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_伊人睽睽【完结+番外】(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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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石被骗得很彻底。

  少年扯下嘴角:漂亮的小娘子会骗人,指的就是闻蝉。

  但他当然会保护闻蝉了。

  李信仍在热qíng洋溢地笑,“那么兄长也不是哑巴了吧?我昨晚隐约听到黑衣刺客喊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当时没留意,后来想一想,应该就是蛮族语言。”

  “五,回,啊!”在闻蝉瞪大的目光中,离石艰难地吐出了几个汉字。

  闻蝉茫然,“你在说什么?”

  离石鼻上渗了汗,正要手忙脚乱地比划,李信随口道,“他说他会说话。”

  闻蝉:“……”

  离石同样惊讶,没想到天天跟他用手势jiāo流的闻蝉,听不懂他的楚国话,而从来不跟他用手语jiāo流的李信,在他辛苦地吐出几个字后,居然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少年狂有狂的资本。

  当是如此。

  在李信的和颜悦色中,离石磕磕绊绊给了他们一个故事——

  这位高个异族男人的真名,叫郝连离石。大父(祖父)病重离逝,他阿父是大父最喜欢的小子,跟一帮兄弟争家产。那些叔叔伯伯们,为了威胁郝连离石的父亲,一同夺权,要拿郝连离石的命,去bī迫自己的兄弟放弃争家产。郝连离石一直被追杀,一路逃到了这里。本来已经甩开了那些黑衣刺客,没想到那些刺客仍然找到了他。

  青年站在日光照耀的山dòng外延角落里,讲的磕磕绊绊。他低着头,略微不安地看向闻蝉,向两人道歉。

  闻蝉倒没说话,她在出神。

  她就是看李信和郝连离石jiāo流,总感觉到一种古怪的不协调部分,织成一片网,密不透风。但是这张大网上,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又半天想不起来。

  只听李信理解又同qíng般地点头,“原来如此,兄长也是不得已。”

  郝连离石摇了摇头,叹口气。

  两人唏嘘一阵。

  闻蝉盯着李信,看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yīn影。少年一边随口说话,一边在想什么。忽然间,闻蝉看到少年在郝连离石说话时,嘴角诡异地一弯,露出懒懒的笑。在闻蝉看到的一瞬间,李信就出了手。

  少年一掌拍出,在对方毫不设防的近距离下,成排山倒海之势,拍向郝连离石!郝连离石伸臂去挡,却仍被出其不意的少年打了个措手不及,将他往后甩去。

  闻蝉缩眸:对!就是这种不对劲!

  她认识的李信,是狂放骄傲的。他会坦然地和人说话,他并非对人爱答不理,但他绝不会热qíng地跟人jiāo流!

  李信从来我行我素自由潇洒,他本xing里,就没有热qíng的因素。李信的人生,绝没有chūn风般温暖这种优秀品质!

  每每和颜悦色,每每细细认真地听你说话……都表示他在盘算着什么,计划着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他不动声色,qíng绪少露,有时候甚至漫不经心中,你就被他算计了去。

  砰!

  离石被少年一掌打得,撞到了对面山石上。山中石头泥土哗哗往下掉,男人抬头,沉着眼。灰头土脸中,他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去看那转瞬间就换了张脸的李信。男人胸口沉闷,吐了口血后,喘着粗气,高声说了句蛮族话。

  李信微笑,“我没听懂,但我大致猜一猜,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对你动手吧?多简单。你大概忘了,我大楚和蛮族jiāo战多年。你一个蛮族人,逃亡也就罢了,能一路从北荒逃到江南来……我不信。你说你别无目的,我傻吗?”

  郝连离石瞪着这个少年,藏在衣袖中渗着血滴子的手再次用力握紧,他怒吼了一句。

  闻蝉紧张地问李信,“他说什么?”

  李信说,“听不懂,打了再说。”

  闻蝉:“……”

  少年身子一纵,成一道极快的残影,便掠向了咳嗽不住的青年男人。

  昨晚还并肩而战的两个人,在这方狭窄的世界中,大打出手。头顶的石头哗哗哗往下掉,闻蝉忙贴着石壁站住,踮着脚尖,看他们两人一路打出了山dòng。她咬着唇,观望战事。

  她觉得离石不是坏人。

  也许也没有什么坏心。

  但是李信说得对。

  虽然总是不认同李信,但是在这件事上,闻蝉拥护大楚皇室,她坚定不移地站在李信这一边。

  而她揪着心脏观看,青年受了伤,功夫却没花哨,招式一板一眼,偏硬;少年向前迈了几步,身形就灵活很多,气势放得非常开,潜龙游水一样,睥睨无双,让人看得畅快淋漓。闻蝉不懂武功,但就是她都能看出来,李信占于上风。

  直到,叮的一声,一把刺从不知名的地方飞过来,甩向李信。少年眼睛一寒,本已一手切到了离石脖颈,那把刺飞来,离石当即抬手劈来,少年无法,只能翻身后退,回到闻蝉身边,一把拽过少女的腰,抱她上了高处,脚踩上山石和树枝,躲开那把飞刺。

  十数黑衣人,从林中跃出!

  ……

  同一时间,徐州此地镇子所属的官寺,忙碌着处理昨晚的bào民事件时,迎来了一行身份高贵的客人。高官亲自迎出,看到一众着护卫服饰的儿郎们,各个jīng武不凡。护卫们出示了腰牌,证明自己身份。高官激动得发抖,肃然起敬——这种长安来的大人物!居然来了徐州边界!何等何能啊!

