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凰不死,她心中难平!
眼看着昀凰一步一步走来在她面前落定,绝美的面上挂着清冷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萧诗安双拳紧握,面上却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轻声道:“公主误会了,诗安是替公主担心,如今贼寇尚未抓住,公主还是小心为好”。
“哼……假惺惺的,看了就让人生厌”,李宛如跪在边上,看着萧诗安这面带笑容的模样就生厌,忍不住嘀咕道。
她声音虽小,却被萧诗安听在了耳朵里。
萧诗安美目一扬,向李宛如看去,见她一身白衣跪在垫子上,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一张小脸蛋上满是倔qiáng,正不屑地看着自己。
她惊讶一叫,面上浮现出诧异之色,道:“李宛如,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李宛如不顾李宛萍的阻止,站起来尖声反驳道。
“倒也不是不能来”,萧诗安眉目一转,面上的神qíng越发温和,轻声道:“我只是有些诧异罢了,你的生母沈姨娘刚从牢狱之中放了出来,她因为昀凰公主的事qíng受了苦刑,听说被杖打了五十大板,夹了手指,如今连生活起居一应事qíng都需要人照料,怎么你这个做女儿的不在她身边陪着,反而来了这里,难道你忘记了你生母是为什么受刑吗……”,她说着,像是察觉到自己失了言,垂下头,抿嘴一笑道:“是我多嘴了,你以往一直跟在我身后,我也是怕你和沈姨娘受到伤害”。
李宛如在听到沈姨娘三个字的时候瞳孔紧缩,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昀凰一眼。
当日她随着李宛萍一同去左相府,目的就是为沈氏求qíng,在得知了自己母亲当年犯下的作孽,以及她还买凶杀昀凰之后,李宛如的心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本不愿意去求昀凰,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她一开始是讨厌昀凰的,甚至是有些怨恨她,恨她抢了自己的东西,她想要报复昀凰,想让她因此受到惩罚,被父亲和祖母责打,让昀凰知道,什么东西该抢,什么东西不该抢,仅此而已。可是后来发现,并非是昀凰抢了她的东西,事实恰恰相反,是她和她娘亲抢走了原本属于昀凰和她娘亲的东西,而自己的娘亲,却是想要她的命的。
她那日心中忐忑不安,更是无颜去见昀凰,被宛萍qiáng拖着过去的。
原本以为昀凰会对她冷嘲热讽,或者是找人将她扫地出门,又或者在她提出请她放过自己娘亲的时候,她会嗤笑一声,道一句休想……可是这些,她都不曾做。
她只是闲闲地坐在那里,和她们聊起了家常,问了问她们今日的qíng况,态度亲切,和她们就像是亲姐妹一般不曾生分,昀凰若是对她恶言相向,她反而心中踏实,可以反击过去,可是昀凰这样的态度,她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来,昀凰在听说了沈姨娘入了牢狱之后,沉吟了半饷……
她说,冤有头,债有主,她分得清楚,上一辈的恩怨她不会牵扯到下一辈来,只是,自己犯下的错是要自己承担的,沈氏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她说这话便是打算放沈氏一条生路了。
李宛如想到此,眼眸中的qíng绪越发复杂,倘若是她,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曾买凶杀害自己的凶手的,而这个凶手还是一个曾经害过自己娘亲无数次的大恶人,这就更无法原谅了,她知道沈姨娘这件事qíng,除非昀凰点头放人,否则沈姨娘便只有死路一条,谋害当朝公主可是重罪。
原本以为希望渺茫,却没有想到,她真的开了恩,愿意放过沈姨娘。
李宛如心中对昀凰感激,自然而来,什么事qíng都站在了昀凰这一边,以前对她的厌烦和看不惯全都烟消云散了,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昀凰之所以同意放沈氏一条生路,并非是她心地善良,而是她知道,对一个人最大的报复,并非是要了她的姓名,而是让她好好活着,活着去成熟自己该承受的业障。
沈姨娘如今受了刑罚,连日常起居都需要人照应,下辈子可以说是废了,娘家已经放弃了她,而李成峰,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更是一个分外无qíng的男人,李成峰见她毫无利用价值,日后对她自然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待李府日后多进一些妾侍,就什么人都可以爬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昀凰要沈姨娘好好活着,活着去体验从什么都拥有到什么都失去的痛苦,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第四百一十八章 谁稀罕
眼看着李宛如抿着嘴,yīn沉着脸不说话了,萧诗安笑得越发柔和,这个李宛如就是个傻子,从前傻,如今更傻,只要她稍加挑拨,她就像个利剑,别人指哪打哪。
岂料,她面上的笑容还未绽放完,李宛如就上前一步,抱住了昀凰的手臂,扬起一张笑脸对着萧诗安道:“沈姨娘犯了错,如今也是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会照顾好娘亲,不劳萧姑娘费心,至于我为何来此,昀凰公主是我的姐姐,姐姐的舅舅去世了,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来吊唁的”。
昀凰在被她拉住手的时候,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她并不习惯跟人如此亲密,而那个人还是李宛如,不过……
她抬起头看着萧诗安逐渐转黑的面容,心qíng大好。
萧诗安面上的神qíng变了几变,眸光落在了李宛如挽着昀凰的手臂处,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讥诮,凉声道:“怪不得……原来是傍上了更有势力的,李宛如,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只是可惜了,你和昀凰公主站在一起,那可真是云泥之别啊,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李府唯一的嫡女,而你,只是姨娘所生的庶女,你们嫡庶有别,却能够如此相亲相爱,到真是可喜可贺啊”。
李宛如的面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guī裂,她不是嫡女这件事qíng一直是她心头的刺,想到此,她挽着昀凰的手渐渐放了开来,面色不好道:“这是我们的事qíng,用不着你cao心”。
她的改变落在了萧诗安眼中,她得意一笑,弹了弹身上的尘埃,道:“李姑娘想多了,我也没有多jīng力来替你cao心这些事qíng,再过几天,我可就是瑜王妃了”。
“瑜王妃?”,昀凰念着这三个字,看着她面上的得意,低垂着的眼眸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讥诮出声道:“本宫怎么记得你只是瑜王的侧妃”。
萧诗安面色一变。
她身为侧妃一事是她心中永恒的痛,一想到侧妃二字,她就如鲠在喉。
她堂堂平西侯的嫡孙女,萧贵妃的侄女,竟然落到给别人做妾的份上,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而害得她成为侧妃的,正是面前的女子。
如若不是她让她那日当庭出丑,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瑜王妃,一切都是昀凰害得!
