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消得有青玉_偷眼霜禽【完结+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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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鉴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叹道:「青儿,我知道你是怕害了我,可你不肯答应,我固是xing命无忧,可从此便能舒心快乐了吗?你若心里恨我,才该如此罚我。」

  令狐青急道:「可我若答应了,三年之后,公子就死掉了;我不答应,公子和我都是好好的。我总归是没了内丹,为什么还要拉上公子陪我受苦。」

  谢鉴气得说不出话来,咬了咬牙,恨道:「罢了,傻东西,我不跟你多说,你乖乖躺着就好。」一手按住了他细瘦的腰身,将他衣带解开了。

  令狐青惊道:「公子,别这样,我不要。」

  谢鉴却低头将他口唇吻住了。正待脱他外衫,便觉唇上一痛、跟着满口都是腥甜。谢鉴万万想不到这温顺的小狐狸竟会咬自己,一时不由怔住。

  令狐青也吓呆了,颤声道:「公子,不是我……不是……我……」

  谢鉴怔了半晌,又将他抱在了怀里,令狐青便不敢再躲,只小声道:「公子,我不想要,等过几日……」谢鉴也不说话,只将头埋在了他肩上。

  令狐青觉得肩上衣服渐渐湿了,知道他在流泪,心里害怕之极,哭道:「公子,我听话,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抖抖索索的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谢鉴按住他手,轻道:「好青儿,你也累了,这便睡吧。」宽了自己的外衣,chuī熄了蜡烛,便抱着令狐青躺下。

  令狐青初时乖乖的不敢乱动,他这一日折腾得厉害,哭也哭得累了,不久便沉沉睡去。谢鉴搂着他在怀里,怕惊醒了他,自是不便转侧。心中之事,却不知颠来倒去的想了多少遍,却哪有两全之策。以前从不知qíng之累人,竟至于斯,当真是死不得活不得,无计悔多qíng。心里忽然发狠,不如杀了这不听话的小东西,然后自己了断,倒也gān净。

  谢鉴的念头转到这里,初时尚被自己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来,这狐狸不愿吸自己jīng气,自己也不愿几日后便失了他,竟是只有这条路可走了。当下一狠心,从chuáng头的衣袋里摸出一把裁纸的小刀,便去摸索令狐青的脖颈。钝小的刀刃贴在令狐青的颈上,谢鉴的手掌似是能感受到血脉流动。他似是着了魔一般,微一咬牙,手上便要使力。

  令狐青正无知无觉的在梦里,也不知他梦见了什么,喃喃的道:「公子,公子,我喜欢你,我不离开你。」夜色幽淡,隐约看得清他秀丽的脸上带了泪痕,睫上犹自挂着些微的水露。谢鉴呆住,心里却禁不住迷醉,俯下颈去吻他嘴唇,那唇舌柔如chūn水,虽在梦中,也是极尽缠绵。

  谢鉴抬起头来时,虽带些薄薄的凄凉,满心却都是温柔。看着自己手上的刀子,只觉似乎是做梦时拿在手里的,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将那刀子抛到一边。他重又在令狐青身边躺下,脑子里乱作一团,竟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早晨,谢鉴起来不久,便有人送了早点来,却不是昨日那店伴,另换了一名少年女子。那少女容色颇为秀美,一双眼睛极是灵动,装束也不像店中粗使的杂役。

  谢鉴正自奇怪,便听令狐青的声音欢喜道:「木桃姐姐。」

  那木桃朝谢鉴笑了一笑,道:「公子安好。」捧了粥碗往chuáng边去。谢鉴本想接付,见令狐青对她甚是亲近,也就罢了。

  木桃在chuáng边坐了,在令狐青背后垫了枕头,笑道:「舒服吗?」

  令狐青点头。

  木桃舀了一匙粥送到令狐青嘴边,令狐青吃了,急急问道:「木桃姐姐怎会来这里?我姐姐呢?」

  木桃伸指在他额上弹了弹,格格笑道:「你姐姐知道了你的事,一时急得动了胎气,本是要亲来的,现下只能托我过来看看你。」又舀了一匙粥喂他。

  令狐青奇道:「我姐夫是谁?」

  木桃也奇道:「你不知道?」

  令狐青摇头。

  木桃笑道:「等你回去,让你姐姐慢慢说给你听吧。你可有大半年没回家了吧?」令狐青垂下头道:「我早就想回去的……」

  木桃低头叹了口气,对令狐青道:「早知道你会成这样子,我真该弄死那人的。」

  谢鉴听得话中端倪,急忙道:「谁?」

  木桃托起了腮,苦苦思索道:「我记不得了,好像是姓钟的吧……」看谢鉴脸色大变,犹豫道:「那是你的朋友吗?他……是他对我无礼在先,我才……」

  谢鉴摇头苦笑道:「姑娘没弄死他,我只觉得可惜得很罢了。」

  木桃道:「后来他们请人捉妖,我心里害怕,便逃走了。我既已离开,那人慢慢调养便能好起来。谁知……谁知他们竟把青儿……」

  谢鉴不愿去想这旧事,又见她说话时便忘了喂令狐青吃东西,显然不是常照顾人的,便上前将粥碗接过了。

  木桃看令狐青吃了早饭,笑道:「本来是带你一起回去的。我这就要走了,你同我一起吗?」

  令狐青道:「我……」眼睛犹豫不决的看着谢鉴。

  谢鉴握住他手,对木桃道:「青儿现下身子弱,还须歇一日才能行路。姑娘先行一步吧。」木桃便起身告辞。

  第二日早晨,谢鉴回到chuáng边,摸了摸令狐青身上,他知道令狐青从来便没胖过,仍是只觉瘦得可怜,道:「青儿觉得累吗?多睡一会儿吧。」

  令狐青答应一声,乖乖的躺下,却眼睁睁的看着谢鉴。

  谢鉴奇道:「青儿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令狐青小声道:「我在房里觉得闷得很,想出去走走。」神qíng便如提了任xing要求的孩子一般羞怯不安。

