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妃顿时气急,“皇上,臣妾是腹中孩儿的母亲,虎毒不食子,又怎么会拿腹中孩儿的xing命开玩笑?”她咬牙,“贵妃娘娘,你说臣妾要打击你?臣妾为什么要打击你?等臣妾腹中孩儿落地,自然母凭子贵,你还有什么可打击的?”
俪贵妃脸色霎时一僵,“萧妃真是好计谋,谁知道你是否利用常人这样惯常思维,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陷害本宫!”
“好了!”皇帝突然开口,截断两人的争执,“朕看你们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依朕看,萧妃腹中龙胎不可有损伤,也不得容他人伤害。但是俪贵妃清白也事关重大。既然如此,朕便折中,将你们二人宫中的人带去慎刑司,经过慎刑司几十道大刑之后,朕就还不信,审不出到底是谁宫中的人在说谎!”
所有的宫人顿时一惊,骇然地跪倒在地,个个脸色仓皇惊恐,又不敢出声,只能埋着头。
第67章 一波三折
萧妃顿时噤声,俪贵妃紧紧抿着唇,抬起纤细的脖子,冷然说道:“臣妾问心无愧!”
成青云紧紧拽着的手松了松,手心里浸着冷汗。
到底是皇帝,看惯了宫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道行自然不会太低。
皇帝言出必行,当下只留了萧妃的贴身宫女,其余人都发落慎刑司审问。
宫人惶恐尖叫,求饶声渐渐远去,寝殿之内安静下来。
“贵妃,你平身吧,”皇帝平静地说道,“朕和你,以及世子,今日就在这延福殿中,静候真相水落石出。”
俪贵妃叩谢起身,安静地站在一旁,迤逦的衣裙静静轻垂,孤然清傲。
片刻之后,殿外有人叩拜:“皇上,萧妃娘娘的药煎好了。”
“端进来,”皇帝对萧妃的铁生宫女说道。
宫女掀起帐帘,出了殿门,小心翼翼地用托盘托着药走了进来。经过南行止身旁时,南行止忽然一转身,那宫女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避,托盘中的药摔落在地,药碗也顿时四分五裂!
“奴婢该死!皇上……皇上饶命……世子饶命……”
宫女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南行止素色衣襟之上被泼了药,顿时黑了一片,滚烫的药汤浸入衣襟之中。
俪贵妃立刻掀起帐帘,走到他身前,问道:“没事吧?可烫着了?”
南行止轻轻摇头,“无碍。”
俪贵妃厉眼如刀,犀利地看着那宫女,“你走路没长眼吗?”
宫女战战兢兢、嘤嘤哽咽,生怕皇帝动怒,把自己也押去慎刑司。
俪贵妃蹙眉,压抑着怒火,说道:“去让本宫的太医过来,为世子看看,别在宫里烫伤了,回去王妃定要责怪本宫了。”
皇帝也说道:“行之,便让太医看看。你若是在宫里烫伤,王妃婶婶肯定要心疼了。”他话音一转,对宫女厉声说道:“你立刻吩咐人为萧妃重新煎药!别误了喝药的时辰!”
宫女如蒙大赦,立即退出殿外。皇帝身边敬公公,也立刻着人去请为俪贵妃照料身体的郑太医。
南行止嫌恶地看着身上的污渍,俪贵妃让人准备gān净的衣袍给他换上。
成青云被满殿的药味熏得有些窒息,见南行止并无大碍,也没有多问。钟灵郡主与皇帝在萧妃的寝殿内,轻声细语地问着萧妃腹中龙胎的qíng况,声音轻柔灵动,倒是少许缓和了压抑的氛围。
些许光景之后,郑太医带着药箱和自己的徒弟来为南行止看伤。
南行止被请到偏殿之中,由郑太医请脉查看伤势。片刻之后,南行止与郑太医一同出来。
“如何?可烫伤了?”俪贵妃问道。
郑太医拱手行礼,“娘娘,世子伤qíng并不严重,只需每日涂抹伤药即可。只是……”
“只是什么?”俪贵妃蹙眉,“难道世子伤qíng还有其他问题?”
“娘娘莫要担忧,世子并无大碍……只是……”郑太医yù言又止,斟酌谨慎地看向南行止。
南行止眉眼凝肃沉静,说道:“我的伤没有问题,但是……萧妃娘娘的药汤,有问题……”
“药汤有问题?”俪贵妃困惑,“萧妃娘娘的药汤是她宫中的人为她调理身体养胎的,会有什么问题?”
郑太医脸色严谨肃然,立刻跪下。
“为确保无误,臣还需询问娘娘宫中的宫人。”
俪贵妃立刻让那萧妃的贴身宫女回来,郑太医问那宫女:“萧妃娘娘,平时都服用此药吗?”
“是,”宫女点头说道,“这养胎的药,是焦太医为娘娘开的,娘娘每日都服用。”
郑太医轻声一叹,没再多问,那宫女得到吩咐之后,又退出去寝殿。
皇帝掀起帐帘走了出来,垂首看着郑太医,“萧妃的养胎药,到底有什么问题?”
