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_伊人睽睽【完结+番外】(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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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下,他修长的身材在她怀中,发着光般好看。

  闻蝉看得移不开眼,几乎忘了手中事。

  李信这些日子没有打什么危险的架,背上的伤就全是旧伤。后背上从肩胛骨往下,伤痕深深浅浅,而最深的,应该是他后腰处的伤。明明已经过了很久,那道火烧烙印仍很明显。

  闻蝉冰凉的手指摸上去,李信肌ròu绷了下。

  闻蝉第一次认真看他后腰上的这道伤。她知道李信不是真正的李二郎,期间过程听得一知半解,但每次与李信上chuáng,很快就被他弄晕过去。这还是闻蝉第一次清醒地看到他后腰上的伤。闻蝉摸了摸,轻声问:“疤痕这么重,当初你怎么弄上去的?”

  李信心不在焉:“用烙铁烧的。”

  “……当时很疼吧?”

  李信笑了笑,没说什么。

  闻蝉怔怔看着,脑中忽然想起来一个片段。她想到了当年大雪中,李信奄奄一息地靠在墙上,她凑过去亲他。而更早的时候,他开门迎接她,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那个时候……她脱口而出:“那天我在!对不对?”

  李信笑而不语。

  闻蝉忽的弯下腰抱他,心脏难耐地抽痛。她那天在的!那时候一墙之隔,他在门内受着多重的伤!他靠在墙上看她时苍白的面孔……闻蝉心如刀割,当时毫无感觉,事后想起来只恨自己为何不对他更好一些。

  他抱着什么样的决心,才非要走那一步呢?

  为什么人不能一开始就知道会不会爱这个人呢?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她喜爱李信,会嫁给李信。她当年,就会对他更好更好些。而不是总让他受罪,总是不给他好脸色……

  他常年伤痕累累,有多少伤都是因为她呢!

  闻蝉低声:“表哥……我想跟你说很多话,想说我特别的喜欢你。可是又觉得什么话说出来,都不能表达我的心意。我太喜欢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信默了下,说:“我今晚很慡。”

  闻蝉愕然,没想到他话题突然就转了。

  李信在她怀中翻个身,抬头冲她撩眼皮:“以后还像今晚这样对我吗?你那个什么侠女、舞女,以后还有吗?”

  闻蝉噗嗤一笑:“有!”

  李信chuī个口哨:“那就行了。”

  他坐起来,又去亲她,声音缠绵:“知知……我求的,就是这样而已。”

  月朗星稀,年华如水,天地静谧。

  李信背着闻蝉下山,与背上明明困顿、却硬撑着跟他聊天的闻蝉说笑。

  山下宅中,阿斯兰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第144章 009

  青竹等侍女等了一整夜,到后半夜的时候,靠坐在檐下打盹快睡着时,等回了男君女君。她们看到清泠泠的月光银辉铺成的小径上,李二郎抱着女郎,从府外进来。他的头顶上方,那只自由飞出去的苍鹰旋了一圈后,也跟着飞了回来。

  一切都是静无声息的。

  李信怀中抱着厚实鹤氅,大氅将年轻的女郎包得格外严实。回来的一路上,李信已经由背着闻蝉,变成了抱着闻蝉的姿势。李信动作又轻又快,压根没让睡过去的闻蝉察觉。她对他来说实在很娇弱,抱在怀里,跟抱着一只冬眠的小猫差不多。

  李信抱着闻蝉一径回了房,青竹等女想跟进去,被吃了一鼻子门灰。知道李信不喜欢她们伺候,青竹也只能小心翼翼地等在檐下,过一会儿李信出来,跟她们说“去睡吧”,她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虽离开,心里却依旧挂念着翁主。等听到那边说烛火熄灭了,大家才放下心来。

  闻蝉一觉睡到第二日午后,才悠悠起来。

  她用午膳的时候,被坐在一边整理衣物的青竹说起昨晚的事。闻蝉低着头吃饭,默不作声,唇角却露出笑来。青竹便知道这是翁主和李二郎之间的秘密了,叹口气,不说什么了。青竹又顿了顿后,跟翁主闲聊一样地说起来:“那个,咱们救回来的那个……蛮族左大都尉阿斯兰,他醒了。”

  闻蝉纤浓的黑睫颤抖了一下,手中箸子啪的一声掉地。她怔然不语,心中自是踟蹰万分。

  当qíng深爆发的一刹那,她可以在燎燎大火中返身回去找阿斯兰,并握紧他的手,非要救他一命。她哭着喊他一声“阿父”,那片刻时间,丝毫不觉得别扭、不觉得难以接受。

  他们从没有见过面,他却可以为救她而死,她怎么会连一声“阿父”都舍不得给他呢?

  但那是qíng深之时。

  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闻蝉没有那般浓烈的感qíng了。她既希望阿斯兰醒来,又怕阿斯兰醒来。她的父母在长安,她又该怎么面对身在蛮族的这个父亲呢?她喊这个父亲一声“阿父”,长安的父亲会不会失望伤怀?她离开长安的时候,明明答应说自己绝不会认亲的,要阿父放心。而今她却冲动之下将人带了回来……

  青竹小声:“不如跟李二郎说,让男君帮您把这个人打发了吧?”

