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本色_翔翔于飞【完结+番外】(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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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怎么忽然想起要摆宴席了?”南泽好奇地问。

  俪贵妃轻笑,看向一旁的嘉仪公主,说道:“今日是嘉怡公主的虚岁生辰。”

  南行止与皇帝闻言,微微诧异。

  南泽愣住,“哎呀!”一声,“嘉怡,你生辰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来吃饭了,都没给你带礼物。”

  “不过是虚岁,我与驸马本不想cao办的,只是贵妃嫂嫂好心,非要请我来,我都挺不好意思的。”

  嘉仪公主早已出嫁,若不是被皇帝qiáng行留在皇宫里,此时怕是在自己家中大半生辰宴。皇帝此举,或许已经让公主夫妇很是不满,若平日再不关怀照看些,总说不过去。

  “皇姐说笑了,”皇帝轻笑道,“皇姐如今在宫中做客,又恰逢生辰,若是连生辰都不为皇姐办一个,只怕会让人笑话了。”他轻轻地拍了拍俪贵妃的手,眼神欣慰。

  其实皇帝哪里记得住一个外嫁公主的生辰?

  一番客套之后,几人纷纷入席就坐。

  俪贵妃安排得还算妥当,除了酒宴之外,还让教坊的人前来歌舞助兴。

  南行止坐于皇帝下侧方,为皇帝斟了一杯酒,正打算敬酒,便被俪贵妃拦了下来。

  “皇上有伤在身,还不宜饮酒,何况待会儿皇上还要服药。”俪贵妃说道。

  皇帝无奈地笑了笑,将酒杯放下。

  嘉仪公主掩唇轻笑,“看看,这宫中佳丽三千,皇上眼里却只有贵妃嫂嫂,”说罢,她脸色微微淡漠,语气也低沉下去,“将来皇上与贵妃嫂嫂有了皇儿,只怕会是皇储……”

  俪贵妃愣住,片刻后,轻笑,不置可否。

  皇帝却慡朗一笑,向嘉仪公主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还得承皇姐吉言。”

  南行止无声看向俪贵妃,微微蹙眉。

  俪贵妃抿唇,似喝多了些酒,脸色泛红,目光娇媚流转。她得体地转身,询问身后的宫女,“皇上的药还没端过来吗?”

  宫女欠身,转身就将早备好的药呈了上来。

  药味有些重,即使有酒菜的香味,也掩不住浓烈刺鼻的药味。

  一旁的南泽顿时捂住鼻子,起身就要往旁边让。

  恰好那宫女端着药碗要递给俪贵妃,南泽起身,就刚好撞了过来。药碗本就发烫,宫女端得颤巍巍,一撞就将药碗打翻了。

  “砰”一声清脆而刺耳的声响,药碗应声而碎。

  宫女吓得一脸惨白,双膝一弯跪在地上,恨不得将头磕在地上。

  原本融洽安和的气氛瞬间凝滞。

  嘉怡公主敛衽起身,看向南泽,问道:“王叔没事吧?可烫着了?”

  “我没事……”南泽愣了好一会儿,才谨慎而不安地看了皇帝一眼。“我……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宫女突然递了药过来?”

  这是皇帝治伤的药,宫女是俪贵妃的宫女,其余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俪贵妃目不斜视,不过斥责了那位宫女几句,又让去领罚,便说道:“将这打碎的药碗收拾了,赶快重新去给皇上准备汤药。”

  那跪在地上的宫女立刻跪伏着收拾破碎的药碗,头也不敢抬。

  尽数将碎片捡起,放在托盘上,叩首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南行止叫住。

  宫女骇然一惊,却是老老实实地停了下来。

  南行止目光落在宫女手中的托盘上,对她招了招手。

  宫女会意,上前举起托盘。

  南行止从袖中拿出一张手绢,包裹着手指,拿起一块碎片。

  这是一片洁白光滑细腻的瓷片,瓷碗之上,细细地描绘着孔雀起舞。

  南行止用手绢将碎片上的药水擦gān净,托在手上看了看。

  “怎么?”皇帝轻笑,“难道你觉得这汝窑白瓷碎了很可惜吗?朕记得,你自己府上也有不少瓷器,比朕这个药碗要名贵得多。”

  第304章 追根溯源

  南行止轻轻用手摸了摸瓷片的断裂面,说道:“瑞亲王府上的东西,也与皇上的一样,出自于皇家。”他示意宫女将托盘放下,再将宫女支走。

  “这瓷碗,是皇家瓷厂烧纸的,所用的土质要比其他作坊烧纸得成色更好,颜色更正。这应该是汝窑白瓷,是白瓷之中,色泽最纯的一种。”

  “的确,”皇帝点点头,“汝窑白瓷,色泽卵白莹润,是天下最好的白瓷。”

  南行止点了点头,端起自己的杯盏,说道:“这也是白瓷,不过不是汝窑。”

  “也算是上好了,”皇帝笑道。

  南行止不置可否,手一松,杯盏落地,应声而碎。

  洁白的瓷片碎得七七八八,南行止找了一片最完整的,拿起来,与皇帝的汝窑白瓷药碗放在一起。

  “皇上,你看,一个是汝窑白瓷,一个是普通的白瓷,谁更白?”南行止问。

  皇帝与身旁的俪贵妃等人,应南行止这惊人的举动而诧异,此时也好奇地观察两种瓷器。很显然,众人心里都明白,皇帝的汝窑白瓷,自然是更白的。

  “好像是茶杯要白一些啊……”南泽喃喃地说道,“汝窑白瓷,也不如传说中的那样白。”

  南行止蹙眉,“是,皇上这汝窑白瓷,的确不够白。”

  皇帝脸色一沉,拿起汝窑白瓷的碎片,轻声问俪贵妃:“宫中还有多少这样的瓷器?”

