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王说完之后见皇上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头垂得更加低了,他将自己所说的话语在心中念了一遍,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话,心中有些打鼓,忐忑不安。
他哪里知道,自己早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这件事qíng原本就是一计,该有的证据自然一早就准备好了的,慕容瑾既然出了手,就绝对不会让他们有逃脱的可能。
皇上心中下了杀意,命令刘公公将证据给在座的官员传阅了一遍,随后将信件扔在了瑜王面上,冷声道:“对此事一无所知!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瑜王心一惊,爬上前将信封上的内容看得分明,面色一下子就惨白了下来,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萧成飞会如此的不济事,竟然连这么大的把柄都被人抓住,眼瞧着皇上看着他的眼眸越来越尖锐,他连忙磕头道:“父皇,儿臣确实不知道此事啊,请父皇明察!”
“不知道此事?”,皇上冷笑一声,一掌拍在桌上,“当日在大殿之上,可是你口口声声说要出兵攻打匈奴!你若是不知道此事,为何处处帮衬着萧成飞?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萧贵妃见状,再也坐不住了,跪了下来求道:“皇上开恩啊,这件事qíng瑜儿并不知qíng”。
“萧贵妃,本宫提醒你一句,后宫不得gān政”,皇后在一旁摆弄着头上的金步摇,凉凉的开口,道,“朝中大事,皇上自有定夺,萧贵妃你这是在替皇上做主吗?”
萧贵妃一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无法反驳,咬着牙,“臣妾不敢”。
“此事,jiāo由刑部,吏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瑜王无状,褫夺封号降为郡王”,皇上言罢,豁然起身,甩袖而去。
第四百二十八章 放手一搏
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这婚事便是想继续也继续不成了。
眼看着皇上离去,皇后在朝阳公主的搀扶下起身,看了跪在地上的郡王一眼,也跟着走了,临走之前,朝阳公主对着昀凰吐了吐舌头,原本还想着趁着这机会找昀凰好好玩一会儿,看来这希望是落空了。
孙舞阳呆愣着看着这一切,她好似刚反应过来一般,猛得发出一声尖叫,“啊——”
她新婚第一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qíng,日后该怎么办啊。
瑜王从地上爬起来,听得孙舞阳的尖叫,吵得他脑袋都疼了,眼看着不少大臣接二连三的告退,他神qíng一下子狰狞了起来,豁然出手,一巴掌扇在孙舞阳的面上,怒斥道:“住口!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在新婚当天被降为郡王,这是何等的耻rǔ,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堂堂的亲王竟然被降为郡王,日后在朝中还有谁看得起他,皇上这是在断他的路啊,他自从参与夺嫡便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不成功便成仁,如今这样岂不是代表着他跟皇位无缘了?
瑜王一念之此,捏紧了拳头,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如今必须要放手一搏!
萧诗安呆愣地站在一旁,事发突然,她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如今是什么状况?萧家要完了吗?瑜王……不,郡王要完了吗?
她才嫁过来,甚至是连拜堂的仪式都没有完成。
萧诗安呆楞地站在那里,有些惶然,怪不得今日她眼皮子一直跳,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qíng将要发生,却原来,当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qíng,她正愣神,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面前,她抬起头,正对上昀凰那双清冷的眼眸,她面上似笑非笑,一双眼眸深幽如潭,紧紧的锁着她。
萧诗安不知道为何,被她这双眸子盯着,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往后退了一步,qiáng装镇定道:“公主有何事?”
“只不过前来跟侧妃说一句话”,昀凰提嘴就是一个冷笑,道:“欠了别人的,终究是要还的”,话落,不待萧诗安作何反应,她就牵着慕容瑾的手走了出去。
门外,昀凰刚准备登上马车,工部尚书吴承瑛就赶了过来,他踌躇了半饷,终是开口道:“公主,微臣教子无方,还望公主手下留qíng,将犬子归还”。
昀凰刚踏上马车的一只脚收回,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承瑛,“吴大人公务繁忙,没有能力治理好后院,连夫人都跟人跑了,怕是更加没有能力照顾好孩子,既然如此,本宫就替你照拂一二,明儿那孩子小小年纪就爱耍刀,若不是本宫小心,怕是要命丧他手”。
吴承瑛闻言面色铁青,汴梁城发生的事qíng他早已经知晓,更是一早就派人将事qíng压下去了,他堂堂的尚书大人,妻子竟然跟自己的哥哥有一腿,这件事qíng说出去,他都嫌丢人,而更丢人的是,这么重大的事qíng竟然被眼前的昀凰公主和左相大人撞上,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否有yīn谋。
若是一个巧合,还可以说是巧合,可若是接二连三的巧合呢?
先是自己的妻子被抓到jì院再然后,亲家落马,自己的儿子也因为行刺公主而被抓住……种种事qíng看似没有关联,可其实跟眼前二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吴承瑛想到此,一双jīng亮的小眼睛眯了起来,打量着眼前之人,见昀凰公主面色坦dàng的看着自己,一双明亮的双眼清润,不见丝毫杂质,看上去像是有似无恐,他拳头攥了攥,决定直入主题,“公主费尽心机,到底图谋什么?微臣人微言轻,不知哪里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高抬贵手”。
图谋什么?
