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答案与自己所猜测的一样是一回事,亲耳从陌七月口中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挽月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显得正常,暗中调试好自己的心qíng,在陌七月耳边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地址。
“漠北……平乱……”陌七月喃喃着,有些失神的样子。
过了一会,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脸上挂上了奇怪的表qíng,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却又仿如喝得酣畅淋漓的的侠客一般,仰头无声地张大了嘴,做出了痛快大喊的样子。
挽月皱着眉头站在一旁并不阻止,只静静地看着陌七月以这样的方式发泄着内心的不甘。
世间最痛苦的拒绝,不是直言不讳,而是就这样不清不楚地暧昧着,然后又带着“我与你不熟”的陌路感离去,好似之前的种种,于他不过是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一场jiāo涉而已。
天空中白色而厚重的云朵被层层浸染之时,鸟儿翅膀的拍击声也越发的接近了起来。一身戎装打扮的粗犷男子将手臂笔直伸出,一直在他头顶盘旋着的雄鹰便十分通灵xing地降落了下来,很是亲昵地对着男子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鹰儿乖,待本王看了这书信,再与你玩耍。”拍了拍雄鹰的脑袋,男子从它脚上绑着的竹筒中倒出一封被卷成了一只小卷的书信,极快地看完后立即撕成了碎片撒了出去。
“王,这信中说了什么?”一名副将踢了踢马腹走到男子旁边,侧着脑袋发问。
“离州国的皇帝终于是要把国家玩完儿了,扎巴克啊,你说好笑不好笑?”漠北王同样的侧了侧身子,口中发出嗤笑。
“王这话可是得了什么好消息了?”扎巴克摸了摸唇角的胡须,双眼微眯,脸上闪过一丝深思。
他一直是知道他们漠北在离州国有内应的,只是漠北王每次看完书信都会以极快的速度毁掉,是以除了漠北王本人,他们这些亲信也是一无所知的。
“扎巴克啊,你说我们要是派出族里的奴隶去打战,效果如何?”脸带蔑笑,漠北王的心qíng一派轻松。
“这……奴隶放到战场上去,逃命、抗打的本事倒是不错的,若说打战……呵!那就是盘菜啊!”虽然不明白自己的王为什么要问到这一点,扎巴克还是相当快速地把问题回答了。
“是啊,如今离州国的朝羽皇帝陛下,就给我们派来了一位大厨啊!哈哈哈哈哈!”大力拍了拍扎巴克的肩膀,漠北王笑的猖狂畅快。
“王,您这说话老是拐弯抹角的,扎巴克一介粗人听不懂!”拂开漠北王的手掌,扎巴克一脸的不满。
他们漠北的新王什么都好,就是说话老喜欢故作高深,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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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都绕的人脑瓜子疼,若是没人打断,他能给你绕收几个时辰,简直比在战场上拼杀还要命!“啧啧!真是没耐xing!”指着扎巴克摇了摇脑袋,漠北王倒并不计较他的无礼,反而耐xing地解释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州国没人了,朝羽帝竟然派了个官来跟我们打仗,你说可笑不可笑?啊?”
“王,你不会是又在拿扎巴克开玩笑吧?”扎巴克本就有些凸出的眼珠鼓了鼓,更显得这汉子憨傻了几分。
“你看本王像是在开玩笑吗?嗯?”漠北王指着自己的脸,摆出正经的样子。
“像!”扎巴克认为这种事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的,若是看王的脸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那漠北王的位置又哪里轮得到他来坐?
“哎你……真是没意思了啊!”被扎巴克的呆样噎到,漠北王深觉自己的威严果断有待加qiáng,不然手底下的人个个都这样,迟早把他气死。
“是王自己要问的……”嘟囔了一句,扎巴克gān脆策马跑到了前方去。
“要是问的是别人,个个jīng的跟鬼似的,还有什么意思啊?”一挥手放飞雄鹰,漠北王拍了拍座下的骏马,慢悠悠地往扎巴克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挣扎怎知谁死谁活
洛浅书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漠北王口中的大厨,带着一堆的“食材”准备去给他们“做菜”。而作为他队伍中的将士们,也个个都是一副蔫蔫的样子,毫无沙场中人该有的气势。
对于这一点,洛浅书也好似并不在意一般,只是任由座下的马儿闲庭散步一般领着路。
普善寺之事,朝羽帝回宫后本有意发落万俟永光,奈何大半个朝堂都掌控在对方手中,朝羽帝办起事来可谓是捉襟见肘,偏还要保持明面上的和平,这样一来,万俟永光便更是动摇不了了。
此次漠北新王更替,新任漠北王一上来便借着追拿叛徒的名义不断骚扰离州边城,更是连破三座城池,将城内洗劫一空,导致百姓流离失所,痛苦不堪。朝羽帝yù派遣朝中大将平定战乱,奈何跟万俟永光之间jiāo锋正盛,竟是连人手都难以腾出了。
“若是如此,三哥觉得我去可好?”身上的伤势在挽月的调理下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洛浅书,在听完自家丞相三哥的话语后静静开口。
虽说自古以来战场皆是武者的天下,可若是没有一名好的者相助,终究显得吃力。洛浅书提出此法,便是想着借此与陌七月疏离,或许少年心xing,用不着多久便会遇着他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你伤势未愈、余毒未除,就不要添乱了。”想也不想地拒绝洛浅书的提议,洛大丞相完全把这当成了弟弟的逃避。
罂粟之毒何其猛烈、霸道,虽说有挽月替他清洗身体中的毒素,但jīng神上的,还需洛浅书自己克服。或许他认为战场厮杀能让他心神皆集中在一事之上,但谁又能保证不出意外呢?
