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_江湖一支小黄笔【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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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如果老家伙真的没死,又怎么会一直不露面,她要拿浮云印,又何必和我们多费口舌。”

  胡不归听了这话,才心下稍安。

  “放心,那女人得意不了多久,滕王阁的cha手,对我们来说或许不是坏事,只要日后的比试顺利……”

  “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做。”

  “咳咳……”

  单司渺爬上楼船的时候,几乎用尽了浑身最后一丝力气,仰面呕出了几口湖水,终是缓过了一口气来。

  “哟,竟然还没死。”

  被脚尖踢到了软骨上,单司渺疼得眉头一皱,抬眼去瞧那上方的人。那人舍了平日的轻袍缓带,此时穿着件窄袖束腰的劲装,瞧来身段更是诱人,只是那微微昂起的下巴,带着不怀好意的弧度。

  “霍大人。”君无衣懒懒地唤了一声,就见一个点头哈腰的中年人赶紧爬上前来。

  霍大人?这人似乎有点眼熟……

  单司渺撑开手勉qiáng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这楼船可不就是自己刚刚一开始混入的那一艘,此时船上站满了护卫兵士,俨然似是一艘军船。

  “这船上的人,似乎有些多了,丢几个下去,免得一会儿驶回岸上的时候太慢,让人心烦。”君无衣缓缓道来,不忘对地上的单司渺展颜一笑。

  “是是是,君公子说的是,君公子可别忘了在王爷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那霍大人甚是狗腿,一边说着,一边想让人上来绑那单司渺,却实在又怕了他,被他眼角一瞥,又吓退了去。

  “你们几个!还不把那些个闲杂人等,都给扔下去!”

  单司渺回头一瞧,就见几个家奴压着那名叫小三子的少年便要往江里丢。

  “慢着,不用麻烦了,他指的是我。”单司渺拧了拧袖中的水,站起身来,“放了他吧。”

  那霍大人一听,面带喜色的又转了回来。

  “这种时候,还想着英雄救美,倒真是让人钦佩。”

  “哦~我倒是忘了,单兄水xing可好着呢。”君无衣冷笑了一声,一掌将那少年拍入了水中,那少年似乎不通水xing,一沾到湖面,就哗啦啦沉了下去。

  单司渺见状赶紧跟着往下跳了去,一把拎住了人,扑通扑通往岸上划。

  “嘿嘿,公子,要想让他到不了岸,只需将船驶得近些,那水涡儿一打转儿,人就得给吸进去,半刻便没了。”那霍大人想着法子讨君无衣的欢心,却没想到,换来一个冷眼,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霍大人可知道,滕王阁中大部分的死人,不是死于太蠢,就是死于话多。”

  那霍大人一听膝盖一弯跪了下去,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

  半响,君无衣又瞥了一眼那江中的身影,转身进了船舱。

  单司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游了多久,反正到岸边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把目前的qíng况全部在脑子里理了一遍。

  目前他所知道的,无论是先前的杨映松,胡不归,还是君无衣和杨家那些人,甚至包括蒋莺莺,他们所要寻的东西,都是那血琉璃……血琉璃是四门之一长生门的信物,而看他们日前所为,似乎认定那血琉璃藏在了杨家慑楼。

  蒋莺莺说血琉璃乃是他父亲蒋维所有,那么说明蒋维应是长生门中人,而且身份不低。胡不归杀蒋维,是为了夺那珠子,而那珠子能开启慑楼的桃源密室。

  这么说来…那血琉璃应是在杨夫人墓室之中无疑……

  再说杨家,杨映泉分明心有所系,却被bī无奈嫁与了自己,而更在新婚之夜,惨死在了dòng房内。

  杨映泉曾经想传书给君无衣,告知血琉璃的下落。

  二叔杨严宁野心勃勃妄图□□于杨家并且染指过亲侄杨映松。

  杨映松扮猪吃虎,与胡不归有所图谋……而胡不归几日后与杨家的比试,更是关键所在。

  这些事看起来各有诡异,可如果连在一起加以推测,那么似乎一切又隐隐有所联系。

  可以肯定是,杨映松杀了杨映泉,并将她同船舱里那一男一女一样制成了可□□控的人偶,所以才会有了dòng房花烛的那一幕,而从那位名唤玉蝉子的女人嘴中,可以判断其父杨严风的死,也与他脱不了gān系。

  这个杨映松,可谓是心狠手辣,深藏不露。

  “恩…恩公?”小三子却生生地喊了一声,才见单司渺回过神来。

  “没事了,你且回家去吧。”单司渺放开了他,脱下了上身的湿衣服,拧了拧。

  小三子见他露出一袭匀称的肌ròu,羡慕地瞧了一眼,脸上一红,又道,“恩公大恩大德,小三子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

  “恩,不必了。”单司渺随口应了一声,套上湿衣,往杨家走去。

  再说这头,单司渺倒霉,孟筠庭却比他更倒霉,亏他出门前还特地替自己算了一卦。

  一路跟着杨映竹二人到了勾栏院,买通了老鸨儿给自己弄了身guī公的衣服,在面上抹了一层灰,点了几颗痣,便大摇大摆地端着酒壶,跟着几个姑娘进了那上好的厢房内。

  一进去,就瞧见屋内一共四人。

  此时杨映竹身边还坐着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里头箭袖紧裹,外头宽袖广袍,袍上绣着银蛟暗纹,看上去倒是个讲究人,只是面上带了一个雕花面具,看不到长相,正端着酒杯轻啜着。