昀凰凉凉一笑,她从未主动去图谋什么,所求不过是还君家一个公道,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仅此而已,她盯着眼前之人,见他肥胖的面上一双老鼠眼睛jīng光闪亮,这样的人但小怕事又特别势利,反倒好对付,“吴大人与其过来问本宫这些,倒不如回去扪心自问,自己六年前究竟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qíng”。
她说完见吴承瑛面上的颜色尽褪,苍白着脸惊疑不定的瞧着自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看来那件事qíng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稍微提醒一下便回忆起来了,这就好。
和聪明的人打jiāo道就是慡快,一句话就能你知我知。
她一句话挑明了,相信以吴承瑛的聪明自然能够想到,她能够查到他头上,更能在短时间内抓到他的把柄,让他不敢轻易出手,自然有她的能耐,吴承瑛这样的小人,只要晓之以利,他自然知道该怎么抉择。
更何况,他的儿子还在她的手中,而他的妻子出轨自己哥哥这么大的丑闻,只要她捅出去,他吴承瑛可就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到时候,就算他是皇上的人又如何?谁也救不了他。
昀凰言罢,不再看他,转身上了马车,随着慕容瑾一同离去。
而此时的萧府,平西侯爷在得到消息之后,唇角微勾,目光yīn测测地盯着皇宫的方向,道:“通知下去,时机已到,明晚就动手!”
……
皇宫,长信宫。
皇上神色黯然地靠在椅子上,兰贵妃安静的站在他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按摩,屋内檀香缭绕,倒是显得清心幽静。
“皇上,萧贵妃在殿外求见”,宫女进来通报道。
兰贵妃的手一顿,却听得皇上轻声道:“不见”。
宫女小心翼翼道:“皇上,萧贵妃说,如若您不肯见她,她就在地上长跪不起”。
皇上闻言,坐直了身子,一双犀利的眼眸直直地she向跪在地上的宫女,冷声道:“既然萧贵妃愿意跪,那就让她继续跪好了,来人,传令下去,萧贵妃德行有失,降为萧嫔,没有朕的吩咐,不得离开华清宫半步!”
宫女胆战心惊地领命前去。
皇上又重新躺了回去,他拉着兰贵妃的手放在心口上,只觉得一颗心上上下下的没个着落。
第四百二十九章 兰贵妃
想到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皇上的心就揪在了一起,他看着殿中jīng致华丽的摆设,眸光缓缓移动,落在了兰贵妃清丽绝美的面上,拉着她的手道:“兰心,你说这天家,真的一点亲qíng都没有吗?”
兰贵妃垂首,那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眸无风无波,今日瑜王娶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qíng,纵然她身在皇宫之中,消息闭塞,也听说了。
皇上接着道:“朕的大儿子跟朕不亲,朕的二儿子平庸至极,没有什么本事,三儿子倒是颇有才能,至于四儿子,他年幼的时候聪明伶俐,可如今,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公然在大殿之上对臣子动手,纵然手下姑息养jian,如今竟然将手伸到了边防,那里是能碰的地方吗?他难道不知道和平是一个国家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事qíng,这也幸好匈奴新上任的可汗不愿意发动战争,否则……他这样一闹,这战争是免不了的!”
宣帝虽然资质平庸,生xing多疑,却极为勤政爱民,他更是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这些年来哪怕是身染重病亦按时上早朝,处理国家大事,因此在民间颇有好评。
兰贵妃眉色淡淡,听着皇上的话,也不作声。
皇后xing子孤傲,她的后位又是右相bī着皇上给的,纵然右相已死,皇上心中的芥蒂依旧没有消除,皇后放不下身段,对皇上始终都是淡淡的,便更加不讨喜,他这些年来极力捧着萧贵妃,刻意冷落着东宫,便是为了跟皇后抗衡。
其实皇上心中也知道,轩辕澈贤德,是极好的太子人选,这些年来从未出过错,可皇上却因着多年前的芥蒂,无法对他生出父子之qíng来。
人心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明明知道谁是最合适的,可是心中就是不愿意那般做,然后一味的抱怨其他人的不是,其实全是心魔作祟。
“如今想来,也唯有启儿最为乖巧,再过两年也该教教他帝王之术”。
皇上一眼落下,兰贵妃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皇上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在说要将轩辕启当储君培养?
唯有储君才需要学习帝王之术啊。
兰贵妃如水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更多的却是慌张,她连忙起身,对着皇上跪了下来,许是被吓到了,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直咳道满脸涨红,才稍微缓口气来,“皇上……”
她拉着皇上的手,yù言又止。
“怎么了这是?”,皇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爱妃怎么了?有什么事qíng跟朕说啊,朕是你的夫君,是你的相公,你我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兰贵妃顺着他的搀扶从地上站了起来,柔柔弱弱地看着他,如水的眼眸里满是哀伤,“皇上请收回刚才的话,我只愿启儿健健康康的长大,至于其他的,我不敢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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