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不可攀_蒋牧童【完结】(102)

阅读记录

  没想到竟然殷月妍回来了,本来她还以为堵住了裴世泽,谁知竟是他身边的那个侍卫,气得当场就变了脸色。谁承想,这回来的时候,竟是遇上了纪清晨站在外头,似是极开怀的在笑。

  “表姐,这是去哪儿了啊?”纪清晨也不在意她的口吻,轻笑着问道。

  她这算是把殷月妍给问住了,毕竟她去了湖边总不能告诉人家吧。所以殷月妍尴尬一笑,随口道:“屋子里头有些闷热,我又喝了些酒,便在外面走走。”

  “表姐这会可好些了?要不还是叫丫鬟去煮一碗醒酒汤吧,”纪清晨温和地说。

  殷月妍哪里是因为喝酒头晕啊,她那是被活生生地气地。

  “哪里用得上醒酒汤啊,对了,表妹我这会要回去了,你要一起吗?”殷月妍看着她,问道。

  纪清晨点了点头,两人便携手往回走。

  倒是路上的时候,殷月妍又似不甘心一般,开口问道:“对了,表妹,你方才站在这处,可瞧见什么人没啊?”

  “人?谁啊?”其实她心知殷月妍想问什么,不过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罢了。

  不过她随口又说了句,“我就瞧见裴世子回去了,旁人倒是没看见。”

  倒也不是她故意的,只是殷月妍摆明是问她,若是她说什么人都没瞧见,待会回到宴会里,她瞧见裴世泽回去了,肯定便知道她撒谎了。毕竟方才她站着的那个路口,可是回兰芷厅的唯一一条路。

  “裴世子已经回去了?”殷月妍跺脚,都怪她身边这个笨丫鬟,竟是连人都能瞧错了。说什么裴世子去了湖边,结果在湖边是他的侍卫而已。害得她还上前与那人说话,当真是荒唐。

  因着心底存着事qíng,殷月妍有些意兴阑珊的。

  待到了席间的时候,她就见裴世泽果然已重新坐在了堂哥身边。

  “表姐,你脚上怎么了啊?”只是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的陈蕴,瞧见她鞋子上竟是沾了好些湿泥,有些惊讶地问道。

  殷月妍心底厌恶她的多管闲事,却不得不笑着,柔声说:“外头有些黑,一不小心而已。”

  “表姐这鞋子上绣着的是东珠吧,怪可惜的,”陈蕴一脸惋惜地说道。

  殷月妍瞧着她心疼鞋子的那样子,嗤笑不已,还说什么大姨父乃是湖广的学政,却是将女儿养成这般眼皮子浅的。

  她哼了一声,算是应了一声。

  因着纪清晨坐在她们中间,所以陈蕴与殷月妍说话,总是要隔着她。纪清晨往后坐了坐,叫她们能好好说话。

  谁知一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对面正端着青花瓷酒杯的裴世泽,正朝这边看了一眼。

  她似乎瞧见他眨了一眼,这一眼,叫她心底犹如开满了漫山遍野的话。

  **

  殷月妍带着丫鬟气呼呼地回了院子里,可谁知还没坐下喝口茶歇着,李氏便过来了。今日的晚宴她一直都在,只是没想到这会竟到了她的院子里。

  “娘,”殷月妍素来就怕李氏,立即站了起来。

  李氏朝着她身后的丫鬟看了一眼,“你们都先出去,我与大小姐有话说。”

  殷月妍的丫鬟自然不敢违抗她的命令,赶紧走了出去,只是殷月妍却满脸惊惧地瞧着她们离开。而当隔扇丫鬟从外头关上后,李氏淡淡地瞧了她一眼。

  殷月妍不知道她怎么了,却知道会有不好的后果,刚要开口:“娘,我……”

  可是她话音刚落下,啪地一巴掌便狠狠地扇在她脸上,殷月妍因没躲闪也没想到,当场整个人往旁边晃了两步。

  脸上的剧痛叫她想捂着脸,可是却又不敢动作。她的眼眶通红,眼泪一直在打着转,可就是不敢落下来。因为一旦哭出来,等待她的便是更多的羞rǔ。

  “娘,女儿不知哪里做错了,”她抽着气,一手捂在脸上,只是细嫩的脸颊已经红肿了起来。

  李氏的这巴掌可是一点儿余力都没留,只一会的功夫,殷月妍脸颊便有五根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贱人,”李氏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咬着说出来的。

  殷月妍一直努力忍耐着,可是听到这句话,却还是忍不住抽泣了一声。只是她刚吸了下鼻尖,就瞧见李氏的手掌又抬了起来,她不是不想躲开,可她的脚却如钉在了原地一样,连动都动不了。

  这么多年来,心底对李氏的恐惧,让她竟是连反抗都不敢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从宴会上出去做什么,小小年纪就这么不知羞耻,想着勾引男人,你说你是不是贱人?”李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说着,便又想抬起手。

  殷月妍真的是被她打地害怕了,立即摇头,喊道:“娘,我没有,我没有。”

  “我不是你娘,我没你这么下、贱的女儿,竟是胆敢在宴会上就做出这么不检点的事qíng,我要把你赶出去。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把你卖到窑子里头,叫你喜欢个够,”李氏越说越疯狂。

  殷月妍听着她的话,不住地摇头,哀求道:“娘,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了,别把我赶出去。”

  *

  靖王世子的身子一向不好,所以今日的晚宴根本就没有去参加。他正躺在chuáng榻上看书,瞧着面色倒也还好,只是嘴色却与常人不一样,似乎过于地深了些。

  李氏进来的时候,瞧见他手上的书,便有些不悦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在看书,小心熬坏了眼睛。”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殷怀谨拉了她的手,柔声问道。

  李氏也是一脸温柔地看着他,在chuáng边坐下后,伸手给他理了理被角,有些叹气地说道:“我去瞧了瞧妍儿。”

  听她提起女儿,殷怀谨立即问道:“妍儿怎么了?”

