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存天地_玄玄于书【完结】(26)

阅读记录

  尹梵道:“你找教主有什么事么?我们可以代为转达。”
  阙祤没说话,显然,这也表达了他的意思。
  尹梵还要再说什么,被祝文杰拉住了。祝文杰笑了笑,道:“教主不走这边的门,你在这里等不到的。马上就到议事的时间了,阙大哥,你不如到后头亭子里坐一会儿,等议事过后,我会帮你跟教主说。”
  阙祤无法,暂也只能如此。
  按照祝文杰指的路往中厅后身走的时候,他还能听到林当和尹梵指责祝文杰对自己太过和蔼包容的声音,忍不住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多不多余?
  在亭子里坐了小半个时辰,茶水喝了整整一壶,点心也吃了小半盘,那群人议事却还没有结束。阙祤觉得有些累了,想是昨日失血过多,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折腾了一早上,便觉疲乏。为了不让自己在这里睡着,他走出亭子,打算在附近转转。
  他刚走出来没几步,便有个年纪不大的弟子跑过来,向他行了一礼,道:“执令使,教主请您进去。”
  阙祤没立刻跟着他走,因为觉得里头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议事结束了?”
  那弟子道:“已经结束了。”
  阙祤还是没挪步子。
  “执令使,”那弟子微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教主在等着。”
  阙祤从他眼里清楚地看到了威胁和警告,如果那目光能化作利刃的话,阙祤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死了好几次了。只稍作怔愣,他便冷静下来,甚至还对那弟子露出了个微笑,而后伸出手来比了比,礼貌地道:“烦请小兄弟引路了。”
  那少年剜了他一眼,道:“执令使这边请。”
作者有话要说:  chūn节好!
用红包拜年!留评即送!
友qíng提示:别忘了登录啊,不然送不了的!

