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绸缎庄多了起来,难免会竞争,就看哪家压箱底的手艺好了。
虽说有句老话,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是这再香的酒,要是没人懂得欣赏,那也无用啊。
纪清晨也不费尽口舌推荐,她只管把华丝纺的料子穿在身上,叫所有人看见了效果,自然是有人追着问她了。
纪宝璟见她这么说,伸手捏她的鼻尖,好笑道:“难不成这家铺子还给你银子了,竟是这般卖力地招揽生意。”
倒不是纪宝璟多么地未卜先知,只是她了解纪清晨的xing子,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寻常姑娘谁参加宴会不是费劲心思地穿衣打扮,想要在宴会上头艳压别人一头,好叫所有人都瞧见自个的美丽。
可是纪清晨却是个怕麻烦的,参加宴会素来都是老老实实的,既不抢风头,也不喜欢出风头。所以今日她穿了这样一身出尽风头地衣裳过来,纪宝璟便觉得奇怪。再听到她说起华丝纺,她就猜到原因了。
不过纪清晨也不怕旁人猜,她一口咬定,就是喜欢华丝纺的衣裳,那又如何。
纪清晨立即笑道:“姐姐只管说要还是不要嘛,左右是我出银子。”
“既你非要这般孝敬我,那我只好就收下了,”纪宝璟瞧着她这般撒娇,笑着说道。
正好第二日是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纪宝璟带着温凌钧还有温启俊回来。这会连小宝宝也一块抱回来了,虽说老太太埋怨了半天,生怕他们冻着孩子。可最后抱着孩子亲个不疼,却也还是她。
临走的时候,纪清晨给了六匹料子给纪宝璟,也有两匹是适合年计划稍长点的,这是她给晋阳侯夫人准备的。
纪宝璟见她想地这般周到,倒是又惊又喜,瞧着她便夸了句,“不愧是定了亲事的,可是比之前想得周到。”
纪清晨羞地耳朵根儿都红透了。
等到了元宵节这日,纪清晨早早就梳妆打扮好了,今日她依旧选的是红色的,只是这次是绯红底洒金绣折枝百合长褙子,倒是口脂换成了大红色的,原本浅粉如樱花瓣儿的菱唇,叫涂上这样浓艳的红,整个人比那雪团还要白。
便是看惯了她的杏儿和香宁,这会都不由地看呆了。
“姑娘,你这样打扮起来,可真是太漂亮了,”杏儿站在旁边,忍不住感慨道。
这些口脂都是纪清晨专门叫人调制的,她虽说不会弄这些东西,可是却极有眼光。每回总是能想出不同地颜色,就说这大红色,先前杏儿和香宁都觉得,这样的颜色涂起来,岂不是跟吃了小孩子血一般,血盆大口,能好看吗?
可是今个瞧见了,两人这才发现,竟是美地叫人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纪清晨傲娇地站起来,笑道:“先前你们还劝我,如今知道厉害了吧。”
“姑娘说地是,是奴婢们目光短浅了,”杏儿登时笑道。
今个除了老太太不愿出去凑热闹外,便是连韩氏都一块出门了。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花灯节,况且去年还未举办。今年算是新皇登基后,头一次举办元宵花灯会,所以便是商贩都卯足劲,要制作出最耀眼的花灯。
原本今个舅舅还叫她进宫,说是陪着他登城门看花灯。纪清晨想了想,她都已经答应了柿子哥哥了,自然无奈地拒绝了舅舅。
不过舅舅瞧着她说理由的时候,那眼神可是怀疑着呢。
纪湛非闹着要和她坐一辆马车,所以纪清晨带着他,曾榕则是领着荣氏还有纪宝芙一起坐着。
之前纪清晨已经与曾榕禀明了,她与裴玉欣约了一起看花灯。曾榕也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是如今都是过了明路的人了,倒也不必拘束着了。这会叫这对未婚小夫妻培养培养感qíng,往后的日子才能甜甜蜜蜜嘛。
“姐姐,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玩吗?”纪湛有些不开心地问。
虽然之前他已经问过好几遍了,可是这会他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倒是纪清晨摸着他的小脑袋,安抚道:“姐姐都说了,要与裴家姐姐一起玩。况且你都约了元宝还有俊哥儿,你们三个一处,岂不是更好玩。”
孟祁元和温启俊今个自然也要出来的,他们三个一向爱扎堆在一块玩。况且又都是家里的亲戚,长辈们自然也乐得瞧见他们一块玩,这总好过在外头jiāo了什么朋友,给带歪了xing子。
一想到自个的小伙伴,纪湛倒也没那么难过了。
等下了马车,众人便准备分开。曾榕瞧着街上这样多的人,便叮嘱香宁和杏儿她们两个,一定要护着小姐,可千万别叫人冲撞了。本来曾榕不放心,还想多带几个人出来的,只是纪清晨却不愿意了。
难得出来一趟,倒是生生拘束了起来。
纪清晨转头便去了与裴玉欣约定好的地方,谁知到了楼里,竟是只瞧见了裴玉欣还有她带来的丫鬟。
“别瞧了,我三哥叫讨人厌的东西叫走了,”裴玉欣气哼哼地说道。
纪清晨有点儿奇怪,“讨人厌的东西?”
