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能够一眼看出他们跟卢家十七口人的命案有关,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被抓进来之后会是什么后果,那个女子被抓起来又会是什么后果,既然他对这些后果都是知qíng的,却能够如此淡然相对,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切竟在他的掌握之中,又或者说,他还留有后手,若是他没有看错,他们原先可是五个人,可是带过来的却只有他和那个女子,另外三个人不见了踪影……
简少堂越想越觉得这件事qíng不对劲,他一脸戒备地盯着慕容瑾,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多虑了”,慕容瑾将他面上的警惕看在眼里,“你们对我,并无半分用处”。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已经落入如此窘迫的境地,甚至是连自己身上的命案都洗刷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没有被斩首就被人偷偷地害死了,这样的你们完全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我就算是别有用心,也不在你们身上,你这样怀疑分明是想太多了。
简少堂面色不好,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确实,他如今和张涛一同困在这里,就算能逃出去,也是背着罪名的,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无人可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想动用。被人利用的前提是自己有利用价值,如今的他,什么都没有,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可言。就算他是别有用心,如今的他们,已经是处于最糟糕的境地,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简少堂也不是那拘谨之人,想通之后便彻底放下心来,拉着张涛对在他的对面,将这件事qíng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却原来,张涛一直在卢家做小工,赚些银两糊口,这卢家是汴梁城有名的商户人家,经营着好几家商铺,家底殷实,可惜卢家老夫人怀孕的时候吃错了东西,生下来的孩子体虚身子骨弱,因此取名为卢健全,这些年来,一直靠着药物吊着,这卢家人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说法,说是给儿子办婚宴可以冲喜,这汴梁城里谁人不知道他卢家的儿子是个半死鬼,这彩礼虽然给的多,可是女儿若是嫁过去,不知道哪一天成了寡妇,以后可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受人诟病的,下辈子就全毁了,谁家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谁家也不愿意担上这贪图钱财卖女儿的罪名,因此,卢家便花重金从乡下娶了一个女子回来,这女子姓马名蓉蓉,生的万分娇媚,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勾魂摄魄,这女子嫁过来之后不知怎的竟然跟钱知府的儿子钱天宝勾搭上了,这一对jian夫yín妇可谓是胆大包天,竟然半夜公然在卢府后院的竹林之中偷qíng,被半夜睡不着出来散心的张涛撞了个正着。
张涛为人本分,嫉恶如仇,看见之后有心想抓着这对jian夫yín妇当即返回叫醒了卢府的主子,带着下人前去抓jian,可谁曾想,那钱天宝不仅胆大包天,更有着一身的好武艺,被撞破之后先是大言不惭,言说自己要将这马蓉蓉娶回家,再然后,便直接出手,残忍地杀害了卢家十七口人,张涛在钱天宝动手之时,连忙跑出去报案,这才躲过了一劫,可谁曾想,他刚到了衙门,说了事qíng,转眼间就被抓了起来,言说他杀害了卢家十七口人,张涛不服,正要说出真相,知府却命人将他的嘴堵上,直接用刑,bī他就范……
慕容瑾听完之后,眉头微蹙,他们所言,与客栈的人所说出入很大。
依照那隔壁桌人所言,这马氏是无辜受害的,是张涛见到了马氏起了色心,半夜yùqiángjian马氏,而马氏忠贞,死活不肯从,马涛在气急败坏之下动手,残忍地将卢家十七口人给杀害了,马氏机智之下装死躲了过去,从头至尾,都不曾提及到钱天宝。
“那马氏现在何处?”
“出事之后,自然是被那钱天宝带回府上了”,马涛捏着拳头,一脸的自责,“都怪我不好,若是我当时撞见他们的jianqíng,不去喊人来捉jian,这件惨案就不会发生,我有罪啊——”
简少堂劝道:“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那钱天宝的品xing我是一清二楚,就算没有你,也会是他人,他们二人的jianqíng迟早有一天会曝光出来,到时候还是会死人的,你不过是碰巧撞上罢了”。
“唉,终究是我太大意了,就该让这对jian夫yín妇乱搞去,总好过白白牺牲了卢家十七口人啊”,张涛双目发红,他至今都无法相信这件事qíng竟然发生在他的身上,这几日彻夜无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卢家人的面容就会浮现在面前,他们死的实在是太冤,太冤了!
他这条贱命不值钱,可是不论如何,都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绝对不能!
