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悰手指轻颤,太子,皇后,郑国公,郑家的主事人竟然只剩下任明泽。而宣王任明泽背后,是顾启渊。
“皇后一直重病,薨了也是意料之中,但是没有理由这么突然。”至少应该传出点不治的消息啊,顾云悰转念,对着郑管家“我要进宫看看。”
“王君,此举不妥。”郑管家这十几天来第一次反驳顾云悰的意见。“皇后娘娘是否去世,咱们现在都没有消息,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很有可能是为了误导咱们。”更重要的是,皇宫中的那个人,很熟悉顾云悰的习惯,知道他得到消息后定然会进宫,而燕王君的安全,是王爷特别jiāo代的。郑管家尽管不愿,但是也不会违背王爷的命令。
“误导,”顾云悰缓过神来,是了,皇后不比其他人,若是真的薨了,必然会有国丧的圣旨,而此时宫中还未传出消息,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后现在安然无恙,而其次,就是皇上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京中乱局的缓和,无论哪一种,他们,都应该是不知道消息的。
皇宫,陈煜看着已经死去的囚犯,脸色铁青,而手腕上伤口还在流血的皇后,则显得更加虚弱。“再去带来一个,换一种药。”他就知道,淮南王不会告诉他真正的解蛊之法,但是没想到那个老匹夫临死前还算计了自己一把。
“皇上,娘娘失血过多,就算是用对了引蛊的药,只怕也难以为继啊。”刘太医跪侍在一边,神色凄苦。都说天家无qíng,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前几日和皇后相濡以沫,郑国公稍稍失意,皇上就对皇后下手了。
宫外传来喧声,“宣王殿下,皇上正在里面,您请稍候,奴才给您通传一声。”周成吉急切又无奈的声音传来,陈煜暗骂一声,“给她包扎起来。”随即,打开宫门“明泽,来找你母后吗?”
“见过父皇,儿臣听说母后病重,心中十分担忧,特来探望。”说罢,任明泽就要上前,陈煜拦住他“你母后已经睡下了,要探望,明日。”皇后已经宣布病重多日,都不见他来探望,今日他在这试行引蛊,就巴巴的过来探望,他是从哪知道的消息?
“既然母后睡下了,那儿臣就不打扰了。”任明泽此时到显得很好说话,也没再坚持,就停下了。“父皇,太子哥新丧,母后哀痛之下病重不起,想来外公也担心的很,不如请外公进宫探望,也许母后心结就能解开。”
“前朝事忙,你外公此时也分/身乏术,就不要让他太过担忧了。”陈煜脸色不虞,看着任明泽,郑国公现在自顾不暇,怎么会进宫,想要趁机夺到郑家,他还差着点。
“父皇,前朝之事,已经平静下来了。”任明泽笑的神秘,陈煜面色冷凝,新朝刚定,京城就让这些人搅得一滩浑水,前朝平定,只怕是他退位的时候吧。
“平静下来就好,等老四回来,你们兄弟好好给太子上柱香。”陈煜冷眼看着任明泽,拂袖而去。殿外,周成吉看着台阶上一脸狰狞的宣王,一溜烟的跟上自己的主子。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陈煜才知道任明泽所谓的平静下来是什么意思,江南之事已经人尽皆知,比之之前闹得欢快的京城上层,这件事更是让京城百姓弹冠相庆。而那些御史言官,更是一个个赞扬燕王有治世之才,统帅之能,只差没说直接让他退位让贤给燕王了。
至此,陈煜才发现,原来,从这件事开始,朝堂上消磨的都是各大世家的实力,尽管还有几个百足之虫,但是相较于之前的三足鼎立已经好上了很多。而堂下一脸坦然的任明泽对他无声的说着一个事实,这件事,他,和郑国公家,都是陈笒和任明泽的角斗牺牲品。
无声的结束了朝堂上的喧嚣,陈煜示意一边的周成吉,退朝声起,季伟胜和任明泽的嘴角不约而同的勾起一抹微笑,只是这笑中的含义不尽相同罢了。
任明泽看看无路可退的高门子弟,神色自如的跟着陈煜进了内宫,他虽然封了王,但是因为其中□□繁杂,所以并没有给他封府,此时看来倒像是皇上要留一个候选的太子在身边一样。季伟胜和刚才说话的言官御史打个眼色,周围人这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季伟胜是燕王这边的人。
回到自己的宫殿,任明泽看着大大方方的坐在自己正殿的师父,嘴角微笑“师父好雅兴,没去看看您那养了二十年的儿子?”
“如今世家的人眼睛都在你身上,你说话小心点。”顾启渊手上的茶杯放下,“燕王上位之后,你就将凤梧身上的母蛊转移到你身上。”
“不要,多恶心。”任明泽撇撇嘴,顾启渊挑眉“别不知好歹,你以为呤蝉只能让他疼疼?那母蛊对你有好处。”
“好处,怎么没看见。”任明泽看看在角落伺候的清月,还真是一脸的单纯啊。要是玩起来,会哭吧?
