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承让了。”连一硕笑着撤下剑来,往那母剑中一cha,掸了掸自己的衣袖。
“这招……”
“这招乃是我君子剑的绝杀之在,名曰鹤影飞虬,你若是学会了这招,那胡不归定会败在你的剑下。”
“原来如此。”
远处坐着的单司渺见了,却是冷笑了一声,放下了翘着的腿。
名叫君子剑,却是如此卑劣的招式,怕是也就杨映竹这病急乱投医的糙包,会信了他的鬼话。
又瞧着二人舞了半晌,一晃眼便到了午时。
“连兄的君子剑,果真是妙不可言。”杨映竹似乎十分满意对方教给自己的剑式。
“呵呵,那杨兄的承诺……”那连一硕陪他练了一上午的剑,终是提到了正题。
“放心,若是我赢了胡不归,当上了杨家的家主,别说是区区一个玉饰,大把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你君子阁的。”杨映竹应承道。
“那就先谢过杨兄了。”
这连一硕的话音刚落,就瞧见了路过的单司渺。眼珠子滴溜一转,上前朗声道,“哎?新姑爷,来的倒正好,可有兴趣,与我俩切磋切磋?”
单司渺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瞥了他一眼,没应声。
“哼,一个野小子,你还指望他会什么剑术。”杨映竹心里是瞧不起单司渺的,自从杨映泉死后,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不加掩饰。
“哎~杨兄别这么说嘛,刚刚那招,也要多找人练练才是。”连一硕对他使了个眼色,只见杨映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也罢,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杨家剑法的高明。”
那杨映竹也没管单司渺答应不答应,直接将手中的剑扔了过来。单司渺下意识的接过那把剑,只见他反手拿起连一硕刚刚的那把子母剑,朝自己攻了上来。
单司渺瞳孔一缩,手中剑身一抖,叮地一声挡下了他的一招风回斜雨,却是未用那在密室之中习得的四季剑法,只凭了感觉一味地应对对方使出的招式,瞧来毫无章法,可十几个来回下来,却是没被对方的剑所伤分毫。
这头杨映竹却是越打越急,越打越乱,平生所学已差不多使得七七八八,微喘的气息伴着头上渗出的额汗透露出内心的焦虑,可瞧对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讨厌样子。
这小子!分明是瞧不起他!
手中子母剑一转,用尽内力使出刚刚所学到的那一招下流招式,甚至没顾忌到会伤了对方的xing命。
单司渺见他出手,也是跟着将手中的剑弹了出去,两剑同转,几乎是在一瞬间同时拔开。
可杨映竹的那把是子母剑,而单司渺手上的这一把,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
杨映竹见他竟是想模仿自己的招式,面上冷笑了一声,剑锋一转,拔出那把子剑,一招鹤影飞虬直bī单司渺要害之处。
可他却没想到,单司渺手中的那把剑,比他要快的多。
瞪大的眼丝毫不能掩饰心中的惊讶,连一旁笑着看戏的连一硕也不禁僵住了脸色。
单司渺手中的那把长剑,随着他的拔抽生生在中间断开了两节来,而手中的那一截,竟是先抵到了杨映竹的胸前,因为过度靠近的身子微微弯下,伏在杨映竹身前,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这一招!”杨映竹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继而回过头去瞧一旁的连一硕。
连一硕也不明所以地瞧着他,二人一时不知所措。
就算他偷学过,可刚刚那把剑,又怎么会平生断出两截来?就算是他师傅康流,怕也做不到这等程度。
难不成……这小子是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连一硕狐疑地瞧了眼单司渺红里透黑的脸,继而又驳回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怎么可能,应该是巧合罢了。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啪——
单司渺丢了手中的断剑,无趣地打了个哈欠,“二哥怎么会的,我自然就是怎么会的。”
“……”杨映竹听了这话,脸一黑,又一次瞥向了一旁的连一硕,可这次,却是满脸的不悦。
这一招,速度,准度,巧度,缺一不可,若无人在旁指点,绝不可能能自行领悟。
此一眼,连一硕自是明白了他的怀疑,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哼,连兄的诚意,看来也不怎么样。”杨映竹冷哼了一声,此时已认定了是连一硕左右逢源。
“这……哎,杨兄,这不关我的事啊!”
