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不可攀_蒋牧童【完结】(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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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太后倒是不在此处,毕竟她身份尊贵,无须在此处等着。皇后在前头太和殿册封之后,圣人还要携她一起前往秦太后宫中,向太后行礼呢。

  不过虽说此处既有咸安大长公主在,又有这么多的公侯夫人,可是最受瞩目的,却还是坐在那里,穿着二品夫人礼服的方老夫人。

  此时她身边坐着的一个夫人,是在场少数几位未着礼服的女子。不过其他未着礼服的都是小姑娘。

  huáng氏是头一回进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贵夫人,方才有人与她搭话的时候,开口便是她是某某侯府的夫人,又或是尚书家的女眷。

  huáng氏的丈夫是方家三老爷,只是她嫁进来的时候,方家老太爷已经致仕回乡。若不然以她那单薄地家境,也不至于能嫁入方家。后来方三老爷并未做官,只在家中做了个田舍翁。

  虽说huáng氏大字不识得几个,可是打理家务却是井井有条。若是一直就这般,她自是个人人称赞的媳妇,可谁知家里的姑太太,一下子成了皇后娘娘。她陪着婆母上京,却不想一下子便露了怯。便是方老太太都私底下摇头,到底是个没什么见识的。

  只是方家的其他两房,一家在湖南,一家还在福建呢。皇上也只说叫方家的两位长辈上京,所以只能叫在家里的三房随着他们一起来。

  此时旁边的宁国公夫人不时与方老夫人说话,如今的这位宁国公夫人乃是秦太后的嫂子,年岁四十岁。虽说真论起辈分来,她是与方老夫人平辈,可老夫人毕竟已六十多了,所以秦夫人说起来话来,也是恭恭敬敬的。

  她本就长袖善舞,又意在jiāo好方老夫人,便大略介绍了,如今这屋子里坐着的重要几位。

  “沅沅,这桂圆可还好吃?”曾榕瞧着纪清晨摸了一把桂圆放在手中,一会捏了一个放进嘴里,也不知那桂圆壳被她藏哪里去了。

  纪清晨正偷偷吃地开心呢,却被曾榕戳破了,当即便羞红了脸颊,轻声哼了下,娇娇地喊了声:“太太。”

  “沅沅,怎么这几日不到家里去玩了,你姐姐一直念叨着你呢,”坐在一旁的晋阳侯夫人,轻声笑道。

  这是怕曾榕说她,专门给她解围的呢。晋阳侯夫人对自家的儿媳妇真是一万个满意,这几年来,她连家里头的事qíng都不怎么管了,专放手叫宝璟去打理。若不是宝璟又怀孕了,她舍不得媳妇挺着大肚子cao劳,还不愿意再掌家的事qíng拾起来呢。

  爱屋及乌,她自是对纪家这门姻亲十分看重,毕竟能教养出这样女儿的人家,怎么都是家风好,有规矩的。再说了,纪清晨又生得这般好看,光是软软一笑,便叫人心都要化开了,哪里还舍得瞧着她被训斥。

  “我家那元宝,也是整日要去找沅沅姐姐,要不是他娘压着不许他胡闹,指不定还要怎么样呢,”此时开口的是忠庆伯夫人,纪清晨上京那年,在路上救了她的孙子元宝,所以这之后,两家便一直jiāo好。

  忠庆伯夫人也是瞧着纪清晨长大的,小姑娘小时候便长得跟粉堆出来似得,这越长大模样越是jīng致。

  要不是自家孙子,比她少了三岁,她倒是想替元宝求娶了。所以这会子,她便多嘴问了句:“沅沅今年也有十四了吧,我似不曾听说她定了人家?”

  别说纪清晨了,便是曾榕也没想到忠庆伯夫人会在这里问这个,她瞧着小姑娘羞红的面颊,轻笑道:“沅沅年纪还小,我们倒是不着急,最要紧的是她爹爹舍不得。”

  纪延生是真的舍不得,纪宝璟出嫁的那年,他都红了眼眶,落下眼泪了。这要是再叫他把一个心肝嫁出去,是真的要了他的命。

  所以为着丈夫那可怜的玻璃心,曾榕哪里敢提这事。

  况且如今圣人又对她这般好,曾榕估摸着,虽说过继的事儿没成吧,可沅沅的婚事估计就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了。

  “纪大人疼女儿,那倒是全京城都数得上的,”忠庆伯夫人登时笑了下。

  这才算从纪清晨的婚事上转过来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皇后终于乘着皇后全副仪仗姗姗而来。所有人登时站了起来,垂首恭候她进了大殿之中,此时这么多地人,只听到那绣着凤凰展翅的凤袍拖地时,轻轻地沙响声。

  待皇后走到最上首的高座上,一旁的太监引众人给皇后跪拜行礼。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场封后大典,办地是风风光光。没能去的纪宝茵,在纪清晨回来之后,还追问了好久。

  毕竟上一次封后大典,她们都没还没出生呢。

  只是叫纪清晨有些奇怪的是,这次不仅册封后宫,不仅立了方氏为皇后,便是二皇子殷明然的母亲任氏,都被封为端妃。便是原先府中的两个通房,都被封为贵人,可是却未提安素馨。

  倒是朝中已有人上折子,请皇上早日选秀,广纳后宫。虽说比起先皇来,今上有三个儿子,已是子息繁茂。可是不管哪家都是讲究多子多孙多福气,况且一旦选秀,有些人也可把自家闺女送进宫里。

