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睁开眼后,含着笑看着她,“原来姑娘喜欢自己主动,那下一回,就由你来”。
昀凰面色一红,狠狠地瞪着他,“谁喜欢主动了?我才不喜欢呢”。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反客为主
“姑娘的意思我懂,你是想让我主动,随后你再反客为主”,慕容瑾轻飘飘的一句话飘来,惹得昀凰直咬牙,她脸红不已,心知自己说不过他,嘟着嘴冷哼一声,拿起《集异录》继续看了起来,用实际行动摆明自己不想搭理他。
慕容瑾浅笑,深深的看着她,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这才拿起书卷,继续看了起来。
昀凰看书快,不一会儿,就将这一本看完了,她伸手去翻了一翻书架,没有找到感兴趣的,便随便拿出来一本摆在面前,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
她微微转头,眸光落在了慕容瑾身上,都说认真做事的人是最美的,果然如此。
慕容瑾端坐在她的身侧,眸光沉静地看着手中的书册,专注而认真,偶尔翻阅一下,他的睫毛很长,很密,每次眨眼的时候都像是小刷子一样,轻轻地挠着人的心,他的鼻子高挺,一双嘴唇更是薄而xing感……昀凰仔细端详着他,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啊,好看到人神共愤。
她见过各式各样的美男。
轩辕澈好看,可他的面相过于温和,多了几分儒雅。
玄北很帅气,可他的冷酷多于帅气,古铜色的肌肤上常年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过于刚毅。
楚怀玉很俊,他长了一张娃娃脸,他的俊俏像是邻家小弟弟的那种,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带着些许的可爱和顽皮,过于稚嫩。
……
最为入眼的,还是眼前这位。
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像是鬼斧神工,每一处单看都是唯美的,组合起来又刚刚好,有时候她都看不透眼前之人,若说他是出尘绝世的世外高人,可是他却身在朝堂,一双手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搅乱那一拨乱局;若说他是玩弄权谋的术士,可是他却不染纤尘,一身清骨,行走于世间,犹如误入尘世的仙人一般,白衣胜雪,衣袂飘飘,单看身影便如此让人移不开目光……
昀凰不禁对着他的侧颜看呆了,一直到慕容瑾拿着书卷点了她的脑袋,她才回过神来。
“莫要只顾着看我,可是累了?”
昀凰摇了摇头,“不累”。
她盯着慕容瑾的脸又看了许久,手不由自主的摸了上去,叹道:“我记得你以前不长这样的,你是用什么方法改变了容貌……”,他这些年,想必受了不少苦。
慕容瑾放下书卷,想到那销骨割ròu之痛,眸光淡淡,“用了药王谷的秘术,五官不过是眉眼唇,只要稍微改动,就能成为另外一个人,这个不足为奇”。
他说的轻巧,可昀凰不傻,知道这期间定然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昀凰看着他面上浅浅的笑容,突然间觉得刺眼,没来由的内心一阵烦躁,她以前倒没觉得如何,可是自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只要想到他曾经受过的苦,受过的难,她就恨不得代他受过,哪怕是在他身边陪着他也好啊。
想到六年前的他,尚且是一个清冷无双的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全家被人杀死,他吓得面色铁青,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空有心而无力……六年后的他,改头换面,踏着鲜血而来,不仅面容变了,就连xing格也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了,他一双手就能够掀起血腥风雨,一张口,就能定下乾坤,他有无双的容貌,他有惊世的才学,惊才绝艳,公子无双,昀凰想到这里,并不觉得厉害,只觉得心酸,内心抽抽地疼着。
他的过去,她没有来得及参与,他的未来,她一定要誓死相随。
她就是这样的人,爱上了就忍不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他,想陪着他一直一直走下去,不管前路如何,只要二人并肩,只要有他在,她都甘之如饴。
昀凰咬了咬唇,转了话题,“咱们就这样放过钱天宝?”
昨夜传来马蓉蓉被几个狱卒喝醉了酒,qiángjian至死的消息,她就在想着,那钱天宝作恶多端,实在是罪无可赦,如今这样,倒真是便宜了他。
“手脚皆断,他已无人形,如今活着不过是行尸走ròu,留着牵制钱文风,算是他唯一的价值”。
“嗯”,昀凰应了一声,钱文风一直以来都是吴尚书的钱袋子,这些年来在汴梁城利用私权,偷偷的开铺子跟平民抢生意,赚了不少钱,全都投给了吴府,这一下子钱府出了事qíng,吴明明又撞了上前,刺杀当朝公主的罪名可不小,哪怕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这罪名若是真的判下来,够吴府受的,利用这些来跟吴承瑛谈条件,不愁威胁不到他,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抓住他的软肋,不怕他不屈服,“此次去京城,先抓住吴承瑛bào打一顿,用他儿子bī出当年的真相,让他出来当庭指正平西侯爷,这件事qíng就稳妥了”。
待为君家平反,天下大定之后,他们就可以远离京城,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慕容瑾缓缓开口,道:“吴承瑛并非是为平西侯爷办事”。
昀凰震惊,扭过头看着他,“不是为平西侯办事?那他为了谁?当年之事绝不可能跟瑜王殿下有关,难不成是萧贵妃?萧贵妃跟平西侯是一伙的,他跟着萧贵妃和跟着平西侯爷没什么分别……”
慕容瑾从怀中掏出一把圆月弯刀,指着刀刃上的字给昀凰看,“这把刀是前年燕王爷进贡给皇上的礼品,所有贡品都是记录在册的,皇上并没有将它赐出去,而如今却出现在了吴承瑛的儿子身上,平西侯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动贡品,钱文风供出他在吴府,曾经看见吴承瑛私下里跟宫中太监有接触……”
话到了这里已经很明显了,昀凰似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一怔,“是皇上?吴承瑛是皇上的人?他一直是在替皇上做事?”