“可不就是讨人厌的东西,粗俗无礼不说,嗓门还特别大,在这里说话,只怕连街对面的人都能听地清清楚楚的,”裴玉欣柳眉一竖,带着明显嫌恶地表qíng。
纪清晨一听登时乐了,她可从未见过裴玉欣对谁这般横眉冷对的。
“这个讨人厌的东西,得罪过你?”纪清晨立即便笑着问道。
裴玉欣只怕是埋在心底许久了,这会见有人问了,竟是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你是不知他有多讨厌,瞧见我眼睛直勾勾的。竟是不知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吗?真是一点儿教养都没有,也不知三哥为何会与这种人来往。如今倒是好了,竟被他一叫就走了,还叫咱们在这里等着他们。”
随后她就瞧着纪清晨,问道:“沅沅,你是不是站在我这头的?”
纪清晨瞧着她恼火地要死,立即点头,郑重表明:“那当然了。”
“那行,咱们现在就出去逛逛,叫三哥好好找找。要不然他头一回像这样,你若是不生气,日后他还会这般呢,”裴玉欣这会倒是化身军师,对纪清晨指手画脚起来。
只是纪清晨也没生气啊,毕竟柿子哥哥若是真的有要紧的事qíng,总不能耽误了吧。
可是瞧着裴玉欣这会正值气头上,她也不好硬扭着来。她先陪着她出去转转,叫丫鬟在这里等着,若是柿子哥哥回来了,便叫他先不要离开。到时候她再把裴玉欣哄回来吧。
“那行,咱们先去逛逛,”纪清晨挽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裴玉欣没想到她这般好说话,见她站在自个这边,也是露出笑容。她立即拿了两个面具出来,“这可是我专门叫人做的,可不是外头那些粗制滥造地东西。”
纪清晨立即戴了裴姑娘的心意,两人牵着手便往下楼去了。
这会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街边的摊子上摆着各式花灯,有些商铺为了招揽生意,也是特地请人做了jīng美的花灯在,有透明的琉璃灯,也有婀娜多姿的美人灯,还有锦鲤灯,反正各式各样地,直看地人眼花缭乱。
还有街边上卖地南来北往地小吃,纪清晨晚膳没用多少,这会馋虫倒是被勾了上来。
就见一处摊儿前,竟是挤不动地人,裴玉欣自个是不敢挤的,就吩咐婆子过去瞧。没一会就见那婆子回来说,前头摊子是卖羊ròu串的。
“羊ròu串?还有这样卖的,”裴玉欣登时好奇了起来,只能说这烤羊ròu地摊子可真是太香了。
说来这一串可不便宜,竟要十个铜钱。可偏偏今个街上不少都是少爷小姐,这些个大子在他们眼里都不算什么。所以这摊子前的生意非但不差,反而是挤得好几圈人。
于是裴玉欣便派人去买,只是这烤地功夫有点长,她们也不往前走,便在这附近逛。
谁知裴玉欣去买糖葫芦的时候,纪清晨就注意到旁边酒楼门口有些骚乱。待她定睛瞧过去,当即便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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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渊也是没法子了,他以为自己不去追究那没了一千两,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是他后来才知道,自个竟是太天真了。自从他叫人装修铺子,便不断有无赖上门来捣乱。一开始他还请官衙的人过来,可是不仅没用,还变本加厉了。
后来他以为是得罪了京城哪条道上的人,便又托了人,想要了结此事。谁知竟是得知,人家根本就没瞧中他这间小铺子,而是看中了华丝纺这个招牌,想要分红。
一张嘴便要分红,这跟明抢没什么两样。
可谁知他再打听之后,便有些绝望了。原来这幕后的主使,便是之前偷了银两的前掌柜的,攀上的那个大户,康安侯。
这次想要分红的,便是那康安侯的嫡次子孙炎。
说来他虽没说明抢,可是却不断地派人来骚扰,便是连京兆尹那边都不敢管。方文渊实在没法子,上门求见,也是求见无门。所以他是打听了这孙炎今日会这里会友人,所以便找上门来了。
谁知他刚到,就赶上孙炎要离开。他赶紧上前拦住,待说明了自个的身份时,孙炎便是一声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到我跟前来说话。”
旁边与孙炎一处的少爷们,登时轰然大笑,便是连路人都停驻下来,瞧着热闹。
方文渊面上一红,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孙公子,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想与我说话,”孙炎上下打量他一眼,面露不屑地说道:“除非你先跪在地上爬上三圈,再叫一声爷爷,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纪清晨走过来时,便听到他厚颜无耻地话。
她看着方文渊又难堪又不知所措,还又要极力忍耐地表qíng,登时所有的血气都冲到了脑上。
“他不过要与你说两句话而已,你若是不愿,只管走便是,又何必这般羞rǔ他,”在她回过神时,已脱口怒道。
她浑身都在颤抖,方文渊受到的那种羞rǔ,就如同她受到了一般。前世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贵夫人和小姐们,也是这般轻蔑地打量着她的吧,只不过她们没有出口赤、luǒ、luǒ地羞rǔ而已。
爹爹和大哥也都是一直受着这些人的白眼吧。
孙炎没想到倒是有个小姑娘帮着说话,他打量着这小姑娘的身段,虽说这会穿着厚衣裳,可是照样能看出那一段不盈一握地腰身。只可惜她带着面具,倒是不知这面具下头,会是张什么样子的容貌,倒是个呛口小辣椒。
“你又是谁,”孙炎问她。
方文渊一见他这般露骨的打量,登时着急地对纪清晨说道:“姑娘,谢谢你。只是这里的事qíng,实在不是你能cha手的,你还是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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