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系统重生后_风之克罗地亚【完结+番外】(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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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商剑影与炽麟仙君看得准,全都说他是个修魔的好苗子。事实也的确如此,顾夕歌由仙堕魔之后仿佛从未碰上过关卡与瓶颈,一路顺升而上毫无阻碍。纵然他在清醒与迷失之间摇摇yù坠,亦能靠心中的仇恨与憎恶重新找寻到前路,从不怕迷途。

  自纪钧死在他面前后,顾夕歌便失去了那唯一维系他行为的绳索。由仙堕魔易,由魔成仙何等困难?他纵然肯为纪钧舍弃所有甚至一条xing命,却也绝不会重新变成当年眸光清澈心底柔软的孩子。

  那样单纯美好的时光,只在他幼年有过。母亲尚在父亲亦对他有颇多期待,然而一切结束得太快,顾夕歌早早就学会了虚与委蛇与暂时妥协。从始至终,顾夕歌都不是纪钧期望的那个直截了当心怀坦dàng的小徒弟。

  可是一切又如何,他从来都未改变过,亦不想改变分毫。

  面对陆重光的挑衅之言,顾夕歌反倒越发镇定了。他只心平气和道:“事实如何一切自有分晓,在那之前你且好好活着,到时候洗gān净脖子等我来杀你便是。”

  “被动等待着实无奈,顾道友也要小心自己安全,说不准哪一下我就会从暗中冒出来一道术法取了你的xing命。”

  同前世比较起来,陆重光这撕破脸皮的话还是太轻了些。顾夕歌又微笑着传音道:“若你妄想拖着整个九峦界陪葬,我会联合所有门派将你杀得神魂不存无法转世。”

  “我也是如此,你好自为之。”

  那线遥遥的神识传音终于被掐断了,顾夕歌也不知自己心中是坦dàng抑或惆怅。他期盼已久的事qíng终于来了,好在这次他可以主动布局掌控陆重光的生死。

  纵然他们二人的神识传音不过短短一瞬,但那白衣魔修早已在青梗雪峰数千里外,一如他们之间从未缩短的距离。

  陆重光曾经错以为他与顾夕歌自有默契,容不得旁人cha足分毫,哪怕那人是纪钧亦是如此。可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他的痴念与奢望罢了。

  旁人只瞧见陆重光静静站立了好一会,目光紧随着那道飘然离去的红色剑光,着实惆怅不已。

  自有混元派数位长老暗中jiāo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越发担心陆重光被qíng所困再次对顾夕歌手下留qíng。这般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谁也不想要一个被qíng所困全无立场的下任掌门,若非陆重光极有能为早早暗自掌控了混元派大半势力,谁也不会真心服气。

  这位下任掌门人哪都好,就是对那顾夕歌念念不忘心慈手软。他们在虚空界中本有许多机会致顾夕歌于死地,却全都主动放弃,简直让人摸不到头脑。

  陆重光只需轻轻一瞥,就知道这些人脑子里转着什么样的念头。也难怪其余高等大千世界修士鄙薄九峦界,这些人心心念念只想着内斗,从未对将来有所计划。不是他舍不得杀顾夕歌,而是现在时机未至,虚耗内斗根本无用。

  也许九峦界战败合并到其余大千世界中,在他们眼中亦不是什么坏事。横竖他们是练虚修士,即便在其余大千世界亦能博得一个好前程。

  纵然陆重光已与顾夕歌彻底分道扬镳,但他已与那魔修隐约达成了默契。这些长老们绝不呆傻,但他们即便想到此点亦懒得再想。横竖一切都有陆重光担下,他们左右逢源自然十分快活。现今他也合该敲打一下这些心生二念的长老们,让他们明白混元派由谁做主。

  于是陆重光只漫不经心道:“吴长老定然知道我师尊易弦身处何处,我一回到九峦界就想与师尊谈谈心,想来你定能办到。”

  一位静静矗立的中年修士心中悚然一惊,他已然明白自己的底牌被看破了。原本他暗自隐瞒这消息并不上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当个杀手锏彻底将陆重光拉下掌门候选之位。谁知陆重光竟然突破大乘,一切缘由更早被那人看在眼中,他以往所有手段都太过可笑。

  “陆仙君且安心,我定会将所有事qíng安排得利落彻底。”

  “我与师尊一百余年未见面,当真是惦念极了。既然我已经是大乘仙君心中有了底气,就合该替师尊讨回公道,诸位说可好?”

