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运仗着自身灵巧,不停地在黑瞎子身上留下伤痕。一刻钟后,那黑瞎子终于撑不住,轰然倒地。
欢呼声响起,林奇运哈哈笑着对恭贺的人作出胜利的手势。等侍卫过来拖住那黑瞎子往车上带的是,林奇运才注意到旁观的唐佑鸣,连忙行礼。
唐佑鸣免了他的礼数,笑着说:“姨丈收获不错,看来朕也要抓紧了,不然要被比下去了。”
因为唐佑鸣姨母的关系,林奇运跟唐佑鸣比较熟悉,没计较太多,非常耿直地道:“臣哪是陛下的对手。不过若是臣今日有幸胜了陛下,还请陛下答应微臣一件事。”
唐佑鸣猜到两分,笑着说:“您说。”
林奇运gān咳了一声:“家父年纪大了,您能不能让他尽量在京中养身体?”想了想,这么说好像有点抱怨唐佑鸣差遣他父亲似的,于是补了一句,“有仗打家父就坐不住,定是要去缠您的,他怎么求您也甭同意。”
唐佑鸣心道果然,便道:“你们两父子真有趣。好,朕允了,若是姨丈能胜了朕,朕绝不再让老将军出京。”
林奇运得了话,连忙揪着一众人等走了:“动作都给我麻利点!”
一天下来,唐佑鸣倒是一次都没见过蔺维言,可也听其他人说蔺维言收获不错,心里便有点痒痒的,下手越发黑了,几乎雁过拔毛,狐狸之类的大型猎物也猎了好几只,兔子山jī更不用说了。
待到傍晚回到营地时,一车车的猎物被拉进场中,着实壮观。
接下来才是众人最关注的文试武试。
☆、秋猎(三)
说来也巧,暗中较量的二人不相上下,唐佑鸣决定耍赖好让蔺维言认输。至于其他人,因为那只黑瞎子,林奇运更出彩一些,但总数是大大比不过唐佑鸣的,毕竟唐佑鸣挑的都是猎物最多的地方,其他人哪敢跟他抢。蔺维言跑的远,是最后一批回来的,往年,第一天围猎都不会进到那么深的地方。
好在大家也不在乎这个,唐佑鸣给他们比试的机会就是最好的奖励。
唐佑鸣真的从里面发现了几个好苗子,跟他和蔺维言的年纪差不多大,但城府和经验就差远了,还有的磨呢。但他依旧把赞赏的态度表现得非常明显,大大奖赏了一番。
一顿晚宴下来,大家俱是心满意足。
接下来的几天里,唐佑鸣非常老实,也不是每次都捕猎,有时只是带着人在猎场里溜达,就这样一直到了最后一天。按理说,最后一天做做总结,鼓励鼓励大家,展望一下未来,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所以唐佑鸣心qíng还算不错,折腾了几天,他也有些腻了,能回宫自然好。群臣的心qíng也不错,陛下看中了好几个人,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两个能跟自家扯上关系的。
双方一派和谐,唐佑鸣免不了再被灌些酒。
接近尾声的时候,桓郡王忽然站起来:“微臣还没有给陛下敬过酒。”
坐在唐佑鸣不远处的蔺维言手抖了一下,面无表qíng地将酒杯放到桌上,盯着唐佑鸣。
唐佑鸣就当没注意他的警告,笑着说:“多谢王叔。”说完摆手示意身边的侍女倒酒。
气氛有些古怪,绝大多数人都觉得不太对劲。桓郡王此举不像示好,可也说不清楚具体qíng况。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二人身上,只有蔺维言清咳一声。唐佑鸣知道他在提醒自己不要喝,对他笑了一下,端起酒杯,缓缓喝下。
谁想还没等唐佑鸣亮杯底,李乐平一把掀开门帘冲了进来,看到唐佑鸣正在喝酒,脸色大变,大声吼道:“陛下!酒里有毒!”
蔺维言猛地站起来,好在反应剧烈的人不少,他不是很显眼,结果下一秒他就被唐佑鸣气得捏紧了拳头。
唐佑鸣听到李乐平的吼声,放下酒杯,不紧不慢地把口中没咽下去的酒液吐进痰盂里,而后一手捂住腹部,偏头看向敬酒的侍女道:“怪不得看你有些眼熟,果然是熟人。”
蔺维言仔细看了看那侍女,果然看出两分眼熟,可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头绪,便又去看唐佑鸣。唐佑鸣甚至还有闲心对他笑了笑,而后对众人说:“大家别慌,李将军来得及时,朕只喝了一口。”
早就有人去找太医,太医来时,那侍女正在被拷问,可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唐佑鸣脸色略有些发白,似乎不大舒服,太医连忙给他问诊,无关的大臣则被挥退。
傅善志等人自然留下,唐佑鸣挑眉看向他们:“你们不必紧张,朕只喝了一点。世上哪有那么多用之立毙的□□,更何况太医院也不是吃gān饭的。”
正在傅善志等人发愁的时候,太医出声附和唐佑鸣的话:“没错,应该是葫蔓藤的毒,陛下服用的量不会导致xing命之忧。只是解毒的过程会有些遭罪。”
正打算说无碍的唐佑鸣瞄到了太医的方子,脸色一变:“朕不喝鸭血。”
蔺维言面无表qíng地说:“还请陛下以身体为重。”
太医有些为难:“那便换成生豆浆吧,不过陛下要多喝一些,至少三碗。”
“可。”唐佑鸣摆摆手,“众位出去吧,朕身体大安了便会通知你们。”
众人也知道接下来要催吐,显然不适合他们站在一边围观,故而虽然担忧,依旧退了出去。唐佑鸣除了一开始提出了一点抗议,之后一直很配合地由着太医折腾。
蔺维言则与梁昌、林奇运一起提审那个侍女。
蔺维言坐下,抬手拿过桌案上的卷宗。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足冰冷,还有些颤抖,只好把卷宗摊开放在桌面上浏览,而后定睛看向那侍女,从记忆的角落里翻找半晌,忽然道:“陈沫?”
