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沈青云旖旎的心思微收。
李茹雪扬起头,任由泪水布满脸庞,抽泣道:“爷,妾身今后再也不敢了,日后就乖乖的待在后院,哪里也不去”。
“哼,说的好听,你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吗,万一你哪天出去被人瞧见了,你自己抗旨就算了,还会连累沈府跟着你遭罪”,月琴扭着细腰,上来拉住沈青云的手,撒娇道:“爷,月琴可都是为了咱们沈府好,她这样的…可真不让人省心…”
听完月琴的话语,犹如醍醐灌顶,沈青云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看着怀中满脸泪水的人,将她推了开来,面上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他想到了寿宴上的事qíng,面前的女子,做事那般的狠戾,明明知道昀凰郡主是左相大人的人,还设计让他去毁了昀凰郡主的清白,害他得罪左相大人,差一点毁了沈家,而后一顶粉轿抬进沈府,之后她便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他柔qíng似水,极尽温柔,让他掉进温柔坑里,只以为女人皆是如此,被占了身子,便彻底乖巧下来,彻底爱上他了……
他怎么就忘了,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原就是看不上他的。
一个人真的可以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改变所有的心思和看法吗?
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可怜他被她迷得乱了心智,竟然忘了这些,想到这些天来,她对他的柔qíng蜜语,她的哭泣她的泪水…统统都是假的,是她的伪装,如今还私溜出府,若是被人瞧见,只怕沈家都会被她连累,他爹也饶不了他…沈青云只觉一股无名火从心中冉冉升起,这样的蛇蝎女人,怎么能指望她改变,他大手一挥,“来人,将李姨娘看住,不允许她踏出这院子半步,如若她敢踏出去,我唯你们试问!”
李茹雪一惊,他这是将她禁足了,她脑子一空,明明她都将他搞定了,他怎么突然说翻脸就翻脸了,难道就因为月琴那一番话?
李茹雪想都未想,连忙上前抱住沈青云,她如今可不比当初在李府,那时候,她好歹是个正经小姐,祖母和父亲疼爱着,下人们敬仰着…从进府的那一刻,她便知道,现在的她,不过是依附着沈青云而活的最卑微的妾,在这陌生的沈府,她没有任何根基,没有任何人脉,她今后的日子好过不好过,就看沈青云对她的疼爱程度有多少。
她绝对不能失去沈青云对她的宠爱。
绝对不能!
这般想着,她的泪水又下来了,这回是真的哭了出来,她李茹雪,天之骄女,如今却沦落到要靠讨好男人,还是一个自己原先看不上的男人来求生活,这是何等的屈rǔ,她越想越从中悲来,面上的泪水越流越多,哭泣着道:“爷,妾身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踏出沈府半步,求爷看在妾身对你一片真qíng的份上,就饶恕妾身这一回…”
她这番凄凄惨惨,柔柔弱弱的模样落在沈青云眼中,更觉得她虚伪做作,尤其是那一句“妾身对你一片真qíng”,简直就是个笑话,她对他到底如何,他心里怎会不知!
沈青云盛怒之下,一脚将她踹开,“哼,好一句一片真qíng,真是笑话!李茹雪,你当真是虚伪的可以,你拿爷当傻子在玩弄吗?是不是?爷还真不知,像你这样连自家姐妹都能够算计的蛇蝎女子,还能有什么真qíng可言!”,吼完,他冷喝一声,袖子一甩,头也没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李茹雪呆楞住了,似是没想到她苦苦哀求之后会是这般模样,眼看着沈青云的背景消失在面前,她脑袋混沌,一瞬间,彷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gān一般,身子软塌了下来,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她…她这是失宠了吗?
瞧见此景,月琴只觉得浑身痛快,笑道:“哈哈哈——萧瑟啊,瞧见没有,这就是京城第一才女的派头,当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李茹雪,你偷偷告诉我们,你那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是不是花钱买来的啊?花了多少钱啊,赶明儿我们也攥点银两,前去买个,哈哈哈——”
在李茹雪来沈府之前,她是沈府后院最受宠的姨娘,沈青云向来都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的,有什么稀罕的玩意儿也是第一时间往她的院子里面送,可是,面前的女子才来没几天,便夺走了沈青云所有的关注,日日留宿也就罢了,连新近的上好的丝绸也是让她先选,她的月钱比谁的都多,而她还不满足,听说她还向沈青云提出要掌管后院。
在第二天她们一同来见她的时候,摆出一副温柔娴熟的样子,萧瑟还直夸来了一个温柔知xing的好姐妹,连她都差一点被她骗了,谁曾想,她的狐狸尾巴不到两天就露出来了,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听说了,她和萧瑟是青楼出身,此后,她看见她们便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她们跟她说话,她理都不理,如此的不把人放在眼里,摆明了是瞧不上她们的身份。
想到此,月琴冷笑,她还当自己是京城第一才女呢,进了沈家的门,大家都是妾,她和她们又有什么分别,不…她还不如她们呢,至少她们日后若是生下麟子,还有抬为平妻的可能,而她…一辈子都是妾,甚至连沈府都不能踏出半步。
听到月琴嘲讽的话语,李茹雪指尖狠狠地掐进手掌里,生生地疼着,她猛得深呼吸了几口气,bī自己冷静下来,起身,扭过头,眼神冰冷的看着月琴,一句话都不说。
月琴手叉腰,骂道:“瞪我gān嘛?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死不休
在此之前,李茹雪面对的都是些说话细声细语,表面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就算看不惯对方,也都是暗地里给对方使绊子,面上,要么笑脸相迎,要么不理会,就是遇到像李宛如那样爱当面得罪人的傻子,在家里有爹爹罩着,她总有法子应对过去。
此刻她因着沈青云的离去,担心着自己日后的处境,心力憔悴,面对月琴的冷嘲热讽,李茹雪气得说不出话来,只瞪着一双田螺般的大眼睛,面脸都是泪水,双目含泪,冷冷的瞧着她。
“让你别瞪着我,你还瞪我,眼睛大了不起啊!”,月琴也不跟她客气,尖锐着嗓子叫喊道,她走上前几步,伸出手掌,上来就是一个狠狠地耳光,直把李茹雪打得头一歪,洁白的面容上瞬间浮现出鲜明的五指印,那般的刺眼。
李茹雪扭过头,怒视着月琴,再看了看她身后的萧瑟,心知此番跟她较劲,她根本打不过她,动起手来只有吃亏的份,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哼,猖狂什么,你不过是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的货色,凭你也配打我?”
