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易,是下不了手吧?”
在老太太冷冽目光的注视下,唐无炎低下头去默不作声,然而此时无言是最好的控诉,老太太冷冷的盯着唐无炎,唐无炎大气都不敢出,背后越发冷汗涔涔,气氛一时间很僵。
一阵僵持后,最先开口的是唐老太太,“唉,罢了罢了,起来。”
唐无炎依旧一动不动跪在地上。
“起来,”老太太缓和了语气,“解药不想要了?”
“老太太!”
闻言唐无炎猛的抬起头,看他着急的模样,老太太脸上浮出一抹慈祥的微笑,从座上下来,亲自扶起他,让唐无炎受宠若惊。
“很久没这么近说过话啦,”老太太拍拍唐无炎的背,“呵呵,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硬朗!”
“老太太……”
说到小时候,的确是受过老太太不少照顾,是啊,转眼间就不是毛头小子的年纪了。
“这是解药。无炎啊,从你刚才的举动和说的话出发,你已经无法再接唐门的任务了,你明白?”
唐无炎难受的点点头,“是。”
他是唐门内门弟子,至今也接过不少唐门内部机密任务,不如说这才是他的主业。对这类弟子最大的要求——死忠,对唐门无条件的忠心,对上级命令无条件的执行。如今,就算他还有心为唐门效力,也已经得不到唐门规章的认可了,毫不犹豫的被生他养他之处否定,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难过之余,唐无炎更多的是轻松,他不用对叶问涛下手了,对如今的他来说,那个人是占据一切,最重要的。
“服了解药叶小子就没事了。”唐老太太伸手拍拍唐无炎的脸,“走吧孩子,希望你不会后悔,如果叶小子有对不起你,我唐门弟子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是啊,唐门始终是他的家。唐无炎摸摸发酸的鼻子,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是!”
唐无炎赶到客栈的时候正是正午,叶小岚在自己房里休息,叶问涛拉着唐无炎进了另一个房间,里边桌子上满满一桌子菜。
“看传书我估计你就是这会到,先点了菜等你,你再晚点可就凉了。”
满满一桌子全是自己爱吃的川菜,香味飘满整个房间,叶问涛刚向桌子迈了一步,被迫顿住脚,低头看着从后面环住自己的手,轻笑道,“怎么了?”
唐无炎闷闷的把头靠在他背上不说话。
“怎么了?”
叶问涛转身拍拍某只的头,唐无炎松开手,低着头依然不说话,叶问涛正待再问,不料唐无炎突然一把揪住叶问涛的衣襟,凑身吻了上来。
对他突然的举动感到疑惑,叶问涛眨眨眼,继而发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吻,有什么顺着贴合的唇瓣渡了过来,凉丝丝的,味道是没尝过的怪,但不算难喝,不管三七二十一叶问涛全吞了下去,唐无炎给的,就算是毒药他也认了。
何况他相信唐无炎不会害他。
等叶问涛全吞下去,唐无炎没来得及退开,就被某人按着脑勺亲个够本才放开。
唐无炎无奈的瞄他,擦擦嘴,问,“感觉怎么样?”
叶问涛笑嘻嘻伸手抚过唐无炎红彤的唇,“感觉不错。”
“谁跟你说这个。”唐无炎拍开他的手,“我说正经的,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看唐无炎一本正经,叶问涛也不闹了,闭眼运功几转,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不适,而且更舒坦了。
“没有。”叶问涛睁眼,“那是解药?”
“嗯,没事就好。”唐无炎松口气,任由叶问涛将他揽过去,懒懒靠在他肩上,“这下子真的回不去了。”
“放心,偶尔想回娘家看看的话我陪你。”
“呵,以后指不定哪是娘家。”
叶问涛看着唐无炎一脸放松的表qíng,知道他是放下了,嘛,原本准备好的一堆安慰计划是用不上了。
唐无炎没有告诉叶问涛,他也喝了离人泪,如果老太太给的不是解药,那么出岔子的不会是叶问涛一人,而是他们一双。
你瞒着为我付出,我也瞒一次,扯平了。
“喂,”唐无炎半眯起眼睛,“手摸哪里呢,青天白日的,我还饿着。”
“那好啊,吃饭先。”叶问涛手却不停,“你刚才行为值得表扬,这次我来喂你,用你刚才的方式喂你吃饭。”
“爬!”
“哎呀。”二人屋外,叶小岚收回正要敲门的手,马尾一甩一甩走开了。“山庄的姐姐们说过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他们,那不给他们分点心了,带回去给小羽吃~”
宝应二年chūn,叛军首领史朝义无路可走,于林中自缢死,历时七年又两个月的安史之乱结束。
战后的唐王朝尚未从重创中恢复,但对人民而言,那段空前的噩梦总算是结束,至少不再需要担心自己是否随时会在战火中丧命。
一个靠山的小村庄,风景秀丽村民朴素,这天驶入了一辆阔气的马车,引得不少人驻足观望,要知道在这个闭塞的地方,难得见马车,更别提还是如此阔气。
马车驶入村口后不久,大约是车里人知道太注目,便下车招呼马夫在村口等,但他忽略了,他这一身衣物和本人的气度,更是惹人注目,大小姑娘们纷纷探头张望。
吸口水,好帅!