怎么可能是皇上?
君家谋逆,最为震惊和愤怒的就是皇上,皇上为此大发雷霆,在人证物证俱在的qíng况之下,连审判都免了,直接定罪……昀凰想到此,面色变得惨白,怎么不可能是皇上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人不为己
怎么不可能是皇上了!
当年的君家功高震主,真正威胁的可是皇上的地位。
慕容瑾将弯刀收起,拉着她的手,眸光微凝,薄唇抿成了一道坚毅的弧度,“其实,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也不管谁才是幕后主使,朝堂之上这盘大棋,真正的执子之人有且只有一个……”
而这个人,自然就是当今皇上。
六年前,户部尚书何文靖在朝堂之上参了君翼遥一本,公然指认君家私藏龙袍,有谋逆之心,皇上勃然大怒,御批兵部和刑部会审,结果在君府后院翻出了上面刻有“轩辕灭亡,君临天下”的石头,与此同时,从君家书房内翻出了其勾结匈奴,谋逆造反的证据,皇上当下定君家有谋逆之罪,直接派御林军围剿君家,君家一家老小连同下人,二十三个人口在京城君府被满门抄斩……
她之前一直认为此事是萧贵妃一伙人所为,因为萧家跟君家不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qíng,平西侯爷为人yīn险狡诈,善于权谋,这也是有目共睹的,而她查到的,一件件证据都是指向了平西侯爷,如今,突然得知真正的幕后人是皇上,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可是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了然和心寒。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正如慕容瑾所说,这朝堂之上真正翻云覆手,拨弄棋局的只有当今皇上一人,执白子是他,黑子亦是他,不管是白子胜出,还是黑子胜出,对他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稳固皇位,将这盘棋走下去,棋子的死活与他五官,争斗与他无关,甚至这些都是他乐观其成之事,朝臣们不合,互斗……对他是有利的,他只要作壁上观就好。
瑜王与太子相争多年,与其说是瑜王和萧贵妃有野心,妄图争夺那九五之尊之位,倒不如说这是皇上一手促成的局面,萧贵妃是他宠起来的,瑜王也是他捧起来的……兄弟不合是所有的父亲都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制衡之术却是每一个帝王都必用的权术,要知道,这皇后不受宠,太子却深受百姓们爱戴,皇上他怕是早就对东宫有所忌惮,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那对于君家呢,一个功高震主的家族,怕是恨不得分分钟消灭吧。
自君家覆灭之后,皇上对萧家和即墨家很是宽厚,只怕是担心因此而伤了那些有功世家的心,刻意而为之……
京城,华清宫。
萧贵妃猛的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怒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皇上他传了宸妃到御书房侍奉?”
见主子发怒,小桃吓得连忙跪了下来,一个劲地磕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萧贵妃深呼吸了几口气,金镶玉嵌珠宝护甲深深的陷进手掌心里,她咬着牙,面色变得yīn狠,“宸妃有多久不曾来了?”
“回娘娘的话,好些日子没有来了”,小桃恭敬地回话道:“自上次宫中盛宴之后,她就不曾来过,这些时日来,皇上连连留宿宸宫,偶尔去一趟景仁宫”,却是一次都不曾来过华清宫,这最后一句,小桃在心里念着,不敢真的讲出来。
可是话说到这里,萧贵妃如何不知。
她闻言,生生地掐断了一根金镶玉嵌珠宝护甲,拉长着脸,嘴角噙上一抹冷笑,“原以为她是个安分的,却没想到,本宫这些年来,竟然养了一头白眼láng在身边而不自知,当真是可笑,想必那贱人现在心中得意得狠,得意她将本宫玩弄于手掌之中!”,她说到这里,一挑眉,问道:“景仁宫那位呢,她可有什么动作?”
小桃的头埋得越发低了,“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下旨,说宸妃近日来接连侍奉君王,身子劳累,特赐了外藩进贡的上好的药糙,要宸妃娘娘好生调养身子,争取再诞下麟子,为皇家开枝散叶”。
萧贵妃闻言,面色不虞,她重新坐了回去,早就宫女收拾好了残局,重新端上了热茶,萧贵妃端着白兰花底的瓷杯,慢慢的饮了几口,这才重重将茶杯放下,冷声道:“她倒是能耐得住xing子,连别人爬到她头上都能容忍……不过也是,她本就是这不愠不火的xing子,本宫最是厌恶她这个xing子,这口气,她能忍,本宫却不能忍,所有人都知道宸妃不过是本宫身边跟着的一条狗,宸妃那个小贱人骑着本宫上位,这不是在打本宫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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