额?玉什么?千人什么,什么唇万人尝?
她咬文嚼字的,这话什么意思?
月琴一愣,没反应过来。
她大字不是一个,其他的姑娘们还念念诗经,背几句酸不溜丢的诗词来留住客人,她最是厌烦这些,一拿起书本就头疼,只喜欢摆弄一些花花糙糙,研究点心如何制作,因着她模样生的俊俏,又有拿手的好厨艺,脾气有些泼辣,再加上chuáng上功夫了得,在沈青云逛窑子的时候侍奉过他几回,一来二去的,她便和萧瑟一起得了沈青云的眼,两个人被他用重金赎了回来,做个小妾,也算是给青楼里的姑娘们长脸了。
见她愣在那里,眨巴着眼睛,没能听懂她在说什么,李茹雪又是一阵冷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是青楼出来的最下贱的jì女,连这都听不懂。
真是无知!
肤浅!
粗鄙!
月琴扭过头看向萧瑟,眼神中充满疑问,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却不知道那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瑟文静优雅,懂一些诗词,她见月琴看过来,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她…她这话的意思是,我们出身青楼…额…她说我们…额…说我们被很多男人亲过,睡过……”
月琴听明白过来之后勃然大怒,正要破口大骂,突然想起什么,她嘴角挽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没生好气道:“是呢,你瞧不上我们的出身,对,我们是出身青楼,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谁让我们姐妹两没有这个富贵命,能出生在一个好的人家,只能从小被家人卖到青楼去做这皮ròu生意,你倒是前世修得个好的出身,有一个二品大官的爹爹,最后还不是跟我们姐妹一起侍奉男人”,见李茹雪面色变得惨白,月琴冷哼一声,接着道:“哼,你出身再高贵能高贵过公主郡主的?装什么装,还不是婚前就失贞,这就是你出身富贵人家教出来的好教养?你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一顶粉轿子从后门抬进来,连正门都进不了…说到底,你跟我们又有什么分别?装模作样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呸!甭管你之前是什么样,进了沈家后院,咱都是一回事,整天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做给谁看,狗眼看人低的,你有什么了不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
月琴还要继续骂,被萧瑟拉住了,她拧着眉头,看着站在那里面色惨白,低垂着头,默不吱声的李茹雪,有些不忍心,劝道:“算了,她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qíng,月姐姐,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咱们走吧”。
“凭什么算了,她那样说我们……”
“好啦,月姐姐!走,去我院子里,我给你做好吃的点心,走啦——”,萧瑟拽着月琴的手,拉着她向外走去。
月琴不甘心的扭过头,愤恨道:“算了,今日就饶过你,反正你也被爷禁足了,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自她们走后,李茹雪抬起头,目光看向她们离去的方向,眼眸中尽是狠辣。
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哈哈——在你如此rǔ骂我之后,竟然还跟我说这些?当真是可笑!
月琴,你个贱人,不将你弄死,我李茹雪誓不为人!
还有李昀凰,我今日所遭的罪,可都是拜你所赐,李茹雪面上一片狰狞之色:李昀凰,我定要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疼痛,一百倍,一千倍的奉还给你,不死不休!
昀凰刚回镇国侯府,便听得下人回报,说左相大人差人送来了礼品,闻言,昀凰惊诧,不是刚刚见过面么?他会送什么东西给她?
待看到礼品是什么的时候,饶是对穿着装饰不感兴趣得昀凰,也是眼前一亮。
原来慕容瑾差人送来的是衣裳和头面,打开一看,只见面前摊开的是一套淡紫色对振式宽袖收腰百褶裙,衣袖上用金丝绣着繁缛复杂的花纹,水粉色的梅花盛开在裙摆,配有一条深紫色织锦腰带,腰带中间别着细小的珍珠,随着屋里的光彩流动,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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