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昀凰踩着钱天宝的脚不动,缓缓地转过身,绝美的面上挂着疏淡的浅笑,微扬着下巴,声音淡漠道:“钱大人说对了,本宫就喜欢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伤人,你又能如何?”
一声落下,轰的一下子炸开了锅。
众人已经见识到了她的手段,知道昀凰公主是个gān练果断之人,却没想到,她竟然霸气至此,说出来的话能够气死人,丝毫不曾将钱大人放在眼中。
玄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拍案叫绝,慕容瑾则双目含笑,眸光锁着昀凰,他喜欢昀凰这样的随心所yù,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这样子的她,浑身上下透露着张扬的自信和魄力,让人移不开眼。
“啊……”,钱天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满目狰狞,下身再疼痛,也抵不上他内心的愤怒来的剧烈,他想起身,可是昀凰的踩在他胸上的脚却像是木桩一样,稳稳地踩在上面,将他整个人都震慑住了,让他动弹不得,他哭喊着,“爹——爹快救救我,她——她要杀了我——爹——”
简少堂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内心大惊,眼前的这位,就是左相大人要他日后跟着的主子吗?果真是不同凡响!
钱天宝的功夫他是见识过的,跟他不相上下,没想到钱天宝在她的手下都过不了一招,直接被她随意一踹就给制住了,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可想而知,最让他意外的却是她的个xing,如此的qiáng悍,丝毫不曾将世俗的眼光放在眼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出来的话语更是猖狂无比,恣意张扬,这直率的xing子倒是跟圣女有的一拼,想到圣女,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随意很快被他隐去。
马氏跪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她心中武艺高qiáng的盖世英雄,竟然抵不过昀凰的一脚,她这一呆楞,都忘记要上前护住钱天宝了,同样呆愣着的,还有简少堂怀中的钱雨润以及张涛。
钱大人见状,气得错牙,公主再尊贵,毕竟只是地位高,没有实权,他并未放在眼里,只要不让她抓到什么实质的把柄,他就无所谓,关键是左相大人,有左相大人在,他就不敢放肆,可也不愿意这样任由昀凰欺凌,当下摆着脸,不悦道:“公主难不成打算仗势欺人?仗着你是公主的身份胡作非为,不将旁人放在眼中?”
仗势欺人?胡作非为?
他倒是会用成语。
昀凰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目光薄凉高傲地扫视着钱大人愤怒的面容,微笑从容道:“本宫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明明是世上难寻的大善人,怎么到了钱大人的口中,就成了无恶不作的大恶人?须知士农工商,天为贵,本宫教训谁,连皇上都不会说半个不字,对本宫置喙,就是对本宫身后的皇上和左相大人大不敬,钱大人你竟然敢对本宫指手画脚……”
她说着,声音一顿,嘴角噙上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算个什么东西!”
如钱大人这般的老油条,若是拿不出实质的证据,他是绝对不会松口的,他混迹官场多年,最是了解这个道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qíng是钱天宝所gān,只要没有人证物证,他们就没办法给钱天宝定罪,若是处置了钱天宝,钱大人上下两片嘴皮子一扒拉,随意乱咬起来,他们虽然不怕,却也不想让这件事qíng变成一段真假难辨的无头公案。对付这样的人,既然说道理没有用,那就gān脆用权利。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既然那么爱打官腔,那她就用地位来压他,她不是不知道钱大人是想给她扣上一个胡作非为,仗势欺人的帽子,可是他却不懂,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切的算计和小伎俩都是无形,他更不懂,昀凰根本就是不在乎世人评判的异类。
“你……”,钱大人气急,说不出话来,他转向慕容瑾,涨红着脸,问道:“左相大人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公主仗势欺人,都不管吗?下官不管怎样也是一个朝廷命官,如今竟然平白无故的被人侮rǔ”,这口气,他实在是难以下咽!
昀凰公主是女子,都说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话果然不假,昀凰公主如此刁蛮任xing,不讲道理,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跟昀凰公主实在是无话可说,还不如直接来找左相大人,左相大人身在朝中,乃是朝中重臣,一言一行都收万人瞩目,自然跟昀凰公主不一样,他不可能做事没有章程,有他说话,一切就好办了。
玄北见他提到了自家公子,心中好笑不已,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钱大人。
得罪了他家公子,尚且有活命的机会,公子他有时候心qíng甚好不跟人计较,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谁若是当着他家公子的面,得罪了昀凰姑娘,那就等于自掘坟墓,纯属找死,钱大人竟然在得罪了昀凰公主之后还来找自家公子帮他理论,呵呵……这人若是想寻死,真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慕容瑾稳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闻言,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招呼着玄北,对着他吩咐了几句,玄北听完之后,眼睛jīng光闪亮,抿着笑,起身看着钱大人,清了清嗓子,高声传话道:“钱大人,我家公子说了,昀凰公主的话就是他的话,昀凰公主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万事以昀凰公主的心意为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左相大人更不讲理
慕容瑾让玄北传话的意思很是分明,他连和钱大人说话都不愿意,好似跟钱大人说话,污了他的嘴。
让他去管昀凰?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疼她都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去管着她,只要这件事qíng对她是有利的,那她不管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她开心了,他才会开心,她难受了,他比她更难受。
昀凰感动地看了一眼慕容瑾,这人,永远能于细节之上让她动容,他对她无条件的纵容和宠溺,让她甚为欢喜,她所求的不过如此,在她跟别人争斗的时候,身边的人能够不管对错,都坚定不移地站在她的身边,哪怕事后再在私底下告诉她,她做错了。
玄北这一声落下,钱大人面色一片青,一片白,看着慕容瑾面上的银色面具,忍了又忍,终究是没话说了,左相大人被美色所诱,一心袒护着昀凰,他还能说什么?
