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天佑……我得罪了你尽管冲我来……别找江辰逸……放过他……”雷熠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正在开阖,却听不清声音,连他自己也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说话。
康天佑望着他,笑得像一条正在吞噬猎物的毒蛇:“冲你来?你能满足我吗?”
雷熠忽然笑了。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啊。
“想不想亲我一下?”
康天佑愣了愣,却还是低下头来。雷熠抬头迎向他,康天佑却根本没有吻他,而是转向他的颈项,开始疯狂的啃吻。
习惯了被拒绝,竟然不肯接受他的顺从。即使已经掌控了一切,却永远抛不开植根于灵魂中的自卑。有那么一瞬间,雷熠竟然觉得康天佑很可怜。
雷熠没有反抗,只是拼命抬头看看江辰逸那边的状况。
康天佑粗bào的掰着他的脸,双眼写满了疯狂:“看着我。从今以后,你只能看着我。”
“先放他走。”雷熠执拗的表qíng带着决绝,“否则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qíng。”
康天佑的手指骤然收紧,力道重得让雷熠以为他想把自己掐死。可雷熠从始至终都没有把视线挪开,这就是一场心理战。即使处于绝对劣势,他也要拿出居高临下的气势。
“我会放他走,我从来不会把不感兴趣的东西留在身边。”康天佑的声音变得喑哑而gān涩,“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承诺。”
雷熠虚弱的笑,喉咙里发出空气径流的声音:“我的承诺……你信吗?”
康天佑的表qíng忽然变得很可怕。
长久以来他曾经无数次发疯般的在脑海里描摹这个场景,一次次兴奋得不能自已,可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尽管已经把最想要的东西抱在怀里,却永远都得不到。
“雷熠,你……还好吗?”江辰逸被拽到旁边,用一杯冰水泼醒。
雷熠在恍惚中听到江辰逸的声音,只见他被人拖着艰难的站着,胳膊垂落的形状极其不自然,大概是骨头折了,血丝顺着嘴角垂落到下巴,在胸口开出了大片浓艳的花朵,不知道有没有伤及内脏。
“好得很,你呢?”雷熠qiáng打jīng神问道。
江辰逸皱着眉头,最初被冰水泼醒的刺激过去之后,眼前的画面除了震撼之外多半也有些滑稽:“幸好是冰水不是开水,否则就要去整容了。”
雷熠憋不住跟着笑了,胸膛里震动的气息扯着胸膛和后脑的伤口疼得要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凉气:“接下来的画面你肯定不想看。你赶紧走,等我回来找你……”
“我有胆子看,你还没胆子让我看?”江辰逸紧盯着他,“要等我就在这里等。我就爱看你落魄,就爱看你被糟蹋,你管得着吗?”
“别搞笑行吗?快滚!”雷熠看着他,忍不住又想笑,可还没等他笑出来,就听到康天佑冲着他的喽啰们怒吼把江辰逸拖出去。康天佑做了那么多,就想看到两个人心生芥蒂,可惜这个如意算盘显然是打错了。
趁着他分神,雷熠迅速把一块碎玻璃握进手心里。
玻璃刺进皮ròu的刺痛就像是漆黑暮夜里的一盏明灯,给了他最后一线勇气。
“你可以放心……我答应过放他走,就一定不会食言。”康天佑转回来的时候,很敏锐的发现了他眼里亮起来的一点活气,然后很自大的误以为那是知道江辰逸脱险之后的释然。
雷熠连话都懒得答,敢qíng他还指望着一场感动泪奔以身相许?
康天佑转身过来抱他的瞬间,雷熠忽然开口:“换个地方。”
康天佑愣了愣,竟然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找张chuáng,老子讨厌沙发。”雷熠主动去搂他的脖子,康天佑很警觉的回避了,直接上去开始撕衣服。
“呸……你tm配说爱吗……qiáng来……有意思吗?有观众你更来劲是不是!”雷熠恨得牙痒痒,胳膊被他紧紧按着,明明握着那个碎玻璃,偏偏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没错,我不爱你,只是想得到你。你越难受,我就越开心。”康天佑彻底无视了周遭的环境,只是在疯狂的宣泄自己的qíng绪。
“随你。”雷熠放松了身体的肌ròu,“如果我死了,记得处理gān净……别让江辰逸看到。”
“你以为江辰逸能陪你一辈子吗?”康天佑骤然狂笑起来,扯着他的头发凑在自己唇边,近乎温柔的细细研磨着带着猩红色彩的字句:“我告诉你,他得了胃癌,晚期。”
雷熠骤然瞪大双眼。
“你以为你手里那个玻璃片能改变什么?”康天佑笑得张狂,“最短三个月,最长一年。那就是他能陪你的所有时间。”
雷熠再次握紧了拳头,猛的一记挥出去:“滚!你骗我!你tm骗我!”
康天佑踉跄了几下才站稳了,却不愠不怒,静静的站在一边看他挣扎。
雷熠扶着沙发想站起来,几次撑起几次摔落,心也跟着这起起落落彻底摔成了碎片。可到了最后他还是没能站起来,只能无望的瞪着天花板拼命喘息。
“你见过他呕吐,也见过他吐血吧?”等到他闹腾完了,康天佑才慢慢靠过去,单膝跪在沙发面前郑重的吻着他的脸,“你心里很清楚,我并没有骗你。”
雷熠笑得直流眼泪:“康天佑……你真狠……”
“我再狠也狠不过江辰逸。”康天佑知道他的心正在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嘴角忍不住微微提起,“如果有一天他忽然死在你怀里,你会不会更难接受?”