那侍女冷哼一声,默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事,特别短小……这几天基友在北京,要陪着玩玩吃吃什么的,大概都不会太粗长,但我会努力的!
☆、秋猎(四)
林奇运有些奇怪地问:“蔺大人认识此女?”
蔺维言面色沉沉:“前会稽郡郡守陈锐的女儿,陈沫。”就是那个与太尉勾结,私开铜矿的郡守,最后被他和唐佑鸣揪出错处,斩了。陈家男子被流放,女子则充入官奴,这个陈沫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变成侍女。
一年之前,陈沫还是个对唐佑鸣有所肖想的大小姐,天真又愚蠢,妄图攀上高枝做凤凰。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便已经从最低等的洒扫洗涮奴婢爬到了大宫女的位置,甚至可以在唐佑鸣面前露面。可以想象,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蔺维言却没有一丝怜惜,只觉得可恨烦躁。
陈沫冷笑一声:“拜陛下和蔺大人所赐,奴婢现在没有姓氏,叫绣儿。”
蔺维言现在心qíng不好,懒得理她,倒是林奇运瞪大了眼睛:“你父亲私挖铜矿,做什么怪在陛下和蔺大人身上?”
听蔺维言提醒,他自然能想起这侍女是谁。说起来,若不是会稽郡的贪贿案子,蔺维言如今还不一定有这个地位呢。那个案子是陛下和蔺大人第一次共事。虽说当时看着二人jiāoqíng淡淡的,现在却知道是看差了眼了。
陈沫顿了一下,眼中露出刻骨的仇恨:“随便你么怎么说。”
梁昌一直没开口,他有些忧郁,当上刑部尚书后的办的第一个案子居然是针对陛下的刺杀案。他虽然对唐佑鸣不满,可绝对没有不臣之心,自然希望尽快破案。虽然这个侍女与陛下有旧怨,但绝不可能是主使,若是背后主使再搞出什么事,陛下就危险了……说不定他们要连着办两个国丧。
梁昌叹气,换了一个突破口:“你为什么选择下毒来害陛下?”
陈沫不介意供出这点事,于是冷冷地说:“他身边时刻有暗卫保护,我只是个弱女子,如何避过他们进行刺杀?自然只能下毒。”
“你如何知道陛下身边总有暗卫保护?”蔺维言面无表qíng地问,“此事虽说不算机密,可也不是你一个宫女能知道的。”
蔺维言是上过战场的人,平日里对着朝中同僚便罢了,陈沫根本无法对他的冷脸视若无物,心里一慌,脑子乱了,没能立刻说出话来。
蔺维言自然不会放过她,继续bī问,或者说威胁:“陈家人还未死绝,而你,好像很想把他们向万劫不复的境地推上一把,我不介意成全你。”
陈沫脸色一僵:“你不得好死!”
蔺维言毫不介意她的诅咒,淡淡道:“至少死得比你晚。”
林奇运觉得这个案子有门儿,于是趁胜追击道:“好了,陈沫,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配合我们,陈家全族都会因你而死。”
陈沫的表qíng依旧非常麻木:“我不知道鼓动我的人是谁。我只是在住处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问我想不想复仇。后来那人又用同样的方法把写着动手的时机的纸条和毒药jiāo给了我。”
“去查查可以接近宫女住处的人都有谁,有没有可以的人。”梁昌吩咐道,“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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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管理宫女寝处的嬷嬷和太监。”林奇运听他吩咐完才继续问道:“陛下曾经见过你,你给陛下下毒,就不怕陛下认出你吗?”
“他没认出我,没认出我……”听了林奇运的话,陈沫的表qíng不复麻木,扭曲着脸喃喃了几句,随后疯癫了一般地狂笑,“这下他定能认出我了,还能记住我!记住我!”
知道从陈沫口中问不出什么了,蔺维言站起身:“想谋害陛下的人数不胜数,你还不值得陛下费心去记。”说完对梁昌和林奇运打了个招呼,看也不看陈沫再次变得灰败的脸色,转身离开。
梁昌和林奇运面面相觑,最后双双叹气,怎么扯出这么一段桃色故事来,他们陛下还真是处处留qíng啊。而后,二人也起了身,离开了关押陈沫的地方。出了这档子事儿,陛下是要今晚起驾回宫,还是多修养两天再走都是不确定的事,他们要先回去。至少陛下身体大安时,他们得有值得汇报的进展才行。
蔺维言回到自己住处不久,福海便来传消息:“蔺大人,陛下让您过去呢。”
蔺维言立刻跟着福海出了门:“陛下身体如何?”
福海露出点笑模样:“毒已经解了,就是身子有点虚,还要养一养。”
蔺维言点了点头,跟他进了唐佑鸣的帐篷。
唐佑鸣正闭着眼靠在软垫上,旁边的侍女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汗,还有一碗药汁放在一边没有动。
见蔺维言进来,帐篷里的人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唐佑鸣没有睁开眼,只是指了指chuáng边的绣墩:“坐,你可以先酝酿一下,免得一会儿训我的时候不流畅。”
蔺维言不理他的玩笑话,端起药汁:“难受么?”
“还成。”唐佑鸣依旧没睁开眼睛,“就是头晕,睁眼便一片天旋地转。”
蔺维言把药汁凑近他的嘴唇:“那你不用睁眼,我喂你喝。” 52书库推荐浏览: 风吃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