  而一旁轻覆面纱的美艳魁角儿正抚着琴助兴,虽只露了一双眼,却一下子吸引了孟筠庭的目光去。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

  烟色朦胧中,似又染了一片的清明。一双眸子色彩比常人稍淡,似是淡墨被水晕开,生生碾出一派山水qíng怀。眼角微微下垂,弯出了几许笑意,却又瞬间随着一个低头的动作,被垂下的额发所掩盖,只留了额发垂落间的半个额头,肌白如雪,点半点红妆。

  “若兮姑娘这一曲《弄梅》,只应天上有才是。”那黑衣男人一开口,便露出了几分赞许来,声音却是低沉好听。

  “阁主喜欢便好。”一旁的连一硕谄媚地替他续了一杯酒,示意那美人儿过来伺候。

  那名唤若兮的人儿微微欠了欠身,也不急着摘下那面纱来,便落座到那男子身旁。男子自然而然的搂过美人的肩膀,将戴着面具的脸往那苏颈间凑了凑,狠狠地嗅了一口。

  “呵,阁主,不知我那事……”杨映竹见况稳当,便开口提到了正事。孟筠庭这头正站在二人身后听的入神,却忽地见他挥了挥手,竟是赶人了。

  除了男人怀中搂着的美人儿,其余人都鱼贯而出,孟筠庭愣在原地,忽地计上心来。

  “你怎么还不出去?”果见那杨映竹回过头来赶他,孟筠庭忽地摊了摊手,面上装着傻,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聋子?”杨映竹皱起眉来。

  “既是聋子,就别管他了。”连一硕附和道。

  孟筠庭心中一喜,就见那陌生男子面具后的一双眼瞥了过来,孟筠庭虽装的像,也经不住浑身一抖,不小心对上了眼,才发觉这男人眼光端的锐利,刺在人身上仿佛能把人看穿了似得。

  硬着头皮又比划了一会儿,忽闻那男子道,“你给价钱,不够。”

  连一硕同那杨映竹一听,顿时都变了脸色。

  “阁主这是何意?我杨映竹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好歹也是杨家的二少爷,这些,难道还不够买两条人命的么?”杨映竹面上有些不悦,将那带着的包裹一摊开,便让一旁的孟筠庭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里头,足足装了十几条huáng灿灿的金条子,每一条都约莫着有三两重,若按现价,一两huáng金可兑十两白银,那这包裹里,至少装了……三百两银子??!!

  孟筠庭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目光瞬间就从那娇艳的美人儿身上转向了金灿灿的包裹,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瞧见金子。

  孟筠庭这头留着口水直打颤,对面那阁主却是瞄也不瞄一眼,冷冷道,“若换了寻常人,倒也罢了,你要杀的人,不止这个价。”

  “呵,七刹阁,倒是好大的架子。”

  “哎,杨兄切莫动气,大家有话好好说嘛。”连一硕见气氛不对,赶紧出言相劝。

  “一个,只能选一个。”那男人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

  孟筠庭听的迷糊,刚想着你倒是再说仔细些,却又听见那人真的心有灵犀般,怕他听不明白,补充道,“杨严宁,还是胡不归?”

  “……”那头杨映竹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胡不归?杨严宁?

  孟筠庭心中一惊,心想着这小子倒也狠辣,竟是跑来□□了。而且这所谓七刹阁也端的厉害,这一票买卖,都够他皇帝似的花一辈子了。

  “我劝你快些选,不然,怕是来不及了。”见对方还在犹豫不决,那男子抬眼又道,似是别有深意。

  “……”杨映竹面上开始冒出些冷汗来,倒不是真的难以抉择,而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口气,听上去实在是危险的很。

  来不及?什么来不及?

  杨映竹心中隐感不妙。

  “你的命虽不值钱,不过有的人,出手可比你大方多了。”男人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笑意,却依然听着让人冷彻心扉。

  唰————

  鲜血是在一瞬间喷薄而出的,孟筠庭看着面前骤然倒下的杨映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尖锐的匕首准确地cha在了他心口的位置上,他竟然隐约听到了心脏破裂的声音。

  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杨映竹死不瞑目。而他身后手执匕首的美人儿,却是遮下了面上的面纱,笑的倾绝天下。

  那连一硕似是没料到有此一变,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早让你快些选了。”男人叹了一口气,面无表qíng地在他身上擦了擦被血渐脏的鞋底。

  “主上,那他的买卖?”那美人瞥了一眼地上的杨映竹,继而毫不客气地将桌上的那个包裹收了起来。

  “他要杀的人,随便死一个,也算是jiāo差了。”男子的口气,就似乎是在菜市场随便卖了几颗白菜一般敷衍。

  孟筠庭瞧了一眼一旁面色青白的连一硕,脚跟开始慢慢地往门口挪去,要是再不走,说不定这血光之灾,就得到他这儿了。

  “是,主人。”那美人应了一声,出门时手中匕首一转,便直直地朝着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孟筠庭cha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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