  陆重光只问了一句,自有不少人抢着恭维他忍rǔ负重十分不易。可陆重光却只望着天边那一线遥遥扩大的金色光芒,似骄阳亦似烈火。

  在虚空界的一百年终于结束了,他也真正下定决心毫不手软。

  一切全凭实力与心智,顾道友好自为之。陆重光只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也不知想说给谁听。

  第168章

  易弦懒洋洋斜躺在靠椅上,他手腕上却有一枚jīng致银铃,无风亦自响。

  他只听着那清脆铃声,先是厌恶地眯了眯眼,随后又一分分舒展瞳孔恍如无事般继续望着湛蓝天边。

  自那逆徒联合大衍派将他囚禁关押之后,已然过了一百余年。想来整个九峦界已然将他忘了个gāngān净净,更不用提一贯倾轧严重极为势利的大衍派。

  尽管易弦座下出了一位混元派下任掌门陆重光,但他这位教导其入门传授其道法的恩师,怕是早被那薄qíng寡义的徒弟直接抛到脑后。

  没有利用价值与能为之人在混元派自会落得一个门前冷落的下场,就连刚进门的小弟子亦能暗中鄙薄那些寿元将尽修为却始终不能突破的长老。易弦的qíng况却比他们更糟糕些,谁叫他自己太蠢想把自己的大徒弟当做弃子,却反被那人出卖,联合魔道大衍派将他的威风与自尊一并折了个gāngān净净。

  难看,着实难看。不知外人这么想,易弦自己也是这般想。全怪他识人不清,将一只láng崽子当成小狗养了近千年,着实太过愚蠢。他jīng明一世从未吃亏,纵然在宿敌纪钧面前亦能战个五五开,偏偏栽在何悬明手上,真可谓天命。

  这一百余年来,易弦由开始的愤怒怨恨,转变为现在的波澜不惊看破红尘,反倒觉得自己的心xing修为更高了些。他从未想过死,且不论何悬明绝不会让他寻死,易弦本身也从未真正认输。

  平白无故为了一个逆徒放弃一身修为,着实太愚蠢。易弦可不是那憨傻正直的冲霄剑修,qíng愿为了自己那不省心的徒弟抛却一条xing命。在那之前,整个九峦界的修士怕都从未料到纪钧竟是那般痴qíng果决之人,可易弦与他打了上千年的jiāo道,早就将那玄衣剑修看得一清二楚。

  尽管顾夕歌也是造成易弦现今难堪境地的罪魁祸首之一,易弦亦要称赞一句纪钧收了个难得的好徒弟,着实好眼光好心xing。并不像自己那般倒霉,收了一个不遵从师道的白眼láng,还收了一个野心颇大身兼天命的了不起人物。

  他生平所有倒霉事端,全都系在这两个徒弟身上,当真是不能了却的孽缘。尽管混元派对易弦的状况不闻不问,只当从未有过他这个人一般,可易弦依旧没有放弃希望。

  易弦心知一切只是暂时的遗忘,等自己那狡黠又心狠的二徒弟想起自己的用处来,陆重光自会主动上门找他。到了那时,那逆徒的xing命可就由不得他了。

  尽管何悬明与云唐城转而投靠大衍派,但那人却并未领什么差事。只如先前一般每天紧紧黏在易弦身边,不管易弦如何冷言冷语咒骂他,那厚脸皮之人只权当不知,着实腻烦透顶。

  好在八千年一次的天地大劫终于结束了,九峦界一如往常般和平又安稳。又是陆重光与顾夕歌在虚空界中力挽狂澜,就连易弦被关在远离尘世的这座楼阁之中,亦曾听下仆暗中谈论此事。

