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年轻的侍卫只觉得喉咙发紧,鼻子处温热一片,他伸手,擦了擦鼻血,深呼吸了一口气,跟着另一个侍卫上前,拿着被子胡乱的往萧贵妃身上一遮,二人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架着她往外走去。
慕容瑾给她下的是最刚猛的魅药,足足下了三份。
就算是一头大母猪都被会药倒,更何况是萧贵妃这般娇滴滴的女子,而她脑海中幻想的,还是她心心念念着的彦渝哥哥,自然是沉沦在qíng,yù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萧贵妃连自己被人抱起来了都未曾自知,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觉得自己被心爱的人带去了天堂,一同漂浮在云端,触手是一片柔软,而脑海中开着最绚灿的烟花,一个接着一个地绽放着,五彩斑斓,绚丽至极。
……
自他们走后,密室的后侧,缓缓的被人推了开来。
慕容瑾缓步踏了进来,上下打量着这个密不透风的地方。
这里没有窗,看不到外面的蓝天和白云,只有墙角一些细小的dòng眼能够透进来一些光亮和微风,一张简单的chuáng,上面铺着洗的泛huáng的被子,一个简陋的书架,用屏风隔开了一个小空间,里面是一个简易到不能再简易的洗漱用地,除了这些,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慕容瑾一步一步地走着,细细的打量着这里的每一处,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指伸出,缓缓的抚摸着这里的每一处。
架子上的书卷都已经泛huáng,每一个都磨损严重,看上去像是翻阅过千百遍,chuáng对面的墙上,刻满了心经,密密麻麻的字迹,一遍盖着一遍,chuáng沿的四角挂着粗粗的铁链子,那链子上血迹斑斑,早已经gān涸,那血迹一直沿着chuáng的一边,流到靠近chuáng角的地面,那里的颜色明显偏暗……
每到一处,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君彦渝在这里生活的场景。
他站在架子前安静的翻看着书卷,看那些他早已经熟记于心的东西;他一遍又一遍的用石头在墙上誊写着心经,每写满一面墙,就擦去重写,一遍又一遍,这样反反复复;他被锁在chuáng上,四肢被牢牢的固定住,他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因为反抗,被萧贵妃狠狠的责打着,每一鞭子,每一针,每一个耳光,每一次训斥……
他的小叔叔,那个如清风霁月般的男子,那个寄qíng于山水,不理俗世的男子,那个双手gān净到只触碰过书墨笔砚的男子,那个笑起来如清风拂过,安静时如玉琢的男子,就这样被困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整整六年!
整整六年!
这么长的时间,换成任何一个人都能被bī疯掉。
他救出小叔叔时,小叔叔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消瘦的脸庞,脚腕处满是鲜血,连站起来都困难,恐怕他再晚来几天,救出来的便是一具gān枯的尸体。
慕容瑾双手颤抖地从墙上的字迹上抚过,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这世间的种种,缘来缘去,终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
成神者,心境早已跳出三界之外,不受环境所困,一切好坏随缘,乐亦不喜,苦亦不恼。
可如今,他看着这满墙的字迹,终是忍不住内心的悲愤,双手用力,狠狠地对着墙壁砸去……
这里刻了多少字,他小叔叔所受的伤痛就有多少,他内心的悲愤就有多少!
而萧贵妃收到的惩罚就有多少!
……
寝宫中。
王虎虎看着被两个侍卫架着的大被子,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娇喘声,再看看身后一脸惊慌,衣裳不整的花子明,如何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
堂堂的萧贵妃,平西侯爷的女儿,竟然跟一个侍卫偷qíng,还是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偷qíng!
哈哈哈——
这还真是一场笑话,一场天大的笑话。
公子还真没有让他失望,这一场戏,实在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若是错过了他会抱恨终身的,王虎虎qiáng作镇定,憋住笑意,脸不红心不跳道:“本统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神不好,老是看不清东西,这屋子里的光线不好,瞧不清里面到底是谁啊,万一抓错了人可怎么办?你们两个……抱着这个去外面,不……不是室外,是华清宫外头,外头敞亮!”
一旁的燕七小王爷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太阳。
这寝宫采光极好,阳光透过窗户将整个房间照she的一片明亮,就算是yīn天,寝宫四角摆放的四个硕大的夜明珠也会发出柔和的光芒,让这个屋子不管是日夜,都跟白昼无异。
他哥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真是厉害啊!
燕七小王爷心中好笑,面上却gān咳了一声,紧跟着道:“本王毕竟是外来人,不认识皇宫中人,更不知道那萧贵妃长什么模样,若是认错了人,可就不好了,你们几个赶紧去,多拉几个人过来,好好认认这里头到底是谁!”