“你们手中可有任何证据?”,慕容瑾沉吟了半饷,开口问道。
张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就算有证据,怕是早就被销毁了,那畜生可是钱知府的儿子啊,钱知府自然会是护着自己的儿子的,又如何能够留下罪证……”
“一点证据都没有吗?哪怕只是一个细小的,大哥你好好想想,哪怕只是一点点,那晚他们偷qíng你可是看在眼中的,就算后来你先跑出去找人,在此之前你也该看到一些,你好好想想,能不能有个什么证据来指正钱天宝”。
第三百二十三章 来杀我们的人
张涛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痛苦道:“少堂……我……我是真的想不起来,卢家人都死了,死得光光的,又怎么会出来作证,钱天宝来跟那马氏偷qíng也是偷偷摸摸的来,没有谁看见啊,哪里有证据,更何况就算有证据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呢?他是知府的儿子,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坐牢,这黑锅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替他背!说不定都不用找别人背黑锅,他直接派人将我们杀之而后快,死无对证,也是有可能的,只有我们死了,钱天宝才是真正的没有后顾之忧……”
张涛的话听上去有几分认命,有几分不甘。
简少堂呆在那里,张涛说的话,他如何不知,他们会落入如此地步,皆是因为那钱天宝的家势,他身为知府的儿子,钱知府又怎么可能大义灭亲,如今小姐也被关了起来……他们……他们还能如何?
简少堂想到此,眸光落在了慕容瑾身上,这一位高人身份神秘,看着像是大有来头,或许他能救下他们也未可知,不管他来这里是出于什么目的,总归不会害了他们,而且看他和那位女子眸光清明,并不像是那等大jian大恶之人……他想着,眉头紧皱,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拉着张涛站了起来,然后后退一步,扑通一声就对着慕容瑾跪了下来,道:“男儿膝下有huáng金,可是如今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这位公子,在下知道您来历非凡,还请您出手救救我们兄弟二人,只要能够将那恶人绳之以法,我们二人愿意从此追随公子,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张涛一愣,不知道简少堂为何会突然如此行事,面前之人看上去身份尊贵,高不可攀,那种若是在大马路上遇见,他看见了都只敢远远的瞧着,不敢近距离接触,生怕会玷污了贵人眼睛的人,他心里清楚这一点,便一直离得远远的,不敢跟他说话,尤其是在因为自己而连累了贵人之后,他内心更是愧疚不安,刚关进牢房便拉着少堂商量着如何将这位贵人送出去。
不管怎样,贵人好心好意的出手相救,他却害得贵人深陷牢狱,总归是对不起人家,他张涛虽然是个粗人,可是最基本的仁义道德还是明白的。
别人不帮助自己是本分,能够帮助自己那就是天大的qíng分。
这一份恩qíng,他领了,就绝对不愿意让恩人受伤害。
可是现在简少堂却直接跪下来恳请恩人出手相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前的贵人若是真有那个能耐就不会被关起来了,在这种qíng况下,他们不应该是跟面前的人撇清关系吗,怎么能拉着他呢,这不是害了他吗?可少堂也不像是那等轻重不分的人,张涛拧着眉头,不解地看着简少堂,“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
简少堂将他面上的不解瞧在眼里,慡朗一笑,却也不曾解释,而是眸光灼灼的看着慕容瑾。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面前的男子绝对不简单,这小小的牢房根本困不住他,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出去,只要他想,他绝对有这个能力替张涛平反,虽然以他自身的能力将张涛带出去并非难事,可是这样一来就洗刷不了张涛身上的冤案,张涛对他有大恩,让恩人一辈子背负着罪恶和骂名,让恶人继续逍遥法外,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起来吧”,慕容瑾眸光沉沉,淡声道:“你们追随与我同行的那位女子就行”。
这句话便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简少堂心中大喜,不管怎样,贵人能够答应帮忙就好,他拉着还愣在那里不知所云的张涛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谢恩人出手相救”,磕完头之后抬头,拉着张涛其身,站在一旁,恭敬地看着慕容瑾,等着慕容瑾的指示。
“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简少堂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在大哥被冤枉入狱之时,我曾去了一趟卢家,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后来是钱家三小姐偷偷来报信,说有人会暗中对狱中的大哥下手,若是晚去一步,大哥的xing命不保,她偷了钥匙,假传钱大人的口信,才带着我们逃了出来,也正因为此,我才带着大哥东躲西藏,却始终没有离开汴梁城,一方面是等着三小姐的讯息,想知道她是否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心有不甘,不愿大哥这样白白受冤,不愿卢家十七口亡灵白白受死,更不愿意那一对jian夫yín妇逍遥法外!可是我们有心而无力,钱大人是知府,这案件的真相,即便我们知道,也没命说出来,所以,一切还请公子做主,为我们沉冤昭雪……”
慕容瑾点了点头。
“哎呀,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正此时,张涛一拍脑门,叫了起来。
简少堂见张涛满脸激动,也是一脸地兴奋,“大哥你想到什么了,是不是那贼人杀人的证据,你快说”。
张涛点了点头,咽着口水道:“那钱天宝的屁股右边有一颗痣,那晚我到竹林偷听到的,还有,后来打斗的时候他的右手臂被老爷狠狠的咬下,就在臂腕处,对……就在臂弯处”,张涛边说边回忆着,“我应该没有记错,我跑出去报案时,正看见二丫扯下了钱天宝腰带上挂着的玉佩……那个玉佩应该会是一个很有力的证据,可是二丫人已经死了,他们的尸体肯定早就被处理掉了,他们绝对不会将这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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