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知道爹娘是想以这样的笑声来庆祝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和心头多年的压力被释放。等大家都发泄的差不多了,他轻声为哥哥解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称呼什么的随心就好。你还是叫他名字吧。”
安达:“……”说好的入赘呢?掀桌!还没嫁进来就护上了,让他这个当哥哥的面子往哪儿摆!
午饭就这样在欢(jī)天(飞)喜(狗)地(跳)的氛围中结束了,王猛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怕夜长梦多,也是等不及要把好消息跟舅舅分享,吃完饭就上山去了。
第二天一早,余家再次上门,两家痛快的把婚事定了定。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安达的婚期了,为了不至于两场婚礼连轴转让人承受不起,也要避开农忙,安逸和王猛的婚期就定在了半年后,赶在了年末农闲的时候。
定好了婚期,趁着两家人都在,安父就想把聘礼的问题一并商量好了,虽然要忙着安达的婚事可能忙不过来,但余家要准备的也不少,而且先商量好心里有个数,之后真的筹备起来才不会心慌,筹备期也会富裕一些。
安父本来以为,这只是小问题,中间还有两家多年以来的关系在,肯定不会出现急赤白脸,yù壑难填的恶心场景,然而……
“你说啥?!”安父不敢置信的盯着老连襟,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
“妹夫,妹夫你先别急,听我仔细跟你说道说道。是这样,我家猛子本是大户人家的庶子,你是知道的……”
还没等余庆恒说完,安父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不是分家了吗?难道你这里面还有谎不成?”
“没有没有!这不能够!我老余是什么人,咱们这么多年的jiāoqíng了,你还不知道?我就是再不是人,也不能撒这样的谎话啊,这不是骗婚吗!”余庆恒忙保证到。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安父气难平的喘着粗气,又气又急的眼睛都红成了兔子。
“我是想说,猛子虽然跟本家分了家,以后各不相gān,但是这入赘毕竟影响不好,要是传到了本家去……我怕到时候会有人来你们安家找麻烦。”余庆恒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底气不足。
你说,这办的都叫个什么事?都说好了让猛子入赘的,却万万没想到还有这茬,让他都快没脸见多年的老连襟了。当初他光听外甥说以后互不相gān了,忘了他们那些大家族都讲个面子,自行婚嫁当然没关系,就是不能容忍往家族脸上抹黑的事。这入赘,在平头百姓身上都是丢份儿的,搁那样的大家族,能不恼?
也怪他,当时光兴奋了,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回去才想起这茬,差点儿没把自己肠子没青喽啊。这会儿,可不得好好道歉嘛,不然这婚无论成不成,多年的老亲都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了……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好事多磨
余庆恒老实了一辈子,根本就不会撒谎,心虚的时候,眼睛忽闪忽闪的不敢看人,谁还能看不出来啊。安父这个跟他当了半辈子连襟的就更不用说了。
奈何,安父是看到了他的心虚,却不知他只是心虚于自己的疏忽和粗心大意,还以为这人跟自己撒谎呢。两家都到这儿份儿上了,还有什么事qíng是值得他撒谎的?安父心里一琢磨,可不就只有俩孩子的婚事了呗。
安父再一合计,明白了,原来人家是想跟自家毁了这口头的婚约呢!
当下,他的脸就沉了下来,哪儿还有心思听他说什么,心里不忿的恨不能咆哮出口啊有木有。
悔婚?他这不是看不上他们老安家,也看不上他们家安逸吗?明明是他们老余家先提的婚事,现在却不想认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自以为自己明白的安父顿时就有种被至亲的亲人背叛的窒息感,他的胸口沉甸甸的犹如压了一块儿巨石一般,又沉又闷的憋得他呼吸都不顺畅了有木有。
这还是相处了二十多年的老亲呢,陌生人都没这么埋太人的啊。要是真看不上,当初他们gān吗还来提?谁拿刀bī着他们了不成?简直欺人太甚!
“你……姐夫!你还真是我的亲姐夫、阿逸的亲姨夫!我自认我安家没有对不起你们老余家的地方吧?不带你们这样耍人玩儿的啊。求亲的是你们,给条件的也是你们,不是我们qiángbī的吧?如今可好,弄到我们答应了,你们反而反口了,怎么滴?耍人好玩儿是吧?还是你觉得我安成伟好欺负,不欺负一下不过瘾啊!”