  如今皇上的后宫,大多都是府邸的老人,可统共也才四个人。这对于帝王来说,可实在是太过清心寡yù了。

  只是皇上如今初登基,考虑地事qíng太多,便把这件给驳了回去。毕竟先皇过世还不到一年,他自是要做出表率。

  朝堂上的事qíng,可是没能影响到后院女眷,如今唯一能叫纪家掀起响动的,便只有纪家几个姑娘的婚事。

  韩氏选来选去,就是没挑着好的,倒也不是她眼光太高,只是瞧着纪宝芸嫁给自个的亲表哥,都能jī飞狗跳的,她自是要好生给纪宝茵选了。

  倒是老太太劝她,恩科三月初六开始考试,待放了榜,再看看也不迟。韩氏听着只觉得苦笑,若是能有那少年进士,哪里能轮得上纪宝茵。

  “你说说我娘,可是好笑,祖母都劝她,她倒是一个劲地看低我,”纪宝茵把从韩氏那里听回来的话,说了一遍,气得自个都笑了。

  为着婚事,纪宝茵都生了好久的闷气了。单不说旁的,纪宝芸就喜欢在她的婚事里指手画脚的,她自个在婆家都是一地jī毛,倒是回来到她跟前逞qiáng。

  纪宝芸最爱说的就是她的身份尴尬,虽是纪家的长房嫡女,可是二房出了皇帝舅舅,纪清晨走哪儿都风光,外头人只知道二房的姑娘,哪知道长房的女儿。

  听着这些话,纪宝茵只冷笑个不停。当年的事qíng,她可是一点儿都没忘记,就因为晋阳侯夫人瞧中了大姐姐,三姐便大闹一通,险些叫爹爹要休了娘亲,还不就是因为她自个处处都比不上大姐姐。

  纪宝茵是瞧得清楚了,所以她才不会傻到和沅沅去别苗头呢。

  纪清晨瞧着她一脸恼火地,偏头对旁边的杏儿说道:“给五姐姐换杯茶吧,也别奉茶了,把先头的槐蜜罐子拿出来,冲个槐蜜水。”

  “好端端地给我冲蜜水做什么?”纪宝茵这会手肘撑在桌上,脸颊搁在手掌上,偏着头好奇地问。

  纪清晨扑哧笑了出来,轻声说道:“怕五姐姐你心里头太苦了。”

  如今只要她们待在一处,便能听到纪宝茵不住地抱怨。毕竟也是十六岁的姑娘了,这还没订下婚事呢,可不就是叫人着急。

  纪宝茵气地捶她一下,恼火道:“好啊,连你都打趣我。”

  “五姐,我瞧着你也别着急,这该来的总会来,况且十六岁未嫁人的也不只有你,裴家的欣姐姐也没说亲呢,谢兰姐姐也没说亲呢……”纪清晨正要掰着手指数下去。

  纪宝茵立即举起手,说道:“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越说我便越是头疼。怎么听着光是姑娘没嫁人的,竟没一家要娶媳妇的吗?”

  此时杏儿正端着蜜水过来,结果听到这话,险些要地把托盘给摔了。

  如今姑娘们也都大了,在一处除了说些衣裳首饰,谈的最多的便是婚事了。

  可是五姑娘这样的话,也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五姑娘,咱们姑娘还小呢,您可别和她说这些,”杏儿打趣地说道。

  纪宝茵腾地就要跳起来,亏得纪清晨及时拉住了,不过她还是说道:“你家姑娘都十四岁了,我告诉你啊,沅沅,你可不能任着二叔的xing子来。我娘可说,要是能行,二叔恨不得给你在家里招个上门女婿呢。”

  寻常人家十四岁确实该说亲事了,可到了纪清晨这,光是纪延生便过不去。他还想着纪清晨到十七八岁才出嫁呢,虽说有些晚,可有些百年诗礼之家,都是这么个规矩。

  “说你呢,怎么又好端端地说到我了,”纪清晨直觉得头疼。

  可纪宝茵却以过来人的姿态,教训她说:“你以为十四岁说亲还早,瞧瞧我吧。我娘也说心疼我,非得十四岁才给我寻亲事,结果呢,到了去年及笄的时候,又赶上先皇丧事。一下子便拖了大半年下来。”

  纪清晨一听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她可是不想像爹爹想得那般,等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再嫁给柿子哥哥。

  这想来想去,似乎能求的,只有舅舅了。

  结果这还没求呢,恩科倒是开始了。今年纪家也有两人下场,大堂哥上回没考上。二堂哥则是头一回下场,连老太太早晚烧香的时候,都不忘给两个孙子求一求。

  纪宝芙的贴身丫鬟墨书,前个回家了一趟,到今日才回来。她一瞧见墨书,便问道:“怎样,东西可送到了?”

  “我哥哥回来说了,表少爷已经收下了,姑娘只管放心吧,”墨书安慰她说。

  纪宝芙这才放心,年前的时候,曾榕给她赏了一块皮子,虽然不大,顶多就能做个护手罩。结果她叫人给留了下来,知道要开恩科之后,便又叫丫鬟拿了出来,亲手做了两个护膝的。

  听说考场里头yīn冷cháo湿地很,表哥身上也没什么富余的银子。所以她还把攒下来的五十两银子,也叫墨书一块送了过去。纪家的姑娘也不是人人都像纪清晨那般有钱的,她只是个庶出的,平日里便是胭脂水粉都是公中给的。按理说,每个月还有五两月银,逢年过节的时候,长辈也会给些。

  可平日要打赏丫鬟,也是一笔银两。再加上,她从去年开始,便偷偷地叫墨书给乔策送东西送吃食,就是知道他在京城开销大,怕他太节俭,熬坏了身子。结果她日子过的,反倒是比之前还要紧巴巴呢。

  “待表哥高中后,他便好与爹爹开口了。”

  纪宝芙心满意足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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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清晨正在院子里头绣花呢,就听香宁进来了,低声与她道:“姑娘,六姑娘房中的墨书,今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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