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凰为谋_公子矜【完结】(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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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你就替儿臣说说好话嘛,儿臣知道,母后你最疼人家了——”

  皇后白了她一眼,“看看人家昀凰,比你还小上几岁,端庄典雅,文文大方,哪像你,跟个皮猴儿似的窜来窜去,也该收敛一点,早日给本宫找个驸马回来”。

  “好哇,你同意儿臣去江南,儿臣定给你找个好驸马,是不是啊,昀凰妹妹?”,朝阳公主说着,推了推昀凰。

  昀凰浅笑:“公主日后定能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话说的好,看不出来,小丫头满腹经纶,还是个小才女呢”。

  “公主能得状元之位,将天下众才子比下去,才是真正的才华横溢,德才皆备,让昀凰叹服……”

  ……

  三个人闲聊着,一时之间,气氛倒是融洽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宫人进来禀报时辰到了,所有的嫔妃夫人小姐皆已在御花园等候,要皇后娘娘移驾御花园。

  皇后站起身来,朝阳公主连忙从一旁扶着她,皇后笑着,伸出另一只手对着昀凰招了招,示意她上前,昀凰微诧之下,上前扶住她的另一只手,三个人一同出门。

  而此时的后宫专门处置犯错宫人的刑房内,却是另一片光景。

  因着是皇上下的旨,行刑的太监又不认识孙舞阳,丝毫没有徇私,那板子可是实打实地都落在了孙舞阳的身上,道道见红,毕竟是女儿家,才不过十来下,孙舞阳便面色惨白,惨叫连连,一旁被宫人拉着的徐氏见此,哭成了泪人儿,直喊着我的心肝儿,苦命的孩子啊。

  采莲瞧见此景,心里着急,上前几步,焦急地唤着孙舞阳,道:“姑娘,姑娘,姑娘醒醒——”

  眼见着孙舞阳睁开了双眼,满脸汗水,气若游丝地看着她,采莲心喜,没晕过去就好,不然事qíng办不成,贵妃娘娘那里不好jiāo差,她赶紧说道:“姑娘快醒醒,你可还记得娘娘先前吩咐的,姑娘若想——”

  她话未说完便被桂嬷嬷打断了,桂嬷嬷高声道:“采莲,萧贵妃娘娘当着众人的面可是吩咐过,要你来监督行刑,绝对不允许徇私捣鬼,定要严惩这大逆不道之人,你可是忘了?”

  采莲一愣,还未说话,一旁哭成泪人的徐氏闻言一惊,叫道:“你……你说什么?不,这不可能”。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萧贵妃不是她们的依仗吗?她不是还说过特别喜欢舞阳这孩子,要她做瑜王侧妃吗?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闻言,桂嬷嬷站在那里,面上严肃,道:“假传旨意那可是死罪,老奴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那子虚乌有的话,老奴有没有说谎,夫人到宫中随处找个人,一问便知,萧贵妃听闻此事,怒不可竭,当场就下令严惩,要不怎么派采莲前来监督呢”。

  徐氏不认识桂嬷嬷,却是认识采莲的,知道萧贵妃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听桂嬷嬷说的煞有其事,已是信了大半,她面上挂着泪水,不可置信地瞧着采莲,手指着桂嬷嬷,颤抖着声音,问道:“此话当真?贵妃娘娘当真下的是这个命令?”

  迎着她询问的目光,采莲拧着眉头,当时,当着皇后娘娘和众嫔妃的面,萧贵妃确实下的是这样的旨意没错,可身为贵妃娘娘心腹的她却是知道,娘娘的本意是让她来照看好孙姑娘,让行刑的太监放放水,顺便提醒一下孙姑娘按照计划行事,将那件事qíng捅出来,将功补过……

  有桂嬷嬷的那句“假传旨意可是死罪”在前,这……这让她如何开口,若是说娘娘下的是这个旨意,只怕会寒了面前这位夫人的心,若是说没有,当着桂嬷嬷以及这么多奴才的面,假传旨意这个罪名落了下来,便是贵妃娘娘也救不了她了。

  此时,采莲方觉皇后娘娘的厉害之处。

  采莲面露尴尬,扭过头,回避着徐氏的注视,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面上的窘迫和躲闪落在徐氏眼中,更觉得她是因为心虚才难以开口,她心里发冷,便再一次厉声问道:“采莲,贵妃娘娘当真下的是这个命令?”

  人就是这样,哪怕明知道事qíng十有八九是真,却偏偏要开口问个清楚明白,好似别人真的说出来,就能够让他彻底死心一样。

  采莲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她想着等一会儿行刑完毕,人群散了,再好好和她们解释,说贵妃娘娘并非真要严惩,只是面子上做做样子罢了。

  见她点头,徐氏一下子面如死灰,苦笑一声,看向躺在那里眯着眼,不时发出惨叫的孙舞阳,哭喊一声我苦命的孩子啊……又一次泪流满面,这就是人xing,世态炎凉,他们孙家为了瑜王殿下鞠躬尽瘁,暗地里办了多少事qíng,却没想,到头来,萧贵妃竟然倒打一靶,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怪只怪……他们识人不清。

  正在此时,太医赶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杖责孙舞阳

  桂嬷嬷高声道:“皇后娘娘有旨,孙姑娘顶撞公主,犯下大不敬之罪,罪不可恕,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皇后仁慈,念其年幼,又是初犯,罪不致死,令老奴请来太医,待行刑‘完毕之后,好生替她医治,女儿家身子骨弱,莫要延误了病qíng,平白丢了xing命……”

