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_江湖一支小黄笔【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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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就在这当口,那吕思捷不知是何缘故,忽地止住了动作。就在君无衣抬起眼的一瞬间,就瞧见那本she向他下盘的一支箭,随着他跪倒在地的动作,当即穿胸而过,带出的血再空中形成了漂亮的弧线。

  “吕将军!”离他最近的一个将领冲了过去,却再没探出一丝生气。

  楚修收了弓,面上一紧,赶紧俯身跪下。只是还未开口,却听李鸿英道,“去查查吕将军所食的酒杯食物,可有异样。”

  此话一出,地上跪着的楚修倒是松下一口气来,明眼人也都看的出来,刚刚那一箭,并非是有意要吕思捷的命,而倒像是吕思捷存心寻死一般。

  “回王爷,吕将军所食之物,并没有异样。”

  这个结果,又让众人吃了一惊。既然没有中毒,也没有下药,那吕思捷又为何会忽然有此一跪?滕王阁此下连失两员大将,如同先后摘了滕王双臂,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

  “先把尸体带下去,好生检查。”李鸿英说着,又瞥向了一旁的君无衣,君无衣倒是淡定的紧,就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依旧吃着自己的菜。

  “君儿。”

  君无衣听他唤自己,才堪堪停下手来。

  “你觉得吕将军,刚刚有何异常?你坐在他身旁,应该瞧的比旁人清楚才是。”

  这话,任谁都听的出来是故意试探。

  “义父,拜楚阁主所赐,无衣已经这幅模样了,哪里还有心qíng顾及他人。”君无衣这话说的甚是坦dàng,况且话中的委屈任谁都听得出,倒也让李鸿英软下了心来。他跟吕思捷不合,是全滕王阁都知道的事,若是他此下做出一副悲伤难过的样子,反倒是虚伪了。

  可若说他只为了报私仇而害死吕思捷而嫁祸楚修,这也有点说不过去。

  李鸿英又瞧了他一眼,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楚修在一旁听了却是心中冷笑,这君无衣的一句话,看似轻巧,却即刻扭转了李鸿英的怀疑。看来这些年,这人虚以逶迤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纯熟了。

  “行了,先下去,换件衣服。”李鸿英果真没再多问,应了一声,手一挥,便准他退下了。

  “义父……”

  “修儿莫要过于自责,这件事本就是因比试而起,生死有命,无关他人,这件事,本王自会查清楚。”

  “多谢义父。”

  歌舞再起,酒色逡巡。在座众人均看的清楚,李鸿英这一晚上的目光,都逡巡在那楚修身上,连吕思捷的死,也没太过影响他的心qíng,便各自心中都多了一把秤来。看来,这滕王阁的新宠,怕是要换人了。

  第61章 第七章

  秋风初起,寒意悄生。出了如画江城,人烟便渐渐稀少了起来。单司渺一行又往北行了五六里,便瞧见那梧桐萧索后,隐隐露出一角临清北楼来。

  “那便是玉真观啦!”蒋莺莺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指着远处道。

  “这倒也怪,这道观不都应在山中林野之间,如避世之所么,这玉真观怎地如此显眼。”孟筠庭也跟着张望着。

  何止是显眼,光是瞧这楼间一角,雕梁画壁,白玉栩栩,跟座宫殿也差不多了。单司渺摇了摇头,怪不得朝廷权贵女子,争相往之。怕是当年道家鼎盛之期的武当,也不过如此。

  来到观门前,只见两个持剑的小道姑,守在门口,模样倒是清秀的很。

  “二位道姑有礼,请代为通传一声,我家主子想求见凌霄仙子。”雅香跟素颜微笑着下了车,冲两个小道姑道。

  “你们是何人,观主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

  雅香一听,这小道姑气势还挺大,脸上便有些不高兴起来,“我家主子,是……”

  “不过是个庸俗的求道之人。”单司渺掀开了车帘,冲那小道姑笑了笑。

  那小道姑见答话之人是个俊美如斯的男子,微微一愣,一时竟脸红起来。蒋莺莺见他又乱勾引人家小姑娘,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补充道,“是啊,还是个厚脸皮的求道之人。”

  “不知二位道姑可否行个方便?”单司渺自是没搭理她。

  “可…可玉真观规定,男子不能擅入观内,这样吧,你们几个先跟我进去通传一声,二位公子留在外面稍后。”

  “多谢。”

  蒋莺莺同雅香素颜二人入了观,也不知过了多久,孟筠庭在车上百般无奈地坐了半响,瞌睡都打完了好几个,也不见有人来应,刚准备回头拽了单司渺唠叨两句,一转身,却发现人没了。

  “我去,死小子,溜的比鱼还快。”孟筠庭瞧了瞧空空如也的车厢,直觉这小子又gān什么坏事去了。

  这头,单司渺循着秀丽雅致的后院刚走了没一会儿,就耳根一动,听见了水流的声音。

  特地放轻了脚步,应声而望,只见那烟波浩渺的温池旁,用上好的白玉砌了华清池三个烫金大字,而池中,正有一美人沐浴。

  看岸边的道袍,应是观中女子。

  单司渺站的虽远,却瞧的清楚。只见那女子周身□□,肤若凝脂,凹凸有致,低眉举手间,泉水顺着圆润双峰滑落于腰际,唇间一抹笑意,甚是温婉宜人。

  “阿嚏。”单司渺忽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便知是孟筠庭那小子在背后说了他。

  “谁?”小小的动静却是惊动了远处的佳人,只见佳人指尖一勾,岸边衣物便自行落入其手,可见会些武功。

  单司渺自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只见他脚尖一挪,便转到了一旁的树丛后。那女子脸上惊慌之色一闪而过,衣服一套,便拾起了一旁的佩剑,朝这边寻来。