“那母蛊可以解毒。”顾启渊恨铁不成钢,“这点上你还真不如他。”以顾云悰的手段,凤梧身上下了那么多的毒却依旧没事,只怕是早就猜到了母蛊的作用。
“不用母蛊,那燕王不是有师弟送的辟毒珠吗,等时机成熟,我将那辟毒珠从陈七的坟里挖出来,正好,也可以刺激一下他。”任明泽嘴角带着yín/邪,他师弟那副美人身子,让燕王一个人玩弄怎么行。
第 81 章
燕王回京,不用皇上要求,在京的百官自然就夹道相迎,至于跟着燕王一起去的杨明俅,淮南王都去了,他自然是陪他父王了。反正现在已经没人在乎那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在这场看不见硝烟,不起旌戈的战争中,比杨明俅重要的,比杨明俅低微的死了不知几何。而现在,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回京的燕王,任谁都知道,燕王此时掌握着江南,一跃成为了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之一。
而欢迎的人中,一个额外引人注目的就是,诚王,在此时此刻,诚王出现在这,是准备明争,还是准备……
“四哥,你回来了。”陈诚毫不在意旁边诧异的眼神,陈笒身后,齐思明,刘琦,还有半路赶过来的宫洺彦,齐刷刷的下马“见过诚王。”
“你们也跟过来了啊,一路辛苦。”陈诚和后面的几个人打着招呼,如此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了态度。
看看后面穿着便装的百官,陈笒嘴角冷笑“弟妹怎么样?”
“好得很,现在母妃让人jīng心照顾着,仲宣两个也时时跟着,省了不少麻烦。”陈诚知道此时已经有人动摇,便毫不在意的给燕王增加着筹码。只是话语中,只字不提以探望诚王妃为由回来的顾云悰。
知道明瑞对顾云悰不甚中意,陈笒也不在意,他的人,关别人什么事。“如此甚好,待我复命之后,我就去探望纯姨。”两人一个比一个大胆,只把身边的人吓得一阵阵胆寒,这燕王盛传和诚王不和,怎么会和纯妃娘娘那么熟,而且如今看两位王爷的样子,那里是不和,这要是不和,天下就没兄弟了。
“好,我先回宫和母妃通传。”陈诚哈哈大笑,走在陈笒身侧的位置,有心人注意到,爵位一致的两人,诚王稍稍落后了燕王半步。
经过燕王府,陈笒看看已经在门口等候的顾云悰,踏步上前,将黑桑jiāo给郑管家,“可要与我一起进宫?”进宫,看陈煜的退让,看任明泽究竟想要做什么。顾云悰微笑“车已经备下了,王爷可要换身衣服?”
换衣服就要进府,这样可以有时间做最后一番安排,但是陈笒相信顾云悰,或者说他要赌顾云悰值得这个信任。而且,他要让顾云悰知道,他信。“两袖清风一身尘。我就这样见到父皇,也许还能少待一会儿,早点放我回府休息。”
两人看似自然的jiāo互实际上真的是第一次,第一次展现在人前,而之前的默契,自是不能与外人道哉。
“王爷说的是。”顾云悰示意身边的青桐将马车赶到府前,两人进宫其实并不用马车,但是现在是不断给百官施压的时候,能促使他们早些下决定的动作,一个都不能少。
注意到顾云悰身边跟着的不是凤梧,陈笒心下一宽,看来顾云悰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上了车,陈笒看看yù言又止的顾云悰,挑眉“什么时候你在我这也要留着点话了?”这话说的倒是不假,自从两人确定合作,或者说两人大婚之后,除非顾云悰只字不提的,其他的还真的没有瞒着陈笒什么。
“把你安排的人拉下水,可有什么影响?”顾云悰说的是那个皇五子,淮南王被抓,是有顾云悰的cao作在里面,一是他没想到京城的行动和陈笒回来的时间有那么长的时间差,二是,他没想到郑国公在其中掺和,甚至如果不将他们一网打尽,郑国公很有可能顺着那个皇五子一直追查到陈笒,乃至于济源庄。
“多少会有些影响,但是没有大碍,事急从权,我把京城的事jiāo给你,自然一切由你决定。”陈笒的笑容中包含了太多意思,顾云悰只希望自己一个都看不出来,但是偏偏他又看的清楚。
“前两天宫中线人传来消息,说皇后薨了,但是这几日宫中始终没有动静,我怀疑消息有误,但是现在任明泽控制着大内,消息的进出十分不方便。”顾云悰靠在车厢壁上,马车行驶的平稳,也算是给他们大战之前的一个缓和的机会。
“宫中消息有误实属正常,要是任明泽控制着大内,宫中传来的任何消息都要反复求证。”陈笒自己其实甚少从宫中线人那拿到消息,事实上宫中的那个人,他是能少动就少动,毕竟宫内不比他燕王府,有的都是自己人。
“是我疏忽了。”顾云悰知道自己这次是失误了,声音有些恹恹。陈笒看见顾云悰的表现,心中有些欣喜,却很快被压制下去。“无碍,这次的事,你尽力了。”
“这次回京,你可有见到任明泽?”陈笒转到他关心的问题上,京中之事已成定局,在做如何都不是他能改变的,不如观察一下对手的近况。
“任明泽一直在宫中,并不出来,但是季大人在朝堂上见了他几次,在朝上很多世家都已经将目标转移到了任明泽身上。”顾云悰回想着自己得来的消息,还有那几次去郑国公府的时候看见的人,有不少,都是以前的熟面孔啊。“现在顾启渊在京中协助,郑国公家又只剩下他一个,所以曾经属于郑家的资源和党羽现在都已经归到了顾启渊手下。”
听见这个qíng况,陈笒有些警惕,若是顾启渊在背后全力支持任明泽,就不会任由他们将皇五子弄下水,毕竟,皇五子可以拉拢一批不站队的野心家,转念,陈笒明白,那个皇五子的支持者,这段时间只怕是被消灭殆尽了。
比如淮南王。而顾启渊剩下的,是一个gāngān净净的朝堂,至少,在顾启渊的手中,gāngān净净。
到了宫门,顾云悰起身下车,抬眼,他看见了一个绝对不会认错的身影,凤梧竟然从宫内出来。来不及细想,陈笒随后下车,而此时凤梧的身影已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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