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隔音很好,传进来的声音很轻微,只是看出去,外面很热闹、很是熙熙攘攘。十点过,不算很晚,街道上满是行人,有晚饭后出来玩的,应该也有全家本来就在外面吃年夜饭的。
在又要到一个十字路口前,陈原放慢车速想了想,到底是要去哪儿通宵一下还是回住处去睡觉。念及了一下某些场景,心里冒出一个字来——烦!于是左转弯回住处了。
打开门,将外套往沙发上一丢,然后去洗了个澡。
他觉得,虽然生理上的毛病他证明是没有的,但他心理上好像还真的是出毛病了。一想起凑热闹、吼场子、喝花酒、上赌局这些以前十多年都很有兴趣的事,就难以抑制的觉得很倦怠。好像恨不得在这个屋子扎个根,从此长在这里一样。
差不多都这样生活两年多一些了,不但毫无起色,反而好像更深刻了。
这,是病吧!
在半年多以前,他就对自己的状态也有了一点异样感,但是很愉悦——现在想起来似乎也显得很刻意——的说服自己这样的生活状况其实非常不错。他并没有让权力冲出A市、让事业冲出亚洲之类的想法。人不能活得被人指挥,但也不能就为了指挥别人而活。
但是,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没有为什么。
这倒也是一种解释,但他还是觉得很无意味。
真是脑袋抽了才想这些!
但是,连游戏里都进入了一帆风顺、无比壮大的时候了。
他到底应该做点什么呢?
找钱?可是他不缺钱。
努力奋斗成全省、全国、全世界的首富?这个虽然也算是有点难度,但是却没有多大的兴趣。他不算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虽然只被家庭教育了十来年,但似乎对有些传统方面的澹泊概念还是撇不gān净了。
找个合适的女子,成个家?
无法想像。
不是无
82、第-82-章 ...
法想像那种生活,而是无法想像究竟要什么样的女子才合适。将从开始到现在的接触过的、还能记得着的女xing从头到尾的过滤一遍,却依然还是没有结果。
他到底应该做点什么呢?
一种从身到心无所事事的人生,有时候似乎真的很是让人焦虑。
在郊区于新旧年jiāo替时有放烟花的活动,陈原站在窗边只见其形、不闻其声的看了一分钟左右,正打算将窗帘关上然后去睡觉,电话响了。
拿过来看了看之后静了一下,接通:“还不到零点呢,祝新年快乐有点早啊!”
“那就算是辞旧的吧。你现在在哪?”
“在家里。刚刚才从爸妈那回来。”陈原顿了一下,随之反问道:“你呢?”
“还在父母这。”
“在做什么?”看烟花?睡觉?看电视?
“嗯……在给你打电话。”
陈原失笑。
这人其实挺有幽默细胞的,只是……要看他愿不愿意幽你一默罢了。
在几乎全无趣味的生活之中,此位的存在算是最为鲜艳的那一点了。
如果,现在告诉你,我们之间其实一直无意或是有意的存在着某种误会,你会怎么样?
想完这句话,陈原发觉他真的问题了,总是在一件事qíng上反反复复。
反复,他最讨厌的反复。拖沓,他最厌恶的拖沓。现在全都出现在他身上了。
明明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却总还是要用写着各种理由的纸去一层又一层的包。连陈义均提说要到二服去玩一个假期,都被自己给默拒了。
自己在怕什么?怕真相大白?怕东窗事发?
“在想什么?”
“想……”陈原收回心思,笑,“想的就多了,你要听婉约的还是豪放的或是ròu麻的?”
听着那边沉默了,陈原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在语言气氛上能压过他的人,很少很少。
“不嫌口gān的话,你可以用每一种风格都说一次。”
陈原……
好吧,这个人其实也挺稀罕的。“那就先平铺直述一下我被人算命的过程。”
“哦?”
“今天晚上回父母那去吃年夜饭,然后我被我爸他老人家给算了。”
陈原挑出那段重述了一下之后,只见得电话那头的人笑起道:“伯父给人感觉很有学问。”
陈原叹息:“差点就是个老夫子了。”
“但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能认可你,这也是很不容易的了。”
“他也只是无可奈何的接受我的状况,但一直都并不认同。”陈原心想这还是在自己现在的状况下,如果自己真的是个同志,那应该是百分之百的不用姓陈了。
“父亲这个角色的原则xing及固执xing总是比较qiáng吧。”那边停了停,声音略微放轻了一些,“就像我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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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也只是默认了,从来都不愿意正面与我说起某些事。”
是么?
陈原有点意外。因为其平常的状态加其妹妹的态度,他还以为这人是生活在幸福岛的。
看来……
算了,换话题。
“记得你说过你在奋斗到一定的经济基础之后,可能会按兴趣爱好去过后半生。那你说像我这种不缺乏经济基础又没有什么长久爱好的人,应该怎么去过后半生?”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几个小时了。
被老人家一总结之后,他也觉得他活得很无聊,但是要怎么才能将其变得有聊起来呢?