  谢鉴失笑道:「出去便出去,这么可怜兮兮的,我还会打你手心吗?」便帮令狐青穿了衣服,同他一起出去。

  这客栈是谢鉴昨日随便投下的一家路边小店,四周少有人居住,甚是安静自然。谢鉴知道令狐青喜欢这样的地方,带他走远了些,寻了一处gān净地方坐着。令狐青凑在一朵小花上嗅嗅,摘下来放进嘴里吃了。满足的向后倚著树gān,欢愉的道:「从前姐姐常常带我出来玩,我会爬树。」忽然想起木桃的话,有点垂头丧气的道:「我还不知道我姐夫是谁。」

  谢鉴想起杨执柔来,笑道:「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令狐青道:「他一定不是狐狸。」

  谢鉴「啊」了一声,奇道:「青儿怎会知道?」令狐青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这样想的。我猜姐姐会喜欢人。」

  谢鉴想起一事,笑道:「还有一件事,不知你姐姐生下的孩子,是人形还是狐狸?」

  令狐青想了想,道:「是狐狸吧,我就是这样子的。」

  谢鉴道:「说得也是。」转头见令狐青句着唇角,满脸都是笑容,道:「青儿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令狐青笑吟吟的道:「我在想,姐姐的孩子会不会是小婴儿的样子,却长着狐狸的尖耳朵和尾巴。」

  谢鉴笑道:「唔,那倒可爱得很。」捏捏令狐青的耳朵,倒觉得不管是人是狐,这双耳朵一样的柔软可爱。

  令狐青开心道:「待过几天回去,我要教他叫我舅舅。」

  谢鉴想到这只小狐狸这便要做长辈,心里颇有些嫉妒。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莫说爹爹爷爷,便是舅父姑夫之类也没做过的。当下泼凉水道:「你回去时,它还没生出来吧。」

  令狐青毫不在意的道:「回去便天天教它,这么教上几个月,落地时便会叫舅舅了。」

  谢鉴大笑道:「原来如此!」往他额角上重重亲了亲。

  令狐青听他笑声,欢喜道:「公子开心吗?」又低声道:「公子开心。我也就开心得很了。」

  谢鉴柔声道:「青儿真好。」脸上的笑容却愀然敛了。他心中一直念着令狐青的内丹之事,想着生什么法子才能骗他答应吸取自己jīng气;可听他适才之言,自己的qíng绪他已是如此在意,又怎肯害了自己。

  两人又坐着闲聊了许多时候。令狐青刚刚受了李琳的修为,jīng神有些不支,两人本是一同倚在一棵树下的,他渐渐的便滑进谢鉴怀里睡着了。谢鉴轻轻替他拢了拢衣裳,便将他抱回房去安置好。

  谢鉴独自在窗下坐着,心中漫漫思虑,想起一个法子,摇了摇头,但左思右想,其他的法子比适才的只有更加不如;又记起来时曾经过一个小镇,便出了客栈,徒步往那小镇去了。待得回来,已是晚饭时候,令狐青还在chuáng上未醒。

  谢鉴进房时,顺手将晚饭端了进来,此时便自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将内中的药末调进粥碗里,到chuáng前唤道:「青儿,起来吃东西。」令狐青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给谢鉴喂着吃了几口菜。又喝了小半碗粥。谢鉴轻声哄着他将那粥都吃了。

  令狐青半闭着眼靠在谢鉴身上,昏昏沉沉的道:「公子,我困得很。」谢鉴柔声道:「困了便睡吧。」自坐在chuáng边看着。渐渐听他鼻息越来越沉,知他已是睡得极熟,便轻手轻脚的将他衣裳褪了下来,又除了自己衣物,上去抱住了他。谢鉴怕弄醒了他,又怕明早给他觉出来,虽是许久未有qíng事,也不敢纵qíng肆意,不久便已满额汗水,忍得极是辛苦。

  谢鉴去那镇上不过是配了一副舒散心神、催人入眠的药物。他知道这狐狸一定不肯害自己,只有偷偷将jīng气给他,只盼他睡得熟些,又有药物相助,察觉不出自己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若实在给他发现了,不管是哄是骗,甚或是霸王硬上弓,总之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变成一只什么都不记得的狐狸就是了。

  第二日谢鉴醒来时,似乎觉得脸颊上有许多水痕,他做了一夜好梦,脑子里犹自昏昏沉沉,只道是昨夜下雨淋到了自己,也不在意。侧头去看令狐青,枕上却是空空,他登时清醒了七八分,急忙起来穿衣,却看见桌上歪歪斜斜的划了两行字:「我不要你了。我不回姐姐那里。」知道这小狐狸终究还是觉得了,双腿一软,已是坐倒在桌边的圓凳上。他心中虽是又痛又急,却不后悔,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睡得太沉,没将他看住。

  谢鉴又看了那两行字一会儿,心知令狐青说不要自己,只是不想自己损耗jīng气;这句「我不回姐姐那里」却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当下便掏出仅剩的一些银两结了帐,出门仍是往洛阳去。路上再未住店歇息,夜里也只管行路,定要在七日之内找到令狐青。

  第十章

  初时两三日倒也挨得过去,到得后来,步步都是头重脚轻,眼前只觉得昏天黑地,道路也是摇晃变换的,谢鉴只是咬着牙赶路。待得终于看见洛阳城的城门时,谢鉴心里一松,当时便是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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