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令羽觉得自己问的纯粹是傻缺问题,可是他还是问了。
慕容棠酒看着令羽的眼睛,沉声道“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令羽突然就有些心虚了,他被南烛不动声色地带走,事后也没有派去消息,他本来是不想让慕容棠酒卷到这件事里来,可是却忽略了他的感受。
“那个,我不是忙坏了嘛,我忙着赶路呢。”令羽头皮发麻地打着哈哈,怎么感觉这个样子的慕容棠酒有些不对。
“你也知道此去昆仑艰险重重,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我怎么跟璃儿jiāo代。”慕容棠酒眼睛里仿佛有生气的小火苗正在燃烧。他看着令羽一个劲想忽悠自己的样子,想到这几天来夜以继日地找他,心里的气简直是不打一处来,但似乎一些其他的因素也有。
“慕容啊。”令羽挑挑眉毛,心qíng放松不少,“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这话题跳的……慕容棠酒有些无奈,那股无名火好不容易才压下去了,他问“什么问题?”
令羽正了脸色,严肃地道,“你明明爱的是叶舒璃,可是当初为什么一定坚持要娶叶重欢?”如果不是后来的一切变故,叶舒璃在成亲宴上闹的那一出,那么现在的慕容夫人可能就是叶重欢了。
闻言慕容棠酒是沉默了的,他不想说,可是无奈令羽望着他的目光实在是太炽烈,他承受不来,便道,“那是因为我早就在怀疑叶重欢的身份了。”
晴天霹雳啊,就算是在晚上,令羽也觉得自己脑袋里像炸开了一样,什么叫怀疑叶重欢的身份了?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怀疑她的身份的?
但是令羽知道自己不能问,关键时刻还是装傻比较好,如果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果然,事实证明,令羽是想多了。慕容棠酒继续道,“那次杀周寄芙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后颈上有一个琼花印记,我去查了,才知道那是琼山教的标志。这样的印记我后来去叶家也看到了,在叶重欢的手腕上,我无意中看到的。但是周寄芙的印记是后来印上去的,而叶重欢的却是一块天生的胎记。琼花印记很相像,我觉得这不是巧合,叶重欢一定与琼山教有关。果然我后来查到,叶重欢不是叶家的亲生女儿。”
cao这个都能查到,你这么神通广大啊,令羽掩饰下心中的悲愤,不动声色地继续问,“然后呢?”
“叶家有个儿子不见了,但是到这里我却再也查不下去了。”慕容棠酒满满的无奈。
还好你查不下去了,令羽暗中松了一口气。
“我需要一个助力,我要当上慕容山庄的庄主,就必须找个有实力的同盟者。与叶家相比,我选择了琼山教,所以这也就是我当初要娶叶重欢的原因。”慕容棠酒全部都说出来了,眉心却是皱着的,“可是璃儿那样,我真的不忍心当做没看见。”
原来是庄主争夺战,所以才选择叶重欢的吗。
渣男。
令羽默默地走开。
“令羽?”
“一起走吧,我不想和她们一路了,既然你来了,那就一起走吧。”
慕容棠酒抬脚跟上去,嘴角竟然有些不自觉地上扬。
令羽也在笑,只不过他想的是,每次都被别人打晕带走,这次劳资也终于试了一回把别人丢下的慡快感觉了。
第53章 英雄大会
江湖五十年来都推崇正派,武当、峨眉、少林、丐帮都是武林中最具盛名的门派,此次的英雄大会,与其说是争夺琼璧,不如说是证明门派间的水平高低。
武林正派势在必得,其他门派也不甘示弱,令羽和慕容棠酒一路行去,见到的知名或不知名的门派数不胜数。到了昆仑的那日,他们看到了所到门派前去登记的榜单,除了那些正派,还有南疆的蛊帮,夔州的长虹派。这个时候,昆仑已经集结了许多人了,对于此次的英雄大会,都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已经隐逸多年的景阳山庄竟然也来了,在惊讶的同时也感叹琼璧对于世人的吸引力居然有这么大。
还有人说这次来的门派中最有可能夺魁的门派应该是重欢门,可是就在不久前,重欢门的突然消失却让很多人不知所以然,云里雾里。
听到重欢门的名字时,令羽心里痛了一下,脚步都变得踉跄。重欢门本是红极一时的门派,可是就这样消失了呢。这真是一件让人觉得悲伤的事qíng,知道真相的他,却只能把难过掩饰在心里。
昆仑本来也是有一个正派的,昆仑派。可是现在取而代之的却是血昆仑,多了一个字,xing质却全然不同。若是放在平时,很多人在江湖上见了血昆仑的人都要绕着走,但是现在众多门派集中到了一起,大家对血昆仑的忌惮也就放松了许多。但出乎人意料的是,直到现在,离英雄大会没有多少时间了,血昆仑却还没有露面,仿佛对这次的英雄大会不感兴趣似的。众人心中不免有疑惑。
昆仑山麓有很多的寺庙,众多门派就暂居于此。令羽和慕容棠酒到之后的第三天,琼山教也到了。令羽也没有想要避着她们,只是在被青裳看见的时候,毫不意外地被赏了一记责备的眼神。臭小子,敢随便跑,果然越长大越不听话。
令羽低下头轻轻地笑,心里泛起暖意,被管着的感觉也挺好。
这次的英雄大会是门派间任意派出人,进行车轮战。大门派或者是自认为大门派的都不会先出手,那些三教九流之徒在两米高的台子上厮杀的时候,他们就抱着手在台下装bī。
各门派有各门派的本事,这场英雄大会,自然是都要使出看家的本领,不管用剑用鞭用枪都没有问题,但是有一条明文规定,不能用毒,给兵器上喂毒什么的是最让人不齿的做法。这样一来,蛊帮便是最吃亏的。
他们本来就是靠出神入化的蛊术来取胜,可是如果有了这条规定,便只能赤手空拳地与人搏斗。蛊帮里少有几个会功夫的人,很快就全军覆没,当蛊帮的最后一个人败在杜漠秋的手上时,他倒在台上,满脸的不甘。
杜漠秋一脚踩在他肩膀上,bī他认输。台下的人跟着起哄,都没想到景阳山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多年不见的杜漠秋仍然宝刀未老。
就在台下乱哄哄的时候,杜漠秋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的右手一下子狠狠地捏住左手的手腕,靠得近的人都能看见他用了全力,皮肤很快涨红,青筋bào露,那已经近乎紫色的皮肤下游移着一个东西,一条虫子。是蛊。
他眼中厉色闪过,然后很快地松开手,用指甲用力一划,皮ròu被划开,刹那间鲜血淋漓,一个小小的虫子从那个地方掉出来,落在地板上。杜漠秋咬着牙,一脚踩了上去,没碾几下就松开脚,那蛊虫已经死了。
“你个狗娘养的!”杜漠秋低咒一声,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剑,毫不犹豫地cha进了那个蛊帮弟子的胸口。那个弟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口气没上来便去了。
“我的大徒儿!”台下一个年迈的老人尖声叫,“杜漠秋你个老贼!还我徒儿!”
