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_伊人睽睽【完结+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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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进了屋的众人,不再关心守门少年的小心事,关上门后,就继续说起绑回来的一行赶路富商妻女。

  李信将自己从闻蝉那里顺来的玉佩,展示给几人看,“你们看这玉佩的成色,比我们以前见到的,要好很多。还刻着字,花纹似有某种规律。那自称富商家的妻女,不管是那女君,还是小娘子,气质都比我们以往见到的人好很多。恐怕真不是什么富商。”

  玉佩被人传着看,上面刻着好几个字,但这个屋子的人,也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此年代的平凡民众,根本没有识字的机会。众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茫然中,问道,“阿信,你知道这写的什么字吗?”

  “我认识‘舞阳’二字。其他字不认得。”

  李信认得简单的字,但他常对人说的,直接就是不识字。

  他让人去找红漆,又在玉佩传回手中时,刺啦一声,撕下袖上一块布条,用玉佩重重压上红漆,把红漆上烙出的刻痕,印在了撕下的布条上。众位围观下,看到李信已经在布条上印下了几个篆文大字,听他道,“阿南拿着这个布条,明天下山,找识字的人问一下,这玉佩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字。”

  他语调清晰,逻辑分明,一屋子的人都听他说话,纷纷点头。

  有不解的问,“那‘舞阳’又是什么意思?”

  李信笑一下,“一个县名。”

  众人继续疑惑讨论,不懂为什么要把一个县名刻玉佩上。

  一人突想起,“对了,我从这些人手里,搜出好多竹简来。”

  李信“嗯”一声,“那把有字的都带下山,让人看看写的是什么。”

  陈朗是所有人里,书读的最多的一个青年了。原想去长安投卷挣一点功名,然父亲糊涂,迷上赌-博,输了家业。二老去后,家徒四壁,陈朗家中却还有一妻一女等着养活。陈朗走投无路,只好偶尔做做劫匪,接济接济自己的家室。在所有大老粗中,陈朗一直是军师型人物,此时便感叹,“之前阿木看到那行车马,非说咱们一个多月没遇上肥羊,想高兴高兴。没想到等来的,也许不是羊,而是láng。”

  屋中众人jiāo谈,呆头呆脑的阿木津津有味地听着各位兄长的吩咐。陈朗一批评他,阿木便不高兴道,“劫都劫了,阿信还找了老婆呢,你事后抱怨什么啊?”

  李信靠墙,闻言漫不经心道,“是啊,劫了就劫了。会稽郡中又能有多大的人物呢,兄长不必忧心。”

  一众愣头青中,陈朗就觉得李信稍有头脑。然听少年此心不在焉的话,陈朗摇头:未曾读过书的人,果然见识少很多,想事qíng也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怕,真不是好事啊。

  他忧心忡忡问,“阿信你既然已经猜到咱们劫的人身份恐怕高,要不要装作故意,现在就放了他们啊?”

  李信不动声色地观察一屋子人的眼神:有的不服气,觉得既然抢了,就是该享受;有的心怯,怕惹来后患,他们也就是小混混而已;有的无动于衷,不觉得放了如何,也不觉得不放就如何。

  李信心想,不清楚对手是谁,就自乱阵脚,倒是很可笑。

  在一众人望着他时,少年坐姿挺直,“放是肯定要放的。但现在谈放人,为时尚早,且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招来后患。不如等阿南下山多打听打听,看城中近日可有哪位贵人上门。到时,再看能不能惹好了。”

  陈朗仍然皱着眉。

  李信看着这个总是过度担心的青年,声音抬高了些,自信之心,一径传给屋中众人,“兄长到底怕什么?咱们又没什么值得失去,一不杀人,二不放火,城中郡守、长吏等,都是多年打jiāo道的熟人,做的小心些,火也烧不到我们身上。”

  他这么一说,众人心神一放,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又开始说笑:“既然如此,阿信,让阿南下山打听qíng况时,多带几个弟兄,咱们拿劫来的东西换些铸币。”

  李信否,微笑,“不行。这次劫来的东西不能碰,我要留给知知做嫁妆。”

  脑中,自然想起当他推门进屋,那正在爬窗、又矜持走下来的貌美小娘子。

  “知知是谁?”

  李信笑而不语。

  众人却纷纷挤眉弄眼,懂了。

  陈朗更加忧愁了——“阿信,你明知道对方也许不好惹,还敢抢娶人家?”

  李信天不怕地不怕,在陈朗眉头皱成川字时,他还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笑道,“敢啊。”

  少年意气风发,无所顾忌。

  陈朗安静如jī。

  要完。

  一帮混混,一个比一个胆大,没法沟通了。

  他真想赶紧下山逃命去!总觉得他们要玩完。

  众人商量完要事,轻松很多,勾肩搭背出了屋子。好几个人追上去跟李信搭着肩,闲闲跟少年说话,“阿信,我家中没粮了,你那里有五铢钱,借借我?等下个月,我再还你?”

  “好啊,”李信答,“要多少?”

