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存天地_玄玄于书【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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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子珩也看了看尹梵,而后视线又转回到阙祤身上,这次倒是见他脸上有了些表qíng,似乎……在笑?自己被人bī着成婚,他居然笑得出来?是不是这才是他所期望的?那样他就可以不必再为自己的纠缠不休而心烦了?
  闭上眼咬着牙将堵在胸中的那口气咽下去,郁子珩也笑了,调整了一下坐姿,道:“林长老,这话对我这种皮糙ròu厚不知羞的说也就说了,可别坏了人家清儿的清誉。”见林当还要说话,他又道,“您可别再乱点鸳鸯谱了,清儿名花有主,我是没这福分了。”
  这话可是叫林当意外了,“教主说云清丫头她……”
  尹梵也忘了生气了,转头看向郁子珩。
  “回头我再问问清儿的意思,”郁子珩也看着他道,“若她没意见,咱们哪天就一起商量商量,将好日子给定下来吧。我一直当清儿是我的亲妹妹,这事马虎不得,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尹梵像吃了定心丸,那平日里刻薄惯了的眉眼,这会儿也柔和了下来。
  明明谈的是教主的婚事,却被教主本人三言两语地挡了出去,倒把圣女的婚事给推到了前头来。不过对于除了林当的其余教众来说,谁的喜事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喜事就值得高高兴兴庆祝一番。
  那日之后,好像整个寻教都喜庆起来了,而郁子珩和阙祤,却更加无话了。
  连着十多日,功照样练,郁子珩却从头到尾半个字都不会对阙祤说。阙祤猜想是不是因为那日自己没跟上他,让他误会什么了,可若要解释,却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正想着这样或许对他们二人来说更好些,思绪便被人打断了。
  陈叔走进来,看了一圈问道:“教主还没过来么?”

