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燕王世子,竟然要做个书童,是不是太委屈了?”顾云悰话是这么说,但是也是真的为陈轩高兴,岑中兴的才学,可以说比起孔圣先师也只是逊色稍许,不仅是因为他的学问,更是因为他的头脑。古今相士,非苏张之人可比。
“委屈?”陈笒指指自己“他父王我却是连当书童的机会都没有呢。”
“哈哈,”顾云悰轻笑,此时天际已经泛白,陈笒看看窗外,“我给你把凤梧找来。”
一句话,顾云悰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谢谢。”
陈笒抿唇,终究是没说什么。出的院门,看看一边跪着的郑管家,陈笒走过去。“凤梧呢?”
“惠妃娘娘叫他去整理书,然后就没有出来。”郑管家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够,有人潜入不说还重伤了燕王君。
“哦,那现在出来了吗?”陈笒语气轻慢,但是郑管家能察觉到其中的寒意。
“尚未,”
“昨晚进来的人,查到了没有?”挥手让郑管家起来,现在,还是先去找惠妃要人为先。郑管家起身“是从宫里出来的,昨夜二更左右潜入府中。府内的人并没有发现。”
“来人武功高qiáng,却也怪不得你们可是?”陈笒脚步不慢,但是郑管家也能轻身跟上,可见武功底子也不错。“王爷恕罪。”
“罪,你罪在何处?”陈笒突兀回身,郑管家在他面前五步外停下。“你罪在因为我怀疑凤梧,所以就在背后暗中促成,不仅阻止了凤梧的计划更能看见顾云悰是不是参与其中。你还知道我调查文渊庄,所以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郑管家再次跪地,陈笒轻笑“郑伯,你自幼跟着我,对我自是忠心,你知道你罪在什么地方吗?”
“你罪在想要越俎代庖,你想错了我,也想错了这些事之间的联系。”陈笒拉起郑管家“这次的事,你难逃责任,但是此时我并不罚你,年后我要出门,你在京中,看紧惠妃,不许她和任何人接触,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她的院子有任何一个人进去。”
惠妃的院子,陈笒看着守门的婢女“胆子很大啊,连王君的书童也敢扣留?”婢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王爷饶命!”
“饶命?”陈笒嘴角轻扬“饶命自然简单。”身后的郑管家挥手,自然有侍从将两个婢女带下去。
“王爷,”院中,马姑姑跪在院内,见到陈笒过来立刻行礼然后膝行几步叩首“王爷,娘娘这几年过的很苦,王爷千万莫要在刺激她了。”
“马姑姑,你莫要忘了你的主子是谁!”陈笒挥袖将马姑姑打倒,径直跨入大厅,厅内,凤梧正在正中跪着,宫中跟来的两个婢女正在一边手拿荆条伺候着。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府中连婢女也可以用私刑了。”陈笒看看回身的凤梧,“你家主子找你。”
凤梧低低磕了个头,转身迅速离开。跪了一夜,凤梧的行动有些迟缓。
惠妃听见动静,从内室出来,看着陈笒。陈笒挑眉“不知母妃可知道,作夜,皇上,郑国公,淮南王,都派人去查勤王出事的原因,而你儿子的府上,进了一个带着大内侍卫令牌的人,要杀死燕王君。”
惠妃倒退两步,勤王,是她的主意,陈笒抿唇“以后,您莫要再惹事了。”说完,一掌将惠妃腰间出府的令牌击碎,而惠妃的衣服并没有半点损伤。
第 67 章
初七,陈煜看着封印的盒子,周成吉已经将明天需要颁布的旨意一张张排好,而一边委派陈笒和杨明俅的圣旨摆在另一张桌子上。
“皇上,这张圣旨可要发出去?”周成吉将那份圣旨卷起来,放在臂弯,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能知道。至于燕王君的举荐,他选择了隐瞒。原因不外乎这件事要是说出来不仅不会改变事qíng的结果反而会影响皇上对他的信任。
“放那吧,明天,就不要明着发了。”陈煜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经过这几天,他又如何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明德,这孩子真的想要他这个位置啊,还是说,他单纯的想把太子拉下去?
“是,皇上。”将圣旨重新打开,上面明huáng色的绢布上书写着一笔一划的楷体,却透露出一丝丝扭曲的意思。
“皇上,太医院来人说,勤王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周成吉小心的禀报,这大年下的,勤王府里和当年的燕王府一样,太医进进出出,药香环绕。
“勤王妃呢?”陈煜想起来就冒火,本以为是太子的人下错了手,却是没想到促成这事的竟然是平常不显山露水的勤王妃,而她背后,还有那个惠妃。要不是这两年明德和惠妃关系一直冷若寒冰,他真的会以为明德和勤王妃有什么纠葛。
“勤王妃,已经认罪,她说是手下人下重了手。”周成吉细细叙述,勤王车马劳顿,加上身体本就比一般人要弱上不少,乍然受刺,受了惊吓,加上伤势处理不当,导致延误,才会拖成重伤。
“衡州那里的郎中,都调查过了吗?”陈煜不愧是皇上,也瞬间就想到了关键。周成吉结舌,他查出,这其中真的有猫腻,但和皇上怀疑的人没有关系。是太子提前准备的,但是这事已经被皇上扣在了燕王的头上,此时再牵扯出太子实在是不合适。
“查过了,并无可疑,只是因为去求助的侍卫都带着兵刃,还有些带着伤,那些郎中怎么也不是普通百姓,看了难免害怕。”
“真是愚不可及。”陈煜看看天色“歇了吧。”
“是,”周成吉躬身,此时的皇上已经无须他多言。伺候着陈煜躺下,周成吉静静地在chuáng边侍立,明天晨起,祭祖开印,一点都不能出问题。
燕王府,陈笒也在等着天明,顾云悰整理着手上的材料,“从初二晚上,到今天晚上,整整五天,你觉得,他们能查到多少?”