  俪贵妃心头不定,也察觉出不妥,“有不少……”

  “让人查一查,”皇帝轻声说道。

  嘉仪公主闻言,立刻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南行止身边,拿起汝窑白瓷查看。

  “这白瓷的颜色的确暗了些……而汝窑白瓷,大多是提供给皇家使用的……”她目光暗沉又闪烁,声音低沉沙哑。

  这出意外点到为止,各人并未多言,好在这倚霞园中的宫女官宦没有吩咐,都离得远,而且都是各自的心腹。

  一顿筵席,到最后,也吃得兴致缺缺。

  除了南泽,他似乎根本就没明白方才南行止的言行到底异味着什么。

  夜幕时分,南行止才从皇宫中回来。

  王府夜灯初上,灯光点点,柔和掩映的光彩温柔而宁谧,微风似墨般徐徐而来,洗净周身疲累。

  南行止在游廊上稍稍驻足,沉静地看着满庭摇曳逶迤的阑珊灯火。

  自出了“八字谶言”的事qíng之后,王府似乎失去了安和与温馨。

  庭院深深,深深深处有人在灯火下等候,便觉温柔安心。

  回到庭院,见灯火通明,半掩的门内,有人坐在灯下,身影温柔纤细。

  心忽而满足而欣然,他不由得加快脚步,或许是脚步声不由得急切,房内的人朝门外看了过来,旋即就迎身出来。

  “世子,”成青云敛衽,向门口走了几步。

  南行止快速入了门,顺手将门合上。

  “今日回来得晚了些,在府上可还好?”南行止问道。

  “还好,”成青云漫然一笑,“理了理案qíng。”

  南行止带着她到软塌坐下,从袖中拿出一块用绢布包裹着的白瓷碎片。

  “今日在宫中发现了这个……”他将碎片放在小案上。

  成青云并没有发现白瓷碎片的不妥。

  “我会将碎片给平王叔看看。”南行止低声说道。

  话音一落,成青云便明了他话中的意思,更猜测出这碎片的问题。

  “这是皇宫里?”成青云惊疑不定地问道,“谁的?”

  南行止漫然而轻柔地说道:“是皇上的。”他眯了眯眼,又说道:“这是皇上的药碗。”

  漫漫流转的灯火,将洁白的瓷片照得莹润静美,成青云忍不住托着手绢,将瓷片放近了看。

  “这瓷片有什么问题?”成青云倏然既惊又喜地看着他,“有人敢在皇上的东西上动手脚,可见胆子不小,也可见,其势力也不小,甚至可能渗透到了皇帝身边。”

  “不错,”南行止脸色略显暗沉,“此事非同小可,必须顺藤摸瓜,查清原委。何况……”他眯了眯眼,“如今又不是没有任何线索。”

  成青云正yù说什么,忽而听见秦慕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南行止转头,说道:“进来。”

  秦慕铮并未迟疑,推门而进。见成青云也在,却并未避讳。

  “世子,这些日子您让我查的,全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南行止神色微微一凜。

  秦慕铮从袖中拿出一叠厚厚的卷宗,说道:“购买养蜂坊蜜蜂的票号,是京城防卫司之中的人。”

  “还有发冠。”他继续说着,将另外一叠资料放在一旁。

  南行止垂眸,先将发冠的资料拿来查看。

  “还有蜀郡太守,以及杭州巡抚等人这几年暗中勾结的罪证。”秦慕铮的声音低沉下去。

  南行止缓缓勾唇,见成青云微微诧异,便解释道:“当初我就怀疑,蜀郡太守李鸿渐,还有杭州巡抚,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官。虽然身在官场之后,就算想保持清白也难,可这两人暗中的动作未免太多了些。”

  “当初你就说,李鸿渐杀害蜀郡官员,与京城形势有关,难道与如今的事qíng也有关吗?”成青云心绪难定,真没想到,这桩桩件件,会有这么深、这么复杂的牵扯和渊源。

  南行止颔首,见她并未再多问,便看向秦慕铮。

  “还有……”秦慕铮说道,“荐福寺前几天,丢失了一个小沙弥。”

  “哦?”南行止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这可有意思了,佛门圣地,丢失了小沙弥……找着了吗?”

  “恐怕是找不着了,”秦慕铮摇头,“那小沙弥,是清晨起来打扫佛像的。打扫完之后,就不见了。”

  “是佛院里那些皇家所捐建的佛像吗?”成青云立即问。

  秦慕铮平静地说道:“是。”

  “无妨,只要弄清楚这票号的来历,佛像和祭台上的字是如何出现的,就自然清楚了。”南行止蹙眉,似笑非笑。

  秦慕铮jiāo代完毕,便自行退出了房门。

  成青云暗暗沉了一口气,“世子,这桩桩件件,是否都快要落下帷幕了?”

  南行止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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