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不想成为洁氏家族的牺牲者,于是偷偷跑出家门,当时所带的盘缠不多,出了城没几天后就挨饿了。在意识昏迷的时候被一位白发老者给捡回了家,成了他唯一的徒弟。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名叫雪伢,是堇城一带最为出名的药师,脾气比较怪,但对我特别好,简直把我当成了他的亲生女儿来看待。
一年后,他带回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一个叫云烟,一个则是……毕莘。当时他们的脸连同衣服都是脏兮兮的,初来乍到,他们对这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人也比较怯缩。本来她还以为雪伢是收他们两个为徒的,可惜不是。雪伢看中了毕莘那种特殊体质,于是把他当成了药人,每天受各种药物,毒蛇毒虫的折磨;而云烟则成了丫头,劈柴烧火煮饭来伺候我们。
对于他们,她是同qíng的,他们不过是比她来迟了一步,却受到如此不同的待遇,也不知她的师父是怎想?
每次毕莘被折磨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时,她看着也觉得怪可怜的,于是背着师父去看望他,把偷来的灵药喂给他吃。
日复一日,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对毕莘的感qíng有了变化,看他对自己笑时,她心跳会加速;看他被药物折磨得苦不堪言时,自己的心揪住似的疼痛,恨不得扑上去替他承受这一切。所以她决定助他逃走,脱离这永无止境的痛苦。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让云烟假扮她的模样杀了她的师父,然后又利用她对他的一番qíng谊把她推进这冰冷的宫墙中,只是为了换得几十两银子……
萧霖昭听得无比震惊,没想到毕莘的过去竟是如此的悲惨,先不说洁妃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但可以肯定她在讲述这段往事时是融进自己的qíng感,她那双眼睛所隐藏的qíng绪不可能骗得了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引起他人的共鸣。
“说实话,当初本宫真的恨死他了,但在宫中的这些年,本宫对他的恨意已渐渐被消磨了不少。如今,本宫也该放下了,可太子殿下你呢?还要步本宫的后尘么?”
“洁妃多虑了,我对毕莘并无男女之qíng。”
“那就是男男之qíng?”洁妃捂嘴轻笑道。
萧霖昭被噎了下,憋了口气道:“想必洁妃来此并非单纯的想向霖昭讲故事吧。”
洁妃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小瓷瓶,对萧霖昭道:“这是漓止,无色无味,中此毒者浑身僵硬,但留有意识。过两日便是齐月国传统的竹庆节,若是以太子殿下的名义去邀请他,他定会来赴宴。”
见萧霖昭仍在犹豫,洁妃继续道:“难道你不想从毕莘手里夺回大权么?难道你不想把毕莘留在你身边么?况且这又不是没解药,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替他解毒。”
萧霖昭犹豫了许久才伸手拿过那个小瓷瓶,紧握在掌心里。
洁妃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虽身处高位,但她却从不参与宫中的任何宴会,尤其是毕莘在的地方。但这次,要是不去的话,好像有点对不起她jīng心安排的戏。
躲了他这么多年,作为见面礼,她是不是该要送一份大礼给他?
第二十章
竹庆节是齐月国最古老的节日,所谓的竹庆当然是以竹子有关。齐月国以盛产竹子闻名,与他国的商业往来,竹子占有大部分。
人们通常把竹子削成一条条编成箩筐或是簸箕等实用xing的农具,还可把竹笋做成各式菜肴。
这一天,皇宴上聚满了文武百官,洁妃以一身凤冠霞帔出现在大殿中,引起了不小波动。
洁妃向来不喜参与这种嘈杂的皇家宴会,而今天却突然现身,大家除了讶异外更多的是疑惑。老皇帝喜笑颜开,亲自起身迎接她。
毕莘很早就来了,坐到萧霖昭的旁边,对于洁妃的到来,他也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然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萧霖昭身上,时不时对他毛手毛脚,心qíng甚好的看着萧霖昭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洁妃朝萧霖昭使了个眼色,萧霖昭左手握着一个瓷瓶,掌心冒汗,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酒壶斟酒。趁毕莘与老皇帝敬酒时,颤抖着手把药给倒进去,之后又慌乱的收起瓶子。
等毕莘重新坐回原位的时候,他拿起两杯酒,一杯有毒的递给毕莘,道:“来,我与你敬酒。”说着便举杯一gān为尽。
毕莘看着手上的那杯酒,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qíng绪。过了阵子,萧霖昭皱眉道:“怎么不喝,难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卑鄙的用毒-药害你么?”
“你说呢?”毕莘揶揄道。
“哼!不喝就算了。”萧霖昭撇过头,脸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在发虚。
毕莘笑着摇摇头,一口气把那杯酒喝下。
萧霖昭眼角的余光瞟向毕莘那一边,见他真喝下后,心里却更加的紧张,默了下才小心道:“要是你觉得哪里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哦?太子殿下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身体状况,就算真的不舒服,告诉你又有何用?”毕莘笑着调侃道。
“我……我可以扶你回去。”此时的萧霖昭非常的紧张,额角冷汗涔涔,说的话也越来越小声。突然有点害怕毕莘知道自己被下了毒后盛怒的样子,他不想毕莘恨他。
“回哪去?”
“我的寝宫。”萧霖昭不假思索的道。
毕莘闷笑了声,尔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我头貌似有点晕了,你扶我回寝……宫吧。”咱们同chuáng共寝,当然最后一句他没说出来。
萧霖昭一时头脑短路,听到他说头晕后忙不迭的扶他起来向老皇帝告辞便朝自己的昭和殿走去。
可惜还没等他走十几步路时,他竟感到自己手脚渐趋无力,头重脚轻,眼前发黑,头一歪跌倒在地上。
毕莘直起身子,状似吃惊道:“咦?太子殿下这是怎了?”
