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念砚的心qíng却很平静,今日一会,便是等于跟以往的自己作个诀别。从此以后,男儿的尊严便与他无关,他只需做一个玩物,无心无qíng便可。所以他bī着自己去学会麻木,学会决qíng,为了所有他在乎的人。为qíng却可以决qíng——想来可笑。
应该是寒冷的,却让那一对鹰眸看的热了起来。两人都不说话,但一种微妙的qíng愫已经改变了两人。是没有发觉或者是不愿承认,只有念砚自己知道。
表面上对我呵护有加,关怀备至,暗地里却断绝了我所有后路,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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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柱香后,马车停在了城外的一间客栈里,客栈很是简陋,与京城的繁华极不相称。客栈里的人早已被轰走,不太大的地方鸦雀无声,到是很符合“生离”的气氛。
其实崔殷泽并不敢肯定他们会来,这里是京城,而且当下的局势又如此严峻,极有可能一时大意就人头落地——不来也是qíng理之中。可若是敢来,就只有两中可能:恨念砚入骨,或者爱他至深。在崔殷泽来说,他更愿意看到第一中,虽然那会让他的宝贝伤心绝望。没有关系,接下来他们便有很长的时间在一起,他不信自己化解不了念砚心中的仇恨。
让侍从在外后命,两人入了内堂。
刚进门却被两把明晃晃的刀子架住了脖子,能够在两人都不知道的qíng况下制住他们的就只有一个人了——风忘尘。
确定没有埋伏后,风忘尘扔掉了手中的刀,击掌后,便从楼上下来了四人:朴风,言虎,风语,小榴。
本是决定无qíng的,在见了小榴那憔悴的身影后,眼角不由得又湿润了起来。不行——他们的安危在自己手中,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懦弱呢?可是有谁会知道,他多想把小榴拥入怀中,闻闻她的体香,摸摸他们未出世的孩子,然后告诉她他有多苦……
两方人都僵持着,本来应是有好多话要说,此刻却都哽在了喉咙里,只有稳cao胜券的崔殷泽若无其事地开口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小榴像是被这话震动了一下,原本呆呆望着自己丈夫的眼瞅了瞅周围一gān人,终究不知如何开口,她不信,不论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信,她的丈夫是魔教的教主,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是朝廷的走狗,更不是皇帝的长子。
“师弟,你憔悴多了,这么多日上哪里去了,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们都担心你,快回来吧,风语的孩子生了,她想让你取名呢。”言虎也不信,那个喜欢在半夜哭泣的念砚他再熟悉不过,jīng明能gān却从不会说谎的念砚,总是装做坚qiáng来鼓励别人的念砚,他最熟悉了。
“是啊,四师兄,谁让我们夫妻两都喜欢你呢,这个gān爹你是做定了。”她最喜欢的四师兄,总是那么温柔坚qiáng的四师兄,为何会像个纸娃娃般苍白柔弱呢,定是狗皇帝欺负了他!
“不要再说了!”提高了音量,念砚转过了身,一手扶在柱子上,支撑自己摇摇yù坠的身体,却没有什么挡的住内心的悲哀,那个刻着字的部位在发疼,他却要抛弃被人关爱的权利。
“那都是事实,都是事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由得震了一下——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结束了,这一切——该结束了。很想哭,从来没有这么想哭过,可偏偏哭不出来,也不敢哭,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眼泪。
一下子寂静了起来,所有人都被震撼得无言。只有一旁的崔殷泽,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念砚的挣扎,矛盾,犹豫,痛苦——甚至是他说出那一句时的坚qiáng,都看在眼里。他知道,他的宝贝终于要完全崩溃了,此刻他必定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悲痛,他想过去抱住他,然后告诉他“你还有我”,可他知道,他此刻是前所未有地恨着他!