☆、无妄之灾

  阙祤怔了怔,才想起又到了行针的日子。听他问及郁子珩,苦笑道:“陈叔是给我行针,为什么问教主来不来?”
  “他不在这里,你痛得狠了乱动怎么办?”陈叔接过罗小川背着的药箱放到一边,挥了下手,“小川,去请教主过来。”
  罗小川便又要出去,被阙祤给叫住了,“别去了,教主这几日忙,别为了这么点小事打扰他。小川,等会儿你在我旁边,我要是乱动了,你就压住我。”
  陈叔毫不客气地道:“你看他那一身肥ròu,我怕你没因为内伤死了,倒是被他给压死了。”
  阙祤:“……”
  罗小川:“……”
  陈叔看着阙祤褪去外衫躺在chuáng上,动作缓慢地从药箱中取出针来,“闹矛盾了?”
  “……陈叔,您就别逗我了,我和教主能闹什么矛盾?”阙祤拽了下chuáng里侧的被子,很想把自己卷起来。
  陈叔不理他说什么,自顾自地道:“他到底是一教之主,是在整个寻教,乃至这煦湖岛上都可以为所yù为的男人,脾气难免大些。但心是好的,你若肯多给些包涵,他这辈子定然都不会有负于你。”
  阙祤哭笑不得,“陈叔……”
  陈叔白了他一眼,“行了,年轻人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不说了。真不用去请教住么?你要不愿见他,我叫小川去叫阿梵或文杰来也可以。”
  “我没有不愿见他……”阙祤觉得这事算是解释不清了,便不再说,“不必劳烦旁人,这本是我自己的事,我应付得来,只是辛苦陈叔了。”
  陈叔啧啧摇头,“不把命当回事,也活该你受罪。行,今儿个你再最后吃点苦,我估摸着这次挺过去了,过了这三五日,你的内伤就彻底好了。”
  阙祤暗暗松了口气,道一声谢。
  “教主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活该他这么大岁数了找不着媳妇。”陈叔一边状似随意地说着,一边对准了阙祤的鸠尾xué一针戳了下去。
  阙祤:“……”一辈子没娶媳妇的好意思说谁?
  随着针越下越多,那种几乎要没顶的疼痛又袭上来,无人可依,阙祤便一直咬牙提醒着自己,总以为下一刻疼痛便会散去,可下一刻却痛得更狠。
  陈叔和罗小川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楚了,意识飘散,后头的事再也不知。
  一只手从旁伸来,压下阙祤要抬起的手。
  按着阙祤另一只手的罗小川抬头,“右护法?”
  祝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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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下头,“阙大哥怎样了?”
  “这次没有教主的内力相助,他可不太好过。”陈叔继续下针,“教主叫你来的?他人在何处?”
  祝文杰笑了笑,道:“教主说我是自己来的。”
  陈叔翻了个白眼,又聚jīng会神地下针去了。
  一觉醒来,头沉得厉害,昨晚被汗浸透的衣服还穿在身上,极不舒服。阙祤又躺了一阵,才支撑着起来,一步三晃活像喝多了似地下了楼。
  正扫地的庞志浩见了,忙过去将人扶住,又是帮着备水沐浴,又是传来清淡膳食,一直伺候阙祤洗gān净吃饱了,才将人重送上了楼。
  却不敢往第三层去,犹豫地看着阙祤道:“大哥,我……我不能往上走了,教主他说……”
  阙祤摆了下手,“我这边不用人了,你去歇着吧。”他只求没人在自己面前提及“教主”这两个字,不然他只会更难受。
  “大哥可走得动?当心摔了。”庞志浩不放心地叮嘱。
  阙祤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上挪,“无碍。”
  郁子珩看到那人的身影出现在纱幔后头,看着他略显吃力地走回chuáng上,看着他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连衣衫都懒得脱下,便又躺倒睡去,这才从湖心亭上跃了下来。
  提着水桶抹布从沐浴间出来的庞志浩惊觉面前多了个人,一抬头,见是郁子珩,水桶脱手,差点砸在了他的脚背上。
  郁子珩眼疾手快地接住,又轻轻放下。
  “教……教主……”庞志浩呆呆地叫完了人,才想起自己适才gān了什么,忙要解释,“教主,属下并非有意……”
  郁子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他说下去,“别吵,不要打扰他休息。”
  庞志浩张着嘴,半晌才将要说的话给咽回去了。
  站了半天,没听到楼上传来什么动静,郁子珩才又轻声叮嘱道:“他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你留心照顾着。”
  庞志浩反应了片刻,眼睛睁大,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
  “当然,这并不等同于我完全相信你,”郁子珩又道,“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瞧在眼里,若要对他不利,我会让你付出你无法想象的代价。”
  嘴角又平了,庞志浩低头道:“属下不敢。”
  郁子珩这才对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在他肩上轻拍两下,“这段时日你做得很好,往后一直这样,我自不会亏待于你。”
  庞志浩简直惊喜,“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郁子珩嗯了一声,往楼上看了一眼,转身离开,“我来过的事,不要告诉他。”
  庞志浩愣愣地看着他挺拔的背脊,等人都走出了好几步,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又过了两日,在闲着没事做的大教主整日地追问下,圣女云清终于顾不上害羞,同意了和左护法尹梵的婚事。
  当晚,郁子珩把教中主要的几个人都叫到了流云厅,想要帮二人选定个好日子,并把需要准备的东西与事项都安排下来。
  他们这边一派和气地谈着喜事,却不知阙祤的听雨阁里,第二次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阙祤披了件外衣,心里戒备十足,面上却涓滴不漏,甚至还带着点懒散意地靠坐在chuáng边,压低了声音道:“郑堂主居然有胆量只身闯入寻教总坛,实在是让人佩服。”
  郑耀扬给自己倒了杯茶,捏着茶杯端详了阙祤好一阵,才道:“许久不见,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莫不是真当自己是这寻教的执令使了吧?”
  “我的身份,”阙祤一只手撑在chuáng上,指尖微动,触碰到枕下的那块令牌,顿了顿才接下去道,“不是寻教给的,更不是长宁宫给的。”
  郑耀扬眼中yīn狠之色一纵即逝,轻轻笑了一下,“为了潜到这里来,我着实花了不少时间费了不少功夫,忙了大半年才得了这么一次机会,可不是来和你斗嘴的。”
  阙祤没言声,等着他说下去。
  “阙祤,”郑耀扬喝gān净杯里的茶水,“那两个探子被你活活害死的事,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
  也不知是有人故意安排还是仅为碰巧,郑耀扬竟在这个自己刚经过针疗,才恢复了三成内力的时候来了。阙祤知道现下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也不和他硬碰硬,道:“你以为对于长宁宫安□□来的那些人,郁子珩真地什么都不知道么?况且我又怎知来的那人真是长宁宫的人,如果是郁子珩派来试探我的人呢?”
  “事实证明了,他们就是我长宁宫的人,”郑耀扬朝他走近,“事后你可曾觉得对不起他们过?”
  阙祤几不可见地挺了挺背脊,“不曾,赔了那两人的xing命换来郁子珩对我的信任,郑堂主觉得不值?是要保我还是保别人,郑堂主自己决定。”
  郑耀扬在他身前三步远的地方站住,思量了片刻,道:“那自然是要保你,若不是为了保你,今夜我又何须亲自来此?”
  阙祤微抬起头,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看着他,“此话怎讲?”
  郑耀扬却没就这个问题继续往下说,转而道:“你与郁子珩一同练功这么久,觉得他那什么‘博元修脉’如何?你可曾找到了这门功夫的破绽么?”
  阙祤错开他的视线,“我看这门武功可不如他说得那般神乎其技。”
  “怎么说?”
  阙祤道:“二人共同练功,自也是共享进境,可我是什么样子,相信郑堂主也看得出来。”
  郑耀扬狐疑地摸摸下颌,“郁子珩为了找一个逆脉之人配合他练功费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心力,就只是这样?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阙祤面不改色,“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早晚都会有个结果,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有理。”郑耀扬点点头,作势要回到桌边去,脚才一动,忽然出手如电地直袭向阙祤面门。
  阙祤一直防着,倒不至于措手不及,可他身体尚未恢复,速度和功力都差了郑耀扬一大截,躲开了他第一招,却躲不开尾随而至的第二招了。
  郑耀扬却如他突然发难那样,又突然收了手。
  阙祤被他bī得站到了角落里,不悦道:“你就不怕将人引来么?”
  “郁子珩和他的长老护法在一起,不怕。”
  一股浅淡的气味弥漫开来,似是花香,转眼便飘散了。
  阙祤皱了皱眉。
  郑耀扬笑了,沉声问道:“阙祤,你可还记得那‘阎王笑’么?”

☆、孤立无助

  阙祤屏住呼吸,心里飞快猜着那气味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
  “你不用这般如临大敌,”郑耀扬又退开了些,“我只是撒了点幽槐香,并不是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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