“应该租两小的车。”又有一人从车里下来。
“哇啊啊!”
尖叫声再起。这个长发白袍的青年也好帅!哎呀呀还露胸好羞涩~
叶问涛对自家哥哥耸肩,“失策,比想象中更闭塞,不过人挺热qíng。”叶问涛走到一卖花姑娘身前,笑眯眯道,“这位姑娘,请问善堂怎么走?”
“直、直走就到了。”
“谢谢,顺便一提,你比你手里的花更美,这些花我要了。”
“哇啊她晕了!”
“晕了晕了!”
莫雨无奈,“你买花gān嘛?”
“嗯……给裴先生多一份见面礼吧。”
按照卖花姑娘说的直走,没多久果然看见善堂,牌匾上两个大字龙飞凤舞,下笔不素,而一个白发人已经在门外等他们。
此人虽是一头白发,容貌却不老,看上去三十岁不到,叶问涛赶紧上前行礼,“裴挽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裴挽笑着点点头,“当年的小子已经这么大了。我听小清说过你俩要来的事,方才有村民告诉我有外地人来问善堂,形容了下容貌,我就猜是你们。”
消息传得好快,可见裴挽在村里果然受人敬重。叶问涛和莫雨此次来时为了身上咒印的事,裴挽曾经给他配的药留的方子叶问涛一直用着,莫雨用着效果也不错,不过最近莫雨的咒印有些难以压制,于是就想到了拜访已经隐居的花清的师父,裴挽。
莫雨对裴挽拱手,“打扰先生了。”
裴挽对两人招手,“别gān站着了,进来坐吧。”
裴挽给莫雨施针的时候叶问涛退出房间,在善堂随便走走。来的时候就发现,善堂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前堂是书斋,后面是住所,叶问涛绕过一个花圃,听到一阵“嘿嘿哈哈”的声音,稚嫩的孩童,却很整齐,像是打拳时的呼声。
随着声音寻过去,只见一个一般大小的场地,一宽膀汉子正教一群小孩打拳,然而叶问涛的视线没能在他们身上停留多久,就被另一个身影牢牢吸住,移不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还能见到这个人!
“杨成!”
叶问涛对着某个坐在台子上看大家打拳的人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激动得控制不好力道,“你还活着!你知不知道我们听到你死讯的时候……你怎么不回去,你娘她……”
“哇啊痛痛痛!”
“这位公子!”大汉停下练武过来,“你弄痛他了。”
“啊,抱歉……”叶问涛松开手,皱眉看着杨成,哪里不对……
“这位哥哥,你是要吃我的糖葫芦么,我给你就是,你别弄痛我了啊,好疼啊肩膀!”
“……”
哥哥泥煤的!你比我大好么比我大!
看着叶问涛的表qíng无限僵硬,大汉好心出声圆场,“这位公子可是认识二哈?”
“二哈?”叶问涛抽抽嘴角,指着杨成,“二哈是他?”
“嗯,因为救起来的时候什么都忘了,就起了二哈这个名字。”
“谁起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什么名字啊这是。
“当然是他救命恩人我了。”
一个声音突兀的cha/来,叶问涛抬头一看,呵呵,好么,又是熟人。“今天chuī得什么风?”
说话的,正是和他有一面之缘,见面就一心置他于死地的,在叶岑口中已经殉职的唐羽。
“这话该我说。”唐羽慢步走来,先遣散孩童,“好了,今天课就上到这里,各回各家去。”
“叶公子,来聊聊吧。”
没想到唐羽也住在善堂,更没想到那个练武的汉子是他家,嗯,男人。
“寒舍简陋,只有粗茶招待,还望叶公子不嫌弃。”
不是嫌弃的问题,叶问涛表示面对一个用毒高手他真不敢喝。唐羽也不管他,笑眯眯的自己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你首先想问的肯定是杨将军。”
“你知道他身份?”
唐羽点头,“我和阿槊是混军中的,虽然没见过,但从他的盔甲和兵器便断定身份,杨将军名声也不小。他是我采药时在河边捡回来的,如你所见,傻了,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却十分宝贝那把剑,走哪里都带着,不准人碰,倒是他本来的枪都快生锈了。”
一直都把书意剑带着的么,看来是佩着那把剑上战场了。
“我铸的兵器若是那么容易生锈我也不用混了。”叶问涛皱皱眉,“还有的治么,你们为什么不把他送出来。”
“有的治。我们不想被打扰生活,如今外面一切与我们无关。”唐羽悠悠转着杯子,当初最后一刻,他终究心软了,和郑槊一起逃了出来,给他解了毒,两人抛弃所有隐居此处,偶然遇到裴挽,jīng通毒理的他和裴挽十分合得来,便也留在善堂做事。
如今这平淡的生活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不容易到手了,他决不允许别人来破坏。
“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不会冒这个险,而且留在这里有两个好医生给他治病,还白吃白住,有什么不好的。”
理由很冲分,从舅舅那里听过唐羽的事,他也挺不容易的。
唐羽搁下杯子弯起嘴角,“唐门的唐羽已经死了,如今在这里的,是善堂的先生杜毅。”
毒医……好名字……
“那我把杨成带走可有问题。”
唐羽十分慡快,“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不泄露我们的消息,其他我不管。不如锁赶紧把他带走吧,少个吃白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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