单司渺见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也跟着出了庭院,心中心思却是急转不停。
听他二人的对话,似乎连一硕在杨家的目的也亦有所指,或许还不止是一个连一硕,整个杨家,到底有多少人在打那血琉璃的算盘,还不一定。而可笑的是,似乎杨映竹并不知道那血琉璃是什么东西,才如此大方地许给了连一硕。
胡不归上门挑衅,也只是拿了四季剑谱当幌子,丝毫没有提及血琉璃,如此看来,血琉璃的消息,还只是在暗地中流传的。
一出院子,迎面就瞧见那君无衣和杨严宁,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二人此时挨的十分近,杨严宁头一低,几乎便能碰到君无衣的耳廓。君无衣似是也不在意,任由他俯首在自己耳旁轻语调笑。
二人一路亲密而来,眼瞧着便要到了自己跟前。那杨严宁也不知是对君无衣说了什么,使得君无衣一双桃花眼笑得微微弯起,继而薄唇轻启,侧头掩扇与他耳语起来。
单司渺眼一眯,厌恶地皱了皱眉,刚待转身离去,却只见那君无衣调笑间,眼光一转,若有所思地瞧了瞧前面冲冠而去的杨映竹和跟在他身后的连一硕,继而又瞥向了自己。
四目相对时,单司渺心中忽然有些异样,那种感觉,就如同被一只狐狸当成了下一个猎捕的对象,而对方似乎打算在将自己撕咬吞肚之前狠狠戏弄一番。
可怕的是,自己,似乎竟然还有些期待。
“看来单兄,又坏了某些人的好事啊。”几句打发了身旁的杨严宁,君无衣果然冲着自己走了过来。
“比不得君公子左右逢源,老少通吃。”单司渺讥讽道。
君无衣噗嗤一笑,伸肘在他肩上随意一搭,随即凑过身来,“这脸怎么变红了,瞧来倒是喜庆的紧。”
单司渺仰面躲过他摸上来的手,却被他用扇沿抬起了下巴。
“啧啧,可惜了你这眉目。”君无衣叹息了一声,继而撤开了身子,“你若是个白面儿的,我也定不会放过你。”
折扇在他胸前轻轻一点,人便转身走了开去,单司渺瞧着他略显文质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刚刚被调戏过的下巴。
“单司渺!gān嘛呢,出什么神?” 孟筠庭掂着一串铜钱回来时,刚好瞧见了站在院子里发呆的单司渺。
“没什么。”单司渺瞥了一眼,忽地揽过了他的肩,小声问,“那支云哨,可还在你身上?
孟筠庭眨了眨眼,继而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支小小的白色哨子来,“在这儿呢,gān嘛?”
“有点问题,想找人问问。”单司渺抿唇一笑,有些不怀好意。
随着哨子声响,片刻之后,只见一只通体黑色的鸟儿从空中飞了下来,直直地落在了孟筠庭的肩膀上,定睛一瞧,竟是一只乌鸦。
“哈,阿德,好久不见了。”孟筠庭摸了摸这鸦儿的脑袋,抓了一把稻米给他啄。
“运气不错,看来那人还在淮阳城。”单司渺伸出手去逗了逗那乌鸦,只见那乌鸦似是看到了什么克星似的,忽地就展翅飞了出去,模样像是怕极了单司渺。
单司渺眼神一转,冲着它的方向变跟了上去,还不忘携上了一旁的孟筠庭。
另一头,赌坊外面,一个浑身补丁的邋遢青年正叼了一根牙签儿,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一只手还伸在自己裤裆里挠着。
“妈的,老子今天是倒了什么血霉,压什么输什么!”
嘎——嘎——
从天上落下的乌鸦让青年稍稍缓开了眉目,只是那鸦儿刚刚落到他肩上,便听见了一个同样带了些痞气的声音自前方响起。
“你瞧你那印堂黑的,都快发亮了,能不沾霉气么?”
青年一抬头,便瞧见了孟筠庭和他身旁站着的怪人,再一瞧,那人脸上虽红得怪异,可轮廓间依旧能辨析出往日的沉俊,可不就是他那克星单司渺嘛!这一瞧,非同小可,眼珠子滴溜一转,只见二人一左一右地走了过来。
“他娘的,阿德你又出卖老子!”青年一声咒骂,吓的那鸦儿哗地一声往他怀里钻了去,继而拔腿便溜。
单司渺很熟悉他的套数,早就准备好了去堵他的去路,青年脚下生风,跑的飞快,脚上的一双破鞋都几乎冒出烟来,却还是被单司渺三两下堵在了巷子口。
“哎哟喂,我的祖宗,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啊,我说我今个儿怎么眼皮直跳呢!”
“是吗,那一会儿小爷直接拿把刀给你割了,也省的跳得你心烦。”尾至而来的孟筠庭笑道。
“别别别,有话好说。”青年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皮,又瞧了眼面前的单司渺,“你脸怎么了?坏事做太多,遭雷劈了?”
“少废话,有事问你。”单司渺冷了他一眼,放开了手,正声道,“你可有听说过蓝田和玉chuáng?”
青年本是打算认命,可听了这话,脚下一掂,又打算开溜,幸好单司渺眼疾手快,将人拽了回来。
孟筠庭这时候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他跟前,二人将他围住在墙角。
青年左右看逃不掉了,才重重叹出一口气来。
这个青年名唤霍有有,是个qíng报贩子,只是同上头有组织的大门大派不同,他只混三教九流,扎在小人物堆里过活。这种人的qíng报,好在消息快,事无巨细,通通囊括其中,坏在种流复杂,真假参半,不可全信。
两年前这人在赌局上被单司渺算计了,赔了大半个身家进去,故而才拿了这支云哨来抵债,说他见了单司渺,就跟耗子见了猫一般也不为过。
“那东西有什么来头,让你怕成这样。”单司渺拎着他的领子问。
“祖宗,这东西可沾不得,那……那得要命的!”霍有有苦下一张脸来。
“又没要你的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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