  顾夕歌重新回到九峦界,不管于qíng于理何悬明都得到大衍派中走过一遭。易弦方有了这半天难得的安稳时光,他巴不得那逆徒永远都不回来,最好天降陨石将那人砸个神魂俱灭才好。

  被囚的白衣修士遥遥望着天边,目光无悲亦无喜。可等他将目光重新移到院落时,却发现有人悄无声息地坐在他对面,好似一道流光亦似幻影。

  陆重光只摩挲着一枚jīng致的青瓷茶杯,漫不经心道:“许久未见,想来师尊的日子过得不错。”

  的确是许久未见,他这第二个不省心的徒弟一如往常般神采飞扬气度优雅。他的眸光在权柄的打磨下并未浑浊分毫,反而越发坚定如初。

  “不敢当,比不得陆仙君日子过得滋润。”易弦的话说得客气,但他言语之中自有一种锋锐气势直压人心,着实不卑不亢毫不妥协。

  纵然易弦修为被封只如凡人一般,他亦有天生敏锐jīng准的直觉,只一眼就能瞧出陆重光已经突破大乘。可即便陆重光已是大乘仙君又如何,他既然来找自己,想来定有所求之处。只为这点,易弦就能绝不会吃亏。

  当真让易弦估算对了。面对这话中带刺的嘲讽,那羽衣星冠的俊美修士只是扬了扬眉,颇有几分宽宏大量的气度。

  但陆重光越是忍让,易弦反而越发肆无忌惮。他给陆重光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道:“你既然来找我,想来定同那大衍派的小剑修闹掰了。若我没猜错,定是我那命硬的宿敌并未彻底死透,还顺便拱了那棵他亲手养大的小白菜,因而陆仙君才如此落魄不堪。”

  他这师尊当真了不起,只一个照面就能将所有事qíng猜个七七八八。有些人即便仙窍堵塞毫无能为,亦是一个极可怕的对手。顾夕歌如此,易弦亦是如此。好在自有师徒qíng面约束,他与易弦也不必落得一个兵戎相见的难堪下场。

  纵然陆重光心中有千百种谋划,他却只点点头道:“师尊猜得不错,正是如此。”

  “我观你虽神qíng暗淡若有所思,却也心绪平静隐有所悟,想来早就做了决定。”

  “正如师尊先前对太玄真君了断qíng愫一般,我也死心了。”陆重光淡淡道,“八百余年的求而不得与苦苦追寻,早已让我厌倦。现今已成陌路,到也并无什么遗憾之处。”

  易弦却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驳:“什么求而不得苦苦追寻,都只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即便你心仪那小剑修,却从未对他妥协分毫,每一次jiāo锋更是竭尽所能毫不手软,这又哪像一个为qíng所困之人gān出的事qíng?”

  当师尊的嘲讽得痛快利落,做徒弟的也未有半步相让。陆重光沉声道:“我只想着早些将他彻底击败,让他认命不再反抗,到了那时我自可一点点挽回他的心,正如大师兄对师尊的所作所为一般。”

  易弦也并未生气,他淡淡道:“何悬明那混账徒弟,和你一模一样。被你瞧上纪钧那宝贝徒弟自己倒霉,好在他的命数比我更qiáng些。”

  尽管那师徒言笑晏晏似在jiāo心,但那二人话语中的锋芒却好似利刃在喉般咄咄bī人。既然易弦步步紧bī,陆重光也从未想过退缩。他一向就是个不认输的人,即便面对自己心仪之人尚且时时紧bī半步不肯让,以往对易弦百般屈从只因他实力与势力均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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