“不!”小榴再也抑制不住快要崩溃的心qíng,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念砚:“不,我不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没关系的,你告诉我,我来帮你,我们是夫妻啊,你忘了吗?”眼泪模糊了那原本清丽的小脸。
我爱你啊,所以一直一直我的眼光都追随着你,看着你这么折磨自己,我真的好痛心啊。答应我好不好,如果你觉得苦了倦了,都要跟我说,让我来帮你,因为,我是你的……妻……
你知道吗,你说要成婚的那一刻,我有多么地开心,不是为我自己,而是高兴你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让我去靠近你照顾你。从此以后,有我们的地方就是一个家,你就把它当作避风港,而我就给你生一堆孩子,给它添砖加瓦,好不好,念砚哥哥……
——怎么能忘!如何能忘!那一夜的幸福,甜蜜和满足,让他品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喜悦,让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为一个人而活的念头,让他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全部来守护住这个小小的避风港,守护眼前这个他所爱的女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可如今……却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割断这一切,原谅我,小榴,小榴……
“对不起,小……不,伍夫人,我……不再是你的……丈夫,你……就当那一切……没有发生过,从此……”
不能哭,不能放弃,就只差一句,就可以了,可以了……坚持住,念砚!如果你真爱她……
“你我婚嫁,各不相gān!”一口气说完这一句的时候,念砚的心被掏空了,意识有点模糊起来,想起了自己在母亲墓碑前发誓要好好爱护妻子,好好尽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职责……还有他在给孩子起名时幻想过的,一家人和乐美满的qíng景……
念砚的心已经破碎过很多次了,却总是在稍稍拼凑起来的时候被另一场风bào袭击,变得更加破碎不堪。
小榴瞪大了眼睛,眼前一黑,抱着念砚的双手瘫软了下来。眼泪止住了,念砚的八个字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刺入了她的心脏,不……这不是真的,不是!这个人,是与她一起拜过堂的丈夫,是她的全部,她的天,她的依靠,更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不可能,那个会对他温柔地笑的念砚大哥……
感觉小榴环在他腰间的手松开的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转过了身去,想要告诉她,不要伤心,那是假的,假的!可小榴却已经失去了意识,瘫软在他怀中。
这个娇小的身体,清丽的容颜,都是他的最爱,一想到她柔软的身体里孕育着自己的骨血,他的心就会没来由地振动。
他要保护他们,所以——只有无qíng!
长叹一口气,抱起小榴,将她jiāo给风忘尘,然后跪在他面前,看着这个自己一向崇拜的师傅,想起他对自己的教导,那冷酷的训练方法总让自己身陷险境,甚至差点没命,可是只要他对他说一句“你做的很好”,自己便会傻笑上一天,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就会填满他曾经受伤的心。曾经幻想自己有一天会像师傅一样武功盖世,受人景仰。却在心愿还没有达成时要与师傅做永别……
“师傅的教导,弟子无以回报,只能期望来世,为师傅效犬马之劳。今日,你我师徒……恩断义决!”说完,拿起地上的刀子割断了自己的头发,让它飘落在地上。
“你……”风忘尘本该大声骂他无qíng无义的,但他骂不出口,反而觉得自己这唯一的弟子有一种无奈的凄凉?
……
“既然诀别完了,我们也该走了。”应该快点带他的宝贝离开这些人,刀子还在他手中,他要再呆下去,只怕会拿它自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念砚没有反映,仍是跪在地上,低着头,紧紧地握住了那把刀。
毫无预警地,崔殷泽一手打掉了念砚的刀,然后cao起了念砚,大步走了出去。
“等……”朴风想留住念砚,他总觉得事qíng不对劲,却被风忘尘紧紧抱在了怀里。
“不要……让他更为难了……”
念砚的悲伤和无奈他们都看的到,谁又忍心去指责那样一个人呢,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可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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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崔殷泽只是把念砚狂颤是身体抱得死紧,怕他一个万一就支持不住要被什么带走……
是过于紧张和激动吧,念砚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好象真的是做了一场梦,却还没有醒来……
心又开始疼,有什么人,可以来救他?只有紧紧抓住了身旁唯一的依靠,让自己狂乱的心qíng得到一丝平静……
……
回宫后,崔殷泽先是把念砚放在自己的寝宫,然后转身去传太医,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抓住……
“抱我……”仿佛是地狱来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崔殷泽却没有犹豫,附身抱住了那个同样冰冷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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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我……”仿佛是地狱来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崔殷泽却没有忧郁,附身抱住了那个同样冰冷的躯体……
第一次,念砚允许自己抱他,而且是他自己的请求,怎不让崔殷泽雀跃万分。可是为什么当自己的舌进入他的口中时,品尝到的不是醉人的甜蜜,而是gān涩的苦?
念砚一反常态,双手抱住了崔殷泽的脖子,头向后仰着,让对方灵巧蛮横的舌在他口中肆nüè,自己笨拙的舌也在对方的挑逗下开始起舞,身体热了起来,带着意识也开始模糊。
恩 ……这样很好,彻底的放纵自己,用一切可以用的手段来麻痹自己,不要去想自己身上的这个人是谁,让自己的身体和心一起堕落……
“啊……进来……”被温得晕头转向的念砚一边呻吟着,一边寻求着更刺激的感觉,这样不够,完全不够!自己的脑子里仍然是小榴绝望的眼和师父痛心的表qíng。
崔殷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向视其为禽shòu,就连碰触都会感到羞耻的砚居然主动向他求爱?而且如此露骨?身体的燥热一下降低了温度,放开念砚的唇迷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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