郑太医磕头,谨慎地说道:“皇上,臣不敢胡言,只是,臣放在在为世子诊脉看伤时,发现他身上的药味不对,世子告诉臣,那是萧妃娘娘的养胎药,可养胎的药中,为何会有ròu桂和乌糙,此两味药虽然无毒,但却是大热的药物,有疏通气机的作用。此类药物虽然不寒,但是药xing大燥,长期服用,能迫血妄行,辛热生燥,并不适合有孕之人服用,否则有流产堕胎的危险……”
气氛顿时沉了下来,皇帝脸色yīn沉,冷声问道:“你所说可真?”
郑太医说道:“臣行医多年,判断药物虽然不会出错,但也难免有误,若是皇上不放心,可让太医院院正等太医,一同前来查看。只需将萧妃娘娘所服用药汤的药渣检查一遍即可。”
“传太医院院正!”皇帝一字一顿地说道。
钟灵郡主豁然掀起帐帘走了出来,“这药汤有问题,萧妃还每日都服用……”她yù言又止,感受到气氛不对,立刻噤声。
太医院的人来得很快,当着皇帝以及俪贵妃南行止的面检查了这三天的药渣之后,都惶恐又沉肃。
“如何?”皇帝问道。
太医院院正不敢耽误,立刻下跪行礼,谨慎地说道:“回皇上,这药渣之中,的确是有ròu桂和乌糙……”
“这ròu桂和乌糙,可适合有孕之人服用?”皇帝沉着脸,问道。
“回皇上,ròu桂和乌糙乃是大热大燥之药,会迫血妄行,有孕之人服食之后,即使不会流产,也会因气血妄行而损伤胎儿。有孕之人,绝对不能服食!”太医院院正说道。
俪贵妃说道:“皇上,萧妃有孕,竟然还服食这大热大燥之物,且不说是谁在这药中动的手脚,先让太医为萧妃诊脉,查看龙胎qíng况再说!”
皇帝点头,立即让院正为萧妃请脉。
院正立刻随皇帝进入霞飞寝殿,俪贵妃转身,静静地看了南行止一眼,无声地勾了勾唇。
南行止拂了拂衣袖,神色淡然自若,端坐于软榻之上,静静地目送俪贵妃进入萧妃寝殿之内。
成青云的目光在俪贵妃与南行止之间来回游弋,一时紧张不已,一时又起伏不定。
萧衍的案子结束之后,她便如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南行止和俪贵妃所遭遇的桩桩件件。
俪贵妃推萧妃入水,再到南行止被汤药烫伤,再到如今的萧妃养胎药有问题,这一件件,让她惊心动魄,心绪难定。
这些事qíng,到底是意外所发,还有有人在幕后推着事件发展?
她实在看不透,更猜不透南行止与俪贵妃的心思。
寝殿内,萧妃慢慢地伸出手,让院正把脉,院正凝神静气,诊了许久,之后又让萧妃换了一只手切脉,如此反复几次,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深处冷汗。
“如何?”皇帝问。
院正倒吸一口气凉气,快速地看了萧妃一眼,又恭敬惶恐地对皇帝说道:“皇上,臣……臣怕臣有人诊脉会有失误,不如让其余几位太医也来为萧妃请脉。”
皇帝蹙眉,“好。”
其余几位太医也一一位萧妃请脉,诊完脉之后,退到一旁轻声商议,一时间,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如同毫无头绪的蚂蚁。
“商议好了吗?”皇帝已经在压抑怒火,“萧妃身体和她腹中的龙胎到底如何?”
院正立刻被其他几位太医推了出去,几位太医也纷纷下跪。
成青云昂起头,不由自主地往殿内张望,突然间感觉肩膀一沉,却是南行止轻轻地覆住她的肩膀。
她一回头,见南行止双眼狡黠深邃,她一怔,听他轻声说道:“这就是一场好戏……”
成青云还未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殿内的院正已经开口,声音仓皇又沉重,“回皇上,臣……与几位大人一同诊脉……发现萧妃娘娘,身体燥热……”
“朕不想听这些,你直接说,萧妃和龙胎到底如何?”皇帝烦躁的打断他的话!
太医院院正骇然一惊,立刻俯下身,说道:“皇上……萧妃娘娘……并、并没有怀孕……”
一霎寂静!整个延福殿如同坠入冰窖之中!
“什么?”皇帝轻声问道。
“不可能!”萧妃从chuáng上惊坐而起。她脸色苍白,青丝披散,瘦弱的身躯瑟瑟发抖,“本宫怀有身孕,且已经将近四个月!焦太医每日都来为本宫请脉,每天都向本宫说,本宫的胎儿很好……怎么可能没有怀孕?”
“娘娘,”太医院院正不敢抬头,只是十分肯定地说道:“臣与几位太医同时诊脉,都诊出娘娘并没有身孕……或许,或许是焦太医误诊了也说不定……”
“不会的!”萧妃惊慌失措,“皇上,不会的……”
俪贵妃眯了眯眼,说道:“萧妃,你莫非是想争宠,或者是想凭腹中龙胎为你的弟弟萧衍争取缓刑,所以故意假孕欺骗皇上?”
“你……胡说!”萧妃死死地拽着皇帝的衣袖,“臣妾没有……”她急促喘息,戚恍无助,“一定是有人想要害臣妾……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
她恳求的看着皇帝,“臣妾……臣妾的确是怀孕了啊……”她双眼通红,哽咽一声,两行清泪瞬间淌下,语不成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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