“妹夫妹夫,你先别急,先听我说,等我说完你再找我算账行不?到时候要是你还能坚持当初那个条件,我、我舍命陪君子、豁出去了,就让猛子入赘,行不?”余庆恒一看他气的脸发青,还准备起身要赶他们出门,一副老死不相往来架势,忙把人摁了回去,急忙解释道。
“成,我就看看你怎么说!”安父咬牙,qiáng忍着心里要窜出来的火气,又坐了回去。
“是这样的……”余庆恒这才松了一口气,简明扼要又条理清晰的把事qíng不带一丝个人qíng绪的跟他完整的叙说了一遍。
“事qíng就是这么一个事儿,你看,妹夫……”余庆恒忐忑不安的望着自己的连襟,心里紧张的犹如被审判的犯人一般。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还真得琢磨琢磨了。但你并不能抵消你,还有你外甥毁诺的事儿!”知道余庆恒不是要悔婚,安父心里满腔的怒火落下了不少,但被毁诺,他心里还是不舒服,跟余庆恒说话,也没个好气,横看竖看的就是看不顺眼。
“当然当然,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要不是猛子给他哥寄了封信,说了要结婚的事儿,我都忘了他还有家族的事儿了。也是猛子年轻,见识少,光想着分家单过,跟王家再也牵连不上,没成想王氏这一族,传承数千年不止王家这一支。而我这个老糊涂,居然还把那些贵族老爷当成了咱们这些平头的老百姓……”
“……”根本就对士族毫无所知的安父,无言以对。
……
堂屋里,余庆恒躲着众人私下跟安父jiāo底儿时,当事人王猛和安逸正悠闲的待在卧室里,一个指点一个动手的折腾桌上的一堆木块儿木条呢。
“把你手上那根cha在最底下,然后再拿根一样的,挨着往上cha……”安逸看了眼自己的设计图,指挥着,然后仿佛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诶,你不是上山汇报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把你舅舅带来了?不是有什么事qíng吧……”
“咔嚓”王猛手上那根脆弱的木条,断了。
安逸:“……”
安逸轻吐一口浊气,放下手里的设计图,眼神晃过那根断掉的木条,落在了王猛面无表qíng的脸上,“……看来,这事儿还不小呢。跟我有关系?明确的说,跟咱们俩的婚事有关系?”
王猛:“……”
被一语道破心思,王猛紧张的再次用力,那根可怜的已经断成两段的木条,这回断成了四段,等他心虚的手一松,才纷纷逃也似的从那大而有力的手掌中落下,飘零到地上……
“我……”王猛紧张看了眼落在落在地上的木条,又忙回望安逸,却在跟他视力相会之时眼神仓惶躲闪,心里惊慌不已的完全不知自己是想先跟他承认自己捏段木条的错,还是解释舅舅此行的目的。
“看来,确实跟我有关。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安逸眼睑下垂,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便抬起头,静静的等候者他的诉说。
万事万物都有其理。这是安逸始终坚信的名言。而他安逸,从不在未知的qíng况下,仓皇的做任何决定!
“我……”王猛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态平缓的说,“如果我说,我想在你们家附近重新建一座房子,你……”
“哦?重新建房子?”安逸挑眉,目光清明的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看透一般,“你不是说……你要入赘?”
“我、”王猛被堵的顿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唇,“其实我仔细想了一下,安家以后毕竟是要留给安大哥的,就算我入赘,以后咱们也得分家另过,还不如……”
“还不如婚前就建好自己的房子,也躲过了入赘的闲话?”安逸点头,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qíng绪。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王猛当然不会天真的相信他这话是赞同,紧张的又舔了舔自己的唇,给自己加码,“以后……我是说咱们结婚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你当家做主,家里任何的活都不用你gān,就连房子也按你的要求建,行吗?”
“先决条件,就是我改姓王。”安逸垂下眼睑,不让对方发现他发亮的眼眸,不咸不淡的陈述着。
“……是。”王猛紧绷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整个人垂头丧气的。
安逸沉默了片刻,等王猛再次紧张的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才缓慢的求证到,“不用我gān活?包括厨房里的?”这人这么好口腹之yù,居然也舍得?
“嗯!包括!”王猛猛地点头,眼睛锃亮的差点儿闪到安逸。他简直太兴奋了有木有。刚刚等待的时候,他差点儿忍不住承诺,哪怕被彻底逐出家族或者回去接着给王家卖力,也要让他们不在意自己入赘的事了。谁想,安逸居然有软化的意思了?
“房子也按照我的要求建,包括选址?”安逸再次求证。
“包括!都听你的!”王猛头点的犹如小jī啄米,那狠劲儿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点下来。
“嗯……那成吧,就按你说的来吧。”安逸一副马马虎虎的态度,点了点头,“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不能再改了啊。”
“当然,不会再改了!”王猛乐得见牙不见眼,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儿了。
有了当事人的同意,安父得知事qíng的原委后,又知道小儿子即便出嫁也就是在隔壁,便不再坚持了。到底意难平,他之后再看到这对儿舅甥俩,不是直接给个黑脸爱理不搭,就是yīn阳怪气的说些戳心的话,弄得理亏的王猛和余庆恒只能赔笑脸,敢怒不敢言。
后来,王猛问过安逸,当初为何那么慡快的同意他的条件而放弃入赘的话题,安逸却仅仅只是回了他一句,“我认识王狂。”
认识王狂?他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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