昀凰接着道:“萧姑娘有这闲心担心别人,还是多cao心cao心自己吧,瑜王后院多了好几位美人,日后怕是要热闹了,还有这侧妃跟王妃,可是天壤之别啊,萧姑娘口口声声谈什么嫡庶之分,莫要忘了,你身为侧妃,生的孩子再尊贵,也只是瑜王的庶子,而非嫡子”。
萧诗安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她双拳拽紧,握了又握,最终忍住了脾气,扭过头,转身还未走几步,昀凰清冷中带着胁迫的声音就飘入耳中:“萧诗安,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欠下的债是要还的”。
她脚下一个踉跄,昀凰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她舅舅的死跟自己有关系?
不……这绝对不可能,萧诗安qiáng作镇定,她早就做的gān净利落,这件事qíng怎么看怎么像是仇杀,皇上要出手杀一个人就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她就算是查到皇上头上,那也是皇上的事qíng,是皇上要杀她舅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萧诗安想着,放下心来,带着人一摇一摆地走了。
在她身后,昀凰眼眸深沉,凝视着萧诗安的后背,闪过一道冰冷的杀意。
李宛如重新跪到了李宛萍身边,她抬头瞪着昀凰,“别自作多qíng,以为我那样说,就代表着我和你姐妹qíng深了,我那只是说出去气她的”。
“宛如,你忘了来之前答应我的事qíng了吗?”,李宛萍推着她,劝道。
昀凰撇了李宛如一眼,见她气鼓鼓的嘟着腮帮子,心中好笑,嘴上却道:“你想多了,我对你也没有姐妹之qíng”。
说完便扭过头,不做理会。
李宛如更加气恼了,她咬着牙,小声道:“没有就没有,谁稀罕”。
……
江南陆家镇。
镇国侯爷喝了一杯酒,看着不远处的风景,感慨道:“昌仁,还是你惬意啊,住在这江南小镇,抬头是蓝天白云,身边是绿水青山,真是惬意,惬意得很啊”。
“哈哈哈——老侯爷说笑了”,对面一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哈哈直笑,亲自站起身为老侯爷添了一杯酒,道:“昌仁在这江南任巡抚多年,因着公务繁忙,未能时常去看望侯爷,实在是失礼,失礼得很啊,家父曾在老侯爷麾下任职,一直念叨着老侯爷,老侯爷如若不嫌弃,还请到家中一聚,多住几日,昌仁一定备上好酒好菜款待侯爷”。
镇国侯爷哈哈笑着,应了下来,他瞥向窗外,jīng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在江南住了几年,对这个地方还真是生了感qíng,如今要走,确实有些舍不得。
眼前这位巡抚,乃是皇上的心腹,他们出行并没有通知任何人,谁曾想快要出江南的时候会碰巧撞见王巡抚,他再三想邀,这才留下来做客。
两个人喝着酒,吃着小菜,谈论着诗词歌赋,倒也是其乐融融,镇国侯爷正待离去,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王巡抚瞪着眼睛,放下酒杯,训斥道:“放肆!没看到本官正在招待贵客吗?如此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大人,真的是大事不好了!”,那小厮急得都快要哭了,他眼眸瞥了瞥老侯爷,心中更加慌乱,不知道这么大的事qíng当着这位老侯爷的面,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qíng?说!”,王巡抚道。
第四百一十九章 请节哀
“什么事qíng?说!”,王巡抚道。
那小厮眼眸一直盯着老侯爷,不敢直接说出来,他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信函jiāo给了王巡抚,“大人请看”。
王巡抚在看到京城急报四个字的时候微怔,随即飞快的打开,在看完之后大吃一惊,抬起头看着老侯爷,嘴巴张开,哆嗦了几下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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