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悔之利落的换好了衣服走出来,胆大包天的将一条gān布巾糊在季沧海脸上,忿忿发问,“你到底gān嘛来的,给我添堵?”
季沧海反问,“不然呢?”
叶悔之觉得他大哥当初一定是瞎了,背后才会一口一个的管季沧海叫闷葫芦,叶悔之还觉得其实南溟不用同别国打仗,就让季沧海和大家坐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敌军就都死了,不劳民、不伤财,实乃居家谈判出行打仗之终极杀器。
叶悔之叹了口气,寻了季沧海旁边的椅子坐定,“将军,我觉得若非你枪法好,可能早已经被人打死了。”
季沧海目光诚挚的请教,“我这人少言寡语素不惹事,为何会被人打死?”
叶悔之气的大喊,“来人,抬我的神兵仙器来,我要收了这妖孽。”
大雨天的叶悔之自然不会留人在外面守着他的营帐,他和柳半君都不是娇贵xing子,平日里诸事都是亲力亲为,此时叶悔之不过是做做样子随便喊了一声,谁知话音刚落营帐的帘子便被掀了起来,柳半君扫了叶悔之一眼,朝着季沧海发问,“他这是疯了?”
时过境迁,当年桃花树下许了终身的少年少女早已越行越远,季沧海和柳半君望着彼此眼中是过尽千帆的平静,仿佛前尘往事已是别人的故事,哪怕想起,心中也再dàng不起什么波澜,他们于彼此只能算作故人,还带着不为人知的血脉关系。
见柳半君发问,季沧海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叶悔之为什么如此狂态,顺便还疑惑的问了一句,“或许是午饭吃错了东西?”
叶悔之在自己嫂子面前不敢造次,趁着柳半君不注意拿眼刀飞季沧海,柳半君没看到,正了面色问季沧海,“你怎么跑到南境来了,怎么进的城?”
聊到正事季沧海也严肃了些,从手边的方桌上拿了个锦囊递给柳半君,“废王谋划多年,丰州城坚如磐石易守难攻,我给皇上呈了密奏奏请前来协助你们,皇上允了,下了密旨命我前来,你验看一下。今日负责守门的那两个小头头刚好从前是在龙骧卫的,他们认得我,便带我先来了叶悔之这里等着,然后再去通知你。”
叶悔之闻言在心中盘算,回头怎么花式吊打雷河和小狗,就算是季沧海,就能随便放进城么,就能随便往驻地里带么,就能随便往自己帐子里摆么,就能不立即去通知自己让他家将军也不知道傻等了多久么,这个问题很严肃,必须好好收拾他们。
柳半君打开锦囊取出密旨认真的读了,点点头发问,“北境可安排妥当了?”
“旗格王在我们手上,北境并不敢再生事,而且我将苍夜留在了那边主持大局,他在同我在是一样的,”说完季沧海还不忘看向叶悔之揶揄,“毕竟军中解语花,本将贤内助。”
柳半君想了想记忆中苍夜的身姿长相,面露纠结,“你午饭也吃错东西了?”
叶悔之简直没脸再待下去,恨不得现在就去伙房亲自辣炒一盘毒蘑菇塞季沧海嘴巴里一了百了。
帐中三人俱是熟的不能再熟,是以季沧海来了也没过多寒暄,问清了来龙去脉,gān脆将南境地图往桌上一铺,就着不知放了多久的凉茶直接商议起了军务来,之前柳半君和叶悔之的意思都是先打丰州,可两人心下也怕是qíng绪作祟做了误判,手下将领军师也多是赞成打丰州,可这些人哪个不是跟着叶惊澜许多年的,他们的意见很可能也是被qíng绪左右了的,如今季沧海来了,柳半君便将旧事重提,永州城和丰州城,到底该先打哪一个。
季沧海了然开口,“既然你们想打丰州,那便打丰州。”
虽然季沧海表示赞同,叶悔之还是将缘由解释了一下,“其实永州城比废王的丰州城要好打许多,而且废王一直闭城不出,我们打永州不用担心被偷袭腹背受敌,按理讲该是先打永州,可是我们怕永州攻下来,南陂国便跑个gān净,日后再想重创他们便没机会了,南陂láng子野心,不打垮他们的jīng锐,只怕将来仍旧是祸患。”
季沧海微微摇头,“你打下丰州城,南陂国知道死守一个永州城不划算,也可能弃城逃跑,我说先打丰州并非这个原因,”见叶悔之和柳半君齐齐看向自己,季沧海又压低了些声音,“如今皇城暗流汹涌,废王终究是皇室血脉,何况他在朝中的根系只怕一时半会是拔不gān净的,太子得了西戎支持本就是变数,若再有废王从中搅局,只怕朝中会是一场大乱,所以趁着如今皇上康健大位安稳,我们一定要迅速除掉废王。至于悔之说的重创南陂国jīng锐的想法,他们肯打自然好,若是退兵也只能由着他们了。”
柳半君不在意的接话,“若他们真跑了,大不了我和小叔常驻南境,季大哥不是也一直守着北面么。”
叶悔之诚恳的望着柳半君,“嫂子,你不想平哥儿和安哥儿吗?”