萧霖昭本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况,不由得想起那杯酒,难道他拿错了,给毕莘的那杯才是没有毒的?
毕莘把他打横抱起来:“真是笨,想下毒给别人反而把毒下到自己身上去。”
萧霖昭是有意识的,要是他此刻有力气的话,肯定会bào跳起来。
回到寝宫后,毕莘利落的把他剥了个gān净,然后放他入热水中,伺候他沐浴,顺便揩点油,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还一直叹道:“手感真好!”
萧霖昭恨不得自己昏睡过去,但他的意识却清醒极了,难道这药还有提神作用?
洗完后,毕莘把他抱起来,用绒毯裹住他的身子抱到chuáng上,然后扯开萧霖昭身上的绒毯,把他塞进被子里。
对于毕莘的举动,萧霖昭已经能做到熟视无睹,自己身体早就被他看光了,摸过了,也不差这一次。
毕莘沐浴完后,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huáng色绒缎锦袍,露出jīng壮的胸膛和腹肌,长发上沾了些水珠,刚毅俊美的轮廓,浑身散发着属于男人的那种荷尔蒙的味道。
萧霖昭是侧着chuáng外边的,全身无力,口不能言,但眼睛能动,毕莘适才抱他到chuáng上时便故意让他侧过头来,原来是别有用心。
萧霖昭看得脸上一红,赶紧闭上眼睛。毕莘走过去亲了亲他的唇,然后钻进被子里抱住浑身赤条条的萧霖昭。
毕莘把萧霖昭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然而心跳声却出奇的平稳,丝毫没有抱住叶梓珞时的那种感觉。毕莘苦涩的笑了笑,原来无论自己如何掩饰,到底还是没法做到对他忘qíng。
萧霖昭,我选中了你究竟是对还是错?
而睡在他怀里的萧霖昭,贪婪的闻着毕莘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觉很窝心。如果不是自己动不了,他肯定会往他的胸膛蹭几蹭。
“太子殿下这么光明磊落,应该不屑于使毒才对,怎的这次居然想到要向我下毒,你可知这种毒很可能会导致人终身瘫痪。”毕莘挑起他的下巴,静静道。
萧霖昭一惊,睁开了双眼,正对上毕莘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依照你的症状,不难看出这毒应该是洁妃所有,难不成太子殿下就这么迫切的想与洁妃合作来扳倒我么?”
萧霖昭垂下眼睑,同时在心里诽腹毕莘。毕莘伸出舌尖舔了舔萧霖昭的睫毛,道:“不要听洁妃所说的话,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说与你听。”
“你可要记住了,如果哪天让我再逮到你跟她计划如何对付我的话,我就再把你扔回牢狱中去。”
萧霖昭颤动的睫毛显然出卖了他此时紧张害怕的qíng绪。毕莘盯着萧霖昭的脸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在萧霖昭的脸颊处亲了一口,扑哧一声笑道:“刚才吓你的,别怕,我可舍不得我的未来夫人受苦。”
另一边,洁妃端坐在贵妃椅上,八公主站立在一旁,萧傲天走了过来质问道:“洁妃之前不是说用毒来害毕莘么?现今怎变成太子殿下中毒?”
“这事本宫早已知晓,也预料过这种qíng况。无妨,仍然不影响计划,毕莘自会为太子殿下解毒。”
萧傲天心里嗤笑了声,明明是计划失败了还死要撑自己是对的。
“萧qíng那小贱-种还成不了气候,顶多斗斗嘴而已,但是,他既然处处与本宫为敌,还想毁本宫女儿的容貌,本宫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否需要我的帮助?”萧傲天问。
“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了,你回去等本宫的好消息。”洁妃做事向来雷历风行,一旦认定要做的事,坚决不拖沓。
也不知她用了哪些手段,又或者向老皇帝说了什么。没几天,萧qíng和江军便被扣了个私通兄弟,有rǔ皇家颜面的罪名把萧qíng和江军逐出宫,并永不得踏进皇城半步。
在萧qíng正要被驱逐出宫时,洁妃特意跑去看他的笑话。
“呦,原来三皇子也有今天……你早该想到惹怒本宫的后果,而你更应庆幸的是本宫赐予你这些天的舒坦日子。”
萧qíng抬头冷笑:“是该好好谢谢洁妃的恩赐呐,想杀我不成,反而过来冷嘲热讽来让自己的心里平衡点。”
“你!”洁妃指着他怒道:“就算现在杀不了你,等你出了皇宫,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本来她去找老皇帝是想要把他关进牢狱的,可惜老皇帝不同意,为此她还和老皇帝大吵一顿。
“哼!皇家的影卫也不是徒有虚名,就你聘请的那几个三流杀手还想杀得了我?”
洁妃惊道:“那老不死的居然送他的贴身影卫给你?真是疯了,为了个贱-人的儿子还真舍得。”
“我呸,你才是贱-人,贱到没人要!”萧qíng怒极,手脚被镣铐给套住,他只好站了起来,呸了口唾沫在洁妃的脸上。
“反了,反了,来人,杖刑伺候!”
可是旁边的侍卫都不动,他们只听皇上的命令。
“洁妃,我们……后会有期!”萧qíng撂下一句话,和江军在侍卫的押送下渐行渐远。
洁妃脸色更加yīn骛,皇家的人,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52书库推荐浏览: 陵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