☆、虚虚实实

  阙祤跟着那人从后门进了中厅,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议事的确是结束了,可厅上却留了四个人。郁子珩居中坐在首位;他左手边三五步远的地方又多摆了张椅子,林当坐在上头;尹梵和祝文杰则是分成一左一右,站在下首。
  除了大教主有意将人留下来,阙祤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可他明知自己找他有事,为何留了旁人?
  “听说你找我有事?”郁子珩歪着身子,单手压在椅子扶手上,看上去有些懒散。
  果然,林当提醒地咳了一声,见他没反应,道:“教主是我教门面,要时刻注意言行才是。”
  郁子珩扁了下嘴,不甘不愿地坐正了些,却打了个呵欠。
  林当:“……”
  “抱歉,”郁子珩毫无诚意地道歉,“我昨晚整晚没睡。”
  阙祤肩头微微顿了一下,抬头看他。
  郁子珩却仍是一副什么也不关心的样子,又问道:“阙祤,找我什么事?”
  “教主,”阙祤迟疑片刻,也没看旁人,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郁子珩刚张了嘴,那边林当已经蹭地站了起来,怒道:“你什么意思?有什么话是不能让我们知晓的?我倒要听听,你究竟是想防着谁!”
  “林长老稍安勿躁。”郁子珩安抚了林当,又看向阙祤,“这些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而且,本就是我让他们留下来听听你说什么的。”他清楚或许不该这样,可他心里明白,自己对阙祤这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客观去品评了。
  阙祤的双眼极小幅度地眯了一下。
  为什么?是因为自己找他的事被林当他们撞见了,这几个人提出来的?还是……
  “也好,本来我也只是要将事qíng向各位汇报的。”阙祤朝后门那里看去,那领路的弟子将自己送进来后并未离开,许是有意监视。
  “说吧。”郁子珩表面装得泰然,然而内心的复杂程度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
  阙祤放慢了音调道:“昨夜……”
  那弟子狠狠瞪着他,一对眼珠子好像都快要瞪出来了,却不敢再等他继续往下说,转身便要走。
  “站住!”阙祤短促地喝了一声,声音不如何响亮,却透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那弟子竟不由自主地照做了,脚步顿了只片刻,反应过来再要逃的时候,已经被尹梵掼在了地上。
  “你跑什么?”尹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么?”
  那弟子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牙齿打着颤,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郁子珩从头到尾没赏给那人一眼,只诧异地打量着阙祤,像是今日才认识这个人。
  怎么说也是做过一教之主的人,要威严没有那么多,拿出点假把式吓唬人的程度还是够的。阙祤事不关己似地低头站着,好像刚才喊出那句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尹梵扯着那人一条腿将他拖到当中。
  祝文杰出手点了他两处xué道,让他动弹不得,蹲下身来道:“孙大虎,你这闹的是哪一出啊?”
  孙大虎颤巍巍道:“二位护法,属下只是……只是忽然有点肚子痛,想去……去……”
  祝文杰将两根手指抵在他腹上,轻轻压下去,“是么?”
  孙大虎脸霎时就白了,求饶道:“右护法饶命!右护法饶命!”
  祝文杰抬起了手,站直身体,“说实话,你会好过些。”
  孙大虎瞪着阙祤,咬牙道:“他是长宁宫的jian细!”
  阙祤十分淡定,完全没有看他。
  郁子珩摆了下手,“拖出去,处理了吧。”
  “教主!”孙大虎尖着嗓音喊道,想挣扎却动不了,脸都狰狞了起来,“教主,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尹梵叫了两个弟子进来,把他带了出去。
  “你会后悔的,你们都会后悔的!阙祤,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会不得好死!”人已被拖远了,却还垂死地喊出这诅咒般恶毒的话语。
  阙祤如遭雷击地呆在原地,眼前忽然有些模糊,身体失去支撑般地向旁歪倒。
  郁子珩扫了他一眼,立刻瞧出了他的不对,忙站起身想要过去搀扶。
  比他更快是一直站在阙祤边上的祝文杰。
  祝文杰搀住了阙祤,关切道:“阙大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阙祤愣愣地站着,半晌才道:“我没事……没事。”
  郁子珩皱了皱眉,道:“都坐下说话吧。”
  阙祤被祝文杰扶到了座位上,还有些神qíng恍惚,直到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他朝被拍的地方看去,看到了一只好看的手,顺着那手抬起头,又瞧见了一张写满担忧的脸。
  “阙大哥,你真地没事么?”祝文杰将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真不舒服的话,也别硬撑着。”
  阙祤想对他笑笑,那笑容却显得支离破碎。
  郁子珩眉头皱得更深。
  “教主在问你话。”林当没什么耐心地到。
  阙祤茫然地看向坐在首位上的郁子珩,“问什么了?”
  郁子珩没回答,看着他的目光却柔和了许多。
  尹梵道:“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阙祤抿着发白的双唇垂下头,一缕不知何时从发带里溜出来的发丝自耳后滑落,已恢复了的乌黑光泽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郁子珩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看过他散着长发的模样了,那人以前不是很喜欢那样么,怎么现在不同了?
  尹梵正要再开口,却被郁子珩抬手阻止了。
  难得的是,林当竟也一言不发地等了起来。
  良久,阙祤才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吐出一口气来,轻声道:“抱歉,有些走神了。”
  “不妨事。”郁子珩没有深究他为何突然如此,心里惦记着要寻个机会单独问一问。
  阙祤稍稍挺了挺背脊,道:“昨夜有个长宁宫的探子找上了属下,不知几位可记得一个名叫赵qiáng的弟子?”
  尹梵看祝文杰,“文杰记得寻教的每一个弟子。”
  阙祤微讶,他虽不清楚寻教到底有多大规模,但好歹也是跟过郁子珩出去转过一圈的。在他看来,寻教就算没有上千弟子,七八百也定然有了,这许多人,祝文杰能每一个都记住?
  祝文杰捏着下巴点了下头,“嗯……赵qiáng,宋舵主手底下那个懂颜色会做事的。这人平日里一点也不张扬,几乎没什么特点,没想到竟是个藏得深的。”
  不张扬没特点的也能记得住,阙祤不得不服了。
  “你说这个叫赵qiáng的是长宁宫埋在咱们这里的贼人?”林当问道,声音出乎意料地没有了往常一出事就大呼小叫的bào躁,“他都与你说了什么?”
  阙祤道:“他得知了属下辅助教主练功的事,来问问教主练的是什么功,运功的口诀是怎样的。”
  “那你说了没有?”郁子珩故作平静地问出了这句话。
  阙祤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又低下头,“说了。”
  郁子珩抓在扶手上的手指收紧了些,“告诉他的是实话?”
  “……是。”阙祤知道他定然要动怒,可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林当终于还是没压住怒火,站了起来怒指阙祤道:“你说你把教主练功的口诀都透露给了长宁宫的探子知晓?你……你居然还敢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阙祤却没听出来到底哪里好。
  “林长老,您先别动气,这事我们慢慢……”祝文杰劝了一半,瞥见郁子珩无所谓的表qíng,也不知他心里做的什么打算,便没继续说了。
  郁子珩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道:“说了便说了吧,不过是初入门的几句,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况且孟尧又没有一个逆脉之人来助他练功。以当时的qíng形,只怕你也没时间编假的来骗他,迫不得已又关乎xing命,我不怪你。”
  阙祤很是意外,怔了怔才道:“多谢教主。”
  林当哼了一声,“教主,这些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们是不是把那个叫赵qiáng的叫过来,让他们对质比较合适?”
  “林长老说得在理。”尹梵道。
  “也好,去吧。”郁子珩不甚上心地道。
  没过多久,赵qiáng被两名弟子推了进来。和孙大虎不一样,他脸上不惊不怒,看不出任何qíng绪。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么?”郁子珩翘着腿,闲闲地问道。
  赵qiáng道:“属下不知。”
  “执令使说你是长宁宫派来的jian细,你怎么说?”尹梵抬起脚尖在他膝窝上轻踢了一下。
  赵qiáng单膝跪倒,看也不看阙祤,抱拳对郁子珩道:“属下冤枉!”
  阙祤缓缓站了起来,不疾不徐地道:“赵qiáng,昨日从我这里得知的口诀,你已经转述给你们郑堂主了吧?你说如果他知道了那口诀是假的,你还有没有命去他那里请功?”
  赵qiáng那张像面具一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还有红包送!

☆、千疮百孔

52书库推荐浏览: 玄玄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