“嗯……”对方在沉吟了一会之后说道:“从我个人的经验来说,不论什么爱好,都是缘于自身的需求xing。就像是小的时候外公教我写字、下棋,我觉得挺乏味的,但出于不想让他不高兴,所以学了。后来年龄大一些后,觉得心里烦的时候做做这些挺容易平静的,所以就一直保持了下来。后来去学武术,是缘于那段时间因为自己的事,脑子里实在是太乱了,所以选择了注意力不集中就要挨揍的这种活动。后来觉得身手能敏捷、准确一些,让人对自身很有自信感,所以也就一直保持了下来。你或许可以从这个思路去考虑。”
陈原想了想,笑,“与自己作对的思路?”
“准确的说,是与自己负面状态作对的思路。”
“我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与这种状态相反的思路是什么?”口中虽然问着,但他却并不觉得改变思路能那么万能,而且若能那么容易就可以改变的话,还用在这里烦?
果然,那边也不说话了。
陈原暗自叹息了一下,正要开口再换过话题,只听得那边说道:“真的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
“嗯……”陈原回应得不禁有点迟疑,因为这句话听来好像是还有后着的……
“包括我给你打电话与类似于刚才的通话过程,也同样觉得还是很没有意思?”
陈原……
晕倒!
“当…当然不是。”能说还是吗!泪流T_T
“哈哈,开玩笑的。其实乏味与兴趣、有意思与没意思、快乐与不快乐、这些相反的事qíng与qíng绪在每一个人身上一直都会同时存在。而有的人明媚,有的人低沉,有的人迷迷糊糊,只是因为看问题与做事qíng的着眼点不同,轻重取舍也不同而已。你自身各方面的条件那么的好,为什么偏偏要被自己的好条件困住呢?我没钱,所以我找钱找得很开心。你有钱,反而因有钱了无事可做、不被生活bī迫而不高兴。这算是什么事呢!国主,你让我等小民qíng何以堪哪!”
其内容说了些什么,陈原听得有点依稀恍惚……
声音依旧熟悉,但其此时的状态却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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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为少见的。结合上面那两个问句,由其因为夜半而轻微有点压低的音调不疾不徐的送出,像这个时节的季风一样从几百里之外chuī过来,似乎非常非常的……扰动人心。
陈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在这一时间,好像念头转了很多,却又每一个都呈现得不是很清晰。就像是以走马观花的状态看完了一场绝世盛典,然后无比的想再重新来过、细看一次。但是,电话中却寂静了。
连带着屋子里悄无声息的状态,寂静得让人不禁心生局促。
“你说的我会仔细想一下的。多谢。”陈原伸手将先前关上窗帘拉开了一点,看着窗外远处高楼上闪烁的霓虹灯,感觉上顿时宽适了一些。想起听得还算明白的最后那句,于是又笑着补充道:“还有,你怎么会是小民,你是焠独一无二的将军。”
电话那边的人在听见之后不承认、不否认的笑了一声。然后轻微停顿了一下,再说道:“这个电话从去年打到了今年了。早点休息,新年快乐。”
陈原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果然。
“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后陈原感觉了一下,毫无睡意。
暂时xing拒绝再去想任何伤脑筋的事qíng,于是登上游戏看了看。
在线人很少。很少,却不是就说没有。
〖联盟〗
燎原似火:纯风你在!
净雨纯风:不是去吃年夜饭了么,难道被打出来了?
燎原似火:怎么可能!难道你是?
净雨纯风:我是。
燎原似火:……
燎原似火:其实我也被数落了一盘,只不过看样子要轻点。你说怎么这些老人家偏要选在这种举国欢庆的时候来说那些不令人高兴的事?
净雨纯风:因为平常他们都不太会见到我们。
燎原似火:答对了,加十分!
净雨纯风:……
陈原心qíng指数上升了几个点,没想到在这个时间,这里还有人让他可以欺负一下。哈哈!
想起前段时间的一件事,陈原就非常的不慡。
那时候不碎不归刚国庆之后回归不久。某天净雨纯风问:你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这段时间都好像气氛不错。
他说没有解决。
净雨纯风:……
净雨纯风:不要告诉我是什么问题,这么棘手的麻烦我不想知道。
陈原晕倒,说谁打算要告诉你了!
那人说只是有备无患的先申明一下而已。不然万一一行字跳出来以后,再说没看见就太迟了。
郁闷得他几yù吐血相对。
虽然其知道不碎不归是怎么回事,但却似乎一直都没有与之说明过。本来也是,即便是同一个群体的人那又如何,人生观念的某些地方根本就是天渊之别。
而他,他也没有告诉过不碎不归。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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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知道同盟里有一个是真同,而自己的实质却偏偏是不同,这感觉上真是太……太不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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