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cha在西雷王宫的探子密信中说,安荷太子自沉于宫湖,被众人救起,容王亲自安抚,彻夜未归。
鹿丹斜斜靠在狐皮椅背上,把玩着手上的玉佩,转头对储印道:“容恬要夺王权。”
储印点头:“不错。”
“容恬要夺王权,定会用不动摇西雷国本的法子。安抚安荷,便是为此做好准备。”
“不错。”
“容恬得了王权,安荷便再无价值。”鹿丹从椅子上站起来,亭外微风一掠,撩动他肩上长发,若扶风娇花般,转着细细的腰。他俯下,对储印微笑:“可惜,安荷太子也是个美男子。”
储印淡淡道:“傀儡而已。”
两人都猜中容恬会登上西雷王位,但直到容恬登基,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全猜对。
“容恬本来就是西雷太子?西雷太后为此作证?安荷太子册封为鸣王?”
储印将探子的密信递给鹿丹,鹿丹接过,仔细看了,秀气的眉蹙起:“这是为何?既然已经登基,何必再留个不中用的人?”
储印转身,指尖在鹿丹眉头轻轻一挑:“你难道不知道,安荷是美男子?”他戏谑。
鹿丹缓缓笑起来,手心一合,拍了一掌,笑道:“我还道西雷容王浑身无破绽,原来他也有心软的时候。”他附耳储印:“这次容恬登基,我要亲自去见识一下。”
储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摇头道:“不可。”
“不必担心,我混在你的使者团里,宽帽隐面。”鹿丹笑得虽媚,眉间却逸出傲视天下的英气:“当今天下,离国西雷已成双雄对立之势,我们要在这世间大展手脚,须从这两国中下手。”
储印不再说话。
他知道鹿丹打定的主意,从来无人可更改,他也不行。
七日后,东凡王储印为祝贺西雷容恬登基的使节团热热闹闹地上路。
储印王亲自送出城郊,赐酒领头使节墨出。
团中,藏了储印身边第一谋士――鹿丹。
使节团在三月后带着容恬回赠的大量礼物回到东凡。
储印高兴地看着鹿丹风尘仆仆地走进宫殿。
鹿丹若有所思:“我要静一会。”他入了密室。每当有想不透的事时,他就会独自进入密室。
储印耐心地等着鹿丹。
他喝茶、吃点心、还小睡了一觉。
他睡醒时,鹿丹还未出来。
于是,他到庭院中耍了两套剑法,看了一卷书,沐浴、喝茶、吃点心。
他还是很有耐心,他知道,鹿丹思考的事qíng,一定值得这样慢慢地思考。
结果,储印等了两天。
鹿丹从密室中出来时,却没有往常思索完毕神采飞扬的样子。他比进去时更若有所思。
储印还是耐心地等着。
鹿丹沐浴后,缓缓喝了一杯热茶,过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
他说:“我看见了两面旗帜。”
他说:“这两面旗,一面是西雷的王旗,另一面却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鸣王旗。”
他看着储印说:“我担心,这两面旗,终有一天会cha在东凡的王城中。”
最后他说:“这鸣王,将是西雷兴盛之缘。”
他抿唇:“但是,他也是西雷容恬一个极大的破绽。”
储印终于淡淡开口:“那该如何?”
储印思索了一会,细长美目斜飞出笑意:“你可知道,鸣王曾经出使繁佳,差点被离国的若言埋下伏兵狙击。”
他站起来,转到书桌前,撩起长袖研墨:“待我为若言献上一计。”他即可挥毫,洋洋洒洒写下书信,递给储印:“大王请看。”
储印仔细瞧了,奇道:“繁佳王室?”
“不错,繁佳王室。以若言的狠毒,必会接受这条计策。鸣王被抓离西雷,容恬立即会大失分寸。若能让两国开战……”
储印笑起来:“果然妙计。”
“如果我们可以中途截击繁佳三公主,将鸣王不知不觉弄到手,那……”
两人相视一笑。
密信当夜送出,不日,繁佳王室满门惨遭屠戮。
计成。
唯一失算的地方,是繁佳三公主居然不接受若言的条件,将鸣王带回博临隐藏。
东凡隐藏在西雷和若言边境准备偷袭三公主车队的伏兵根本没有机会碰上鸣王。
鹿丹笑曰:“没想到这繁佳三公主倒和我们想到一块了。”笑过后,转了肃容:“她身边的博临四王子不是凡品,我们须提防一点。”
储印还是问:“那该如何?”
鹿丹沉吟道:“让我书一信,给博临王。只要博临四王子不能登上王位,便不能有太大作为。”
离国西雷大战,至此轰轰烈烈,到最后阿曼江火烧连环船,西雷鸣王从此成为神话般的战神。没有人知道,始作俑者,却是区区东凡国内一谋士――鹿丹。
西雷国内刚刚安定,博临内乱再起。
而东边的一个小国东凡,正暗中崛起。
这个时候,凤鸣正在西雷宫中,苦思冥想三十六计中自己不记得的两个。容恬在他身后绕了两个来回,奇道:“为何一定要三十六计?三十四计不是也挺好?”