  为首者,取出一张绢布画像,言简意赅,“舞阳翁主和这个少年郎在一起,我们不小心跟丢了他们。我等得报,翁主最后应该出现在这附近,你派人查一查。”他自然不会明说翁主是被劫走的了。

  高官手颤颤地捧着贵重无比的绢画,看到了笔触细腻的画像中的少年男女。

  一眉目宛然,一普通如众。

  有前来跟官寺登记昨晚事qíng的村中村长从旁经过,不小心看到了画像,惊道,“我认得他们!他们昨晚还在的!”

  一众护卫齐齐看去,“带路!”

  “郎君这边请……”

  第30章 09

  从辰光密林中窜出的黑衣人们,一上来,便站在郝连离石那方,与李信摆开了阵势。有qiáng势一人,大刀金马而出,手中砍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亮眼的白光,向少年和少女的方向挥去。

  数人一众包围而来。郝连离石怔了一下后,发出一声怒吼,同样加入战局,而当是时,李信已经将闻蝉丢到了一边,与这几个黑衣人战了好几回合。

  闻蝉贴着山壁往后站,避免被刀风扫到。凛冽杀气重,她观察着这些冒出来的黑衣人,他们与昨晚那些黑衣人很像,像是一路的;可是又不是一路,因为今天这几个过来的人,明显是站在郝连离石那一方,跟她与李信为敌的。

  闻蝉有些糊涂,暂时没看明白。

  而未等她看明白,打斗就已经快速地结束了。少年侧身而立,与郝连离石对面。高大男人回头,用很严厉的语气,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似是斥责身后的人。而哐哐哐,随着男人的几句训斥,那些各个武艺高qiáng的黑衣人,卸刀跪下,忠诚不二地对郝连离石磕头。

  青年脸色稍悸,然回头面对少年少女时,神色又重新变得难以言说。他个子那么高,挡着前方的阳光,手扶着胸,对少年嘀咕了几句,弯下腰,行个礼。见他们不说话,郝连离石叹口气,又开始用生硬的大楚官话解释了……

  闻蝉一直不吭气,此时却心中一惊:这郝连离石行的礼,是蛮族皇室的礼。

  她上上下下打量这位与他们相处了几日的男人,想从他身上寻到一点儿皇室应有的贵气。然而她仔细看半天,盖因对方经过昨夜恶战与今日的大战,身上又是血又是泥,脸也脏兮兮的,还混着一股说不清的男人汗味……闻蝉实在看不出什么,放弃了从他身上找贵气的打算。

  她心中忧虑:蛮族皇室啊。

  跑到江南啊,肯定别有目的啊。

  这些蛮族人不同寻常,她能看出来的问题,李信也能看出来。她就怕自己点破了对方的身份,对方狗急跳墙,而李信又是个不服输的人。这万一打起来,就李信一个,再加上她这个拖油瓶,肯定得输。

  她还在担忧李信的脾气,李信就飒然一笑,收了身上那股寒气,“兄长若要走,我自然也拦不住。”

  闻蝉:“……”

  她茫然抬头:郝连离石什么时候说他要走了?

  郝连离石与她一样茫然,看着李信。但李信似笑非笑的眼神,让郝连离石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因为身份缘故,男人习惯了别人对自己听令,倒很少去揣摩别人的想法。他现在,却揣摩了一把李信的意思——一群蛮族人深入江南,李信是自知不敌,他们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否则引来大楚官吏……

  郝连离石面上露出失望之色,向闻蝉看去一眼。闻蝉还是那副婉约纯然的模样,站在一边,似什么都没看懂。郝连离石啊了几声,跟闻蝉指手画脚。

  闻蝉蹙眉,才要说话,就听李信懒洋洋道,“她脑子笨,听不懂。有话你跟我说,我来作译。”

  郝连离石:“……”

  闻蝉:“……”你脑子才笨!

  李信扭头看闻蝉,对她挑眉一笑,“他刚才说抱歉,但他还是喜欢你的。”

  闻蝉:“……”

  郝连离石大惊,忙又冲着闻蝉连摆手,硬邦邦地吐了几个简单的字。

  李信语调慢悠悠,“他说让你别听我胡说,他对你敬仰的很,万万没有放肆戏弄的心。”

  郝连离石一脸崩溃。

  闻蝉咬唇,低下头,忍着笑。明明她应该装模作样安慰郝连离石一番,毕竟就算不是一路,在此时,大家也不要为敌才好。然而现在,她只想低着头忍住笑意,太服气李信了——郝连大哥明显是有话跟她说,李信偏偏不给机会,大咧咧地戳在这里,如此不懂眼色,充当着通事一职。他随便糊弄几句,郝连离石就快被他气吐血了。

  郝连离石也是看着李信,良久无语。他是服气这个少年郎了,比自己年龄小一圈,却这么有心机。

  李信是大楚人氏,自然提防自己这等异族了。

  李信又明显喜欢闻蝉,自然也不喜欢自己和闻蝉多说话了……

  郝连离石看眼那好生生站在少年身畔的女孩儿,目中有黯色。他最终,跟两人说了几句半生不熟的话,返过身,带着自己的人马,往下山的路走去了。昨夜那些黑衣人,是来杀他的;今日这些人,又是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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