醒一下他娘亲,若是真的出了事qíng,对孩子也不好”,墨衣面上带着担忧,说道。
墨林眨巴着大眼睛,嘴巴一翘,道:“瞧瞧,瞧瞧,墨衣你的善心又开始发作了,这小孩子一看就是个欠管教的,让他受受磨难才好”。
“我知道,可是小孩子不就是要教育吗,与其让外人来教育,还是自己带回家,关起门来教育比较好”。
昀凰闻言扭头看向墨衣,眼眸微转,墨衣向来喜爱孩子,担心这孩子会出事,心有不忍也在qíng理之中,若是她阻拦的话,怕是会在墨衣的心中留下芥蒂,不若就让她去试试,也好叫她看清楚人心,当下点了点头,道:“你既不忍心,就去劝上一劝”。
“是,小姐”,墨衣起身,向着那妖艳女子走去,对着她客客气气的福身,劝道:“这位夫人还是将你家小公子唤回来吧,小孩子顽皮是好事,可是在外面还是要收敛一些,莫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引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顽劣小男孩
“哗……”,她话尚未说完,那妖艳女子一把抓起面前的茶杯,向着墨衣泼去。
墨衣没注意,被茶水浇了个正着,幸好那茶水不是很烫,墨衣虽然满脸是茶水,脸颊上沾着茶叶子,倒是未被烫伤,她一怔之下,伸手将脸上的茶叶拿了下来,瞪着妖艳女子不说话。
昀凰身体一僵,不用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妖艳女子身后的老奴站了出来,手指着墨衣,骂道:“哪里来的贱人,竟然敢对我们家夫人指手画脚,昏了头了你,也不看看撒把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还不快滚!”
昀凰的面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那妖艳女子闲闲地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了墨衣,见她身上的衣料不俗,面容虽说不上绝色,倒也颇有几分姿色,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瓜子脸,秀美的娥眉一双眼睛晶亮,妖艳女子眉目一转,看向前方的昀凰,眼里划过一丝嫉恨。
早在他们一行人到来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他们了,那银面男子虽然看不出容貌,那通身的气质却是非凡,而他身边跟着的仆人,一身上好的绣纹黑袍,挺拔的身姿,古铜色的肌肤上面容如刀刻一般立体,五官分明,剑眉星目,浑身上下透露着男人的韵味,连仆人都这般出色,想必这位银面男子的面容就更加非凡了,联想到自己的夫君那副模样,妖艳女子眼眸不善地瞥向银面男子身旁的昀凰,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有资格站在他身旁,这一看,可就直接惊吓住了。
她自认相貌绝美,妖娆万分,等闲的女子站在她身旁,都免不了自惭形秽,就算遇到那容貌俏丽的,她也觉得自己有资格与她们一较高下,可是在看到昀凰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仙人,眼前的女子一身的红衣,映得起肌肤胜雪,容色绝美。她面上不施粉黛,略粗的平眉给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英气,一双杏目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高贵清雅的气质,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当真比画上走下来的人都要好看,她在惊艳之余,心中的嫉恨疯长,瞬间从小糙长成了参天大树。
比她漂亮的女子都该死,尤其是眼前这位,凭什么同样是美女,她却要嫁给那个大腹便便的丑陋男子,而她却能够陪伴在那般出色的男子身边,凭什么?
原本便想着找个机会给她使个绊子,没想到她倒自己撞上来了,这下真好,让她好好来教训一下这个不知礼数的贱人,妖艳女子嘴角一弯,勾起一抹坏笑,凉凉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本夫人是你可以指手画脚的吗?竟然喊诅咒我的儿子出事,你算哪根葱,说,是谁指使你来诅咒我的儿子的,是不是你家主子?本夫人瞧着你们主仆二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墨衣被她那一杯茶水浇了个透心凉,愣在那里,她原想着来提醒一下这位夫人,看管好她的孩子,以免小孩子不懂事,做错了什么事qíng惹来什么祸乱,这孩子出事,当妈的自然会着急,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光景,墨衣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听到了她这番话,她本就是心思灵透之人,此番冒然过来劝说也是因为担心孩子,如今心思回转过来,如何能听不出来她话里话外的含义,见她rǔ骂自己就算了,竟然连同小姐也一同rǔ骂了,当下面上浮现出不悦的神qíng,冷声道:“夫人可真是多虑了,是墨衣鲁莽了,没想到自己的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肺肝,没有谁要诅咒你家孩子,既然夫人对自家孩子如此放心,夫人自便吧”,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小姐”,墨林自墨衣过去之后就扭过头去瞧,在看到墨衣被泼茶水之时就坐不住了,此刻听到墨衣这番言语,她俯身,对着昀凰道:“这人真是可恶,我去给她一些教训怎样?”
“先不要轻举妄动”,昀凰素手伸出,给慕容瑾还有她都倒了一杯水,道:“这点事qíng,墨衣的本事还是可以解决的”,她说着,抬起头,那小孩在刚才突然溜出去了,也不知道去gān嘛了,估摸着是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来欺负角落里的那两个神秘男子。
见墨衣转身要走,妖艳女子对着身后的家奴一挥手,那两个家奴上前,拦住了墨衣的去路。
这边的动静颇大,大堂里的不少食客皆看了过来。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墨衣转过身来,冷冷的看向那妖艳女子。
“哼,做什么,你诅咒我们家少爷,就想一走了之”,那老奴站出来,一手叉腰,一首指着墨衣,面向凶狠,道:“竟然信口雌huáng说我们家小少爷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当真是可笑,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夫人是谁,咱们小少爷是谁,莫说是你们了,就是这汴梁的知府大人看到我们夫人都要恭恭敬敬的行个礼!”
这一行人一看就是有钱的主,估摸着是这汴梁城里哪家商户人家出来的少爷小姐,又或者是某位知县家里出来的,就算得罪了又何方,他们家夫人可是尚书夫人,品级比这小小的汴梁城的知府夫人都要大。看夫人的样子似是想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当下人的自然是要眼疾手快,在该出手的时候立马站出来,替主子分担忧愁,事qíng办好了,这好处就少不了。
“哦?你家夫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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