  “没事,这孩子淘气,明明自个没什么酒量,偏偏还在席上喝了好些,可真是的,”她提起殷月妍的时候,不仅面容柔和,就连眼神中都带着浓浓的舐犊qíng深,真叫人不相信殷月妍是她的心肝宝贝女儿都不行。

  殷怀谨立即笑了起来,安慰道:“我瞧着妍儿一向乖巧听话,你啊,也不好太拘束着她。”

  “你每次都这般,都是叫你当好人,我当这个坏人,”李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竟带上了几分娇嗔。

  殷怀谨又是一笑,可谁知这一笑竟是叫他咳嗽不已,李氏吓得立即起身,抚着他的后背。只是一摸,那后背上都是骨头,骨瘦如柴地叫她眼眶一热。

  这么多年来的夫妻了,殷怀谨见她一直没说话,怎么会不知她的想法,所以立即安慰道:“别担心,我这身子一时半会还没事,阎王爷还不想收走呢。”

  “世子爷别说这些丧气话,这么多年都过来,妾身知道世子爷肯定能熬过去的,”李氏已是泪流满脸,痛苦地表qíng叫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倒是殷怀谨却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这几年来,我是在熬着了。”

  他是王府的世子,可是这么多年来,未曾为王府做过什么事qíng,却一直缠绵病榻。这样的身子对于他来说,也实在是痛苦,而且是一场漫长地没有边际的折磨。几十年了,他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残破,就像是一只破旧的大船,虽然东补西补地,勉qiáng还能在海上航行,可是离沉没的日子却越来越近了。

  这种等死的日子,并不叫他好受。

  “若是你走了,我们母女可怎么办,就是为了我们,你也要好好的才是啊,”李氏伏在他的腿上,终于哭了出来。

  殷怀谨摸着她的脸颊,叹了一口气,“难怪你了,这么多年。”

  他身子不是这几年不好的,而是从胎里带来的症状。当年太医便断定他寿数不会长久,可是却还是叫他生生地活到了四十多岁。他一直想撑着一口气,叫那些人都瞧见。

  这一口气一撑,就是四十年。

  殷怀谨摸着趴在他腿上的人,他与李氏成亲有二十多年,不谈多喜欢,可是这么多年她能任劳任怨地陪在自己身边,却还是极难得。

  久病chuáng前无孝子,更何况是夫妻呢。

  **

  纪清晨一大清早便起身,去给王妃请安。因着府中有两个病人,所以她也不愿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只穿了一身浅绿色翠叶银纹锦绣上衫,下头配了一条白色拖地百褶裙,头上带着一支玉钗头,就连耳朵上垂着的都是一对儿水滴型的白玉耳坠。

  这一身已是极低调了,所以她瞧着镜子里头,也觉得满意。

  倒是她去给王妃请安的时候,没想到竟是来的最早。依旧是昨个的申嬷嬷出面来接待她的,只是一瞧见她便说:“姑娘,头次来想必不知,王妃每日都是定时起身的。”

  她说了个时辰,纪清晨这才发现自个来的确实是早了。不过来早总是比来晚地好,但人家既然指出来了,她特别配合地说道:“那倒是我的错,我该叫丫鬟先过来问问嬷嬷的。那明个我再晚些来。”

  申嬷嬷见她也不生气,知道这位纪姑娘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况且人家是表姑娘,也不好多为难,便请她进门来坐着了。

  待王妃出来的时候,瞧见已端坐在椅子上的纪清晨,倒是一愣。纪清晨见她出来,也是立即起身,请安道:“见过外祖母。”

  “这么早就过来请安,倒是难为你了,”王妃不清不淡地说了一句。

  纪清晨立即露出完美妥帖地笑容,说实话,连她自个都没发现,这么多年下来,她倒是真的修炼成了大家闺秀,随时都能露出一副完美笑容来。

  她道:“晨昏定省,孝敬外祖母都是应该的。”

  她们说着话呢,便有丫鬟端了一个红漆雕海棠花托盘出来,上头放着一只米分彩小碗。申嬷嬷端了起来,又恭敬地递给王妃,这会纪清晨才瞧清楚,里头是一碗牛rǔ。想来王妃早起,都要喝这个的。

  “给表姑娘也上一碗,”王妃淡淡说道。

  纪清晨不爱喝这个,可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倒也不拒绝。等她和王妃两人喝着牛rǔ的时候,殷珍和陈蕴母女两人也来了,紧接着就是方氏也到了。

  倒是一直没见世子妃李氏和殷月妍,纪清晨正奇怪的时候,就听说殷月妍的丫鬟来了。

  这才知道她昨个在席上真的喝多了,这会竟病地起不来了。

  王妃立即心疼地问了几句,便又叫申嬷嬷过去瞧瞧,又问怎么不叫王府的良医去瞧瞧。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倒是也没多留着她们说话,很快就把她们匆匆打发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蒋牧童 宫斗文 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