“不行!三十六就是三十六,怎么可以变成三十四?我说的话一定要算数。”凤鸣继续埋头苦思。
秋篮憨厚地说:“可是,鸣王不是曾经对妙光公主说有一百零八计吗?”
“对啊,那样说来,鸣王要想的就不止两个计策了。”
秋月竖起指头数着:“一百零八……三十四……嗯,还有七十四计。”
“秋月!!!!!”
太子殿中,传来让人头皮发毛的惨叫。
正文 终有一天逮到你
章节字数:4361 更新时间:09-05-23 12:01
夜晚,海和天的分界已经模糊。
暗黑色的海水在月的光晕中摇曳。海làng静静拍打着这条庞大海船的厚木外沿,发出温和而充满节奏的低音。
一个黑影,从水里无声无息地冒出来,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鹰一般令人毛孔悚然的光芒。
"王子,就是那小子。"另一个jīng通水xing的人从水下冒出,压低了声音,示意他的主人向上看。
甲板上站着一个年轻的将领,满身戎装,即使在迷蒙的月光下,也散发着藏不住的青chūn锐气。这是一种沉着的锐气,有着那样一张年轻的脸庞,却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年轻人特有的毛躁。
随着属下的说明,贺狄娴熟地踏着水,抬头看向那个杀死了他宠姬的年轻男人。
被他暗中觊觎的人似乎浑然不觉水下潜伏着危机,正靠在甲板上,惬意地享受着清凉海风。
从贺狄的角度往上看过去,训练多年养成的极好夜视力,让贺狄清楚地看清楚对手的喉结,和看起来似乎有点严肃的下巴。
这,就是他今晚准备袭击的对象。
贺狄的宠姬很多,但金梦娇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她不但有一具柔若无骨,好摸到极点的身体,而且是贺狄手上一颗很有用的棋子。
每当贺狄要对付那些肆无忌惮出现在他管辖的海面上的船只,却又碍于某些理由不想抬出他单林国二王子的身份时,他就会把事qíngjiāo给金梦娇。
他的宠姬有一个响亮的绰号——海妖。这一带有经验的商船都知道:海盗之中最可怕的,就是那个绰号海妖的美丽女人,遇上她,不但货物保不住,而且连小命也要丢掉。
但这个男人,却杀了金梦娇。
据说,只用了一剑。
"他叫什么名字?"贺狄仰着头,像看着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一样,看着他的敌人。
海风chuī拂在那人的脸上,表qíng平静而安详。这种表qíng出现在一个洋溢着阳刚味的青年身上,形成一种让人喉咙发紧的诡异艳丽。
"属下打探过了,杀了海妖的人名叫子岩,是这伙来历不明的人的头领。他们组织严明,对陌生人非常警惕,很难打探到关于他们更多的消息。"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海域?经商吗?"
"不像,他们的船往返小岛之间,吃水都不深,应该没有载太多的货物。有时候一天之中反复的来来往往,船和船之间互挥信号,变换方位。属下有点怀疑他们是在练习水战。"
贺狄的眼睛骤然眯起来,"水战?"
这么说来,这个叫子岩的人,并不是普通人。
"王子,西雷和同国都有边境在这片海域附近。你看会不会是他们其中一国的贵族,悄悄在这里秘密练兵?"
"人数不多,又是秘密练兵,那就是训练jīng锐的死士了。"
据说同国的国君庆鼎残bào不仁,喜爱享乐,不像会秘密苦训心腹力量的人。西雷的容恬野心勃勃,这样行事,倒很有容恬的风格。
这个子岩,是容恬暗藏的jīng锐吗?
为了锻炼他们,而派遣他们到变幻莫测的海域来秘密演练?
"王子,我们的人都已经就位了。"
被暗中围困起来的海船附近,蒙着黑色面罩的头从水下无声地冒出。
抹过黑漆的兵器握在偷袭者的手里,暗黑的海水下面,潜伏杀机。
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容恬那个威名赫赫的君王的手下,胆敢在他的地盘杀死他的女人,就一定要付出血的代价。
贺狄唇边掠过一丝残忍的微笑,"动手。"
同一时间,数十根带着绳索的铁钩飞过半空,嵌入上方船舷的厚木中。
咄咄咄咄。
甩钩的都是个中好手,jīng通偷袭,铁钩入木的声音低沉轻微。但正闭着双眼沉醉在海风抚慰中的子岩却立即警觉,猛然睁开眼睛bào喝一声,"海盗!"
不曾有半分胆怯犹豫,抽出腰间宝剑闪电一样劈下,斩断身边一个连着铁钩的粗索。
正延着这条绳索爬上来的偷袭者惊叫一声重新掉回海面,激起一阵làng花。
"啊!海盗?"
"快来人啊!救命啊!"
船舱里听到子岩喝叫的人提着剑仓皇跑出来,看见四周攀绳而上的无数黑影,都倒吸一口凉气。
子岩目光一扫,沿着船舷飞扑过去,长剑连劈,落点分毫不差,又一口气斩断了几条粗索。
海面又连连泛起làng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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