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12:王者多爱_风弄【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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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淹死一个安荷,在他眼里,和捏死一只臭虫没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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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只臭虫,在应该属於瞳儿的王宫中里,已经晃来晃去太久了,久到令瞳儿忍不住伸手,送他一个痛痛快快的意外。?

  没人应该在乎一只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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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天下的事,无常得近乎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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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荷救回来,活像变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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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对安荷很坏的容恬,对安荷越来越好,而原本对他很不错的容恬,又离他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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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本来打算,安荷一死,自己就是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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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登上王位,容恬还是最重要的大臣,有容恬这个能gān的人帮他,他能当一代名君。他欣赏容恬,崇拜容恬,尊敬容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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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事qíng全部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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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荷没死,救回来了,不但如此,还越来越受人爱戴。容恬疼他,群臣夸他"睿智",他出使繁佳,本来应该被繁佳公主撕成八大块,结果却是,安荷带著繁佳公主回来了,还化解了两国一触即发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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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聪明的人遇上这些事,也会越来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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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一天比一天糊涂,到了最後,喀嚓!晴天一个霹雳,打在他糊涂的脑袋上---安荷不是太子,安荷也不叫安荷,应该叫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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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笑的事qíng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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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预想中的重臣,良臣,那个应该辅助他当一代名君的容恬,原来才是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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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後悔了?」章叔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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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默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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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悔?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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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叫他伸手,轻轻推了那个原本就该死的安荷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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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叫他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竟落入一个该死小侍女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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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那小宫女,竟然就是安荷的旧qí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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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这个可怕的秘密,竟不知为何传入了远在东凡的鹿丹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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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鹿丹的密信被采青送到他手上,瞳儿惊得浑身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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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不说,企图谋害太子,就算是太子的替身,那也是死罪。

  那个美如天仙,毒如蛇蝎的鹿丹国师,给了他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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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和鹿丹配合,让鹿丹得到凤鸣;或者,他当年gān的事在容恬眼前bào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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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年的安荷只是一只臭虫,那麼现在的凤鸣,则是容恬心尖上碰都碰不得宝贝。当年他试图杀死安荷,也就是凤鸣的事qíng,如果传到容恬耳中,会有什麼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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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当然不会选择自首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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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身如此高贵,他如此优秀,还那般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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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错恨难返,就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他狠下心,写了一道回信给鹿丹,答应配合鹿丹,设下计中计,诈骗捕抓容恬最心爱的凤鸣,只要鹿丹可以保证不洩露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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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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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收拾到如今他已经睡在容恬过去曾经安睡的龙chuáng上,却夜夜恶梦,心惊ròu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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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设下计中计,天下最歹毒的美丽男人已经死了,却只剩下他,这个迫不得已,当初为求自保的从犯,日夜受著唯恐被容恬报复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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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麼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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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後悔了吗?」章叔用更加低沈音调,又问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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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冷冷道:「本王还有後悔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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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明白就好。」章叔忽然拚命咳嗽了一阵,痛苦地按住胸膛,半天才回过来,有气无力地道:「这王宫中人人都可以反悔,只有大王,是绝对不能生出悔意的。容恬谁都可以饶恕,但他会饶过大王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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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听了,点头道:「我明白。」他的眼睛还是和过去一样年轻,但现在,却多了一种从前不曾有的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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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事,老仆想和大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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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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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於大王最近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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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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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医连续用药,一点效果也没有,老仆看,似乎不像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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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听出不对,皱眉道,「不像病,那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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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有人暗中谋害大王?或咒、或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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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敢这样大逆?」瞳儿大怒,猛然站起,狠戾之色掠过眸底,恨道:「他们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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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不要急,老仆也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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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著,外面几个伺候的侍女捧著热水、衣裳、新袜等跨过门槛,瞳儿一眼看到,怒吼道,「谁叫你们进来的?都给本王滚出去!来人啊,所有擅入本王寝宫者,一律拖出去乱杖打死!侍卫何在?来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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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侍女祸从天降,吓得浑身发抖,丢了手中东西,个个匍匐在地,哭求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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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哪里肯听,一迭声叫来侍卫,责令拖出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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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叔在旁边轻声道「大王何必动怒?侍女莽撞,责打几下就好了,贸然杖毙,唯恐王宫中人生出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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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思忖片刻,却又猛一咬牙,恶狠狠道:「本王发落不了那些大臣,难道连几个小侍女也发落不了?侍女从从不过糙芥一样的东西,不值得为他们费心思。不过你刚才说到的事qíng,本王却觉得大有可能。」脸色一变,沈声道「章叔,本王最信任的人就是你,这件事关乎本王xing命,jiāo你亲自去查。」?

