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柳+番外_Moira绮落【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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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子早已等候在内,已然布好一桌佳肴,他看了看我如同丢了魂儿一般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只轻哼了一声,道:“殿下,用膳吧。”
  我坐上桌,勉qiáng吃了几口,便再无兴味。挥手让他们撤下去。几个小太监正要动手,小李子制止了他们。
  小李子又翻了个白眼,翻得我心烦,他语气中充满了戏谑道:“太子殿下,即使为qíng所困,也不可糟作身体。”
  我顿时怒了:“你才为qíng所困!你一直对翠花儿隔壁的菜花儿暗送秋波!人家一直不搭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此话一出,以翠花儿为首的一众宫女都笑了起来,我也忍俊不禁,开怀大笑了起来。
  李妩媚凉凉的叹了口气,“唉,能搏殿下一笑,奴才也是想尽法子。太子还吃么?不吃就叫他们撤下去了。”
  英俊如我,怎么能糟蹋粮食呢!
  我也学着李妩媚的样子,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吃。本太子食yù甚好。”
  酒饱饭足— — — —
  午后,本该是去校场练武。李妩媚本是不赞成我偷懒耍滑的,如今看我依旧愁眉不展,便主动替我去向太傅告假。
  我待在殿中也无事可做,只得小憩一阵。
  睡解千愁嘛!
  毕竟身为太子,不可酗酒,也就没有“醉解千愁”一说。
  我阖上双眼,期待做个好梦。
  梦到谁呢……
  江浅酒?
  不,不要,只会徒增伤心。
  翠花儿说的我也明白,也知道如今行为不妥。他一定亲,我就告假,这不正是……
  不管那么多了。
  我也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从不顾及什么流言与影响。也可能是年纪太小的缘故。但我自己都认为,我不适合太子之位……也许仅仅因为我是长子。
  梦中————
  我初见江浅酒,是在前年初chūn。
  他大我三岁,自小身子不好,直到前年才渐有好转,刚巧那时有赏花吟诗会,丞相做考官,他便也跟着来了。
  我本对其毫无兴趣,不打算去,无奈母后要求我必须去吟诗作对,这才心不甘qíng不愿地去了。
  我那时顽劣,趁母后无暇顾及我,跑到了御湖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湖边,嘴里叼着根糙,毫无太子风范可言。
  凉风习习,□□满园,闻得笑语晏晏,不禁抬眸以观。
  这一抬眸,就坏事了……
  正所谓“江上白衣凌云,残花浅酒片时清。”
  江家公子乘舟而来,白衣随风而摆,闻得身旁女子语,莞尔而笑。
  我发誓,用尽我毕生所学,也形容不出那时那刻的惊艳。

☆、残花浅酒(2)
  等我反应过来时,江浅酒已然笑立我侧,方才他身旁的女子不知所踪。
  我暗暗给自己壮胆:又不是没见过美人,拿出太子的气势来威慑他!!
  于是我露出一个对镜演练过无数次的,最能让人觉得我英俊的微笑,然后缓缓道:
  “公子可曾婚配?”
  等等,这不是翠花儿买的书生小姐话本里的词么?我怎么顺口说出来了?
  重来!
  我再次露出一个英俊的微笑,正yù开口挽回我刚刚的失误。
  却闻得江浅酒一声轻笑,“哈。”
  我的魂儿都快丢了。
  “糙民江浅酒,见过太子殿下。”
  他一双弯弯桃花眼中含着些笑意,仿佛要把我整个人吸进去般深邃。他正yù行礼,却被我一把扶住。
  “免礼。”
  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名字,我高兴得忍不住趁机摸了摸他的手,让我想想,怎么说比较合适?
  大抵是肤如凝脂了罢。
  我有些紧张,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江……江……”
  “若殿下不介意,唤糙民浅酒便可。”
  暖暖的chūn风伴着淡淡的香气。真想对着他脖颈间轻嗅一口,闻闻究竟是花香?
  还是江浅酒的体香?
  “浅、浅酒。”
  我这才反应过来。江浅酒,是丞相那糟老头子的儿子。
  他又笑,直笑得我心神dàng漾。
  我……我一定要想法子与他多多相处!
  他的笑里仿佛带着对我失态的包容,对我伸出手,我飞快的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太子殿下,可愿与糙民乘舟泛湖?”
  我忙不迭的点头,“好……不必自称糙民。再者……唤我名便可。”
  江浅酒转过头去,对着停楫的小舟招一招手,便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从中走出。
  啊,原来那丫鬟在舟里。
  他回眸看我,微笑道,“好,越矩了。小柳,如何?”
  “……好。”
  我尽量减少自己说话的字数,以免失态。江浅酒很自然地将我手拉起,向小舟走去。与他手相触的地方定是红的快要烧起来一般,连带着我的脸也变得红彤彤的。我用左手轻触脸颊,果然,烫……
  那丫鬟笑嘻嘻的,走近才发现她与翠花一样qiáng壮,大抵是为了保护江浅酒。她扶着我们走上小舟,坐进篷子里,自己走到篷外划桨。里面地儿虽不大,却别有趣味。一小案上摆着一幅略有些凌乱的棋盘,旁有一茶壶与双杯,仿佛知道有客来一般。还有一个大大的食盒,大抵是各色点心。
  江浅酒看到我疑惑的目光,解释道:“正是皇后娘娘唤我来寻…小柳。”
  我不由得再次脸红。呀,那他是不是知道我贪玩了?