不说漠北人的来袭,怕是军中就有不少人能在无知无觉中要了他的命,届时再推脱到漠北人身上,又有谁能查出其他猫腻?
“三哥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夺去洛浅灵yù饮的茶水,洛浅书声音中虽还带着几分虚弱,却是坚定无比。
之前他一直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只为了能多看那个人一眼。若是能守得云开见月明,那更是他三生三世修来的缘分,即便世俗如何看待,他都会不改初衷。可是,死过一次后他才知晓,逝者留给生者的悲伤,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即便有一天,伤口被层层叠叠掩埋,却也改不了它痛彻心扉的事实。
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若是生死两茫茫了,留下的人是何等的痛苦啊!
洛家流传了多年的诅咒,他虽一直不曾在意过,可如今想来,自己当真是自私得要死……
让他当面拒绝,他根本就做不到。与其如此,不如离得远远的,对方也就自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了。只不知再见之时,会是如何个场景了……
“不管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拿自己的xing命去冒险的!”脸色一青,洛大丞相甩袖准备去找朝羽帝通个气,省的某个糊涂蛋脑子一抽就把洛浅书的奏书给准了。
知兄莫如弟,洛浅灵并不知道在他与自家弟弟聊天闲谈的时候,对方其实早早便已经知晓了所有,就连任命书都已经拿到了,今日一提,不过是权当道别罢了。
越靠近边境,天气就变得越发寒冷起来,饶是洛浅书身上的皮褥子再为厚实,因着身体的缘故,也少不得直发抖。
万物凋敝、天寒地冻,也怪不得漠北王一登基就急着gān起打家劫舍的勾当,想来光是族内的内乱,就已经耗去许多物资了吧?可惜……现如今离州国内也是暗cháo汹涌,不然直接拿下漠北该多好啊!
洛浅书在心中遗憾地叹息着,对于万俟永光竟然在这时候还执着于自己的利益,虽怒却也无法。
这世间之人,无不在追名逐利,有所求,必定便会有所失。没有谁的一生会是完美无缺的,因为追求这种无缺,本身就是一种缺憾的所在。
“四少爷,前面就是胧月城了,您看……”洛林策马上前打断洛浅书的沉思,示意他看向身后。
勒停坐骑,洛浅书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后的队伍,懒散不堪的样子的确很是上不得台面,不过他也并不指望这些人能表现得多配合就是了,毕竟到时候真正能作战的人可不是他们啊!
“不用管他们,继续走就是了。”收回视线,洛浅书表现得十分无所谓。
对于不能为己所用的人,该用在什么地方他十分清楚。胧月城是离州国边城第二要塞,也是漠北王将要下手的下一个目标。之前被漠北劫掠一空的三座城池真要论起来,其实也算不得多重要,只能算是防止他国jian细进来的关卡而已。现如今关卡被毁,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必定会趁势混入,到时候对离州国的打击,怕是比外族骚扰要更为严重的多!
队伍又持续走了一个时辰后,胧月城高大的城墙终于出现在了眼前。高高飘扬着的帅旗上书着大大的一个“蒋”字,意味着此城的守城将军乃是蒋姓。
面无表qíng地看了那个“蒋”字好一会儿,洛浅书面上渐渐展现出一抹嘲讽。
若不是朝羽帝还不算糊涂,有好好记着如何联络上先皇留下的人,这离州国怕是马上就要改朝换代了。
洛浅书高举起手中的令符,随着城门士兵的通报,一队人马立刻动作迅速地跑了出来,整齐地摆好了队形迎接增援人马的到来。
“胧月城守将蒋庆丰恭迎副相大人大驾光临!”一名身着重铠的武将在几名副将的簇拥下骑着战马而来,对着洛浅书拱了拱手。
“蒋将军辛苦了!”同样拱了拱手,洛浅书脸上带着礼节xing的笑容,只是视线却并不在对方身上。
“不知副相大人来胧月城,是为了何事?”被洛浅书这般敷衍的态度刺激到,蒋将军原本还算客气的态度,立刻就变得嚣张起来。
“难道蒋将军……没有接到消息吗?”做出惊讶的样子,洛浅书好似十分意外一样。
按理说,他被朝羽帝安排为此次漠北平乱的总指挥,各边城应该是早早便接到了消息的才是,可这位蒋将军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qíng,若不是传旨的人那边出了事qíng,便是这人有意作难了。不过不管是哪一点都无所谓就是了,反正指望不上的人,他就压根没抱希望。
“消息?什么消息?”蒋将军继续装傻。
“皇上已经下旨由本副相作为此次战事的总指挥,沿途守将都需配合,所以蒋将军,接下来一段时间,胧月城的事物就麻烦你好好与本副相好好商讨安排了。”洛浅书再次拱了拱手,不过这次的笑容,却显得要真诚了许多。
“副相大人这笑话,可是一点也不好笑。”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蒋将军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
离州城那边确实有人来传过信,不过他一直是万俟永光一党的人,便完全没将那道旨意放在心上,连看到不曾看过,又哪里会知道说的是这么一件事?
自古以来战场便是武者的天下,朝羽帝派这么一个者来指挥作战,莫非是脑子里进水了不成?还是说,其实万俟大将军已经与朝羽帝闹翻,此次洛浅书会出现在这里,其实是因为朝羽帝已经调不动朝中的武将了?这样一想,蒋庆丰深觉事实必当是如此,不然又有哪位皇帝会做出这般滑稽的决定? 52书库推荐浏览: 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