说到孩子柳半君面色一柔,想了想拍了拍叶悔之的肩膀,“谢小叔体恤,那日后南疆便托付给你了。”
叶悔之yù哭无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也有时时念着的人,长年累月的不得见,他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柳半君闻言倒是觉得新奇,认真打量了打量自己小叔子,“当初我和你大哥把景裳那么好的姑娘哄去你师门,你倒好将她和你师兄牵了红线,我还当你呆愣不开窍,原来早已有了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你不妨说出来听听,实在不行你在南面买处宅子,娶过来同你一起在南境便是了。”
叶悔之低声嘀咕,“把他从北境骗过来,只怕皇上不答应。”
“什么?”柳半君没听清。
叶悔之无奈的望了望眼中含笑看热闹的季沧海,叹了口气答道,“没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柳半君本就不是爱打探的xing子,见叶悔之不愿多说,也没硬bī着他讲到底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反而将注意力转到了季沧海身上,“我现在就让人替你备置营帐,你先安顿一下好好歇歇,丰州城怎么打咱们明日再议,我们请兵部赶制了一批特殊的盾牌用于攻城,这几日应该就能运到了。”
“不必麻烦,”季沧海神色平常的扫了叶悔之一眼,“我同他住一处就行,行军打仗没那么多讲究。”
叶悔之听了矫qíng的推拒,“我这人不太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
季沧海看向柳半君,“那还是帮我再寻个住处吧。”
“等一下,”叶悔之一把扯住季沧海忿忿的说,“寻什么,你住一住我不就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17年好像季沧海和叶悔之第一次出现,明明是主角的说,下章加戏必须加戏!
☆、88
南溟国北境严寒,而南境却是终年湿热,叶悔之初来南境的时候颇多不适,一想到季沧海常年待在北面一定更不适应南面的气候,趁着季沧海洗澡的时候赶紧去寻了竹席子扑在chuáng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夕阳下挂着一弯彩虹,叶悔之将营帐的帘子都掀了起来,自己站在门口一边透风一边看彩虹。
季沧海洗完澡只穿了里衣,敞着领口站在叶悔之身边擦头发,南境的气候他确实是不喜欢,不过也谈不上受不了,年少时候他也曾跟着林老将军在南境待过不少日子,那时候半大孩子血气方刚,从战场回来最喜欢和叶惊澜寻条野河去泡澡,冰凉清甜的河水让人通身舒畅,叶惊澜得意洋洋的细数自己刚刚在战场上如何如何勇猛,他便靠着石头闭目养神,偶尔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叶悔之侧头望着季沧海发问,“想到什么了,眼睛里都是笑。”
季沧海揉了一把叶悔之的脑袋,“想到一个和你一样爱看彩虹的人。”
叶悔之退了一步整理头发,不满的伸手指向季沧海身后,“别动手动脚,你看巡营的瞧见了都在笑我。”
季沧海顺着叶悔之指着的方向回头去看,远远的确实有一队巡营兵在简素的军营中走过,可距离太远他们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qíng形,叶悔之趁着季沧海回头悄悄上前两步贴近季沧海站着,待季沧海一回头,唇角几乎蹭上叶悔之的脸颊,叶悔之笑着微微仰头在季沧海唇上咬了一口,“什么都信。”
虽是被骗了,但季沧海显然对这个骗局十分喜欢,他笑着捏了捏叶悔之的脸颊,“哪来的登徒子?”
叶悔之得意的答道,“季将军府上出来的。”
季沧海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很信服的答了句,“那确实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说完顺手将掀开的帘门扯下来遮好,直接搂过叶悔之亲了个彻底,叶悔之回搂住季沧海,眉眼唇角俱是掩不住的笑意,这样的日子里,能有季沧海陪在身边真好。
南境素来富饶,白城之前虽然因为守将弃城被南陂国占领过一些日子,但好在因着没有太过抵抗,南陂军队也没对百姓行什么烧杀抢夺之事,叶悔之和柳半君是靠着细作里应外合半夜突袭白城,等到清早儿百姓们探头望风的时候,白城已经被收复了,叶悔之和柳半君治军很严,寻常士兵都是在专门的一处军营驻扎,除了值班巡城的兵将,其余人等平日不许出来骚扰百姓,是以白城并无萧条之色,治安颇好还有几分热闹。季沧海远道而来,在公在私都该好好招待一顿为他接风,柳半君和季沧海从小一起长大又是亲兄妹,所以也并不和他见外,自己心qíng不好不愿意折腾,gān脆将银子塞给叶悔之,嘱咐他带着季沧海去城里逛逛吃顿好的,叶悔之巴不得没人打扰他和季沧海独处,换了便装连林琅小狗他们都没带,直接扯着季沧海抬腿走人。
叶悔之拉着季沧海来到白城最繁华的地界儿,虽是入了秋又下过雨,可气候仍是有些热,叶悔之穿了件水蓝色薄衫,衬得面白唇红极是好看,季沧海身上的衣服也是叶悔之替他选的,湖蓝色的料子和叶悔之的衣色看着十分般配,也显得季沧海俊朗非常,两个人并肩行在街上,总会有些年轻姑娘若有似无的瞧过来,若是恰好对上叶悔之似笑非笑的眼,便立即羞红了一张脸低头遮掩。
季沧海把叶悔之的行为瞧在眼里,将他扯得靠近自己了些,“有趣?”
叶悔之笑盈盈的眼对上季沧海,“吃醋?”
面对叶悔之的撩拨,季沧海不为所动,“这醋我怕是吃不过来,还是不吃了。”
“不吃不行,”叶悔之抬手扯了季沧海的胳膊拉着他走,“盛月楼的糖醋桂鱼是白城一绝,不吃保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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