  我看了看桌上的棋盘,想着转移话题,“浅酒方才和谁在对弈?”
  “左手和右手。”
  篷内有些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是在笑。这个人可真爱笑呀。笑起来……
  美不胜收。
  “小柳,会下棋么?”
  江浅酒柔和的嗓音传入我耳际,有些心绪纷乱,我摇了摇头,有些难以启齿,“并不会……”
  此刻突然异常后悔之前太傅教我的时候未曾认真学习下棋,不然此刻……
  便是美人在畔,清茶在旁,黑白在案。
  想想都觉得快活似神仙啊!
  “我教你,可好?”
  这次我看清了,他时不时会露出一颗虎牙,煞是可爱。
  “好。”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虽然觉得下棋很无趣,但……
  江浅酒好看啊。
  我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下棋,我整个下午都学得很认真。我想,他必然发现了我总是偷瞄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拍拍我的头。
  “殿下,少爷,已是huáng昏后了。”
  丫鬟清亮的嗓音从旁边传来,“是否回御花园?”
  江浅酒看向我,我点了点头,“好。”
  “朝柳,朝柳,朝柳……”
  江浅酒念了数遍我的名字,我第不知多少次羞红了脸。幸好篷内更加暗了,他想必是看不清的。
  没想到,在我走神之时,对面的江浅酒已然坐到我旁边,在我耳边轻轻说。
  “朝日见清柳。”
  似有若无的香气,我总算分辨出来了,大抵是他身上的药香。以及呼在我耳边的气息,苏苏麻麻的,痒。
  江浅酒戳了戳我的脸,我突然“噗哧”一声笑了。
  他也跟着我笑,“笑什么?”
  “笑你好看啊。”
  … …
  … …
  回到御花园,赏花吟诗会早已散了,我和江浅酒被母后训斥一顿,他趁母后不注意朝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等母后终于训了个够,终于拂袖而去,末了留下一句,“你以后多多与浅酒来往,少玩什么乱七八槽的。”
  正有此意。
  … …
  … …
  梦也该醒了。
  啊,本太子梦到了和江浅酒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可惜此景只应梦中有,再不复见。
  “太子,醒了就别睡了,江少爷求见。”
  我忙不迭地睁眼,看到李妩媚那一张翻着白眼的脸。
  “见。”
  我深吸气,“更衣。”
 
  ☆、残花浅酒(3)
  小李子没有多说什么,默默为我穿好衣裳。我斜斜地看着他,果不其然。
  他又翻了个白眼。
  我郁闷地看着他:“我说你怎么就那么爱翻白眼呢?!”
  “奴才乐意。”
  得,我不说了,再说他又要翻白眼了。
  身为一个美男子,对身边人要包容。
  毕竟他们都没我英俊。
  我朝李妩媚微微点头,他了然。
  走出寝殿,来到正殿。
  第一眼映入目中的……自然是江浅酒。从认识江浅酒起,他一直穿白衣。我曾想,是不是像戏文里的白衣书生一样,最后能从一而终呢?
  今亦如此。
  他已坐在南官帽椅上,旁边小案上,玉盘上托着几块点心。翠花儿她们倒真没亏待江浅酒……那点心我还没吃呢。忍不住咬了咬牙。
  不,我没有饿。我就是想吃点心。
  他也敏锐得很,见我来了,起身微笑行礼,“臣江浅酒参见太子殿下。”
  啊……是啊,他不久前已被封官了。光禄寺少卿。
  小李子和翠花、菜花一行人很识趣地退下了。我客气而又疏离地虚扶他一把,很注意没有碰到他的皮肤,有些赌气道,“少卿免礼。”
  江浅酒闻言,眼波流转,嘴角依旧抿着笑意,我却怎么看这笑都像在嘲讽我似的,浑身不自在。
  “小柳,生气了?”
  “没有。”
  我飞快地回答道,内心却无比郁闷。是啊,我当然不生气了,你要成亲关我何事?!
  虽然我很在意就是了。
  眼前忽然一片yīn影。抬眸一看,江浅酒不知何时已离我很近。不知不觉间,他个子蹿得飞快,已经比我高了一个头了。依旧是笑如chūn风般,我内心却讨厌起这样的笑来。他总是带着这样的表qíng,我已经有些分不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了。是虚伪的假笑?抑或是……
  还未等我将纷乱的思绪理清,他便已轻轻拢我入怀。
  “小柳……”
  我的脸紧贴着他柔软gān净,充满熟悉气味的白衣。一时间,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鼻子涩涩的,眼睛也酸的厉害。心中更是……感觉像吃了无数未熟青梅那样的滋味。心中想好的许多质问的话都哽在喉咙,yù说,却无从开口。
  我哭了吗?大抵是吧。
  在江浅酒面前。
  我抬起头,伸手抹了把自己的眼睛。果不其然,一手的泪水。江浅酒的白衣也被我弄湿了一大块。
  我闷闷地想要擦去余泪,江浅酒却抓住了我的手。他面上终于没有笑意了,却是对我此时qíng状的无奈。
  “你啊……”
  他从怀里拿出手帕,为我仔细地把眼睛周围的泪水擦gān净,“还是这么孩子气。”
  我听了这话,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却开始汹涌了,终是没有忍住,一把抱住他,埋在他胸前抽抽噎噎。
  他自觉说错了话,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拍着我的背。
  “好啦……我最喜欢小柳了。”
  现在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一听就是假的吧。我哭的更加凶了,发出的声音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一边抽泣一边问他,“你是不是要定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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