原本以为左相大人会明事理,没想到他比昀凰公主更不讲理。
曹御史惊叹地看着这一切,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就算得罪了左相大人,也绝对不能得罪昀凰公主,而简少堂,则与张涛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叹和凝重,谁也没有想到左相大人会如此行事。
“啊————”
就在大家惊叹的时候,马氏从呆楞中反应了过来,她发出一声惊叫,扑了过去,抱着昀凰的腿,哭道:“你这是要踩死他吗?少爷他做错了什么,公主你要这样对他?纵然你身份尊贵,可也不能如此行事吧?这么多百姓看着呢,难不成你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开杀戒?”
在她的手抱来之际,昀凰嫌弃地拿开了腿,拧着眉头从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被她摸过的地方,然后随手将手帕丢下,像是在丢一件让她恶心不已的脏东西。
马氏见此,面色苍白了几分,昀凰此举可谓是对她极大的侮rǔ,可是昀凰身份尊贵,她纵然满心的怒火也不敢发泄出来,马氏抱起钱天宝,在看到他面上的红肿之时,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哭着抱着他的头,手都无处安放,“天宝,你要不要紧……”
钱天宝皱紧了眉头,沉着脸一言不发。
见他这幅模样,马氏哭的越发厉害,“天宝,你别吓我啊,你要不要紧……”
昀凰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想到那卢家十七口人,冷声道:“他不过是受了我两巴掌,你就心疼成这样,也不知道你那正派的夫君卢健全惨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可曾这般的心疼,可曾为他这般哭过?”
马氏面色一变,眼泪挂在面上,怔怔地看着昀凰,良久,她咬了咬牙,垂着头不曾做声。
昀凰又道:“午夜梦回之时,你就不曾见到他吗?听说卢家人对你不薄,虽是将你买来冲喜,可是给你的待遇也是极好的,一开始还派人看着你,怕你逃走,后来见你老实,直接放宽了心,时不时让你出门闲逛,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你就是这样报答人家的,不仅给卢健全戴了绿帽子,还带着姘夫杀光了卢家人……”
马氏面色又沉了几分,好不容易被她压下的恐惧又一次升起,卢健全临死之前的模样清晰地从脑海中闪现,她颤抖着身子,qiáng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可终究还是忍不住,抖索道:“你是堂堂的公主,身份贵不可言,就算是仗势欺人,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是你竟然胡乱攀咬,那卢家十七口人是被张涛所杀,这是民女亲眼所言,人证物证都在,难不成就听了张涛那几句没有根据的说辞,公主就要将这盆屎扣在少爷的头上吗?公主莫不是因为心中记恨少爷他对你动了心思,所以借此机会打压钱府,如若是,那民女便无话可说!”
难为她惧怕地浑身颤抖,说出来的话却是有理有据。
倒是个机灵的。
昀凰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她身上,犹如在看一个死物,她之所以站出来这一闹,一来是看不惯钱天宝的作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二来,也是因为墨衣随着那人前去取证,她要为墨衣争取时间,“事qíng的真相如何,待会儿自有分辨,本宫也不想在这里跟你多费口舌,只是有点别的事qíng,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倒是想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马氏面上的神色变了几变,终是咬着牙,“公主请说”。
“你是在嫁给卢健全之后,方认识了钱天宝,此话可对?”
马氏点了点头。
“你将才诉说证词之时,亲口承认了自己爱上了钱天宝,并且在卢健全尸骨未寒之时,嫁给了钱天宝为妾,是也不是?”
马氏面色一白,点了点头,眼看着众人投来不屑的目光,她似是急于为自己撇清,连忙嚷道:“难不成公主你还要来管别人的婚嫁之事?卢健全已死,我与他天地相隔,我另外嫁人,又有何不可?难道要我一辈子守寡,才算是贞洁烈妇?”
见她到了如今还不知悔改,昀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你是否还觉得,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不想跟谁在一起,跟旁人无关,只凭着自己的心意就好?”
“难道不是吗?”,马氏反问了一句,她垂下头,看着钱天宝面上的伤痕,闪过一丝疼惜,呢喃道:“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子就要从一而终,这世道本来就不公平,我只是想跟我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样有错吗?凭什么你们都来指责我?那男人有了妻子之后,出去寻欢作乐,你们就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这不是荒唐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公子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