他身边的人训练有素,都是跟随小王爷多年的,小王爷眉头一挑,他们就知道小王爷在打什么坏主意,当下一个一个轻功运起,飞快的向着四处散开。
待两个侍卫一脸涨红地抱着萧贵妃扔到华清宫门口,那里早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有小心翼翼的妃子,有一脸好奇的宫女太监,更有无数的侍卫将此处团团包围了起来。
冬天的京城总是格外的寒冷。
萧贵妃被扔在地上,她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贴着冰冷的地面,冷风一chuī,她悠悠转醒,口中呢喃着,“啊……侍卫哥哥,你在哪儿呢?敏儿好冷啊……”
第四百八十章 侍卫哥哥
“啊……侍卫哥哥,你在哪儿呢?敏儿好冷啊……”
她脑子虽然混沌,咬字倒是清晰,一句“侍卫哥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轰的一声,周围观看着的人炸开了锅。
“哎呀……这不是贵妃娘娘的声音吗?”
一妃子听出来萧贵妃声音,惊讶地叫了出声,嚷完之后见不少人向她看了过来,她连忙往人群中躲了躲,垂下头,喃喃道:“或许……或许不是她呢……”
这话说得苍白,毫无说服力。
萧贵妃红润的脸庞早已被人瞧见,那被子只遮住了她身上重要的部位,她光滑圆润的手臂,长腿都漏露了出来,胸前那一抹醉人的风光也被人瞧在了眼底。
景仁宫中。
皇后得到了消息,微怔,“你说萧贵妃赤身luǒ体的被人仍在华清宫门口?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地上跪着的宫女恭敬道:“奴婢当时正在华清宫附近,亲眼看见禁卫军统领王大人带着人将一个裹着被子的人扔在地上,奴婢好奇,就跟在人群中去瞧了一眼,那人确是萧贵妃无疑,一旁还有一个衣裳不整的男子,看上去是个侍卫……”
一旁的嬷嬷低声道:“娘娘,外面闹哄哄的,此事怕是真的。”
“嗯”,皇后拨弄着头上的金步摇,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问道:“乾清宫可有消息?”
“那处被人包围了起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殿下一早就派人将后宫保护了起来,娘娘放心,殿下传来消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嗯”,皇后起身,走至窗前,遥望着远方,眸光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嬷嬷上前问道:“娘娘是否要去华清宫主持大局?”
“本宫现在去,岂不是扫了大伙儿看热闹的xing质”,皇后扭过头,扯唇一笑,“今日这局,不管是谁设的,都不会轻易放过她,本宫现在过去,就算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也不得不做做样子护着她,哼……依着本宫的xing子,恨不得撕了她的皮,护着她……本宫才不乐意!”
“那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突感风寒,无力起身”,皇后娘娘扶着额头,好似真的身子难受得紧,“嬷嬷,快扶我去榻上歇歇,柳儿,去给本宫熬一碗安神汤……”
皇后的贴身宫女柳儿好笑的上前,连忙扶住她坐到榻上,高声道:“娘娘凤体欠安,还是早些歇着,奴婢这就寻太医过来。”
“嗯,还是柳儿贴心”,皇后躺在榻上,复又睁了开眼,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宫女,吩咐道:“下去吧,有任何qíng况,立即来报!”
待那个宫女走了之后,老嬷嬷拿了一块软棉的靠垫垫在皇后的背后,轻笑一声,道:“娘娘既然想去,为何又故作生病?”
皇后从一旁的紫檀木桌上捻起一个蜜饯放到嘴里,笑眯了眼睛,“本宫倒真想去看看那贱人的模样,赤身luǒ体被人丢在宫外,哈……这场好戏,几十年都难得一见,只是本宫若是去了,只有两条路,一来做做样子将此事掩盖过去,二来,便是大肆惩戒她,按照律法,她这是死罪,不管哪一条,都没有本宫不到场要来的jīng彩”。
她不到场,场上没了主心骨。
其他的妃子不敢惩戒萧贵妃,宫女太监们都是看热闹的居多,唯一能做主的便是禁卫军统领王大人,他可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这件事qíng既然被他挑了起来,就断然没有消停的道理。
旁人做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这位王大人,他定会小事放大,大事无限放大的来处理。
“可不是,奴婢听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她萧贵妃不是最会耀武扬威吗?没想到竟然跟一个小小的侍卫偷qíng,还是在这等关键的qíng况之下被人抓了个现行,丢了出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她这是有多寂寞……”,私底下,柳儿跟皇后随意惯了,见屋内没了外人,她说话也就放肆了起来,“娘娘你说,这若是让皇上瞧见了,还不得气死,宫中虽有一些不gān不净的事qíng发生,可像这般孟làng的,还是头一回呢……”
皇后听着她的话,细细想着,否定道:“依她自命清高的xing子,一个小小的侍卫怕是入不了她的眼睛,本宫觉得她这是被人算计了。”
柳儿疑惑地问道:“她那般qiáng悍的人,是谁人能够算计得了她?”
“本宫也不知,此事,澈儿从未跟本宫提起过”,皇后摇了摇头,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一清冷的身影,会是他吗?
……
华清宫门口。
萧贵妃被冻得渐渐清醒了过来,她睁开迷茫的双眼,一抬头,便见无数人影在眼前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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