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晚了,先陪个礼,还好宸哥哥未恼我。”柳桪嬉笑着做了个揖,这才在君墨宸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君墨宸见她似玩笑,却又十分客气,便道,“你只说晚上来寻我说话,却未说是几时过来。有何可怪罪之说?”
“宸哥哥,你说的,看透别说透,说透要挨揍的。”柳桪掩面而笑。
君墨宸亦是笑了笑,“说吧,找我何事?”
“心里有些话想问,只是若是唐突了,还请宸哥哥海涵。”柳桪这才渐渐止了笑。
君墨宸点了点头,“无妨,你说吧。”
“宸哥哥和柳大哥果真是师兄弟?” 柳桪听他说无妨,这才大胆起来。
君墨宸点了点头,“我自幼拜师于玹琴教,只是和师兄并不是一个师父门下。我师父门下就我一个弟子,他则不同。我们,原是不认得的。”
“按理都是同门,怎么会不认得?”柳桪好奇的问他。
君墨宸淡淡一笑,答道,“师父当年下了禁令,不许我同其他的弟子来往。”
“那怎么?况且我听柳大哥无意中提起,宸哥哥还比他早了些时日。”
“说来也是凑巧,不过是在独自玩耍时他也刚好到那地方,便聊了几句。他说他是掌门的独子,而我师父又是掌门的师弟。初相见时未曾问过年庚八字,便叫了他师兄。后来得知也不过略长他两个月不到,所以这师兄二字也不曾改了。更何况,他是掌门独子,拜师自然也在我之前。”君墨宸也不隐瞒,一一与她道来。
柳桪听了这话,不免更加好奇,“这么说来,你们倒是还是有在一处玩耍了?”
“也就两次吧。师父管束的极为严苛,我也没甚时间玩耍。听师父说,初次见了之后,师兄也挨了训。”君墨宸说着,反而自己先笑了。年幼之事,如今回想起来,也唯有当年那段qíng最真了。
“怪道师兄说一开始并不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人。”柳桪点了点头,继而转了话锋,“那金陵血案之事发生时,你在哪?你不是王爷麽,怎么会都不知晓一般?”
“我这王爷,说虚名也是可的。当年在事发之前我便被派往长门办事,那边也是极大的事qíng。那边的事qíng还未全办妥,这边就有消息递了过去说出事了。长门的事qíng未完,我也无心料理,便紧赶慢赶的赶了回来,还是没来得及。后来家父因为了师门之人收尸被jian匿说了不是,被皇上架空了权利。我也因长门之事未能全部办好,差点也落了个大不是,后来那两年不过是留了一条贱命苟活着。”君墨宸知道柳桪会来问自己这些,只是这些事qíng提起了,自己也是又心痛又无奈。不知怎么的,忽然咳了起来。
“墨宸,你别说了。”正咳着,竟是柳逸清闯了进来。他一边看着君墨宸,一边轻轻的为他拍了拍背,有对柳桪道,“小桪若想知道这些,问我也是一样的。”
“师兄怎么来了?”君墨宸一边咳着,一边问道。
柳逸清递了杯水给他,又看了看柳桪,“我听到玹琴的琴曲,以为你在屋里练着。因你弹错了一个音,我想着来告诉你,偏生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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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话。”“墨宸愚笨,一会还请师兄指教。”君墨宸喝了几口温水,人缓了缓,这才笑着应道。
“你若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教了又有何用?本来这玹琴就不大好弹奏。”柳逸清看着他只是心疼,话语不由的多了几分苛责之意。
君墨宸见他似动了气,心里不免五味陈杂,却不敢应话。
“大哥,您别怪宸哥哥,是小桪不知事。您若是要怪,怪我好了。”柳桪嗫嚅着站了起来。
君墨宸笑了笑,摆了摆手让柳桪坐下。又看着柳逸清道,“师兄,这些话,墨宸迟早也要再对你一一道来。既然今日师兄也来了,我不妨一道说了。”
“本来故去的人是不能说的,我今儿倒是想问问了,师叔当年是怎么把你教出这个倔脾气的?”柳逸清见他执意如此,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又替他杯里续了些水。
“大抵是当年师父管的太过厉害了些。”君墨宸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我本是想着凭借自己一人之力杀了那些人,以慰藉师门上下在天之灵,只是我爹娘早一步被监视在烈亲王府里。而我也差点失了自由。”
“是宸哥哥白日里说的那个侍卫长?”