  被委以重任,章叔还是那副迟钝的样子,慢悠悠道:「这件事qíng,老仆是否要和瞳将军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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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瞳儿武断地截住他的话,叹了一口气,「自从本王决定和离王合作对付容恬後,叔叔的态度越来越奇怪。这次难得的机会袭击容恬,叔叔忽然提出要亲自伏击,本王已经觉得有古怪。果然,不但没有伏击成功,还折损这麼多人马。全军覆没,主帅却安然无事地回来了,这怎麼可能?我看他根本就是暗中和容恬……」不知道想到什麼,盘旋脑中多日的疑问本来就要冲口而出,蓦然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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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攥起拳头,在偌大的大王寝宫来回踱了两圈,猛然放下拳头,彷佛已经放松了很多,「算了,反正你别管,先把本王做恶梦的事qíng查了再说。如果本王的恶梦是有人故意害的,本王一定要将那人碎屍万段。」顿了顿,略带不安地问:「最近有容恬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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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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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恬离开被火烧毁的营地後,就完全没有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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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章叔道:「不过,我们已经遵照大王吩咐,尽可能四处派出探子,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容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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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默立片刻,忽然露出惊惧之色,颤声道:「章叔,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潜入了西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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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不要自乱。」章叔看著瞳儿受惊的脸,刹那间,彷佛在眼帘中的还是那个刚刚失去亲娘的小公子,昏huáng老眼逸出怜爱,不禁用小时候哄他入睡般的音调,温柔地道:「大王是西雷公主的亲生儿子,是王族尊贵的血脉。大王何必惧怕容恬,您和容恬一样,身上流著王族的血。容恬逆天而为,不肯娶王后,还密谋拟制均恩令,妄图动摇西雷国本,就算地下的各位先王,也会弃容恬而选择大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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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听他宽慰,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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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惊惧之色慢慢消去,吐气低声道:「不错,就算各位先王,也不会怪本王……」如做错事qíng被大人赦免的孩子般,露出完全释然的表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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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这麼一瞬,才能从他身上,找回从前那位跋扈任xing的瞳少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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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侍女受罚的哭喊声已经渐渐下去,过不多时,掌刑的侍卫过来禀报,「大王,擅入大王寝宫的侍女已经全部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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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就拖出去埋掉,废话什麼?」瞳儿漫不经心地吩咐了一句,唇角逸出一丝不在意的笑容,「叫他们再从民间选一些样貌好的过来。等一下,还有年轻的男孩子,今晚弄几个乖巧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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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爱的面孔,纯真的眸子,稚嫩的身体,说不定,可以驱赶那些可怕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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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下去,本王今夜不睡寝宫,把太子殿打扫乾净,本王要睡那。傻站著gān什麼?还不快点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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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谨遵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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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看著战战兢兢去办事的侍从背影,唇角扬一个扭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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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他今晚要在那个地方,用那些稚嫩温顺的身体,好好发洩一下无处可处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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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容恬按住安荷,不,是那个凤鸣,该死的鸣王,按住凤鸣赤luǒ的身体,来来回回抽cha穿刺的地方,就是太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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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你这只早就该被弄死的一万年的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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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後若被本王活捉到你,一定会把你带到太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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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你chūn风得意过的地方,本王会把你当成天下最下贱的yín货,狠狠的蹂躏折磨,直到你哀求痛哭,悲惨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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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臭虫,怎麼可以得到天下所有人的爱慕、欣赏、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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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恨!

  永殷。

  凤鸣的旅程,终於开始啦!

  虽然有罗登和萧家高手团的後援,但事关凤鸣,没有任何人敢有一点闪失。出发的队伍中,除了秋蓝三个侍女外,其馀人都是从越重城剩下的人马中挑选出来的,个个算得上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由容虎统领,一共一百人,跟著凤鸣浩浩dàngdàng地上路。

  根据烈中流jiāo给容虎的地图,众人顺利找到林中捷径,白天赶路,晚上扎小帐子点篝火过夜,到第四天,果然如期到逹阿曼江边。

  一艘比王侯座驾还金碧辉煌的大船已经停靠在约定好的小码头,罗登领著一众萧家船队的管事,在码头上恭候凤鸣的到来。

  「船上已经彻底打扫过,房间也布置一新。少主请。」

  凤鸣昂然登船,果然处处都重新布置过,甲板最宽敝的前面铺了一幅半丈来宽的毛毯,不知什麼料子织的,在阳光下反she著晶莹的光芒,衬著天上的白云,倒像澄清无瑕的天空忽然被借到了甲板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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