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水准,洛大丞相完全有理由相信朝羽帝对自己的那份心思,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不过,只要窗户纸没有捅破,他就害得继续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样才能让对方自以为是的心态更为膨胀嘛!
“结党营私的事qíng本丞相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还请万俟将军不要胡乱说话!”洛浅灵袍袖一甩,直接把话题的xing质转换了方向。
这话如果从字面上来说,明明就可以是诬陷大臣往帝王心中埋刺的最好方式,可偏偏万俟永光非得有意无意地暗示某位皇帝往歪处想,这货难道是准备让自己跟皇帝陛下来个相爱相杀,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样的可能xing,洛大丞相忍不住抽了抽脸皮,用各种不甚美好的视线往万俟大将军身上扫了几个来回。
“朕相信洛爱卿绝不是结党营私之辈,万俟将军也不是那种胡乱编排之人,若是有什么疑问,大大方方说出来便是,朕替你二人做个见证如何?”朝羽帝乐颠颠地跑出来打圆场,这两人向来不对盘,但还在沉默的气氛消失无踪了,也省得他一不小心无聊到睡着。
这偏心偏的是不是太明显了些?一个是爱卿一个是将军,整得自己跟顺带的一样,这皇帝能当这么久也真是奇迹了。万俟永光心中各种不慡,直接就化为了言语的表现形式。
“臣听闻副相昨日已从城外静养之地回来,还带回了那朝廷钦犯的一个侍从,不知丞相大人准备何时把这人叫上殿来?”万俟永光一副关心不已的样子。
城外静养,便是洛浅灵给洛浅书久久不来上朝找的借口,若是昨日只洛浅书一人出现再离开,他可以少去许多的麻烦,但再加上了一个小五,就稍微有些头痛了。当然,也只是“稍微”而已。
“唉……说来惭愧。”洛浅灵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待到自己想好理由了,方才又悠悠地开了口:“本相先前一直将养着身子,也就只见过陌七月一人,至于他身边有谁,真是一概不知。昨日浅书回来,臣原想今日带他一块上殿像陛下请罪,奈何早上一看,他院子里却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好歹是相识多年,朝羽帝一看洛浅灵这唉声叹气的样,顺便还从“本相”说到了“臣”,立刻就接上了话尾询问。
皇帝陛下都开了口,谁还敢抢风头再cha入一个问题啊?一时间准备诘问洛大丞相的人,愣是一个个都把问题憋了回去,开始铆劲准备第二轮的cha话。
“臣……不知。”洛大丞相这句“不知”答得那是相当有水准,完全是在明晃晃地告知所有人,今日别想从他嘴中撬出东西。
“怎么会不知?丞相大人这是想要做戏给谁看?”
武将中永远都不缺乏一点火xing子就炸开的人,是以洛浅灵早早就捂好了耳朵,等着人家的“平地惊雷”了。
“大胆!大殿之上,谁给你的胆子如此喧哗?”
第一百四十四章 璃王爷并非死于陌七月之手
“大胆!大殿之上,谁给你的胆子如此喧哗?”爆竹好啊爆竹妙,爆竹一响事儿撂。洛大丞相心里一乐,神色间却是写上了满满的愤怒。
看看自己这一派的人多安静啊!不到关键时候绝不张嘴,虽然显得自己好似单打独斗一般,但却是很会看眼色,知道胜算在自己这边,就乖乖地当背景省力气了。再看看万俟大将军那一派,不是出头鸟就是眼神有问题的,急躁起来直接就能给主帅的面子给扒了,多么的“给力”啊,简直就是大规模杀伤xing武器啊有木有?
“丞相大人都能明目张胆地包庇犯人徇私枉法了,末将只不过说出自己的看法,难道也碍着丞相大人了?”那名出列的武将倒是将爆竹的xing子进行到底了,一步不让地给洛浅灵顶了回去。
真是一个大嗓门抵过万千言啊!洛大丞相在心里默默给对方竖起了大拇指,这种qíng况下,要是换了年迈的官或者是心脏稍微不好点的人对战,那妥妥的得被吓死啊!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在耳朵里塞了棉花,不然得有好几天都听不到声音了。
“陛下胸怀宽广,登基以来每日里听我等唇枪舌战亦从不曾怪罪于谁,只因我等心中一心为国为君。”洛大丞相对着龙椅上配合着挺了挺腰身的朝羽帝拱了拱手,话语里那是诸多推崇啊!然后话音一转落到那名武将上时,话语里就是“唰唰”的严厉指责了:“似你这般毫无礼数如同市井泼妇的作态,在朝堂上这不是喧哗无理取闹,还能叫做与本相好生商讨不成?”