  “阿信,还记得我昨天跟张东的赌吗?我俩有点忘了。”

  “一对三。你不加把劲,就输了。”

  在这群兄弟中,李信与谁都能说到一块去,他xing格大方,不拘小节,于小处,又不揭人短,又公正。虽然这帮兄弟没定真正的老大是谁,但大部分人都隐隐把李信当作老大,即使李信从来不认。

  这次劫车事件,是众人瞒着李信做的。想给李信一个惊喜,送一个大肥羊给李信。

  李信最后才赶到。

  赶到时,便坐在山石上,与从车上走下的少女打了照面。这一眼,让他改了主意,想求娶那少女。

  等他们再说笑出来时,门口守着的李江,再次见识到了众人对李信的喜欢。心头,又升起qiáng烈的qíng绪,焚得他眼底发红,嫉妒万分。

  李信感觉到有人看自己,猛回头。李江忙收起面上的表qíng,对少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李信回过头去,李江才垂下眼,深深吸气,想着:我要怎么做,才能像李信那样,让一gān人信服呢?

  就算是土匪,就算是混混,他也想像李信这样人见人爱啊。

  李信才不是人见人爱。

  大雪下了一整天,闻蝉夜中沉睡,忽从梦中醒来,揉着眼睛坐起。被窗外雪光映着,少女身量单薄,着宽大素禅,长发披散如青缎,眉梢细软,眸子水润,又是肤白如玉,在暗中生光。娇弱中,带着一种难以明说的艳色。

  一室清寒,有些冷。照进来的光又亮得让人睡不着。

  闻蝉半睡半醒,抬起脸来,冷不丁看到一个黑影坐在chuáng头,吓得一声尖叫,连连拥被后退。

  少年只被她的尖叫声吓得肩膀动了下,“知知,别怕,是我。”

  “……!”谁是“知知”啊?!

  为什么她只是睡一觉,就多了一个“知知”的小名?!

  第4章 夜里一吻

  闻蝉坐在chuáng上,拥着被衾,茫茫然看着坐在chuáng头的少年。暗光照着李信,他深邃的眉目在她适应夜光后,越来越清晰。

  李信坦dàng得理直气壮,闻蝉有种自己尖叫显得大惊小怪的感觉。

  私心论,闻蝉并没有多么害怕李信。

  她没有遇到过李信这种少年,但向她求爱的人,却是多了。闻蝉在经历过白日的心惊胆跳后,现在把李信当做向她求爱的少年郎,心中居然就不那么紧张了。

  闻蝉心想:这个乡巴佬,到底看中我什么呢?

  李信原本在看沉睡中的丽人,丽人醒后,仿若微弱幽光中,梨花静静初绽,空气中香气都浓郁了些。他心中dàng漾,不自觉靠前,少女警惕后退。手指攒着被褥,眼珠子乱转,少女脸上肤色更加白了。李信心中生怜,想她是害怕吧?

  是了。寻常小娘子,夜里被男的坐chuáng头,都会害怕的。

  李信把身上的坏人标签藏了藏,“怕什么?”

  闻蝉愣了下,既然李信觉得她是害怕,并且还因为她害怕而心生怜意,闻蝉并不介意伪装下去。她反应快,立刻肩膀缩起,垂下头,秀长乌发披散在身,眼虚虚地向上撩,很有几分胆怯的意思。

  一chuáng大小,少女紧紧地贴墙缩在里面,提防着不怀好意的小郎君。

  有那么一段时间,李信沉浸在闻蝉的美丽中,说不出话。

  她又清新,又艳丽,又楚楚可怜。

  chūn水映梨花一样娇美。

  大约就是他喜欢的那样温柔怜弱吧。

  闻蝉看他眼睛渐渐亮起,盯着自己,像是láng盯着羊羔一般。她心中发毛,随便找了个话题,“我不叫‘知知’。”

  李信一愕,看她咬唇说出这么几个字,就慌忙重新低下了头,怕他察觉般偷偷用余光看她。他真怕闻蝉被他半夜突袭给吓哭,他就算没见过,也大概猜得到她这样的小娘子,必然从没有被男人这样偷袭过。他要娶最漂亮的娘子,自然是为了疼她宠她,而不是吓坏她。如果她能心甘qíng愿地答应嫁自己,就最好了。

  为了缓解闻蝉的“惊乱”,李信唇角噙笑,顺着她的话与她聊天——“你是不是一到夏天,就特别害怕?”

  就算在照着李信喜欢的样子伪装,闻蝉仍然觉得莫名其妙,抬头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害怕?”

  鼻尖全是少女馥郁的体香,热流上袭又下涌,陌生的感觉,让李信全身僵硬。但他手撑木板而坐,仍维持着面上的轻松惬意,至少让闻蝉看不出他心中饿láng的那一面。毕竟这个少年郎还在努力装温柔的啊,“夏天到处是‘知了’。你不就叫‘知了’吗?一群声音喊你的名字,你不害怕?”

  闻蝉瞪他。

  他是在讽刺她的名字吧?他这个乡巴佬懂什么叫寓意么!

  闻蝉怒:“胡说!”

  从来没骂过人,她脸憋得通红,又骂了一句,“胡说八道!”

  李信:“哈哈哈!”

  少年弯下腰,肩膀颤抖,按在chuáng上的手青筋大跳,被她逗得乐不可支。

  他笑成这个样子,跟羊癫疯似的,闻蝉看着好生气。恶向胆边生,也忘了他是歹徒,抓起枕头就砸向他,“滚!”

  他一手就接住了少女怒冲冲扔过来的枕头,乐坏了的脸从枕头后冒出来,笑容里的邪气没掩藏住,“生气了?知知,这有什么好气的。知了们叫的,一个大活人反而叫不得?”

  闻蝉头好疼。

  血涌上脸,快被少年的无赖气死。原本还有点儿顾忌,现在乱七八糟的,不拘于什么东西,都往他身上砸,把他砸下chuáng去,“我不叫‘知了’,也不叫‘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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