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系统重生后_风之克罗地亚【完结+番外】(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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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沈玄料想中,方景明听了这话定然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他之所言每一字皆为事实。横竖不过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平白无故让冲霄剑宗出动所有练虚真君自然不可能。讨价还价之后冲霄剑宗也必须至少派出十五名练虚真君,这却是仙道四派先前商议出的结果。

  至于现今身为仙道魁首的混元宗,只用意思一下出个十名练虚真君就够了,他们其余门派只动用七名练虚真君就已为上限。

  然而沈玄算计得再好,却未料有人直截了当道:“冲霄剑宗至多出七名练虚真君,绝不可能多派一人。诸位皆知我秉xing如何,若要我改口却无半分可能。如有异议,我们战过再说。”

  纪钧,又是纪钧,沈玄几乎要咬牙切齿了。

  这玄衣剑修硬邦邦一席话扔下来,立时将殿内气氛搅得无比沉闷。这人竟半点也不按照套路来,一上来就直接甩出了自己所有底牌,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仙道四派看到冲霄剑宗此次派了纪钧前来商谈,心中都暗暗觉得周韬已然心生畏惧,这才派出纪钧压场子。那人全然不知人qíng世故,若要争论起来岂不会轻而易举让他们忽悠得团团转?

  然而不通人qíng也有不通人qíng的好处,那玄衣剑修扬眉正色环顾一周,似要准备谁若出言反对便同谁打上一场才甘心。

  好一个脑筋不转弯的杀神,沈玄当真笑了。

  披香殿中的气氛简直沉闷极了,谁也不敢说自己能从纪钧手上完完好好地活下来。沈玄索xing不理会那碍眼至极的玄衣剑修,直接对顾夕歌道:“大衍派身为魔道三宗之首,也合该做个表率。顾魔尊既然前来议事,也该有些诚意,十五名练虚真君可不能算多了。”

  沈玄当真是怕了,他也学纪钧一般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他敢为难冲霄剑宗,却不大敢为难无所顾忌的大衍派。

  “谁说大衍派是魔道三宗之首,这我们可不承认。”却有人自右侧次席懒洋洋cha了一句话,“魔道三宗一向和平处事并无高低之别,这是我们三宗的共识。”

  那人却是煞灭宗的赵苍,他一直不声不响地看戏,直至此时仙道诸派方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在。

  眼见诸修士目光望了过来,血魂宗长老也惜字如金地开了口道:“的确如此。”

  “经我魔道三宗共同商议,我们每派出九名练虚真君,绝无更改的可能。”言倾笑吟吟地比了个邀请的手势,“诸位还请继续,我瞧得正开心呢。”

  原来那魔道三宗早就有了默契,竟平白无故看起仙道的笑话来。

  许多仙道修士不禁眉头一皱,倒有些不满沈玄自作主张。不管如何,仙道修士终究比魔道之人懂礼仪知进退,现今却为了冲霄剑宗一同撕破面皮,简直丢人。

  忽然有人开口道:“星云派与冲霄剑宗共进退,我星云派亦赞同冲霄剑宗的决定,出动十名练虚真君。”

  沈玄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纪钧悠悠道:“我等仙门两派yù与魔道三宗结为同盟,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这一下更惊得披香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疑心他们的耳朵出了问题。曾经的仙道魁首冲霄剑宗,竟与魔道三宗同流合污。这话若是说出去,怕是整个九峦界的修士都绝不会相信。

  “纪真君此言不妥,还望谨慎思量再做决定。”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重光忽然开了口,他心中已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纪钧反问了一句:“天地大劫当前,究竟是整个九峦界修士凡人的xing命更重要,还是仙魔之别更重要?”

  谁说纪钧不谙世事只知杀人,这天地大劫四个字一扣上来,即便陆重光也得仔细掂量自己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

  “我等魔道三宗,赞同纪真君的提议。”顾夕歌直截了当做了决定,他又目光灼灼望向端坐不语的金阙派掌门人道,“九派之中已有五派达成共识,想来也不必再商议什么。”

  在场诸多修士都未料到冲霄剑宗竟与大衍派玩了这么一出,个个目瞪口呆再不能言。即便蓬莱楼与混元派再三竭力反对,金阙派与倦书楼却又不自觉换了阵营。

  一番扯皮下来,事qíng依旧和纪钧原本的规划一模一样。

  商谈刚一结束,沈玄就直接化光而去绝不留连半分,显然是被气得狠了。其余诸多修士还要留下来扯扯关系谈谈人qíng,于是他们便听那玄衣剑修直接了当道:“顾魔尊请留步,我与你还有要事商谈。”

  纪钧话音未落,又听陆重光不急不缓道:“我亦如此,倒不如纪真君先让让晚辈?”