  此话一出,徐氏一下子愣住了,她睁着迷茫的眼睛看了看一旁候着的太医,看了看面有尴尬,刻意回避着她视线的采莲,再看了看还在受刑的孙舞阳……最后视线落到了桂嬷嬷面上。

  她将才的话在脑海中回想着,冲撞着……最后汇成一道讯息在脑海中,那就是皇后娘娘宽容,给了孙舞阳一条活路。

  徐氏露出一丝苦笑,真真是讽刺,采莲到来之时,她还以为是萧贵妃派她来救舞阳的,却没想到,她不是来救,而是来落井下石的……临了,却是皇后娘娘施恩了。

  上天真是跟她开了一次很大的玩笑。

  其实早就很久之前,夫君投奔瑜王时,就有闺中密友前来劝过,说萧贵妃伪善,手段很辣,瑜王殿下为人yīn狠,跟了他未必能有好下场,只是当时他们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再加上夫君认为,太子殿下xingqíng儒雅温和,正直善良,虽有将相之风,却缺乏帝王该有的霸气和凌厉,手段也不够狠辣,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不为世俗qíng感所困,心中无爱,当断即断……因此,夫君选择了xing格残忍,做事激进,凡事都要争的瑜王殿下,只因夫君觉得,在所有的皇子之中,瑜王殿下是最有可能夺得皇位的皇子……又怎知,萧贵妃跟瑜王殿下这样的人,对他们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才会对你好上几分,真正出了事qíng,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是第一个站出来踩你一脚的……

  瑜王殿下能不能最终夺得皇位还是个未知数,跟了这样不仁不义,只会落井下石的主子,只怕在此之前,他们孙家的xing命就已经不保,又谈何日后的荣华富贵?

  反观皇后娘娘,xingqíng直率,与人真诚,即便舞阳犯了天大的错,得罪的是朝阳公主,她虽然不曾宽恕,却能够看在舞阳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计前嫌地派太医前来,只求保住一条年轻鲜活的xing命……这份度量,这份气魄,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这般一对比,徐氏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暗恨自己和夫君先前被猪油蒙了心,认错了主人……良久,徐氏擦gān面上的泪水,行至桂嬷嬷跟前,对着她笔直地跪了下来,道:“多谢皇后娘娘开恩,皇后娘娘真乃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妾身……无以为报,日后皇后娘娘有任何要求,尽管吩咐,妾身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

  这话一出,采莲面色惨白,这话……这话分明是对皇后娘娘投诚了,她攥紧了拳头,却也无计可施。

  正在这当口,太监已经行刑完毕,孙舞阳被这彻心透骨的疼痛折磨的惨叫一声,身子犹如落叶一般跌落下来,晕死了过去。她浑身像是被雨水打落一般,衣裳都被汗水浸湿了,那模样,怎一个凄惨了得。

  桂嬷嬷哪里敢受徐氏的跪拜,她侧过身躲过,然后上前扶着她起来,还是那般严肃的面孔,语气却柔和了几分,道:“夫人免礼,莫要折煞老奴了,令千金已经受完刑,夫人还是随着太医去瞧瞧她吧,老奴还要去皇后娘娘那jiāo差呢,就不多加叨扰了”,说着,目光瞥向孙舞阳,瞧见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昏过去了,臀部满是鲜血,瞧着触目惊心,暗自叹了一口气,对着太医吩咐了几句,无非就是好生替孙姑娘医治这样的话语,吩咐完,对着徐氏伏了伏身,便转身离去。

  自她走后,采莲上前,想跟徐氏说上几句,还未开口,徐氏冷眼瞧着她,哼了一声,不客气道:“姑娘请回吧,妾身还要照看舞阳,替我谢过贵妃娘娘,她的好意,妾身心领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话音刚落,也不等采莲回话,扭头便走。

  徐氏走至孙舞阳身边,替她擦拭着面上的汗水,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呼唤着。

  采莲碰了一鼻子灰,眼见此景,如何不明白自己是被嫌弃了,心里又气又急,只怕经此一事,她们跟贵妃娘娘是彻底离了心,当即跺了跺脚,也回去复命了。

  自她走后,徐氏哭着抱着孙舞阳的肩膀,见太医拧着眉头,替孙舞阳把完脉,又轻轻拉起她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白,她心里慌乱,拍着孙舞阳的脸,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不由心急,问道:“太医,舞阳她……她怎么样了?”

  行刑的太监估摸着是瞧着孙舞阳年幼可怜,已经手下留qíng了,并没有下死手,孙舞阳身上这伤势瞧着严重,却只是皮ròu伤,虽说伤到了筋骨,却没有将筋骨打断,只需躺chuáng上修养月余,便能痊愈。太医一早便得了坤宁宫的吩咐,知道该怎么说话,当下摇摇头,叹息一声,从药盒里拿出一粒金丹喂到孙舞阳口里服下,又拿出一个小瓶金创药jiāo到徐氏手里,道:“幸好皇后娘娘怜悯,派下官前来替令千金诊治,令千金伤势严重,若是再耽误片刻,怕是要危及xing命……微臣已经给令千金服下保命的药丸,这里是上好的金创药,待会儿将令千金抬到离这里最近的偏殿,夫人替她涂于伤口处……待伤口结疤之后,会有些许的瘙痒,切记不可随意抓挠,那样容易感染……微臣再替令千金开副药方,按照上面抓药,每日早晚煎好给令千金服下,一月之后便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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