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莘挑眉笑道:“你们皇家的人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连我的人也敢动。”
萧霖昭怔愣住了,叶梓珞不是好好的么?难道说昨日和毕莘回来时所见的那个是假的?
“来人,把太子殿下给我抓起来。”毕莘吩咐道。紧接着有侍卫走上前,不顾萧霖昭的反抗把镣铐套在他的手上。
萧霖昭又惊又怒,道:“你的人自己不看好,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劫走了他。”
“是不是你无所谓,反正你也说过了,出了事就只怪在你头上,而今我正在践行你所说的话。”毕莘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沉声道。
这时,老皇帝和其他妃子皇子们匆匆赶来,老皇帝惊讶道:“这……阁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昭儿他……”
毕莘打断他的话道:“你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能如此替你们皇室着想。”
萧傲天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看到萧霖昭的láng狈样时,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毕莘接着又吩咐侍卫当众杖责萧霖昭,“念及太子殿下的尊贵身份,就杖责八十好了。”
还未等萧霖昭说话,侍卫们便把他按倒在地上,狠狠一板子甩在萧霖昭的屁股上,萧霖昭疼得直抽气,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口今。
周围安静得很,只听到侍卫挥打板子的啪啪声,清脆而响亮,老皇帝gān站在一旁,心疼的看着萧霖昭,却不敢去向阁主求qíng。
萧霖昭额角冷汗涔涔,五指成爪紧抠地面,心里默默数着,希望以此来转移身上的疼痛。毕莘眸光yīnyīn暗暗,面无表qíng的紧紧盯着萧霖昭。
好不容易挨过八十板子,萧霖昭终于松了口气,没料到毕莘又开始发话了,“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能忍,连吭一声都没有,那就再来八十。”
萧霖昭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苍白着脸色,张了张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一次,他没有坚持到最后就晕了过去。老皇帝想向前扶起他,但毕莘先他一步抱起萧霖昭,指尖在触上萧霖昭的脸时,眼里闪过一丝柔和。
毕莘饶有兴味的扫了那群人一眼,道:“你们放心好了,要想gān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有太子殿下替你们担着。”
入夜,萧霖昭醒来时,全身酸痛,他吃力的支起身体,环顾四周,看了好阵子才发现自己是身处何地。
萧霖昭苦笑了声,果然,还是只有自己才值得信。
不多时,一位狱卒拿了些饭菜过来,放进铁牢里,道:“阁主说了要是太子殿下不把这些东西吃完,就要受刑。”
萧霖昭艰难的走过去,待他看到那些所谓的饭菜时,脸色更加苍白。
“这些能吃吗?拿去喂猪也没猪要。”萧霖昭指着那团黑糊糊的还散发着恶臭味的东西怒道。
狱卒为难道:“这是阁主吩咐的事,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萧霖昭怒得一手挥掉那些饭菜,狱卒顿了下,道:“阁主说了要是太子殿下打散了饭菜,就得把地上的给舔gān净。”
萧霖昭脸色青得发黑,颤抖着手指向门外,“给我滚,滚出去!”
因为这里的牢房是有隔间的,以铁皮做成的封闭形状,而太子殿下所在的那间是属于最好的牢房,里面比较gān净,闻不到一丝血腥味,棉被虽然不是新的,但至少没有那种霉味。
正要再怒吼,却在瞥见门外的那道huáng色身影时愣住了。
毕莘挥退那位狱卒,眼带笑意的朝他一步步走来。不知为何,萧霖昭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竟有些害怕起来,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毕莘指着地上的那团东西命令道:“吃下去。”
萧霖昭定了定神,嗤笑道:“阁主想要折rǔ我又何必用这种法子?”
毕莘皱眉道:“你吃不吃?”
萧霖昭撇过头,咬牙道:“死也不吃!”
毕莘冷哼了声,把他拽过来,按倒在地上,迫使他的唇对上那团酸臭物。萧霖昭闻得想要作呕,感觉像是把胃里的酸水都要呕出来似的,他紧闭牙关,死命反抗,而他的心也因了毕莘这一突兀的举动冷到麻木。
什么不愿让他受伤害,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呵……亏那人还好意思说出口,而他还傻傻的把那些话记在心上。
毕莘掰开他的嘴巴,用手指搅了一小团塞进他嘴里,qiáng迫他吞下。
萧霖昭拼命的摇头,发出呜咽的声音,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手脚的镣铐不停地晃动。
毕莘凑过去吻上他的唇,在萧霖昭惊愕的眼神中温柔的吻去那些让人作呕的气味。
直到萧霖昭快要感到窒息时才放开他,毕莘把他抱到自己腿上,用下巴抵住他的额头,笑道:“不过是吃那么一小口,就受不住了,以前我几乎每天都是吃这种东西。”
萧霖昭颤抖着身体,惊恐的看向他。这男人实在太让人难以捉摸了,一时一个样,他完全不能理解那人的奇怪举动。
毕莘抚摸着他背后的长发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不会再qiáng迫你做任何不愿做的事。”
乍听到毕莘用如此温柔的语气道出的话语,萧霖昭眼中顿时泪意翻涌,一颗豆大的泪滴从眼角淌下,他低声呜咽道:“骗子,你个大骗子……”
毕莘捧起他的脸吻去他脸上的泪水,道:“你怎样说我都行,随你意。”
萧霖昭眼中泪水流得更加汹涌,不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而是多年来在心里憋了太多的委屈。他的母妃在生他时因为难产死了,他自小被一位奶娘照顾,而在他六岁那年,奶娘也走了,从小到大,几乎没人愿意与他玩。而他的父皇对母妃心怀愧疚,便立他为太子。一个人便孤零零的在满堆书籍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偶尔萧qíng还会过来找他玩,但父皇知道后,总是狠狠的责骂他们一顿。而那个人的出现给他带来了许多欢乐,他也愿意与那人分享自己的故事,可惜让他想不到的是那人却是覆灭他国家的罪魁祸首……
痛心,悔恨,自责,愧疚各种qíng绪夹杂着,沉甸甸的压在心底,无从发泄,现今刚好给了他这么个机会。
毕莘一边用袖子替他擦眼泪,一边哄声道:“乖,不哭了,堂堂太子殿下还在他人面前哭鼻子,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么?”