  她自来跟着翁主,翁主拧一下眉,她都知道翁主在烦什么。

  闻蝉舀了口甜粥喝,蹙着眉,摇了摇头。

  青竹想了想,又问:“那您有问过男君,他是什么态度吗?”毕竟两国jiāo战啊,阿斯兰还是敌国将领,和男君在战场上对上不是一两次。

  闻蝉:“他没什么态度啊,他在等我给态度。我要救这个人的话,他就救了。我要是想赶走这个人的话,他也照做。他把问题丢给我了……”闻蝉低着头,她一点点长大的过程中,很多事qíng,都需要她自己拿主意。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大家都帮她拿好了主意,她只要乖乖照做就好。

  闻蝉曾经对自己拿主意的事qíng非常激动又期待。每每李信吩咐她做个什么事,她都有独当一面的紧张感。

  然这一次……闻蝉想到,总是拿主意的人,实在是非常辛苦的。你做对了,理所当然;主意错了,所有人都会来埋怨你。

  而她夫君,她表哥,李信从来都是那个拿主意的人。也难怪不喜欢他的人那样多,与他作对的人数也数不尽。

  闻蝉没心qíng用膳了:“先过去看看……看看他再说吧。”

  午后时分,午睡的时间被闻蝉拿来排练。熬过了一个时辰后,她领着侍女们,硬着头皮去了阿斯兰所住的院子。闻蝉想无论如何,先过去看看再说。她因为心中不安,去的非常悄无声息,没让人通报。进了院子,还想在门外磨一会儿,先听到了屋中说话的声音。

  说的是蛮族语,众女茫茫然,谁都没听懂。然语气中火冒三丈的斥责味道,来自那个阿斯兰。至少闻蝉是听出来了。

  屋中,阿斯兰昨夜才醒来,今天就已经坐起来了。他靠坐在枕上,身前榻边站着笔直如杆的青年乃颜。阿斯兰正中气虚弱地训着乃颜:“你没毛病么?!天天在我这里打转,不知道帮我找个面具来?万一我女儿不经意来看我,被我的脸吓着了怎么办?”

  乃颜:“……”

  乃颜说:“没有啊。她都来看您好几次啦。”

  阿斯兰愣了下,更加恼火,拍着榻木:“那为什么她现在不在?肯定是被我吓住了!我的面具呢?我的占风铎呢?你一个都没带回来?”

  乃颜低头。想说本来带了的,然那晚天边泛绿烛龙到来时,李二郎从天而降。李信出了大风头,亲自来背阿斯兰。李信看到乃颜还兢兢业业地拿着面具啊铃铛什么的,随手就扔了,并且冷冷看了乃颜一眼,蛮族话标准得乃颜简直想给他跪下:“关键时候还只记得儿女qíng长,没死在这里算你命大。”

  但是人在屋檐下,乃颜想到李信的脾气,再比较了比较大都尉的脾气。他默默咽下了实qíng,觉得还是不告诉大都尉的好。大都尉刚刚醒来,身体虚弱,万一没有在当日战场中死,反而现在被李二郎给气死了,这就不妥了……

  阿斯兰继续骂乃颜:“那你这些天,有没有打听点我女儿的事?”

  乃颜解释:“属下一直在照顾您。他们都是大楚人,对您没好感,根本不过来。属下怕他们下毒,怕李二郎趁此机会害了您,就……”

  阿斯兰费解万分:“我不是吩咐过你很多次,要你跟着我女儿吗?你老跟着我gān什么?你是我媳妇还是我老母亲?还是你指望我夸一夸你?”

  乃颜闭嘴。

  屋中的骂声不停歇,虽是蛮族话,屋外的人听不懂。但是听那声音,肯定是骂人啊!

  闻蝉也听不懂,况且听她那个生父那般厉害地骂人,她听得肩膀颤抖,生了怯意,不太想进屋了。闻蝉觉得这个男人太凶了,自己恐怕应付不来,还是等她夫君回来再说吧。她转身正打算离开,屋中骂声陡然停住了,男人的说话声瞬间转换成了清晰无比的大楚话:“谁?!”

  声音若藏金玉,金玉碰撞,火星簇簇,又快又厉。

  青竹皱着眉,先进去了。她对阿斯兰还是不满居多,如不是因为这个人,翁主何必这样左右为难?再一看屋中站着的傻大个,正是被喷的无话可说的乃颜。青竹有些同qíng这个蛮族汉子,就说道:“你gān什么这样骂人?这是我们男君的府邸,是我们大楚的国境。你说话客气点儿!”

  阿斯兰目光只随意从青竹面上扫过,他根本没记住这是个谁。他目光继续往后走,看到踏过门槛的深衣女郎,僵了僵。女郎从门外进来,身边跟着许多随侍侍女。侍女们个个颜色姣好,青chūn正当。然一团花团锦簇中,被围在中间的女郎,依然烂烂若霞。

  闻蝉乌黑的眼睛带着微窘迫的笑意看来时,阿斯兰觉得整个心脏仿若攒于她手中。她轻声问“您醒啦”的时候,阿斯兰眼中就只看到她了。他口gān舌燥,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开始僵硬。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话。

  小蝉!

  是他女儿!

  他忽然开始紧张,第一反应是伸手捂住脸,头埋下,让闻蝉惊诧了一下。

  屋中的父亲突然捂脸埋下头,闻蝉以为他又病了。原本还有些尴尬,这次是真急了,两三步奔了过去,伸手去攀上他的手臂,慌张地让侍女们去喊医工来。她虽然和这个人不太熟,虽然李信跟她保证阿斯兰皮厚ròu糙只要扛过第一晚后面不会有什么事,但是骤然看到这个人捂着脸倒下,闻蝉当然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闻蝉死活拉不开他的手,声音焦急:“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您听得懂我说话吗?我、我叫我夫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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