原来这是蛊帮的帮主,刚才死的是他最看重的大徒儿。他悲痛难忍,恨不得冲上来吃了杜漠秋。
“英雄大会严禁用毒用蛊,他yīn险狡诈我杀他是对的。”杜漠秋粗着声音,一脚将那个弟子的尸体踢了下台,自己也跟着下台,“邵掌门,方丈,在下中了蛊毒,需要处理一下,希望为我保留成绩,在下等会儿再来。”他冲着在座最有威望的两个老人说话,武当派邵掌门,少林寺的方丈。
两个老人点了点头,对于杜漠秋的行为,他们也无话可说,毕竟合qíng合理。那个蛊帮弟子,虽然死得有些惨了,但的确是他咎由自取。
得到答复,杜漠秋便甩甩袖子走了,仿佛真的是一个很有风度的庄主。他没有回头,自然也看不见蛊帮众人那愤怒得不得了的样子。蛊帮的帮主蹲在自己徒儿的尸体旁,一双老眼都红了。
令羽一直跟自己说要忍住,可是看见趾高气扬的杜漠秋,他还是忍不住地愤怒。这个人,还叫人吗?
“在下慕容长白,请慕容棠酒上来一战。”
就在令羽生气时,突然听到台上传来一个声音,叫的是慕容棠酒。又听名字这么熟悉,他抬头看去,台上站有一个男人,眉目与慕容棠酒有五分像,慕容长白,慕容棠酒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次本是门派间的战斗,可是亲兄弟之间怎么还来这套,众人傻了眼。但是没有人制止,便也就鸦雀无声,都等着慕容棠酒的反应。
令羽扭头看看慕容棠酒,正好看到他皱起眉头,但是他也没有打算拒绝。“你自己小心点,就留在这儿,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慕容棠酒叮嘱令羽,然后便一飞身,上去了。
令羽看着站在台上的慕容棠酒玉树临风的背影,心里暗暗心惊,他和他哥哥两个人关系貌似很不好,这场比拼应该是蓄谋已久的。大家族里的争斗永远都是这样,没有谁会真正地认输,有的只是不死不休,皇宫里如此,慕容山庄亦是如此。
现任的少庄主是慕容棠酒,那就说明身为长子的慕容长白能力不够。一直被自己的弟弟压着,还是一个庶出的弟弟,慕容长白肯定心有不甘,也咽不下这口气。
慕容长白在台上与慕容棠酒两两相望,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凶狠。就算今天慕容山庄家风严谨的名声被毁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让慕容棠酒在这里送命,然后就会取得未来庄主之位。他恨的,只有慕容棠酒一个人罢了。
梦想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都是自己认不清自己。慕容长白被仇恨与不甘冲昏了头脑,就这样点名慕容棠酒与之决斗,他也不想想,慕容棠酒能比他名声大,能当上少庄主,凭的会是运气吗?
被打倒三次便是输了,慕容长白上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被众人看出大势已去。只是他仍然不甘心,一双眼睛恨不得要在慕容棠酒身上戳出窟窿来。慕容棠酒永远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这次,他始终皱着眉头,到最后,他一柄剑压在慕容长白的脖子上,冷着声音,“你下去吧,我不杀你。”
慕容长白羞愤不已,“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一个周寄芙就让你我的关系坏到这种地步了吗?兄长,我有苦衷,可是我不能说,长老们的命令我不能违背,你恨我也好,但我始终当你是兄长的。”慕容棠酒把剑移开,眼里划过一丝丝悲伤。
慕容长白眼神变得很复杂,他盯着慕容棠酒看了好一会儿,才捡起地上的剑,转身下了台,走了。
令羽在下面看着,心里突然就变得难受,他一直知道慕容棠酒有苦衷,可是却没有立场去问。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又岂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
“令羽公子,别来无恙?”一个如同毒蛇般的冷冰冰的声音窜入令羽的耳朵,回过头,是杜漠秋。
令羽下意识地走开了两步,对这个人,他简直恨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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