“谁让你说出去了?”萧霖昭挥开他的手,埋头在毕莘的怀里继续抽噎道。
毕莘叹了口气,让他哭上一次还真难得。
第十八章
夕阳西下,日渐huáng昏,几个侍从打扮的人匆匆进了大山,领头的人肩膀背着一个麻布袋,神色有些慌张,一边匆忙赶路,一边四下张望。进了山林深处,领头的人把背上的麻布袋抛到糙丛中,麻布袋貌似有什么东西在动,但动的幅度不是很大。
一个脸上满是疙瘩的侍从看着麻布袋一眼,不放心道:“走这么远,应该没人追来了,但这可是阁主的人,万一被阁主发现了,我们就会……”说着便用手做了个割头的动作。
“做我们这行的就得冒着生命危险,能过一天算一天,何况上面还有六皇子给我们担着。”领头的人解开麻布袋,把那人放了出来。
叶梓珞脸色苍白,嘴唇没一丝血色,软软的趴在地上,双眼紧闭。领头的人一惊,颤抖着手伸过去试探蓝衣人的鼻息,然后像碰到烫水似的赶紧缩了回来,慌道:“他……他死了。”
一位体型较壮的汉子摸了摸脑门,道:“不会吧,看他长得这么俊,本还想让他先给我们兄弟几人慡慡再送他去西天。”
满脸疙瘩的侍从道:“真是可惜,既然他已经死了,倒也为我们省了些力气。”
“现在天色暗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在这深山中很容易会遇到吃人的野shòu。”
那名汉子有点不甘心,几个跨步来到叶梓珞面前,哧啦一声扯开叶梓珞的衣襟,露出一片洁白的肌肤,其他几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双眼发亮。
“真是难得的美人,这肌肤比女子还娇嫩。”那名汉子把贼手伸过去,摸了再摸,啧啧叹道,然后转头对他们几人猥琐的笑道:“你们真的不想来一发么?”
其他几人纷纷走上去,一人道:“那你动作快点,我们等得急。”
正待那汉子的手伸向叶梓珞裤头时,一名黑衣人嗖的一声飞过来,几个动作便把那些人都打趴在地上,黑衣男子脱下外袍裹住叶梓珞,把他紧紧抱进怀里,双手微微颤抖,心跳剧烈,若是他再晚一步,那他的珞儿就……
慕清寒抬头面色狰狞的盯着他们:“你们到底是哪只手碰了他?”
其实他是要去落霞谷观光的,而去那的路程必须经过这座大山,他本想在山脚下的那间客栈住上一晚再启程的,但是不知怎的,他就有些心烦意燥,就想走走路,索xing进了大山。
当他看到侧前方那几人围在那时并没觉得什么,正想离开,突然眼角瞥见一片蓝色衣角,心一慌,便飞了过来。
直到确定自己的猜想后,他心里非常愤怒,又有些后怕,有些惊诧,更多的是心疼。
慕清寒握剑的手微动,只见几道白光闪过,那几个人便被断了手脚,在地上打滚哀嚎。
“看在珞儿的份上,今日就饶了你们一条xing命。”慕清寒抱着叶梓珞跨过他们的身体往下山的路走去。珞儿从没看过自己杀人,即使他现在昏迷了,他还是不想在珞儿面前杀人。
回到客栈,慕清寒抱着他去沐浴完后,给他换了身gān净的衣服,然后把他塞进被子里以免着凉。
慕清寒身体寒凉,为了不冻着他的珞儿,于是躺在外侧,用被子把叶梓珞卷起来抱在怀里。这时,他才发现叶梓珞有些不对劲,伸出手指在他鼻子处探了探,静了许久才感觉到他是呼吸着的,只是太微弱了。
慕清寒松了口气,亲了亲叶梓珞那张苍白的脸,轻声道:“珞儿,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阁中,毕莘看完暗卫上jiāo的qíng报后,眸光忽明忽暗,面无表qíng道:“继续跟踪他们,若有异样立刻回来禀报。”
暗卫拱手应了声便退了出去。毕莘盯着桌上的qíng报,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毕莘一眼便看到了慕清寒这三个字,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名字看起来有点刺眼。
叶梓珞被人抓走,他何尝不知是何人所为,若非他默认,叶梓珞又怎会这么轻易的被人抓走?只是没想到慕清寒竟会出现在那里,真是失策啊。
自从得知他对叶梓珞的心意后,他心qíng更加烦乱,像他这种人是不应该有这种qíng绪的,所以他想要找个可以替代叶梓珞的人,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狠心,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到敌人的刀口下仍能无动于衷。
可惜人心最经不起算计,尤其是自己的心……
萧霖昭醒来的时候,看到坐在chuáng边一脸笑意的毕莘,耳根子微红,尴尬的撇过头,不由得想起昨日躺在毕莘怀里抽泣的场景,脸上顿时红成一个大番茄。
真丢脸,居然让毕莘看到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那时无端的被人打板子,又无端的入狱,接着又被毕莘qiáng迫自己吃下那些比屎还难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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