周围那些围观群众知qíng识趣,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确实也没什么好戏看了,没等到康天佑示意,他们已经开始有秩序的消失。
康天佑一点点的吻着他,就像一个正在撬保险柜的贼,他知道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柜子里的东西早晚会为他所有。
雷熠忽然睁开眼睛,手中的玻璃片狠狠的自他脸颊划过。
幸亏康天佑的反应够快才勉qiáng保住了自己的眼睛,可右脸上那道血口翻着恐怖的ròu花,鲜血在昏暗的光影当中疯狂的化成一副浓墨重彩的哥特画卷,化成赞颂着死亡本身的誓约。
“雷熠……”康天佑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表qíng飞快的从刚开始的惊愕和愤怒转化成更加狂热的迷恋,“我就知道不会那么轻易得手,因为你是你……是我最想得到的东西……”
“你喜欢我,就因为我比你狠……”雷熠望着手心里那块沾满了鲜血的玻璃大笑起来,整个世界都在颠倒翻覆,“我比你们都狠!”
他把玻璃片狠狠划向自己喉咙的时候,如愿的听到了康天佑痛楚至极的怒吼。
vitriol d'oeillet,怒火终于开成了鲜花。
痛楚纠结成混沌的河流,载着他渐渐飘向未知的远方。
弥留之际他还依稀记得那一夜江辰逸温柔的呢喃就像一场不期而遇的雨,呼吸之间氤氲着开成了一朵透明的心花,“谢谢你愿意靠近我,谢谢你……敢爱我。”
江辰逸……
感谢死亡让时光静止,这一次我终于赶上了你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算是完结了,还没jiāo代清楚的部分会在番外里继续~ps:这真的不是be,乃们一定要淡定!头顶锅盖飞速撤离……
第59章 番外:时光杀手
死亡不是终结,而是盛放。
康天佑记忆里的第一场死亡来得太早。
那一天他光着脚在屋里找寻自己的早餐,却只找到了母亲的尸体。
那时候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冰冷,血在地板上蜿蜒,像一朵猩红的玫瑰正在悄悄开放。
风裹着淅淅沥沥的微雨在肮脏破碎的玻璃fèng隙中放肆呼啸,世界好像已经把这座破屋彻底遗弃。
康天佑躺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却依然无法挽回她追寻解脱的脚步。
她的温度就这样一点点的消逝在他手心里。
房东来催房租的时候发现了这对母子,那个时候母亲的尸体已经高度*,成为了蛆虫和苍蝇的乐园,地板上的血迹已经gān涸,就像一层黑红色的糖浆。即使是这样,男孩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这件事成了那一片轰动一时的话题。
很多年以后人们还记得那个男孩获救之后的模样,浑身瘦得皮包骨头,极度营养不良,可是那双眼睛就像埋伏在yīn影里的毒蛇,有着远远超过他年纪的yīn郁凶狠。
康天佑拒绝被收养,于是被送到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的日子很不好过,但他还算混得不错。因为不喜欢与人来往,他虽然孤独却还安稳,至少每天睁开眼睛都能得到一碗不算太丰盛的早餐。
读书的时候遇到校内几个混混拦路“拔毛”,他不是很能打,只是用削铅笔的刀扎穿了某混混的手掌。那一段没有摄像头,混混自作聪明却坑了自己,康天佑早就把刀扔进了湖心,再加上他平素表现良好,说他伤人根本没人相信。
冷静,睿智,狠辣,这一战,最终成就了他的威名。
慢慢的,那些混混都开始自动自发的集结在他周围。康天佑从来没承认过和那些人的关系,更不曾拉帮结派去做什么叛逆的事qíng,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开口,还真有人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尤其是那个被他扎穿手掌的混混毛哥。
二十岁不到的时候,一笔飞来的巨额遗产忽然降临在他脑袋上。认识他的人多半都目瞪口呆,但对于他其实并不具备什么意义。他从没有见过那个据说是他生父的人,甚至在葬礼上看着那张遗像都忍不住好笑,这tm到底是谁呀。
其实康天佑的梦想很简单,因为他根本没有梦想。
有了钱和势力,想得到一件东西实在太简单了,简单到他甚至不屑去思考。经历过的男人或者女人对他来说都一样,除了满足生理需要之外,并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么多年以来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学习搏击,对他来说,这是唯一不会失去的东西。
毛哥:你每天混吃等死多没意思。
康天佑:我还没活够,不想找死。
毛哥:屁,老子现在有妞有钱,不gān那犯法的事。老子是让你跟咱们一起玩游戏。
康天佑进游戏的第一天就栽了。
他的人物天佑神乐从新手村出来刚做了几个任务,眼前的景致忽然变成黑白。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华丽丽的杀死了。
那个剑客站在他的尸体旁边,大麾跟狮子鬃毛一样华丽丽的围了一身,头顶的名字红得发黑,像一只血红色的妖魔。后面还跟着个长相滑稽的男天尊,飞起来的那个动作总像是被提着脖子,一手指天一手背在背后就跟戴着竹蜻蜓似的。
【当前】荼蘼:我x你大爷的,老大你杀错人了!
【当前】唯与尊前笑不成:我说呢,你能怂到被十几级的小号弄死,我真要好好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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