  单司渺又往里藏了两分。

  “若是朋友,不妨现身一见。”那女子话说的不怒不骄,语气平静从容,似乎丝毫不在意刚刚或是被陌生人瞧了去,这幅样子倒让单司渺有些诧异。

  剑势起,招式秀婉,仙气清冽,颇有几分修道之人的洒脱。眼瞧着面前遮挡着自己的树枝被剑气所断,单司渺轻叹出一口气来。

  女子剑尖一转,直攻向单司渺处,只见单司渺身形不动,就在对方的剑离鼻尖三尺之处,忽地伸出二指,稳当地夹住了对方的剑身。

  女子yù拔而再战,却拔不得。眼间一抬,却见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带着一丝调笑地瞧着自己,忽地手上一松,轻呼出声。

  “是在下失礼了。”单司渺反手抄过剑,恭敬地递了过去。

  “你是何人?”女子接过剑来,歪着头问道,眼中倒映着单司渺苍白俊美的脸庞,目光中好奇多过戒备,并不算得是多沉稳,只似涉世未深。

  “单大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只是还未待单司渺开口,蒋莺莺便从后面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单司渺的胳膊。见他身旁还站了个衣衫不整,头发湿润的秀婉美人儿,顿时周身敌意四起。

  “快走吧,娘亲在等我们呢。”

  单司渺点了点头,随她走了开去,回头却见,那女子仍抱着剑,一动不动地打量着自己,那眼中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gān净,不比蒋莺莺的机敏过人,也没有玉蝉子的风姿绰约,除却了世间的污秽尘埃,单纯的就似乎是一张白纸。

  “还看!”蒋莺莺没好气地扯过他来,娇嗔道。

  “我只是觉得,这姑娘有些特别。”

  “是是是,天下的美人儿,你都觉得特别。”

  单司渺张了张嘴,却是没再说话,眼角间瞥见,那女子目光清澈,一双妙目一动不动地瞧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入偏堂,便见玉蝉子眉头深锁,见到单司渺,眼波一转,微微欠了欠身。

  “门主。”

  “事态如何?”单司渺却是懒得跟她摆些空架子,直接上前问道。

  “进去再说。”玉蝉子先让蒋莺莺领着众人去了客房休息,却单独留下了单司渺。

  “滕王阁这次当真欺人太甚,我们怕是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玉蝉子忿然道,右手掌心一拍,便落下了一掌来,单司渺还未待开口,便见那本光滑的桌岸上落下一个手印来,堪堪闭了嘴。

  这些日子,滕王阁虽对长生门多有滋事,却也没见玉蝉子如此气愤。

  “凌云仙子的失踪,果真与滕王阁有关?”单司渺问道,却是没由来的想起一袭风骚的白衣来,嘴角微微勾起。

  “人已经入了滕王阁,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李鸿英那老狐狸,竟是把主意打到了玉真观里。”

  “人是如何入的滕王阁,你可清楚?”

  玉蝉子摇了摇头,“不过我猜测,应是与长生诀有关,君无衣杨家一行毫无所获,依李鸿英的xing格,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若说是为了长生诀,这弯子是不是也绕大了些。”单司渺沉吟道。

  若只是想要以人质相挟,那怎么也是蒋莺莺最为合适才对。就算蒋莺莺身在长生门无从下手,那也不会轮的到一个千里之外,武功高qiáng的凌云仙子,除非李鸿英吃饱了撑的。

  “……自然不只是为了长生诀,但长生诀一定是他心中所想。”玉蝉子皱起眉来,单司渺见她神色有异,似乎除了担忧外还多了几分猜忌,便知这事没这么简单。

  “那你打算怎么做?”单司渺端了一杯茶,捧在手里chuī了chuī。

  “看门主的样子,可不像是要存心要让我拿主意的。”玉蝉子见他神色,卸了怒气,眼波一转。

  “我日前得了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玉长老想先知道哪个?”单司渺忽然道。

  玉蝉子微微一愣,继而道,“反正都是要知道的,先知道哪个,又有什么区别?”

  “怎会没区别,我若是你,我就先知道好的。”单司渺笑了笑,“好消息是,日前在千叶寺前发现了杨映松的踪迹。”

  “杨映松?”玉蝉子闻言心中一惊,“千叶寺现已成了修罗场,你的消息,从何而来?”

  “杨莲七告诉我的。”

  “杨莲七,那个燕子梭杨莲七?”

  见单司渺点了点头,玉蝉子的脸色便又跟着变了一变。燕子梭杨莲七,以一身踏雪飞燕的轻功名绝于江湖,此人虽是出身杨家,可成游侠多年,早失迹于江湖了才是。

  短短时日,他竟能连杨莲七也收服了去,这小子究竟还留了多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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