“呃……”武将愣了愣,求助的视线往万俟大将军身上一触即逝,企图找出一个能给自己提点的人——没办法,洛大丞相那话稍微有些深度和拗口,他这脑子不太够使,有点反应无能。
“丞相大人小题大做了。”拈了拈胡子,不被武将所期待的万俟大将军却出乎意料地站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和蔼的味道,就像是一位想要提点晚辈的长着一般,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亲和的光芒。
“愿闻其详。”洛浅书脸上挂出应付式的笑容。
老狐狸出马,自己还只是小狐狸,乖乖听着总是好过直言相冲的。
“我们这些武者武将啊,个个都习惯于直来直往,与敌人更是从来不曾低过头,这阵前叫骂或者两军jiāo战以嘶吼提升战意更是极其自然的事qíng。”万俟大将军也就只点到此,多了却是不肯再说,仿佛就只是为了提示点什么才开口一样。
朝羽帝停了万俟永光的话,倒是若有所思起来。
者治国,武者保家。若是武者武将都如者一般全靠唇舌与脑力,两军对敌时不异于直接将自己的人头jiāo给对方……
“行了,朕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两位爱卿这又是讨论的哪门子事qíng?”把手抬起来往下压了压,朝羽帝倒是难得的两不相帮,站在了中正的立场说话。
“武将肠子直溜、xing子执拗这一点,朕今日算是见识了。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对敌有对敌的做派,奏事有奏事的方法,武将们都稍微学点儿,别动不动就拼嗓门,朕和者们可没多qiáng劲的心脏,不经吓啊!”状似后怕般拍了拍心口,朝羽帝在揭过的同时,倒也没忘提醒武将们一番。
明明是告诫,可因为朝羽帝这并不严厉的说话方式和夸张的动作,一众武将非但没有人再梗着脖子耍傲,还一个接一个地低下了头,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有些意外地看了朝羽皇帝陛下一眼,洛浅灵是真没想到这货还有这样收买人心的本事。虽不至于让武将们一夕之间改观,但也足以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主子其实是谁了。
同样感到意外的,还有万俟永光大将军。虽说对于武者来说,遇到一位明君是再好不过的事qíng,可如今再来改变,难道就不嫌晚吗?或者在皇帝陛下的心里,其实什么事qíng都明明白白,只是一直没有揭穿而已?若真是如此,自己要走的路,怕是要再重新修订一番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话让、武两派的领头人心中百转千回,朝羽皇帝陛下在说完了这一番话后,其实就已经忘记了,只是看着洛浅灵的侧脸,看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视线果然是能灼伤人的啊……洛大丞相眉心跳了跳,这样火辣辣的眼神儿,承担起来真的相当有压力啊有木有!
“谢陛下不责之恩。”既然皇帝不追究方才那名武将,作为武将军,万俟永光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但表示过后,该追究的还是要追究。
洛浅灵面上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万俟永光等他开口,实际上心里已经对某些人是各种狂bào撕碎了。例如不合时宜表现的朝羽皇帝陛下,例如为了离开丞相府利用自己这颗爱弟之心的洛浅书,最最想要拍死的,估摸着就是跟自己算不上老熟自己却要为之收拾善后的陌小七了。毕竟看自家弟弟的作为,自己要是不保住陌七月那颗灾星,洛浅书难保要各种不计后果地出来搅局了。
“陛下,洛副相已然回来是许多人都看到了的事qíng,跟他一起回来的那人,也确实是杀了璃王爷的凶手的侍从,既然丞相一问三不知,就少不得要请陛下亲自出马来处理一二了。”万俟永光给洛浅灵送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小眼神儿,转而对着朝羽帝时,则是相当无奈的表qíng了。
这烫手的山芋,自己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视线往洛浅灵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只是稍微一扫,朝羽帝立刻直觉地把眼神转到了万俟永光身上。混蛋啊!这是要离间他和浅灵之间的感qíng吧?中间cha了一个万俟玲已经害他被冷了五年了,好不容易又能日日相见,若是因为这些破事害得他又要回到“冷冻”状态,这就都是这老家伙害的了有木有?
“这事……”朝羽帝有些犹豫,暗中对洛浅灵使了个手势求救,意思就是“自己不想管这档子事,求接手”。
“唉……将军何必一再相bī呢?有件事陛下一直不说,是因为想让璃王爷死的风光些,将军这般咄咄bī人,真的好吗?”洛浅灵看起来时一脸惋惜,不过那不时闪烁的眸光,显示出他其实只是在虚张声势。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武将军的位置可不是白坐的。万俟永光对洛浅灵的研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是qiáng劲的对手,每每洛大丞相眼神中微光闪动时,十有八九就是在想对策。是以,洛浅灵此时的作为,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有了这层认知,万俟永光自然是要继续追击的,若是让洛浅灵想出了法子应对,之后要在想动一动他的筋骨,可就难了。
“拿一个已逝之人来说事,丞相大人已经黔驴技穷到这个地步了吗?”冷哼了一声,万俟永光现在浑身散发的气势之高大,足以令人膜拜。
洛浅灵暗地里撇了撇嘴,真以为摆个架势放点气势就能赢了?要真是如此,陌七月那个惯会装腔作势的臭小子,哪里还会成为如今的过街老鼠?
“陛下,当日您驾临丞相府,可有看到陌七月对璃王出手?”洛浅灵语态恭敬地问道。
“这……真要说起来,其实是璃王一方人马较多。”虽然不明白洛浅灵为什么忽然提起这茬,朝羽帝还是配合着他的问话回答了。
“那陌七月和身边的侍卫个个武功高qiáng,璃王带的只是普通侍卫,再多又有何用?”某位朱姓pào灰自动自发地跳了出来。
这种时候,若是让堂堂武将军来争论不休,确实是不合适了,该表现的时候,总得有人表现嘛!说不定此事过后,万俟将军会更为看重自己也不一定啊!朱宣心里的小算盘打得贼jīng,却不知道某只狐狸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万俟永光虽说不上一大把年纪,好歹也是长辈元老级的人物,若是自己bī得他太过,者中难保不会出现迂腐之人倒戈,到时候可就难处理了。洛浅灵心里一阵叹息,既然是出谋划策的者,怎么还会有那等脑子生锈的人呢?
“照朱大人的说法,陌七月等人武功高qiáng,直接逃跑不是更好?为何还要坐以待毙?”洛浅灵发出好奇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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