  第134章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披香殿,只让这二人的话惊得刹那间鸦雀无声。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陆重光心仪顾夕歌之事在场所有练虚真君都知道。他们以往也曾暗自幸灾乐祸,说陆重光qíng劫难渡爱慕谁不好偏要喜欢那薄qíng寡义的顾夕歌。更悲催的是那大衍魔修还对陆重光爱搭不理,简直给仙道诸派丢面子。

  然而这话他们也只是私下里随便说说,从未有人敢当面直言。不仅因为陆重光已经坐稳了混元派下一任掌门人的位置,更因顾夕歌也绝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

  现今一看事qíng反倒更热闹了些,就连纪钧也参与进来,简直不能更有趣。

  许久以前九峦界中有影影绰绰的传言说那师徒二人qíng愫暗生,只是尚未结为道侣。有人不屑一顾全然不信,也有人责怪纪钧私德有亏,但那二人其后却偏偏闹出那么一桩事qíng来,诸多流言越发扑朔迷离复杂难明。

  诸多练虚真君眼见纪钧与陆重光之间气氛冷凝火星四溅,立时恍然大悟,原来最荒诞的传言竟是真的。他们极乖觉地一同退出披香殿,就连身为主人的叶掌门也十分识趣。他们只将披香殿留给那三人,却只有言倾不识好歹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半步都不想动。

  “言倾……”顾夕歌只轻轻巧巧两个字,就让那红衣女修极不甘心地咬了咬唇,她一步步后退,似是期待顾夕歌随时会唤她回去。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白衣魔修的语气依旧平静如斯,言倾却极敏锐地嗅出了一丝危险之意。

  不看就不看,言倾踏步向前毫不犹豫。她替那三人轻轻合拢了乌木大门,又笑盈盈转头问道:“诸位真君还都在啊,不过是顾魔尊有要事同冲霄剑宗以及混元派商议,并没有什么好听的。”

  红衣女修笑颜如花,话语中却透露出明摆的不悦之意。十余位练虚真君只得颇为尴尬地相视一笑,索xing直接退出这院落之外。

  顾夕歌神识一扫,发现门外那群多事爱看热闹的练虚真君终于走了个gāngān净净。他却只扬了扬眉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qíng,直说便是。”

  陆重光还颇为不快地扫了纪钧一眼。他心中还在思量如何找个理由支开纪钧,却见那玄衣剑修直截了当站在顾夕歌面前,轻描淡写道:“待你我去过虚空界后,你便同我回冲霄剑宗吧。”

  想开了,纪钧终于想开了。当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两师徒平白无故耽搁了七百余年,就连他这个旁人也为之暗暗心惊。

  陆重光一听此言立刻心神巨震,他立时将目光落在顾夕歌身上。那白衣魔修一半面容被灯火映照得容光璀璨无比动人,但他另一半脸孔却隐没在黑暗中,yīn晴不定晦暗不明。

  顾夕歌语气轻慢地开了口,他漫不经心道:“六百余年未见,师尊依旧如此天真。你只自顾自将一切事qíng计划得完美妥当,说死便死说活就活,全不给我留后路。”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这一点。”

  白衣魔修霍地抬起了头,他眸光却是寒而冷的,就连一贯熟悉自己这徒儿的纪钧也看得为之一惊。

  事qíng不对,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纪钧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刚要开口,却只见顾夕歌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灯下观美人,那张端丽面容越发容色慑人几如jīng怪。盈盈灯火跃动在那人眼瞳之中,比之天上的繁星更加灿烂。

  纪钧原本不晓得什么是美色惑人,他此时却如被魇住了一般,就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能任由顾夕歌越走越近,近到他们二人之间呼吸可闻,近到他甚至能看清顾夕歌眨动的长睫,每一下都直直戳在他心头上。

  “你只将我当做一个孩子,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顾夕歌淡淡道,“师尊当年只想让我活着,却从未问过我想不想活。我弑师堕魔叛门,诸多罪行确凿无疑,什么都晚了。”

  “我不怪你,从未怪你。一切过错都在我,原本也与你全无关系。谁若敢说你半句不是,我就一道剑光戳得他魂飞魄散。”

  顾夕歌垂下了眼睛,他只摇了摇头道:“你要的究竟是当年对你百依百顺的小徒弟,还是如今大衍派的魔尊?师尊,我早就长大了。”

  是啊,那孩子早就长大了。终究是自己太过鲁莽,以为一切事qíng全都顺理成章再无阻碍。顾夕歌不再是当年那个扯着他衣袖紧紧不放的小孩子,他已然是大衍派的魔尊,一声号令之下众修士无所不从。

  纪钧长睫颤抖了一瞬,他半分都未犹豫转身而去,只扔下一句话道:“此事你我日后再议。混元派那混账小子,你若敢碰他半下,我就要你xing命!”

  难怪易弦总说冲霄剑宗的剑修个个不招人喜欢,纪钧就是其中最惹人厌的一个,这话当真半点不假。

  陆重光却微笑着目送那玄衣剑修远去,这才故作轻松道:“几百年未见,纪真君依旧如此执着固执。”

  以他对顾夕歌的了解,这小心眼又记仇的大衍魔修定然也对纪钧的话颇为不快。若是换作以往,陆重光定然半句话都不会说。横竖修了无qíng道的纪钧也只会qiáng行压抑心中所有感受,半字不肯对顾夕歌言说半句。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然发现纪钧已经全然不同,竟让他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顾夕歌却只冷哼一声道:“我师尊如何,又哪用得着你多言半句?我同我师尊讲话,你一个外人却不避讳半点,这就是仙道魁首混元派的好作风。”

  没法讲,真是没法讲。他本以为那两师徒终于分道扬镳越行越远,却根本没料到天下剑修多半脑子有病。如此争吵一番却隐隐心意相通自有默契,简直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好在七百余年来陆重光屡次在顾夕歌面前吃瘪,早就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他点头微笑:“混元派不过当了一百余年的仙道魁首,自然比不得冲霄剑宗底蕴深厚,更及不上大衍派半分。就连鼎鼎大名的商剑影前辈,亦是出身大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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