“是,我一直没料到皇上对我也是如此的不放心。所以那些侍卫一直在我王府附近,这么多年了也未曾撤了。不过如今这些人是为我所用,倒是不比一开始的时候。大概是回来之后第三个月吧,我离开金陵各处去走。”君墨宸其实是不大愿意去回忆那些事qíng的,只是柳逸清在这的那些日子也不甚问起,但是他心里终究是觉得亏欠。
柳逸清见他这样子心里越发的有些担忧,“墨宸。”
“没事。家父听说我离了金陵,便派人给我递了消息,说是师门还有人活着,让我一定把他找到。我四处去寻,却是一直未曾如愿。直到有一日收到玲珑古镇陌惜的传来的消息。陌惜说,古镇出现了一名佩剑的琴师,却是极少能听到琴音。又说那琴见着像我画上的那把,料着或许会是我要寻的人。我那时刚回金陵不久,便匆匆赶去了玲珑古镇。”
“这么说,倒是那个叫陌惜的戏子先识得了我,你才来的。所以你来了,又设下了临川四梦的圈套等着我?偏生我也入了这圈套。”柳逸清见他执意要说,便越xing顺了他的意。
君墨宸见他提起相逢之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家父当年只对我说了师门还有人活下来,容貌什么的一字未提便罢了,偏生连是男是女也不说。只说了一句,那人带着师门的玹琴。所以我也只能想着试试看了,我到时陌惜问我想听什么,我不怎么听戏文,只是一直记着师父喜欢那四部戏,便问他能否。他这才唱了那些日。”
“难怪,我想着是奇怪的,我那时在玲珑古镇也逗留了一阵子了。在那如梦楼也时常坐坐,不过偶尔听得那戏子的声音。那段日子每天那个时间却总能听到他轮番唱着那四部戏。”柳逸清却是毫不介意的笑了笑,他就想着有些奇怪。
只是当初也是问了掌柜,掌柜便说是宸王来玩,因与这戏子较为要好,故而他也不甚在意,谁知又有这样一番故事在里面。
君墨宸一连候了那么多日,也是渐渐认定了这人应当是爹爹口中所说师门里幸存之人。又想着自己还有公事在身,所以也等不及天晴之日,便主动上前去攀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番话出来,好心疼王爷QAQ
☆、穆戈
那柳逸清一连听了几日陌惜唱戏,又听他唱《牡丹亭》唱的最好,便也日日在那时间来听。
终是那日,君墨宸向他走来,这般算是真正相识了,正也是久别重逢。
“这样说来,你二人终是要遇着的。”柳桪笑道,他们相遇之后的事qíng,多少她还是听说的。
“夜深了,小桪,你先回屋里歇着吧。”柳逸清看了看君墨宸,又看了看柳桪,便对她道,“想说,明日再说罢。”
柳桪看了看外面确实夜深了,又想着刚刚柳逸清说错音之事,便料得他俩一会定还有话要说,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师兄刚才说我弹错了音,是哪句?”君墨宸起身将玹琴报来,对着柳逸清笑了笑。
柳逸清见他这样的qíng景,倒是也不大好拒绝。便扶着他坐稳了,又看着他喝了杯茶,这才起弦。
他将方才君墨宸弹得弹了一遍,又将正确的弹了一遍,继而问他,“可听得出了,是哪错了。”
君墨宸便低了头,“竟是错了两处了。”说着便伸手过去想自己再抚一遍琴,却被柳逸清按住。
“明日再练吧,不急于这一时。”柳逸清笑了笑,见他点头才放下心来。
“好了,我也该回了,不然又该费你神思了。”柳逸清说着将玹琴放到他平日摆琴的桌案上,便yù回去。
“师兄,”君墨宸还想和他说些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急,一时又不住的咳了起来。
柳逸清见他咳的面色通红,也是不忍,便停步子。
“你先歇着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罢。这样,我待你睡熟了再去吧。”柳逸清心里实在是心疼他,对着外人硬生生的端着架子装老成,实际上却还是不成熟,或许也只是对自己这样吧。柳逸清想着也不说破。
君墨宸只得点头,咳着去找了药来,吃了几粒丸药这才睡下。
柳逸清果真候在一旁,一直等他睡熟了,才准备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里面声音,便回头看了看。谁料那君墨宸却是坐起了身,耷拉着脑袋,也不知是怎么了。
柳逸清忙走了过来,坐在他chuáng边,关切的问,“怎么不睡了?”
“做噩梦了,师兄先回去歇着吧,我略坐回再歇下。”君墨宸抬手抹了把汗,“这段时间总是这样,方才就不该让师兄留下待我睡熟的。”
柳逸清看着他,倒也没了法子,只说,“你睡着吧,横竖我明日也无事,我再陪你一会。”
君墨宸见他执意,他便复躺了下去。只是这番,倒是一直睡不着了,又怕扰了柳逸清歇息,便转了身面朝里去。
“墨宸,墨宸。”柳逸清轻声唤道,“好了,你若是睡不着,我们在一块说说话吧。”
说着便在他旁边躺下,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去摇他。
君墨宸见他这般,便转过身来与他相对。
柳逸清见他双眼通红,知他是哭了,因笑道,“怎么了这是?”
“想起了在落琴山的时候了。师兄莫笑话我,如今每每想起总是难过。”君墨宸还有些哽咽,只是又些怕这些话倒是勾起柳逸清的伤心。
柳逸清看着他,忽而也想起了那些事qíng来。笑道,“你方才对小桪说,才见的我两回麽,我倒是见你多次。不过想着师叔管教太过严苛,若是来找你玩,估计你也不敢再理我了。”
“师兄不是也被师伯训了。”君墨宸看了他一眼,也笑了。
柳逸清见他笑了才宽了宽心,面上又添了几分笑意,他笑的极好看,“我是不管我爹的,他先时动不动就训我,也习惯了。”
这样聊了许久,君墨宸终觉得有些倦意,便想着睡去,又拉着柳逸清。柳逸清看着他,想着倒也罢了,两人这才一同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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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柳桪早早的醒了,梳洗之后打开门一看,师溪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这么早在这里,有什么要紧的事么?”柳桪看了看他,自己也不过是想出门去走走。问着,也让他进屋来坐。
师溪与她一同坐下之后,便道,“你今日有无要事忙?若得闲,随我出门一趟。”
“你说的,那你可得看紧我,我不大识得这金陵的路。”柳桪听他说带她出门,开心的不得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凌晨筆缘