“所有。”陈笒苦笑,“我实在是想不到,母妃一个动作,不仅让我达不到目的,反而帮着皇上把我查了个清楚。”
“比起损失来,你得到的确实不足以补偿。”顾云悰知道,陈笒损失的,是在皇上面前的隐蔽,还有,以后行动的安全。所以这次,他们必须要争取获得更大的利益让以后的事qíng有个稳定的基础。“你有没有想过,和惠妃谈谈?”
“谈谈?”陈笒回头“谈谈就是给了她希望。你知道母妃是如何对皇上死心的吗?”看顾云悰毫无反应,就知道他对这些完全没有概念,嘴角微勾“就是皇上根本就不搭理她了,她才想起来我这个儿子,直到我中了三元还被遣返回金陵做候补,她才死心。”
“还是让惠妃自己待着吧。”顾云悰嘴角挂着一抹轻笑,随即变成大笑。陈笒看着他,嘴角微抿。
敲门声传来,顾云悰止住笑意,“是凤梧。”陈笒点头,“进来。”
凤梧进门,“王爷,王君,我想在王府内照顾鸽子。”顾云悰眉头微皱,照顾鸽子?陈笒看看凤梧,再看看明显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顾云悰,微笑,淮南王的那批鸽子,似乎还没有登记在册吧?不如明日去领旨的时候,顺便将这件事告诉京兆尹。
“想来凤梧是怀念你们文渊庄的时候了。”陈笒微笑“你既然有心,那便准了。”顾云悰扭头,此事欠妥啊。却看见陈笒轻笑“去南方本就路途劳顿凤梧身上的功夫又不行,出个什么岔子,岂不是多耽搁了行程。”
话中有话,但是顾云悰不想让凤梧脱离自己视线,“我自幼用惯了凤梧,要是旅途日长,少了他总觉得不大方便。”
“王府里的书童比凤梧伶俐的也不少,到时候再分给你一个就是了。”陈笒看看还跪在地上的凤梧“府中的鸽子明日才会到,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问了郑伯,是他告诉我的。”凤梧低声,似乎并不敢看顾云悰。陈笒点头“既如此,你就好生驯养便是。”
“多谢王爷,王君。”说完,凤梧起身出门。见顾云悰看着他,陈笒轻笑“你不是挺看重他的吗,这次出门一路上危险少不了,咱们几个还好全身而退,带着这么个小童,总也是麻烦不是。”
顾云悰抿唇,陈笒又道“你若是担心你的身子,且让凤梧教教随行的奴才们如何调理也就是了。”指指门外“想来,凤梧也不是这么不周全的人。”
一句话点醒了顾云悰,还没到关键时候,自己身上的蛊毒在不能发挥最大作用的时候是不会被引发的,也就是说,凤梧,必然有其他安排。
“嗯。我会让他和府中人好好学学规矩的。”尽管有些答非所问,但是陈笒已经得到了对凤梧监控和处置的权利。
“天快亮了,府中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你和郑伯商量吧,我去一趟明瑞那。估计着,等咱们回来,明瑞的孩子也就出来了。”陈笒吸了一口清晨的冷气,冰凉沁骨,带着丝丝刺痛和寒洌。京城,终究是自己的祸源,却也是自己的福祉。
“好。要不要跟纯妃娘娘嘱咐一下?”嘱咐一下,孩子出生的时候,就不用告诉惠妃了。
“纯姨知道。”陈笒轻叹,转身出门。郑管家侧立在旁,“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听王君的就好。”
出的府门,诚王府距离燕王府确实不算近,趁着黎明前最暗的时候,陈笒纵身跃上屋顶。从上面走,会快上很多。
这段时间,明瑞他们也没有放松下来,甚至老忠信候还在初四的时候被皇上再三确认,才算是摆脱了嫌疑。
“这大早起的,你不在家里等着圣旨,来我这gān啥?”听见动静,陈诚从书房出来。陈笒看看陈诚院子里没有一点露水的样子,轻笑“有些事还没处理完,想借你家的地方用用。”
“你家的书房呢?”陈诚说着,将自己的书房门打开,然后看着陈笒chuī响一根短笛,忽然想起了什么“陈七的那支笛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埋到金陵的墓里?”
“就在你这放着吧。”短笛声音急促,只能让有心人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公jī得了喉疾。陈笒听见回复,将短笛收回,“诚王妃怎么样?”
“晨吐恶心,这不是半夜把我踹出来了,说是我打呼噜。”陈诚神色轻松,但是陈笒依旧能看的出院子里被摧毁过的痕迹。“要不要我给她开个方子?”
“那正好,也算是你给你小侄子的第一个礼物。”最终,还是bào露了他也一直在关注此事的事实。陈笒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大致归期。陈诚眉头紧皱,但是始终没有说什么。
齐思明等人从房上下来,见到陈诚,拱手行礼,“诚王。”陈诚点点头“你们先忙。”
诚王府的管家听见动静,从院子外面进来,见到自动避让的主子,嘿嘿一笑,手里拿着刚才自己师父给他的信息,准备跟主子邀功。
“你贼笑什么?”陈诚看见自家管家,嘴角不禁上扬,这家伙鬼鬼祟祟的。“王爷,想不想知道燕王为什么会跑到咱们这办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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